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緣無路

第6章 ） (2)

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的日子也不長了。

陳羽：什麽意思？

徐然：癌症，我……我完全沒有準備，像你的媽媽一樣，來得很荒唐。

陳羽：……什麽時候知道的？

徐然：我被你救活的前一天。

陳羽：……明天跟我回家吧，孩子想你了。

說到孩子，徐然再也忍不住長期以來堆積的悲傷，小聲地抽泣起來了。

第六十一幕

事已至此，陳羽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艱難選擇。醫院裏，陽光正好。

媽媽（看向窗外）：很久沒見過這麽藍的天了。

陳羽安靜地在一旁調粥。

媽媽：寶貝，以後的路自己知道怎麽走了麽？

陳羽（搖搖頭）：媽，我不懂，愛一個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沖突？

媽媽：那就要看你，在你的心中，是你的愛情重要，還是你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重要。

陳羽：我好累，我想睡一會兒。

媽媽：那就睡一會兒。

陳羽：可是我怕，我怕醒來你就不見了。

媽媽：不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第六十二幕

時光飛逝，該走的人走，該留的人留，看着眼前的墓碑，陳羽的悲傷絲毫不想表露。

管家：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

陳羽：我會找個時間去和好好他說的。

管家：機票我已經幫你們定好了，徐小姐母子我都已經接去機場了，你還有一天的時間。

陳羽：辛苦你了。

管家：移居美國是你媽媽生前為你做好的最後準備，希望你不要再犯糊塗了。

陳羽：我知道。

第六十三幕

坐在咖啡廳裏等待着某一個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陳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秦慕：你這段時間都去哪裏了？打你電話也不接，四處找你也找不到。

陳羽：回家了。

秦慕：回家都不和我說。

陳羽：你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秦慕：還用說麽？像我這樣的人才出馬，什麽事都不是事啊。

陳羽：那恭喜你。

秦慕：喂！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嚴肅？

陳羽：有麽？我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吧？

秦慕：是麽？

陳羽：看來你到現在都還是不夠了解我。

秦慕：哎呀，不要老是說這麽深沉的話題，咱們聊點別的。

陳羽：可以啊，那來聊一聊我們的之間的關系怎麽樣？

秦慕：好啊。

陳羽：我們分手吧。

秦慕：你開什麽玩笑？

陳羽：我是認真的，我們分手吧。

秦慕：你不要再說了，你要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陳羽：真的，我們分手吧。

秦慕：住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

陳羽：我知道，我想和你分手。

秦慕：你又在發什麽神經？當初我們是怎麽說的？怎麽，現在就反悔，你耍我好玩的是不是？

陳羽：你說的沒錯，我就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然後在高處俯視你們，我應該要順理成章地繼承家業，娶妻生子，打拼事業，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受不了被人歧視的感覺，更不願意成為衆人眼中的異類，我沒有勇氣和你走下去，真的，我是個懦弱的人，我沒有這個勇氣。

秦慕：你他媽的究竟在說些什麽？是誰說要和我共同面對，要和我大大方方地談戀愛？甩掉一切包袱？

陳羽：你就當我是開玩笑。

秦慕：可是我不是開玩笑！我對你從來都沒有随便過，可是你，你他媽的當耍我很好玩是吧？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哄好又來給我一巴掌！

陳羽：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明天我就要去美國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秦慕：你說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

陳羽：放手吧，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秦慕惱羞成怒，摔掉了手中的東西。

陳羽：這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轉身離開）

秦慕：你站住！

陳羽：我無話可說，所以，恨我吧。

秦慕：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你和我說，我們來共同解決，你說啊！

陳羽：沒有，我沒有什麽事情要瞞着你，我想去美國，那裏才是我的大江大河，我要去那裏發展我的家族事業，我的未來在那裏你懂不懂？所以，什麽人什麽事情對于我來說，都已經無足輕重了，包括你，秦慕。

秦慕：你這個混蛋！（一拳過去）

陳羽（嘴角流着血）：對，我就是一個混蛋，再見。

第六十四幕

有些決定已經作出了，就應該狠心一點，即使會使自己痛苦不堪。機場裏，陳羽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管家：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登機了。

陳羽（對着徐然）：走吧。

而在機場的不遠處，秦慕風一般的速度一路奔跑，還不忘大聲呼喊陳羽的名字，聲音撕裂人心。

管家：好像有人在叫你。

陳羽：你聽錯了吧，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管家：嗯

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秦慕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這四個人消失在眼前，萬念俱灰，這是個很好的形容詞，為什麽他連最後一眼都不願意施舍給自己？

結尾

“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遇到你，是你讓我徹底明白了愛情是個什麽東西。”

——秦慕

“可是我後悔，如果你沒有遇見我的話，你現在過得一定比現在好。”

——陳羽

在這片青蔥的歲月，難免會有幾道傷疤，任憑時光荏苒，也抹不去歲月曾經留下的微微傷痛。人生很長，半存的記憶是否應該被收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