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梅九爺
蘇魚下了線,仍舊滿腦子都是二狗子,這随意接來的任務一直挂在他心頭,讓他畫畫都定不下心來。
男神犯下的錯讓蘇魚莫名的有了一股使命感,懷揣着這種使命感,蘇魚趕着在城門關閉前又上了游戲,去馮家村找到了二狗子。
兩個人就站在朦胧的月光下,說着悲傷的故事。
二狗子很傷心,但二狗子卻是好樣的,他沒有哭,而是拍拍蘇魚的肩,說:“其實俺早就有預感了,俺給不了小翠想要的,現在這樣……也挺好。不管怎麽樣,多謝俠士了。”
二狗子給了蘇魚一個包裹當做謝禮,然後轉身,背對着蘇魚揮揮手,月光把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英姿偉岸!
蘇魚又感到了一陣迷之感動,然後他就地下線,回去安心的趕稿子了。
第二天蘇魚照常去當他的店小二,道長大叔仍舊抱着大兔子在櫃臺後面睡覺,蘇魚打掃完店裏,看看今天也沒有人來,就拿出了那張畫卷來看。
畫卷上的折戟沉沙真的格外的好看,雖然只是簡單的把他的照片做了水墨處理,但就是那麽簡單的黑白,就讓人好像移不開視線。
蘇魚看着看着就入了神,還是有新消息的提示讓他回了魂。打開一看,蘇魚剛回的魂兒卻又炸飛了。
折戟沉沙:二狗子的事情怎麽樣了?
可蘇魚的第一反應不是‘天吶男神給我發信息了’,而是,趕緊把畫卷藏起來!
有種視奸被發現的感覺怎麽破?
木魚:我已經跟二狗子說過了,任務結束了。
折戟沉沙:嗯,那就好。
男神說了一句那就好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蘇魚躊躇了一會兒,大着膽子去加他的好友,卻發現他設置的拒絕添加好友。
蘇魚略失落,而也許是他的運氣都在這兩天用光了,接下去兩天他再也沒有碰到過折戟沉沙。蘇魚就幹脆把大部分時間都拿來趕稿子,終于在第三天下午把這個月的稿子交到了編輯手裏。
交了稿,酒館那邊也确認正式被錄用了,蘇魚的心情就格外的好,下筆如有神助似的刷刷刷塗了張小鬼差的短萌小四格放在微博上,然後又去看了看男神就快要長草的微博。
還是沒有更新,不過沒關系,因為明天就是周末,鬼畫社的新戲要上演了!
上演當天,蘇魚一整天都待在游戲裏,跑動跑西的就是停不下來。在酒館裏的時候也是,蘇魚走過來走過去,走過去又走過來,害得櫃臺後那位忍無可忍,飛了個大兔子出來。
到了下午,蘇魚又去做任務賺錢。雖然他最後被一群在酒窖裏偷酒喝的猴子精給打死了,橫屍酒窖,但這一點兒也不影響他愉快的心情。最後他連打了三次猴子精,加上先前一次,一共死了四次。
晚上跟南下碰頭的時候,南下開口第一句話就問:“你今天被人仇殺了嗎?”
蘇魚老實說:“我沒有,我在打十五級的猴子精。”
“下次組我,我幫你打。”南下無語了。
蘇魚卻搖搖頭,告訴南下一個深刻的道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哥哥您命都不保了啊!
