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發達之路

第66章 認親大會

第66章 認親大會

雖然喬治嘴上總是沒把門不靠譜，但好歹也算是校長大人，也算是将萊因一手拉扯大的“沒結婚先當奶爸”的好男人代表。

所以他貼心地拎着說是感覺到有周圍什麽不對勁的愛德華四處去轉轉，留下空間給魔族們——地獄發生的事情他略有耳聞，而且父子重逢，兒時夥伴重聚，應該有不少話要說吧？

——本來萊因也要跟着喬治一起去，但是手被艾薩克用力拽住。

艾薩克表示萊因算是魔族的家屬，非常有必要留下來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

于是……可憐的愛德華同學就巴巴地望着萊因，然後被喬治利落地拎走了。

“盧修斯……奧蘭多，你應該全部想起來了吧？”艾薩克看着兩個紅發魔族中年輕的那一個，根據一之賢者的說法，奧蘭多的記憶應該在賢者消失的瞬間全部記起來了才對。

被法奧茲家族綁去進行奇怪的儀式、失去記憶流落到人間、甚至包括聖銀之瓶代為掌管地獄魔族的記憶……

令“盧修斯”誕生的并不是法奧茲那個奇奇怪怪不知從哪裏挖出來的儀式，而是賢者的殘影。

奧蘭多能夠活下來變成盧修斯，都是因為賢者的存在，而且在最後賢者消失的同時，也帶走了儀式為魔王陛下帶來的不良影響。

學霸大人嘴角翹了翹：“你可以繼續叫我盧修斯，我也已經比較習慣這個名字了。”

對他來說，“奧蘭多”更像是一個雙生兄弟。

不過聽到盧修斯這麽說的時候，前任魔王·奧蘭多名字的命名者·卡多蘭·希爾菲斯大人略顯傲嬌地“哼”了一聲。

不過誰都沒空理他，因為艾薩克緊接着就對盧修斯說：“我媽準備抓你和西路塔回去。”

——為什麽呀？

聽到艾薩克這麽說，西路塔瞬間打了個哆嗦，一臉茫然。

雖然他是下任族長，但實際上他一直遠離法奧茲家族權利核心，自從跟着艾薩克來到人界之後就更是完全跟本家斷了聯系，本家在地獄做了什麽他都還不知道。

而伊莎貝拉·克裏斯多法……就算是對魔王而言，這也是一個聽到之後會臉色變青發白的名字，何況是從小跟着艾薩克亂跑的西路塔。

“是……法奧茲做了什麽嗎？”黑色僞蘿莉盯着艾薩克的眼睛，深吸一口氣，用力地說。

——像是已經做好全部準備，願意為法奧茲做的一切行為負起責任。

艾薩克看了一眼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盧修斯，嘴角抽搐着将他們在地獄遇到的事情簡略說了一下，即使這樣，西路塔還是蒼白了臉色。

“法奧茲家……反叛？”

“你不用想那些，我老媽說要讓你先回去繼承家主，再由你處理代理族長亞諾曼·法奧茲的罪行，至于盧修斯，地獄沒人願意替你當（做）魔（苦）王（力），所以她一定會派人來把你們抓回去工作到死。”

艾薩克似乎通過這兩個童年玩伴看到了自己被埋在公文中的未來，一邊說一邊默默地握緊了萊因的手。

盧修斯聽完艾薩克的話，也頗為不自在地換了個站姿：“至少現在她找不到我們。”

——伊莎貝拉姨母他也很怕好嗎？！

這個地獄裏面對她不慫的對象不是花癡就是白癡，魔族的女祭司大人就是這麽威武霸氣！

“魔王之角已經消失，地底的封印怎麽辦？”

“封印還有效。”這次說話的是萊因，他認真地說，“原本那扇門就是使用六個帝摩斯之瓶封印起來的，除非集齊所有瓶子，否則‘門’沒那麽容易完全打開。”

另外三個魔族默默将目光移到萊因臉上——方才艾薩克完全沒有提到萊因，但從金發青年的語氣中不難推斷他必然參與其中，而且分量不輕。

“幹嘛？”艾薩克一臉理所當然地擋在萊因前面，一一看回去。

卡多蘭、盧修斯、西路塔紛紛沉默，最後由前任魔王大人仗着長輩的身份隐晦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你真是無愧克裏斯多法之名。”

每一代的克裏斯多法不管是不是親生的，總之肯定是個獨占欲強又怕老婆的。

※※※

喬治帶着愛德華在這片居住區亂轉，他敏銳地發現這個“住地”裏面最多的是人類，完全沒有天族，而最少的不是魔族——反而是精靈族。

按理來說，根據人口比例和通往位于人間的迷失森林的難度來看，最少的理所應當是天族和魔族，但在這片土地上，精靈族竟然比魔族還要少！

喬治揚起一個微笑，拉着愛德華就跑到了一個……矮人的身邊。

“你好，今天天氣不錯。”

