第12章 牛逼閃閃的前男友
董秋分邁着小碎步将林醫生送走,轉回身來,臉上的春光還沒退散。
“可以呀姐妹!桃桃剛給我介紹了林醫生,你就上杆子送人頭,不愧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懂事哦。”董秋分豎了個大拇指。
嚴格來說,兩人是看着彼此長大的。
董家在改革開放時乘上了發展的東風,迅速跻身富豪榜,可兩人自幼兒園到現在的情誼始終沒變。
這可能跟童念的心态有關,從沒覺得在一身名牌的董秋分面前自卑。
“沒戲……”童念搖了搖頭:“林醫生不喜歡你。”
董秋分愕然:“怎麽看出來的?”
童念是發展心理學專業的,在董秋分眼裏,有專業知識加持看人就跟女巫一樣銳利。
童念指揮着她把病床搖起來,嬌滴滴道:“林醫生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我身上,他的溫柔,只給了我。”
“呸。” 董秋分白了她一眼。
怼完董秋分,童念覺得心裏舒暢了不少,喝口溫水下去,胃部的灼痛稍微減輕了一點。
她還納悶自己怎麽會在醫院裏,剛想問,董秋分搶着回答:
“晚上不是約好了去我哥酒吧撩漢嗎,結果打你電話不接,發微信不回,破門而入才發現人已經倒在地上了。多虧我機敏,再晚點估計瞳孔都散了。”
董秋分剝了個橘子遞到她嘴邊:“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來,叫爸爸!”
“哎。”童念把橘子推了回去:“爸爸不吃,寶兒你吃吧。”
董秋分:“……”
病的不是肺,是腦子吧?
窗外又是夕陽西下,敢情她這是連昏帶睡過了一個對頭,感覺時間被偷走了一天似的,不太得勁。
“我什麽時候能出院?”童念問。
“肺炎啊姐姐,沒十天半個月出不去的。”董秋分聳了聳肩。
“說真的,你們老板真不是人,舟島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派你一個女生去,野生動物都不去。”
童念倒沒覺得工作的事情上還要分什麽男女,加上舟島當時的情況緊急,遇上問題就得解決問題,笑着寬慰她:
“你将來可是要做老板的人,難道你希望手下遇事往後退?”
董秋分自認說不過她,起身打電話訂病號餐去了。
吊針打完了,餐還沒送到,董秋分扶童念下床在窗邊閑聊。
都說醫院是最能體會到人生悲喜無常的地方,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樓下應急車道停了兩輛救護車。
童念看着街對面閃爍着的霓虹燈牌,不禁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
跟突然通電了似的,董秋芬拍着她的肩膀,一驚一乍地說:
“哎對了,你那個牛逼閃閃的前男友回來了,你知道不?”
童念本來正在喝水,被她這麽一拍嗆了一下,坑坑咳嗽起來。
“要不要這麽激動?”董秋分一臉不屑。
童念抽了張紙巾擦了鼻子裏嗆出來的水,急急問:“他來過?”
“那倒沒有……”
董秋分說:“我哥昨晚在酒吧遇見他了,說回國一個多月了,在常天管新能源汽車業務。他還帶了個漂亮女孩,我哥說是常天老爺子的掌上明珠裴若琳。昨晚幸虧你沒去,不然多尴尬啊。”
看來這個姑娘氣勢很足,連眼高于頂的董秋分都要高看一眼。
只是他跟誰一起去酒吧,也不是她該關心的了。
“沒什麽好尴尬的……”童念吖了一口水:“都說開了。”
“卧槽,你們已經見過了?”董秋分眼睛瞪得圓圓的。
童念點了點頭,不過那個人好像對她的影響比想象中大很多。
那天互相道別後,尤其是被他攬進懷裏抱住那一刻,聽着他堅實的心跳,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又活了。
不僅活了,還像是要裂成兩半似的,又痛又癢,還撓不到。
童念這姑娘活得通透,當年分手也只是在他實驗室門口呆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提了分手就釋懷了,沒哭沒鬧。
現在真是拿不準為什麽話說開了,反而抓心撓肝起來,反射弧也沒這麽長的。
董秋分看她愁容滿面的樣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真說開了?那你昨晚燒迷糊了說什麽「對不起」?誰對不起誰啊?先是裴立夏後是裴若琳是那個渣男,給我硬氣點!"
董秋分一直不看好他們兩個,倒不是因為家世那些外在的東西,主要是童念談戀愛時太卑微了,事事遷就廖雲丞。
自己捧在手心裏當寶的閨蜜,被一個臭男人牽着鼻子走,那種憤恨跟自己遭遇了渣男也沒什麽區別,甚至還要更搓火。
裴姓在華港不是大姓,童念忽然有點好奇:“她倆什麽關系?”
董秋分撇了撇嘴:“都姓裴……”
這還用你說。童念白了她一眼。
董秋分聳了聳肩:“裴立夏是個父不詳,裴若琳她爸是常天實業二把手,光看這就是天差地別。”
就算父不詳,裴立夏從小能接受那麽好的教育,出入都有豪車接送,也不會是普通的家庭。
“念念,他配不上你。”董秋分沒頭腦地補了這麽一句。
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錯了,童念看着她笑:“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雖然人不該分三六九等,但現在的廖雲丞,她真是夠不着了。
出了校門,經歷過人情世故,也漸漸意識到閱歷、學識、家世背景等在一個人身上造成的綜合影響。
此番一見,看她這麽落魄,再看身邊的其他姑娘那麽耀眼,廖雲丞就算再癡情也能輕松放下了。
更何況,他那人冷情淡薄,就算放不下也是因為驕傲和執念,與愛情無關。
夜幕徹底黑了下來。
童念心有點亂,讓董秋分趕緊回去收拾東西。
董秋分母親律所接了一個跨國的離婚官司,她要跟着首席律師去韓國見習取證,未來一周都不能來看她。
“要不要把你媽叫來……”董秋分臨走前還不忘确認:“你半夜再起燒可怎麽辦?”
“你敢。”童念咬了咬牙。
她的母親路曉芳是個女兒奴,幾個月前從人民教師的崗位上退下來後,幾乎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她研究生辍學一年的事就瞞不住了。
這次搬出來也是因為父親知道她擅自辍學,大發雷霆,父女倆鬧得相當不愉快。
她好不容易拿着個當借口從家裏搬了出來,讓她媽知道獨立一個月就住院了,肯定收拾鋪蓋把她給卷回去。
這輩子除了嫁人,再也別想獨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