晚上六點半,觀衆們開始入場,蘇魚和南下順着人流進去,再次感嘆了一下鬼畫社的號召力,人真是多啊,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不過這次之所以那麽火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鬼畫社這場籌備已久的大戲,是耽美的。據說那位有鬼才之稱的編劇大大在寫多了兄弟哲學之後,終于打破了內心的束縛,創作出了一部嘔心瀝血之作。
至于為什麽他們的戲從來沒有女主角,那當然是因為……鬼畫社裏全是男的。
演出地點是鬼畫社內部的一個大禮堂,除去一個大舞臺,大約可以坐下二百多人的樣子。不過鬼畫社愛講究,所有的排場都按照古代大戲班子來,所用的桌椅都是紅木太師椅,每兩把椅子中間有一個小茶幾,放着茶水和點心,給你非一般的享受。所以原本可以坐下二百多人的大堂,就只能坐下差不多一百五十多個人了。
蘇魚和南下的位置是在中間靠前一點的座位,視野很好,不得不說那位賣黃牛票的丐哥還是有點良心的。
七點,演出準時開始。
所有的燈光都熄滅,四周也漸漸安靜下來。
屏息以待中,舞臺中央忽然開出了一朵紅色的花,花骨朵搖曳着,伸展出迤逦的花瓣。朦胧的白光打在那花瓣上,那色澤嫣紅得驚心動魄,好像要滴出血來。
“滴答。”
一滴血,果真從那花瓣上低落,惹得那花瓣輕顫。下一刻,越來越多的血從舞臺上蔓延開來,觀衆們低呼,眨一眨眼睛,那滿目的鮮血又剎那間變成了一片紅色的花海。
一個身影在其間行走着,起初是淡淡的,後來越來越清晰,他穿着一襲緋色的衣衫,大紅的底子,繡着黑色的梅花。他赤着腳行走,白皙的腳掌踩在花瓣上,留下嫣紅的足印。
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背後喊他,停下來,回眸。輕薄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起先是清淺的,溫暖的,那笑容定格時,卻又是冷豔無雙,似乎潛藏着無數的冰冷與刀鋒。
觀衆們都紛紛看得呼吸一滞,就在這當口,三個筆走龍蛇的黑色燙金大字像水暈一樣在畫面中浮現。
梅九爺。
這一幕大戲,終于拉開了帷幕。
僅僅是一個開頭,觀衆們就看得坐不住了,真央!那是鬼畫社的社長真央!剛剛那個場景那身衣服,還有那抹笑,配上他原本就妖孽的臉,就像一針興奮劑,讓所有人都精神了起來。
演出還在繼續。
風雪夜歸人,一個帶着鬥笠的江湖人忽然裹挾着風雪而歸,向着暖帳的方向下跪複命:“回禀九爺,青南嶺一事已調查完畢,确認二級管事王明坤、李林河勾結江海閣閣老,私吞我海茶商會進獻平安王府之賀禮。目前屬下已将王、李二人極其家屬全部拿下,還請九爺示下。”
前方仍是暗着,看不清一個人影。但那黑暗中,一聲低吟婉轉的聲音緩緩響起。
“青南嶺,江海閣,平安王府……呵,我還沒有出手,他們倒是心急。”那一聲輕笑,恰似羽毛拂過人心上。
那下屬把頭垂得更低,不敢多言。
一把鐵骨的折扇撩開了暖帳的薄紗帳簾,燈光,終于光顧了這個地方,映照出那握着扇柄的纖細手指。
裏面的人坐在軟墊上,熏香缭繞之中,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裏握着一卷泛黃的書冊。緋紅的衣袍下擺鋪陳開來,遮住了他的腳踝。一個小巧的金色镂空香爐,就溫暖着他□□在外頭的白嫩腳趾。
“沈君。”他微微偏頭,淺笑着,“你去一趟,凡是背叛我的人,格殺勿論。”
沒有人回話,因為那個下屬知道這并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一個更恐怖的存在。
沈君,聽到這個名字,不論是蘇魚還是在場的其他人,都一眼不眨的盯着臺上,不願意錯過任何細節。
輕緩的腳步聲終于響起,燈光沒有追逐着它,而是默默等待着。那英挺的鼻梁,墨色的眉,随着走動,一寸一寸被光影描摹,他就像梅九爺的影子一般,從黑暗走進光明。
眉宇間有雪,眼眸裏藏刀。
他是沈君,也是折戟沉沙。
“噗通、噗通……”蘇魚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漏掉了一拍。那個人一出現,他的目光就情不自禁的追逐着他。
沈君領命,戴上鬥笠推門而去。門一開,那漫天的飛雪就沖将進來,被風托着,吹起了暖帳的帳簾。
“準備準備,歸京。”梅九爺啓唇冷笑,而遠在千裏之外的京都,卻要因為他這一個決定,掀起腥風血雨。
三進平安王府、一出折子戲救禦史臺,風雨夜定黑街,梅九爺的才智、手段,比他的豔名更甚。
觀衆們沉浸在跌宕起伏的劇情中無法自拔,那一場場陰謀詭計、刀光劍影,看得人目不暇接,甚至都沒有人發現沈君是何時又回到了梅九爺身後。
而那驚天的風雨讓京都震動後,無可奈何的皇帝終于下了一道指令給遠在邊關的蘇将軍。正是立春,一騎絕塵歸京都。
蘇小滿,梅九爺的師弟,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放在心上寵着的人。
元慶十三年春,春寒料峭。一道清微淡遠的琴聲,淡去了那些刀鋒與殺機。
遠歸的蘇小滿為梅九爺煮了藥湯燙腳,燙完之後,他又把那雙玉足擱在自己的腿上,用白色的柔軟棉布擦過腳上沾着的藥汁。粗糙的執槍的手指滑過梅九爺腳踝上的疤,蘇小滿神色一暗。
已經過去了多少年,這兩道挑斷了腳筋的疤卻還是那樣鮮活。
“古大夫同我說,你這兩日走得路有些多了。”蘇小滿又是疼惜又是無奈的說道:“走得多了傷口會裂開,你怎麽總不聽勸。”
梅九爺慵懶的支着腦袋看着窗外的白梅,“能多走幾步便多走幾步,若不能走,要這雙腳作甚。”
蘇小滿好生無奈,只好放輕了力道在他的腳踝處按摩,幫他舒筋活血。良久,他才又說道:“師哥,當年的人,該死的早已經死光了,阿珏的大仇已報,海茶也早已是你一人的天下,你為何……還不肯放手呢?”