據說非常樂天開朗、熱情好客的矮人瞥了喬治一眼，用一種“可憐的娃還沒有接受事實不過很快你就會接受事實繼而發現世界全部都是灰暗沒有一點光明到時候就會求生不得求死又不甘心只能在這裏空耗光陰混吃等死”的目光。

然後他粗聲粗氣地說：“不錯什麽不錯，老子在這裏呆了不知道多久！這見鬼的天氣就從來沒有變過！”

喬治突然一錘掌心，滿臉驚喜地說：“您就是矮人族的發明家……那個……哈特老爹對吧？”

矮人驚訝地看着這個看起來還挺年輕的人類，大胡子下面的臉突然就紅了。

“……老子都在這待了四十年了，沒想到你竟然知道。”

“哎呀呀，我去參觀過哈特工坊，您的孩子繼承了您的事業，還把您的畫像挂在牆上，告訴每一個人您是哈特工坊的創始人呢！”

老實巴交的矮人發明家搓了搓手，終于咧嘴露出了第一個笑容：“那個臭小子，他的技術還不到家呢！”

“哪裏，最新型的特快零零七非常受歡迎，我之前參加光明聖城的花祭還看到了不少你們工坊的發明結晶……”

“哦哦哦，他們把那個東西研究出來了啊，給我講講、給我講講……”

愛德華看着矮人先生的态度從愛理不搭到興致勃勃，而且周圍還漸漸聚攏了不少聽熱鬧的人，突然默默地覺得自己那個所謂的花花公子的名頭什麽都不是！

“老哈特你的孩子不錯嘛！也不知道我家的混小子怎麽樣了。”

“你們都是兒子還好！我家的女兒也不知道被哪裏的臭小子給拱了！”

“你們至少還有孩子——我來這裏之前本來要去娶她的……”

“哦哦哦，那一位，我聽說過，她一直在等她的心上人，原來就是你啊！”

“她她她她還在等我嗎？”

“是啊，我到這裏之前她還在等，你哭什麽，這麽好的姑娘，便宜你了！”

“咳咳。”趁着大家熱烈讨論的時候，喬治一邊輕咳了兩聲一邊拽了拽愛德華的衣擺。

“？”愛德華同學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喬治拼命用目光示意愛德華——那邊那個精靈！那邊那個精靈！

愛德華奇怪地小聲說：“喬治，你眼抽筋麽？”

喬治：……

他好懷念艾薩克、盧修斯、西路塔，就算給他一個正直的萊因也好啊！

“你是……精靈？”

沒想到目标人物主動接觸了愛德華，還透過那個普通的人類外表看到了愛德華逗比的精靈本質。

愛德華抓了抓腦袋：“咦？看得出來嗎？”

“因為你長得很像我哥哥。”那個精靈看起來臉色有些灰敗，說話的語氣卻越發溫和，“而且身上的氣息也像。”

愛德華突然想起父親常常念叨的事情，本想要好好觀察一下面前的精靈，但他很快敗給了自己的臉盲症，只能垂頭喪氣地說：“呃……你該不會是……多蘭叔叔？”

精靈這下是真正的驚訝起來。

“你是哥哥的小孩？哥哥他終于還是嫁給王女了嗎？！哈哈哈，我就說他總有一天要屈服的嘛。卡琳娜王女大人可不會輕易讓他逃掉！”

“現在已經是卡琳娜女王了。”愛德華看着自己的“叔叔”笑得前仰後合，默默地往後面退了一小步。

喬治已經不想吐槽精靈族都是逗比了——哪怕一開始看起來高冷實際上也是個逗比。

不過既然關鍵人物已經勾搭到，他也可以從人群裏抽身而退了。

正當他這麽想着的時候，艾薩克帶着萊因出現了。

“這裏看起來很熱鬧嘛。”

原本的死氣沉沉被熱烈的讨論聲所取代，之前每個來到這裏的人都在想方設法地出去，根本沒有好好坐下來聊過，現在他們互相交流外界的信息，多少也讓氣氛歡騰了一些。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最終還是得看找不找得到出去的辦法，否則這熱起來的氛圍很快就會冷卻下去。

喬治的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臉上挂起暧昧的笑容。

艾薩克和萊因同時背後一寒，來不及阻止喬治“賣隊友”，就聽到這位不良校長大聲說道：“唉唉唉，我們可都沒有這家夥幸運，他可是直接帶着他對象一起過來的啊哈哈哈！”

然後果斷把艾薩克和萊因丢在人堆裏，迅速蹲到愛德華和他的多蘭叔叔身邊。

被留在人堆中的艾薩克和萊因不得不報了名字，結果人群中靜了一瞬。

“克裏斯多法……是那個克裏斯多法？”

因為卡多蘭叫人的時候用的是通用語，所以魔族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地獄大公爵他們家的姓氏嗎？！而且對方又是魔族！

“地獄只有一個克裏斯多法吧？”艾薩克這個時候也不好說自己被“逐出”家門，于是只能用反問來回應。

魔族們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誰都知道地獄大公爵愛妻、護短、地獄最強！克裏斯多法這個姓氏在地獄裏就相當于無所不能的神話！

