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腦小姑
晚餐後，陳小椿趁着自己還沒困的時候，對寫完信的伍南飛道：“相公，有空了嗎？”
伍南飛走過來摟着她：“椿兒想說回門的事？”
小椿搖搖頭：“我懶得出門，年後再回去吧”
她現在回娘家得一天的時間，盡折騰，她都不想回去了。
女兒會在出嫁一段時間後帶丈夫回一趟娘家看望父母，表示自己過得好不好，一般三天，長則一個月，嫁得遠了，時間長點沒問題。
伍南飛露出好奇：“那椿兒想說什麽？”
小椿也不拐着彎：“家裏做什麽生意？”
“瓷器、茶葉、布匹、香料，還有桐油。”伍南飛一一細數給小椿聽。
小椿眨了眨眼：“生意怎麽樣？”
伍南飛耐心回答：“瓷器我們家做了三代，是我們家的根基，其他的近兩三年才做起來。茶葉還行，布匹我們只賣土布，客源是尋常百姓，屬于薄利多銷。香料是前年才試種的，桐油也是。”
頓了頓，他還是說道：“其中利潤最大的是桐油，原本是瓷器。”
小椿笑了笑，斟酌了一下道：“那好，青蘋縣的地裏種有茶，明年下半年可初見成效，你到時候看看貨色能不能賣。”
農作物就不愁賣家了，只要你有糧食，任何時候都不愁。
“好。”伍南飛自是不會拒絕，饒有興致的想看看這丫頭會搞出什麽名堂來。
小椿高興地笑了笑，頓了頓，她收斂了笑容，帶着請求之意試着道：“程柴還什麽都不懂，我這沒事給他忙，相公能否幫幫給他活兒去去閑？”
伍南飛臉上沒了笑容，嚴肅道：“椿兒忘了，我是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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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椿怔了一下，随即開心地笑起來，沒了顧慮：“那相公找個人教教什麽都不懂的小子。”
伍南飛這才滿意，疑惑問道：“程柴？柴火？”
小椿點頭：“我給他們改了名。”
伍南飛爽快道：“明天讓他去找章管事，我曾經跟過章管事。”
“相公最好。”小椿立刻給伍南飛送上香吻，惹得伍南飛一頓猛烈追加。
小椿還有事說，感覺呼吸有些急促忙拍拍他，推開他，她紅着臉瞪他，一臉嬌嗔。
平複了狂熱的心情，小椿輕柔地問相公：“家裏種香料，可有什麽珍貴的種子？一種花生粒大小的珍珠似的紅豆，叫做‘孔雀豆’的，你知道吧？”
“你知道這種豆？”伍南飛眨了眨眼，想起小椿曾是祖姑母的貼身人，也就不奇怪了，“你想種？”
小椿點點頭：“我在喬家見過，用這種豆制作成的手環，很漂亮。”
伍南飛摟着妻子，含笑的眸子水柔水柔的：“那我送丫頭一副孔雀手環。”
小椿忙道：“哎別，別串，你要是有豆可別糟蹋，直接給我好了。”
那麽漂亮的豆子被鑿開洞，怪可惜的。
伍南飛捏捏小椿肉嘟嘟的臉蛋：“瞧你緊張的，豆種難得，我是沒有，買這種豆制作的飾品倒比買種子容易，不過你相公我有本事，還是能找到種子的，就是花點錢。”
伍南飛也準備種孔雀豆，種子渠道自是喬家。
小椿早知道這豆很金貴，還是問問看伍南飛能花多少拿到：“多少錢？”
伍南飛回道：“十兩一斤。”
雖是親戚，價錢不變。
小椿眨下了一下眼，有些古怪地看了自個相公一眼：“嗯，是挺貴的，好在一斤也有不少，你在哪兒找到的？”
見小椿眉頭都不皺一下，伍南飛又捏捏小椿紅潤的臉：“丫頭知道這豆，是不是知道哪兒有便宜一點的？”
小椿任他動手動腳，老實道：“我聽老夫人說過，五兩一斤。這豆種難獲得，擡價也是正常。”
她猜到相公的渠道是喬家，喬家壞話她就不說了，就安慰一下相公。
“……”伍南飛沉默了一下，“呵呵，十兩一斤我也覺得值。”
不虧是商人，親戚也不優惠，還給他提價。
小椿想到什麽，對相公道：“北邊有國前年跟我們東商打仗你知道吧？”
“北邊外面？”伍南飛思索了一下，“北邊蠻邦多了去了，是常沒事找事，非得把他們打痛了才知道厲害。”
東商國內民安，但邊界時常受到騷擾，大場面戰争沒有，小的就多了。
小椿回想了一下：“叫什麽鬥國的。”
伍南飛立刻想到一個：“雲鬥國，你問這個做什麽？”
小椿靠在相公懷裏：“對，雲鬥國，去年我聽老夫人跟老爺說，說什麽雲鬥國他們沒有糧食，就到處搶掠，被我們東商打回去，跟我們講和了。老爺說那雲鬥國喜食山戎，還盛産一種酒，特香，由山戎釀成的，老爺說可以試一試，我也想試試。”
去年，小椿還是喬家丫鬟送喜，送喜還是喬家老夫人伍氏的貼身人。
小椿最近想起這個事，山戎，也就是豌豆，她打算明年種十五畝豌豆，不管她的豆能不能賣去那雲鬥國，糧食總是不愁賣的，也就可能價錢沒預期的高。
這種時候，小椿就覺得自己的地還是太少了。