梅九爺原本已經閉上的眼又重新睜開,“那我問你,你十六歲從軍,為朝廷為天下百姓出生入死,戰功赫赫,可你現在卻為什麽在那窮苦極寒的北疆戍邊?不是我不願放下,是他們逼得我不能放下,你道那當今聖上,連聽我一出折子戲的底氣都沒有。”
“師哥。”
“罷了,我亦不是什麽好人,便不與你多辯駁。”梅九爺轉頭,閉目養神去了,真不再言語。
蘇小滿卻知他是有些生氣了,他的師哥終究還是有這點小脾氣,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展露一些。
他微微俯身,輕輕拍了拍梅九爺的肩,“好了,師哥,我不說讓你掃興的話了。外頭白梅開得那麽好,我抱你出去看看可好?”
梅九爺似是真睡着了,墨黑的長發散落在耳側,久久沒有動靜。隔了許久,才聽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蘇小滿笑了,隔着薄薄的毛毯子把梅九爺抱起來,坐到外面走廊裏。他把毛毯子扯扯好,蓋住了梅九爺那雙仿佛再多走一步路就會徹底崩潰的雙足。
沈君站在他們後面,抱着劍,沉默如山。
作者有話要說: 梅九爺是我另外一篇文裏的角色,做了一些修改就直接拿過來用了。
作者菌一直想寫一部戲中戲啊,這次總算圓滿啦~~~
cP之夜
寂靜白梅零落春。
燈光漸隐,三人的身影淡去,獨留下滿院梅花開得正盛。
《梅九爺》是一部三部曲,一共三場演出,今晚是第一場。
當全體演員上臺謝幕的時候,臺下的觀衆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劇情裏不能自拔。梅九爺的狠辣多智、面對蘇小滿的無奈包容,都被真央鮮活的展現在舞臺上。還有蘇小滿、沈君,盡管出場較少,但無不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來……我演的不好啊,怎麽那麽久都沒人鼓掌呢?”真央拿着折扇掩着嘴,身上還穿着那身大紅的袍子,那語氣那神态,讓人感覺還在戲中。
“師哥你莫惱,我給你鼓。”說着,扮演蘇小滿的莫癡就帶頭鼓起了掌,還給臺下的觀衆使眼色,帶起哄笑一片。
場面這才突然火爆起來。
“九爺我宣你!!”
“九爺再給我們笑一個!!”
“九爺九爺我看得懷孕了!”
真央哭笑不得,挑起眉,“說了我們不是大劍歌牛郎團了,姑娘們矜持點OK?”
“nooooooooo!”
“說no的那個漢子我看見你了啊,有種放學別走!”扮演皇帝的是天下第二,剛剛看得觀衆想咬死他,這會兒總算本性畢露了。
“不要這樣嘛~”那漢子混在人群裏叫喚了一聲,直把天下第二肉麻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往折戟沉沙身邊靠了靠。這就把折戟沉沙也給暴露在群衆的火力之下了。
“男神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啊!”
男神搖搖頭,表示他只想做個安靜的啞巴。
到最後折戟沉沙也沒開口,點頭搖頭,動動眉毛,像是在演啞劇。他的粉絲們似乎也從中找到了新的樂趣,孜孜不倦的在下面起哄。不過這其實是某個無良導演玩的小把戲,既然折戟沉沙演的是個啞巴,那在臺上的時候就幹脆一直都不要開口,這樣最後的彩蛋才會夠驚喜。
蘇魚一直混在人群裏看他,別人喊,他也喊,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後來就大膽了很多,一些平日裏說不出來的話,好像也能借這個機會說出來。
我喜歡你!
