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不相信我?
由于剛剛吃的太撐,在應付完二夫人跪拜祈福之後,小倩獨自一人在寺廟中閑逛,櫻桃那小丫頭本來說什麽都要跟着,小倩騙她說馬車坐着太硬了,有些難受,需要她鋪個毯子,才讓她不情不願地走了。
因為寺廟中周圍還未被人工開采,百年大樹随處可見,小動物跑來跑去,可能是小倩侵入了它們的領地,有幾只膽大的過來對着小倩呲牙咧嘴,嘴裏不住的喊叫,小倩被它們可愛的模樣吸引,不自覺地向裏面走去。
“芙蓉,你終于來了!”一個莊稼大漢不知何時站在了小倩身後,他身材高大,長相憨厚,國字臉新長出來的胡須遮了整個下巴,濃密的眉毛擰在一起,語氣滿是欣喜,雙眼凝視着眼前人。
“你是?”聽到男人準确地叫出這個身體以前主人的名字,小倩放下一半的心,但還是警惕地問,“我們以前認識是嗎?”
莊稼漢一怔,随即上前抓住芙蓉的肩膀,“他們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你裝作不認識我?”
“疼,你先放開我。”小倩用盡力氣推開莊稼漢,
“我沒事,過的挺好的。”聽他的話應該是芙蓉以前的舊相識,應該不會加害她,
小倩說:“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将軍和其他人對我都很好,你看我現在沒有缺胳膊少腿啊!”
“你現在為什麽要敷衍我?你是怕我擔心對不對,你明明說你現在過的不好,想讓我帶你離開。”莊稼漢一步一步緊逼着問,
“我和你說過?”小倩疑惑道,心想,“怎麽可能,我都不認識他,怎麽會和他說這種話,奇怪。”
突然遠處響起櫻桃焦急的聲音打斷了小倩的思緒,“三夫人,你在哪裏?三夫人,你回答我一下啊?”
小倩道:“我在這裏”,
莊稼漢聽到有人過來,立刻跑向右邊的路口,一轉眼竟消失不見了。
櫻桃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三夫人,我終于找到你了,你怎麽一個人走這麽遠,快回去吧,将軍來了。”
小倩見到白邑黑着臉,黑色的眼珠瞪着眼前的梨樹,好似要将整個梨樹吃掉的模樣。
二夫人每次見到将軍,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個沒完,如今卻安靜得像個石頭一樣,站在馬車旁邊,可能也是被此時白邑的樣子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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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沒眼力見般走到将軍身邊,“你想吃梨嗎?一直盯着看,我幫你摘一個。”說着便點起腳去摘,
“喏,給你”
“我不吃,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歡吃梨了嗎?”白邑憤怒地說道,
“怎麽可能,你昨天還在我房間裏吃了,還誇今年的梨汁水足,甜來着。”小倩不滿道,怎麽回事,才這一天就像變了一個人,脾氣真是陰晴不定。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小倩憤憤地垚了一大口,卻被白邑伸手打掉了,
“你也不許吃。”白邑霸道地說。
“你這人,怎麽回事,和水果有仇嗎?還是霸道習慣了?”小倩扭頭轉身上了馬車,二夫人見狀瞥了眼白邑默默地跟了上去。
白邑望向車簾,他本想好好問一問事情原委,可是看見小倩不在乎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麽可以只有他一人陷得深。
回程路上,二夫人十分安靜,看來确實是被白邑的樣子吓到了,這二夫人膽子原來這麽小
,小倩倒樂得清靜。
次日
“三夫人,您的安胎藥好了。”丫鬟小茶端着藥碗走了進來,
“今天怎麽這麽早?之前不是午後才喝安胎藥嘛,怎麽今天剛吃完早飯就喝藥呢?”小倩皺了皺眉,繼續斜躺在床上。
每天她吃過早飯都會回到床上再眯一個時辰,原本她想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誰想白邑有天急沖沖得過來,看她早飯沒吃竟還賴在床上,于是一聲不響的坐在床邊看着她,直到她醒來,盯着她吃完早飯,吃飯時面對這樣一個拉着臉,不說話的人,小倩實在吃不下,于是每天先吃早飯再睡回籠覺,白邑這才不再來了。
小茶突然腳步停頓,想了想說,“今天煎藥的李嬷嬷家裏有事,需要早點回去,所以就趕着做了出來。”
“哦,這樣啊,那你先放在那裏吧。”小倩打了個哈欠,想繼續躺一會兒。
誰知二夫人破天荒的來了,她挺着肚子,其實還并沒有顯懷,腰肢仍是纖細,不過她一定要走出懷孕很辛苦的步伐,她大喊道:“芙蓉妹妹,今天天氣真是不錯,我們出去走走怎麽樣?”