北方農作物種得最多的，要數粱和粟，就是高粱和小米，因為這兩種作物對水分的要求不高，耐旱。南方則是水稻和大豆。豌豆也有人種，只是一般不是首選，競争力相對不會太多。
伍南飛沉默了一下，笑道：“呵，表叔的耳朵遍天下啊。”
小椿知道喬老爺認識很多走商的人，但沒再說什麽。
之後，伍南飛更忙了，除了跟父親去看鋪子、城外不遠的莊子、田地，他還出去找朋友喝酒，最近常帶酒味回家。
小椿從來不問相公跟朋友除了喝酒還幹了什麽，她一個孕婦，管他那麽多幹嘛。
這日，小椿在屋裏做女紅，吳秋來禀報，三小姐來了。
自從小椿與爹娘分家，自己當家做主後，就很少做女紅，她其實挺喜歡做女紅的，不花費什麽力氣，又能賺點錢。
小椿蹙了蹙眉，停下手裏的活兒，擡頭放出預言：“這大小姐是來找茬的。”
李吉和吳秋對視一眼，很詫異，這小姑為何不喜歡主子？
“覺得我配不上她哥哥呗。”小椿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小椿需要安靜，院門都是關着的，就是夫人來了也得小椿同意才放進來。
“嫂子，嫂子，”灼雪一進屋就發出歡樂的聲音，一副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樣子，“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脊骨藥湯，熬了整整四個時辰呢，廚房一大早就忙活着，這是祖母常喝的，我問過太夫了，這種湯大補，對孕婦也是好的。”
跟灼雪進來的貼身丫鬟煙兒把食盒放下，打開，盒子裏的瓷器縫冒出熱氣，頓時，香味彌漫，吸引人的味蕾。
小椿露出溫婉的笑容：“三姑娘有心了，我剛吃了不少點心，肚子還不餓，不過，我餓的快，一會兒就吃。”
灼雪知道孕婦就是這樣，也沒覺得人家是在拒絕自己。
“嫂子在繡什麽……哇！真漂亮，我就沒這手藝。”灼雪瞧見小椿面前的刺繡，一邊誇贊一邊挪過屁股坐在小椿身邊。
小椿微笑：“什麽好手藝，随便繡繡打發打發時間。”
灼雪把刺繡放下，一臉好奇地問：“嫂子，你跟哥哥是怎麽相遇的？”
頓了頓，她似乎意識到自己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問這些事不合适，忙解釋道：“我沒出過遠門，也就是上街逛一逛，哥哥常跑出去看顧生意，去過很多地方，我真羨慕，叫他帶我，他總不帶，哼……他常跑去青蕉縣，一定是為了嫂子，嘻嘻，我就是好奇……”
小椿臉色不變的滿足小姑娘的好奇心：“沒什麽相遇的，他跑去青蕉縣是為了喬家，我那會兒是喬家的下人，少爺來喬家做客，主人派我去伺候少爺，我就見到少爺了。”
“下人？”灼雪驚訝地瞪着眼，“你是下人？”
灼雪身邊的丫鬟也驚訝，直勾勾看着小椿，不難看出她眼睛裏的羨慕和妒忌，沒想到少爺的妻子居然是個丫鬟，這麽說她也有希望了？
小椿平靜的看着小姑，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曾經是，我賣身與喬家十年，恢複良籍後嫁給相公的。”
她毫不在意的說出自己的過往，只要打聽打聽，她的事不難打聽到，與其給別人胡亂想象的空間，還不如她自己說出來。
聽到小椿說“相公”二字，灼雪就很反感，這賤人配嗎？
三小姐上下打量小椿，眼眸不經意的露出鄙夷之色，再努力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真實情緒，不再裝純真：“難怪……”
難怪這個女人未婚先孕，她就說吧，果然是耍手段懷上哥哥的孩子，真是卑賤的女人。
“難怪什麽？”陳小椿靜靜看着伍灼雪，清澈的眼睛太過平靜而顯得冷漠至極，好像在看一件物品，使灼雪感到很不自在。
被小椿不帶感情地盯着，灼雪很不舒服，那是什麽眼神，她配這麽看着自己嗎？
怒氣與不服猛的湧上升心頭，灼雪冷笑一聲：“難怪你未婚先孕，難怪如此不要臉！哼！一介女婢，你能懷上哥哥的孩子，指不定耍了什麽手段……對，一定是！你是活契奴，遲早會恢複良籍，你懷了孩子就有了籌碼威脅哥哥，不娶你你就報官，哥哥是負責任的人，才不得不娶你……”
灼雪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小椿的鼻子：“不要臉的女人！你賣身喬家十年，一定早成為主人的通房，孩子可能都不是哥哥的……啊！”
突然，灼雪身子失去平衡，“啪”地一聲，沒預兆地摔倒在地。
“啊～”灼雪痛呼，目光掃到落在她腿邊的一只銀白鞋子上，就是這只鞋子勾她的腳跟，絆她摔倒的。
灼雪不由得順着鞋子往上移動視線，瞧見那只腳的主人，是陳小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