演出散場之後,鬼畫社的粉絲們也沒有消停。長安城裏到處都能看得見他們瘋魔的蹤影,一群人看得太激動雞血過頭了,就決定去打怪,留下一路‘嗷嗷嗷嗷嗷嗷’的吼叫就飛也似的過去了。
甚至鬼畫社門前就聚集了一幫吆喝着組隊的。
“鬼墟副本五等一啊!要來的速度!”
“荒草骨地的來了嘿,來個奶媽來個軍爺就走了嘿!”
不過原本這組隊組的還算正常的,忽然有人喊了一句‘CP不同還怎麽愉快的打怪!’之後,氣氛就有些不太妙了。
“蘇梅黨的過來這邊!”
“堅決擁護小君君!”
“忠犬師弟才是王道!”
“就沒有人萌傻逼皇帝×九爺嗎???”
又過了一會兒……
“CP可拆不可逆啊!求來一個梅蘇!”
“小道長,你萌哪一個?”忽然,有人抓住了蘇魚,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哈哈哈……我……我喜歡沈君。”蘇魚打着哈哈。
“好,就是你了!”那人風風火火的拉蘇魚進了隊伍,蘇魚稀裏糊塗的就跟他們走了,隔了半天才發現,他所在的這個隊伍叫做——沈總攻隊。
這時,跟蘇魚走散了的南下發來信息。
南下采桑:木魚你在哪兒呢???
蘇魚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木魚:_(:_」∠)_苗疆。
南下采桑:○| ̄|_ 我在臨淵閣。對了,我在九爺總受隊,你嘞?
木魚:男神總攻~(≧▽≦)/~
南下采桑:酷愛收起你的嘚瑟臉!這不适合你!
木魚:不。
看了男神的演出,蘇魚覺得自己有些蕩漾。于是想想下個副本也挺好的,反正睡不着,而且他們打的這個是個低等級副本,正好他也能打。
然而……
“天吶道長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麽,哦不你是敵方派來的卧底嗎?!已經三次了!三次啊!boss不是卷心菜想踩就能踩啊!你為什麽要上去調戲他,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一個脆皮的道長要去單挑boss啊!這到底是為什麽?!”
隊長大人瘋了。
隊長大人是個很純情的漢子,經不起這樣的□□。
因為每次,是每一次啊!boss踩死木魚之後第一個踩死的就是他!
所以說這到底是為什麽?!
“對不起,我是個手殘。”蘇魚很誠懇的道歉,隊長那痛不欲生的樣子實在讓他太有罪惡感了。
看到蘇魚真摯的眼神,以及那一聲‘手殘’裏仿佛包含着的無數心酸,隊長心軟了,展露自己的男人胸懷,拍拍蘇魚的肩說沒什麽。于是他們又重來了一次。
這一次,為了避免自己再被連累,隊長爬上了樹,堅決不跟蘇魚站在一起。蘇魚也學乖了,不再踏入boss三丈之內。
然後,就在大家快把boss推倒的時候,隊長一個激動,從樹上掉了下來。
摔死了。
一隊的人都圍在他的屍體旁。
“哈哈哈哈隊長你還好嗎隊長?!”
“隊長!”
“對不起哈哈哈哈請先讓我笑一會兒……”
“原諒我一生放蕩不羁笑點低噗哈哈哈哈哈……”
隊長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隊裏的奶媽笑完之後把他給複活了,蘇魚為了避嫌說了一句:“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
隊長羞憤難當,自裁于boss腳下。
當然,這一夜還遠不止這麽精彩,據說蘇梅黨和沈梅黨在野外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不過那時蘇魚已經進入了夢鄉,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蘇魚依舊是懷着激動的心情登入了游戲。出乎意料的,酒館裏的道長大叔今天沒有在睡覺,他坐在門口一輛木板車上,大清早的在喝酒。
“掌櫃的。”
“啊,你來了啊。”道長朝他揮揮手,“今天酒館不營業,跟我買酒去。”
“沒有酒了嗎?”
“對啊,都被我喝光了。”
蘇魚:“……”
兩人結伴去買酒,馬拉的木板車上一大一小倆道長,慢悠悠的從城東晃到了城西。賣酒的也是個玩家,是個很有個性的在店門口寫上‘愛買買不買滾’的性情中人。
蘇魚去的時候,有人正在砸店。
聽他們的叫罵,大約是因為店主的态度不好,價格又貴,對方是個大幫會的,仗勢想打點折,沒打到,反被店主打了。
抄起一個酒壇子,哐當就砸人腦袋上了。
“想砸店?來啊,我看看是我的店牢固還是你們的腦袋硬。”店主拎着酒壇子站在店門口,臉上好像寫着四個大字——來打我啊。
那幾個鬧事的被挑釁了,哪能忍啊,各自抽出武器就要幹架。
道長一看不得了啊,連忙沖出去:“慢着!”