說是來找人,二夫人進來後卻沒看向芙蓉,而是笑呵呵地在桌子旁坐下,那碗安胎藥正好在她旁邊,“這是安胎藥吧,這好我還沒喝呢,大夫囑咐我早飯以後要按時服用的,那姐姐我先用了哈。”
她語氣并非詢問,因此拿起藥碗,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沒有一分停頓。
小倩張了張嘴,見藥以見底,也不好再說什麽,翻身躺了下去。
“你這的安胎藥就是好,比我那個好喝多了。”王氏拿起手絹輕輕的擦了擦嘴,“哦,對了,我找你來是想問最近新來了酸棗,我最近特別想吃酸的,到時候我派人給你送來些。”
“多謝姐姐好意,我最近吃酸的反胃,姐姐留着自己吃就好。”小倩心想,“水果這種事情不是按份例分發,為什麽特意跑來問我呢?難道是酸兒辣女,來顯擺!”
二夫人見芙蓉仍舊躺着,并不想陪她出去逛的意思,于是站起身又挺起肚子,“那好吧,姐姐我就不客氣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今天怎麽這麽奇怪?”小倩轉身繼續躺了下去,并沒去多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二夫人不來招她就好。
可她剛睡下半個時辰,就被搖晃醒了,原來是櫻桃大力地推着她,見她醒來,櫻桃焦急道:“三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她……她小産了。”
“什麽?怎麽會?剛剛她來到我這裏不還是好好的?不會是……”小倩突然感覺被雷劈了,整個人傻了。
“啊,好疼啊~”二夫人王氏在床上捂着肚子翻來覆去,
“二夫人可能是誤食了落胎藥,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對白邑和老夫人說道。
“說,怎麽回事?”白邑嚴厲的對丫鬟環兒問,
“二夫人每天都是按時喝安胎藥的,從來沒有出現問題,只是今天二夫人道三夫人房裏說話,見三夫人還未喝安胎藥,便想起自己今天早上也未服用,于是将三夫人的藥喝了下去,回到房間不久就說肚子疼。”環兒戰戰兢兢的敘述着,
小倩聽到環兒如此說,如同一碰冷水從她腦袋上澆了下來,難道說是自己害了二夫人不成,她剛想開口解釋不是她,
白邑卻不看她,轉身對她身邊的女使問道:“你們說怎麽回事?”
“那是我拿給三夫人的安胎藥,今天李嬷嬷家裏有事,于是早早的将安胎藥熬好,我剛端進來,二夫人正好進來進來二話不說的就喝了,将軍我不知那是落胎藥,不然也不會端給三夫人喝的。”小茶哭着對白邑解釋道,
“可是我剛還看見李嬷嬷在廚房幫忙呢。”旁邊的小丫鬟嘀咕,
白邑怒吼,“把李嬷嬷叫進來”,
李嬷嬷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見主人家臉色不好,噗通一聲跪下。
白邑問:“今天是你煎的安胎藥?”
“是的,将軍,老奴按照将軍的吩咐午後将三夫人的藥煎好,交給三夫人身邊的丫鬟小茶,今天也是這樣。”
白邑怒極,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們到底是誰說謊?難道是受刑才說實話嗎?”
