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冰火兩重
周日下午，我乘公共汽車返回市裏。在候車處，父親勸我，“回去之後，還是跟大帥商量着來，別太難為自己，也別難為大帥。事情也許沒必要非要走到那一步。”
父親避開“離婚”兩個字。
大帥沒來公交車站接我。
回到家裏，掏出鑰匙開門。意外地，整個家裏黑乎乎地，樓上樓下都是如此。
自己開燈，換鞋，關燈。提着手提包，上樓。
家裏靜悄悄地，只有我穿着拖鞋踩着樓梯的聲音。他們都去哪兒了？我有點納悶。
剛走到卧室門口，房間裏的燈“啪”的一聲亮了。
黑暗中突然出現的光明，讓我有點不太适應。
伸手擋在眼前，這才看清，房間裏到處都放着玫瑰花，床上的床桌上放着一瓶紅酒外加兩個高腳杯。
我愣在門口，心裏又暖又酸。
“歡迎媳婦回來！”大帥從門後面走出來，手裏捧着一把百合花。
看我沒伸手接花，他單膝跪下，把百合舉到我面前，深情地說，“親愛的老婆大人，跪在您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罪人，一個大大的罪人。這個罪人經過兩天的認真思考，已經認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是嚴重的，不可饒恕的。可是，但可是，看在罪人以前表現還算好的份上，罪人鬥膽請求您的原諒，請求您原諒他前天的粗魯和野蠻。我--罪人--向你保證那絕對是空前絕後的一次，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我不由得淚流滿面，手裏的行李滑落到地上，看着眼前的大帥，我的心瞬間被融化，對我這麽好的男人，我這輩子還能再遇到嗎？我不敢奢求，我償還不起呀！
大帥看我淚流滿面，把百合放在地上，站起來摟着我，拉起我的手在他臉上打來打去，“又惹我媳婦傷心，真是罪過。親愛的，如果你還在生氣，那你就打我一頓罵我一頓吧，誰讓我前天冒犯了我漂亮的媳婦呢。”
我掙脫開他的手，不肯打他。
他笑嘻嘻地說：“還是媳婦心疼我吧！看來不生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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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一邊哄我開心，一邊抱起我，穿過一朵朵玫瑰花，來到床前。
大帥把我在床上放好，打開紅酒瓶，往兩個杯子裏各倒了一些進去。
大帥把少的一杯遞給我，自己拿起多一些的杯子，跟我說：“酷兒，我真的要對你說‘對不起’，真誠地請求你的原諒。如果你肯原諒我，就跟我一起喝了這杯紅酒，好嗎？”
我噙着眼淚，跟大帥碰碰杯，仰頭喝盡杯裏的紅酒。
對面的大帥正在慢慢享用，我看着他，心裏默念到：“親愛的帥，你是我至親的人，我怎會生你的氣，我怎會不原諒你？！只求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別怪我，并且你要保證繼續如此陽光地生活下去。”
從我手裏結果紅酒杯，收拾好床桌和紅酒，大帥再次來到我面前，“讓我親親你吧！”
大帥伸手過來摟我，我擋住他的手，“我先洗個澡。”
“那我伺候媳婦洗澡，行嗎？”看我要洗澡，以為接下來還有好事，大帥高興地跟在後面，卻不料我随手關上浴室的門，留着他一個人僵在外面。
由着水“嘩嘩”地澆在身上，大帥的表白，我的決定，攪在一起，攪得我心頭亂如麻。
百轉千腸，何去何從，我無法決定。
放棄決定，跟大帥相愛一輩子，白頭到老？
“你不能太自私！”那個遠在天邊的聲音又再次在耳畔想起。
的确，我不能自私地占有他的愛，利用他對我的愛來剝奪他為人父的資格，剝奪他享受天倫之樂的權利。
浴室外，大帥已經鋪好床，樂得在床上打滾。
看我出來，馬上掀開被子，跑到我身邊，扶着我，“請求老婆大人安寝，小生能否侍寝？”
我克制着內心的火熱，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睡吧。”
按滅卧室的燈，鑽進被窩，背對着他，沒有再說話。
跟我并排躺在黑暗中的大帥，試探着把手伸過來，卻被我擋回去。
大帥有些不明所以，縮回手，看着我的後背，問道：“你不會還生我的氣吧？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這兩天，爸媽也教訓了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對你那樣了。他倆為了今晚給你一個驚喜，早早吃完飯，躲在自己的卧室裏不肯出來。酷兒，看在他們的份上，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大帥伸手扳我肩膀，想讓我跟他面對面，“好嗎，酷兒？”
我轉過身來，看着他，一字一字艱難地往外蹦“我們離婚吧”。
受到驚吓的大帥“忽”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不能相信地質問我：“為什麽？是因為我前天對你發脾氣嗎？我知道我錯了，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呀！即便你不原諒我，即便你天天不理我，不讓我碰你，天天這麽地折磨我，不也挺好嗎？為啥要跟提我‘離婚’二字呢？”
我閉着眼睛說出自己的理由，大帥不肯接受，“我不介意你能否生孩子，我不介意沒有自己的孩子，只要你跟我在一起，陪着我一輩子，什麽事情我都不在意，真的，酷兒，只求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我也不能沒有你。”我在心裏對大帥說道，嘴裏卻說，“誰沒有了誰，日子都會照樣過的。我不能自私地占有你的愛，自私地剝奪你做父親的權利。”
大帥有些哽咽，“你離開我，不顧我對你的愛，這才是自私呢。酷兒，你鬧也鬧過了，請收回那兩個字，行嗎？”
我無力再傷害他，唯有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