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遭受重創
平靜的生活在2003年被打破。首先弟弟高考失利,父母親極其失望。無心再複讀的弟弟只身來到京城,被郝好臨時安排在飯店做服務生。
接着我的工作出現一些意外。我的最新實驗成果,還沒有來得及發表,卻被導師冠上自己的名字和另外一個得意門生的名字在國際期刊上公開發表。
所謂的得意門生,跟我同一性別,同一年畢業留校,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實驗室裏跑進跑出,給導師端茶倒水,曲意迎奉。
導師要求我們所有的文章都要署上她的名字,因為我們之間是合作關系,我的文章自然也不例外。但萬萬沒想到,原本署名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到最後發表卻沒有我的名字。
我去找導師理論,他的理由是我的文章很多,不少這一篇,而她至今還沒有一篇署名第一作者的文章,如果再沒有,估計她就得卷鋪蓋走人。
導師勸慰我,你的努力我都看到,我不會讓你吃虧,年底職稱問題我一定幫你解決。已成事實,我再多的糾纏只能徒增彼此之間的傷害,我選擇保持沉默,原諒他們。
轉眼到年底,我跟得意門生同時提交升職申請。導師一再跟我保證沒有問題,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然而,結果卻并非如此,我被刷下來,跟我毫無競争對手的她卻被破格通過。質問導師,他只說這個結果他沒有預料到,是他疏忽大意,來年再說。
有些沮喪的我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開始精心照顧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為了讓弟弟不住在集體宿舍,我出租自己的小房子,再補貼一些錢,在房租比較便宜的地段租了一套三居室,讓弟弟和父母都跟我住在一起。
2004年春節,我把姐姐姐夫還有外甥都接到京城,我暫時忘卻工作上的煩惱,跟全家人在一起過了一個其樂融融的春節。
春節過後,衣食無憂的弟弟不想在郝好的飯店做服務生,便辭掉工作,跟同鄉小李和小吳兩個朋友合夥做生意。弟弟早出晚歸,父母親天天惦記,害怕出事。
還真是怕啥來啥,2004年夏,正在實驗室工作的我,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焦急萬分,旁邊是母親在哭泣。
放下電話,火速回家,從母親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才知道,春節之後,弟弟跟朋友做生意,在外面貸了50萬高利貸。
誰承想,生意做了不到半年,小李卷錢逃跑,債主聞訊而來,逼着他們還債。一無所有的弟弟和小吳被債主起訴到法院,要求償還欠款。
一輩子辛辛苦苦都沒能掙到萬元的母親,聽着50萬的天文數字,吓得只有哭。倒是父親冷靜,說實在沒辦法,讓我把房子先賣了替弟弟還債,當姐的不能看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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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父親說,那房子我只有居住權,沒有買賣權,只是學校臨時給我的居住的。
母親說,那你博士畢業又在名校工作,工資應該不低,這兩年也應該能攢下一些吧,加上我跟你爸的積蓄,再找別人借點,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心虛地對母親說,我的工資不高,這半年咱們的吃住已經把我本來就微薄的積蓄花得差不多,剩餘的積蓄根本都不夠弟弟債務的零頭。
第一次聽到我工資數目的母親如夢方醒般地對我喊道:“合着這麽多年,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學,都白供了,到頭來家裏有事,你什麽都幫不上。還不如人家蘇安,大學畢業,嫁給一個有錢的老公,吃喝不愁,把她家兄嫂侄子侄女照顧都很周到,她媽媽現在在村裏是趾高氣揚。你呢?你有什麽呢,只會念書,念了這麽多書有啥用,錢錢掙不來,就連自己都嫁不出去。”
母親頓了頓,餘怒未消,慢慢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真是丢人丢到溝底啦!我呆若木雞。
有驚無險,事情在郝好的出手幫助下,憑着在京城這麽多年的摸爬滾打,很快找到小李。巨額貸款只被小李揮霍了一點點。
郝好找到債主,承諾做擔保人,讓他取消對小吳和弟弟的起訴,保證償還其餘債務。債主看在郝好的面子上,取消訴訟,一場風波化險為夷。
看着平安的弟弟,父母親都萬般高興,只有我心裏卻有難以言狀的彷徨。父母不允許弟弟再好高骛遠,要求弟弟再回到郝好飯店做服務生,腳踏實地的開始創業。他倆也為了能早日幫弟弟還清欠款,決定回家再把農田活重新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