“你誰啊?少管我們的閑事!”帶頭的人斜着眼看他。
“怎麽就是管閑事了?你們要砸店,可店裏有我最喜歡的酒,你們說關不關我的事?”
“可你的事又關我們什麽事?”那幾人笑,“想喝酒,你問老板要去啊。老板要是肯跟我們道歉,我們就不砸店了,怎麽樣?”
道長眯起眼笑,活動了一下手指,走過去,“道個屁歉啊。”
“砰!”一腳踹過去,道長大叔直接炫酷開打。蘇魚在一旁看得眼裏異彩連連,這個人平時在酒館裏喝酒喝得醉生夢死的,分不清白天晚上,這會兒卻很帥氣啊。
“打!打臉!”那個拎着酒壇的無良店主還在一邊跳腳吆喝。
圍觀的人都看醉了,這到底哪一方是正義哪一方是邪惡啊?
這時,人群中忽然又沖出個人來。
“陳!三!叨!”來人還沒露面,這句仿佛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話就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裏。不由詫異,這誰啊,怎麽感覺有深仇大恨似的。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了,原來是鬼畫社的社長真央啊。
真央也是個道長,但他顯然是穿得時裝,一身緋紅色的道袍,倒被他傳出了別樣的妖冶,就跟昨夜戲裏的梅九爺一樣。然而他此刻卻是橫眉冷對的看着不遠處正在打架的道長,沖到那店主前邊搶了他的酒壇子就往道長,也就是陳三叨身上丢。
陳三叨一看不好啊,整個人像泥鳅一樣從群架裏脫身,開輕功往後跳,邊跳便還口,“真央你個瘋婆子!你又幹嘛?!”
“幹你。”真央怒瞪。
“喲呵,”陳三叨吹了個口哨,“幾天不見你怎麽又重口了?小黃片看多了吧?”
“看、你、妹。”真央忽然勾起嘴角‘妩媚’的笑,整個人卻是一步一步朝陳三叨逼近。
“老虎不發威你別當我是病貓啊。”陳三叨警告道。
“那就試試啊。”真央不跟他廢話,抽刀子直接上。陳三叨也一副‘來自也不是吃素的’的樣子,跟他打了起來。
兩人從街的這頭一路打到街的那頭,最後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以及,被打了一頓,卻只能看着兇手遠遁的鬧事者。
“這……咋回事啊?”
那兩個人,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蘇魚也整個兒愣住了,道長大叔走了,他怎麽辦?他還有匹馬拉着木板車呢,他又沒點駕車技能,拉不走啊。
蘇魚看看木板車,又張望張望道長離開的方向,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盤腿坐到了木板車上,等道長回來找他。
可他剛坐下沒幾分鐘,就感覺有人在後面拉他的衣服。回頭,蘇魚徹底傻眼了。
“男、男神?”
“叫我折戟。”折戟沉沙蹲在木板車後頭,只探出半個腦袋和一只手。
“你在那裏……幹什麽?”您改走猥瑣流了嗎?
折戟沉沙老實回答:“今天忘戴面具,怕被人認出來。”
于是蘇魚在自己的包裹裏掏啊掏,掏出一塊頭巾給他,原本他是想讓折戟沉沙遮住臉的,就像蒙面大盜那樣。可是折戟沉沙很老實的把它戴在了頭上,而且很有禮貌的跟蘇魚說:“嗯,挺好看的,謝謝。”
=_=男神你敢把它用來遮臉嗎?
最後,折戟沉沙終于還是把頭巾拆下來遮在了臉上,并且好心的駕着木板車把蘇魚送回了小酒館。他是跟真央一起來的,真央跟陳三叨跑了,他自然也就沒什麽事了。
回到小酒館,蘇魚以為折戟沉沙會像上次一樣轉身就走。可沒想到他卻站在大堂裏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直盯着蘇魚,蘇魚走到哪兒,他的眼神就跟到哪兒。
蘇魚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折戟沉沙對他有什麽非分之想,于是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你想跟我一起去山坡采草嗎?”折戟沉沙滿懷希望的看着他,“我的驢沒有草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