小茶吓得整個人縮在一起,不斷磕頭說:“是周二牛那個莊稼漢,他聽說三夫人有了身孕,擔心三夫人的身體,給了我一包藥,說這是他找了最好的大夫開的安胎藥,希望三夫人可以順順利利的誕下孩子,這是他現在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我知他和三夫人以前關系很好,不似說謊,于是便幫他煎了藥送給三夫人,我真不知道那是落胎藥啊,将軍,我真的不知道。”
一下比一下重的磕頭聲,在地上留下一灘血漬。
小倩見小茶哭的撕心裂肺,不像害她之人,而且平時芙蓉居的小丫鬟都對她照顧有加,她想替小茶求情,見白邑生氣地看着她,“你知道那是落胎藥嗎?”
怎麽回事?問她幹嘛?她怎麽會知道?那個周二牛是誰她都不知道好嗎!小倩搖了搖頭,剛剛的話也憋了回去。
“啊,原來是這樣。”丫鬟環兒好似知道了原因,小聲說道,說是小聲,但屋裏的人卻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白邑對着環兒開口道,
“那日寺廟祈福,三夫人說吃的多了,想自己一個人去走走,連身邊的丫鬟都不許跟着,後來二夫人見三夫人遲遲沒有回來,便叫我們出去尋找,在後花園卻見三夫人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我們過去後,那男人便不見了,看背影正是周二牛,難道是三夫人還記得他們當時的感情,想喝了落胎藥私奔。”環兒聲音越來越小,但語氣越來越肯定。
“你胡說,我沒有,我根本……”小倩趕緊閉了嘴,差一點着急說出自己不是芙蓉,她眼神緊張地看着白邑,拼命地搖頭,
因小倩突然沉默了,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心虛,白邑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她,眼神三分失望,三分憤懑,四分無奈。
“将她壓下去,膽敢私通外人,打二十大板,看管起來,去把周二牛給我找過來。”白邑怒吼道,
看他的樣子,竟然是不相信自己,小倩焦急地攥緊雙手,心想“該怎麽向他解釋呢?”
“将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三夫人,求你幫我求求情吧。”小茶一個勁兒的磕頭,額頭早已凹了下去。
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輕松的叉起小茶,像外拖去,将她綁在長長的板凳上,一人來高的板子打了下去。
“啊~啊~啊~”,一聲接一聲痛苦的喊叫聲傳來,櫻桃聽着小茶的聲音,焦急地剁着腳,手不自覺的拽着小倩的衣角。小茶是她最好的朋友,有時她照顧芙蓉晚了,只有小茶等她,給她帶吃的。
小倩見到櫻桃臉色焦急的模樣,想到剛來到将軍府時,自己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多虧這群小丫頭細心的照顧她,和她玩鬧,心情才一點點好轉起來。
小倩站了出來,懇求道:“将軍,小茶還是個小孩子,二十大板打下去,她這輩子就廢了,求将軍手下留情。”
櫻桃不敢說話,只眼巴巴地看看将軍,三夫人,然後又看向已經奄奄一息的小茶,突然腦子一熱,撲了上去。兩名大漢沒有得到将軍的指示,不敢停,兩斤重的打在櫻桃身上,立刻将她打暈了過去。
白邑不看小倩,也不去看櫻桃和小茶,眼睛看着門口,一心在等着周二牛的到來。
“将軍!白邑!”小倩見櫻桃身上已見血,再打下去估計和小茶一個下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吼起來,
白邑依舊不理她,小倩沖向外面,推開打手,可她身子本來就弱,力氣小,根本推不走兩名大漢。
她見櫻桃已經進氣多,呼氣少,一下子撲了過去,一聲尖叫刺破天穹,“啊!”
“住手”,白邑大聲喊道,可是卻已經晚了一步,其中一個大漢沒有反應過來,板子一下打在小倩身上,
小倩輕哼一聲,“原來打板子這麽疼啊”,随後暈死過去,一道赤紅的血液從小倩身下流出,
“快,找許大夫過來。”白邑沖向小倩,瞬間抱起她,緊緊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