——順便魔王大人的姓氏只意味着無盡的教科書。

有地獄大公爵的繼承人在這裏，就算這位小克裏斯多法沒辦法幫他們離開，但真引來了那位克裏斯多法大公爵，他們也一定有希望能夠出去！

——什麽？高手的尊嚴？如果高手的尊嚴就是為了在這裏種菜到老，他們寧願把尊嚴埋進土裏當肥料和種出來的菜一起吃下去！

于是魔族們陷入了詭異的熱烈氛圍之中、艾薩克又收獲了一批大齡米分絲——只能說強者崇拜是地獄魔族的天性。

另一邊，把艾薩克和萊因一起賣了好脫身的喬治蹲在兩只精靈身邊，心裏默默盤算着怎麽開口才比較不那麽突兀。

“你想問我什麽？”精靈多蘭扭頭看向喬治，和愛德華如出一轍的碧綠色眼睛露出的卻是銳利的光芒，讓喬治一時間有些不習慣，讪讪地笑了起來。

“呃，我想說你看起來不太好。”

“你其實想直接說我看起來不像精靈比較像鬼吧？”

——這只精靈很排外啊。

喬治完全沒有被多蘭毒舌的态度噎住，繼續厚着臉皮說道：“哎呀呀，怎麽能這麽說？我只是覺得在一衆活蹦亂跳的人當中這位灰撲撲的精靈先生看起來是那麽的與衆不同，感覺随時都會躺進地下。”

愛德華、多蘭：“……”

一片沉默中，愛德華弱弱地聲音将多蘭從被某人厚顏無恥的直白說法震驚到的境況中拉了回來：“叔、叔叔……這是我的校長，喬治·維克多。”

“……”哥哥和女王陛下究竟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把侄子放在這樣的校長手裏？他應該為精靈族的未來擔憂一下麽？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多蘭看了一眼小侄子期盼的表情，稍微收斂一下鄙視的目光。

“為什麽這裏精靈這麽少？”喬治懶洋洋地問，“是因為傳送來的精靈本來就少，還是傳送來的精靈都死得快？”

這個問題一出，多蘭看着喬治的目光總算是變了，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又不正經，沒想到還算有兩把刷子。

“死了。”多蘭淡淡地說，他挽起袖子，在小臂上，一個鮮紅到有些不詳的花紋的印在那裏，像個張牙舞爪的蜘蛛。

“只有精靈身上會出現這種東西，一開始是手心的一個小紅點，然後慢慢長大成蜘蛛，并不停地從手心往上爬，等到爬到心口，精靈就會直接死去。”

愛德華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他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上面什麽都沒有。

“看來詛咒分辨的是體質，而不是本質……”喬治摸着下巴說，“愛德華，帶你的叔叔去找西路塔看看吧，盧修斯和艾薩克說的對，詛咒、操縱那塊還是咒術師比較熟悉。”

“呃，校長你呢？”

“我去溜溜。”

“打算溜到哪去呢，喬治？”

“小愛德華你管的真寬——唉，小萊因，你們出來了啊？”喬治抱怨到一半，發現詢問的人并不是愛德華——教子和教子他男朋友一前一後将他自己夾在中間。

萊因只是溫柔地笑着，但魔族那個一臉我就是小心眼要報複的樣子，明顯對他把他們埋進人堆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

喬治只思考了三秒鐘，立刻轉身面對他認為比較好對付的那一個。

“萊因！我這是為了調動整體氣氛，以便在将來的某個時刻這些頹廢的高手們能在必要時發揮力量幫助我們！”

萊因輕輕從喬治手裏抽出雙手，笑得依舊溫柔。

不過說出來的內容就不怎麽有趣了——至少在艾薩克眼中非常不有趣。

“喬治，你上次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動作這樣的笑容對我說話的時候，讓我穿着布偶睡衣在糖果店門口幫忙店主賣糖果換錢。”

“上上次，你把我押在酒館，找金幣付款找了一整天才回來，事後還說你早就知道老板娘心腸好會管我飯。”

“上上上次……”

“萊因！我錯了！千萬不要告訴薇薇安和彼得！”

“萊因。”艾薩克渾身冒着黑氣，笑眯眯地架住喬治，“我想我要和校長大人好好聊聊。”

金發青年點點頭，往魔王的小木屋走去：“我去準備晚飯。”

将喬治拖入小樹林中，艾薩克放開喬治，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攤開放在他的身前：“交出來！”

“什麽？”喬治裝傻。

“萊因小時候的留影球，你肯定有錄下來！”

“哼哼哼，我……”

“你不給我我就把剛才萊因說得話都告訴菲利克斯夫婦。”

喬治用力瞪着魔族青年：艾薩克你好歹是龍王，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小學生告狀一樣的手段？！

艾薩克·臉皮也沒有比喬治薄到哪裏去·克裏斯多法聳聳肩：手段好用就行。

“回學校給你。”喬治耷拉下肩膀。

“我想見全知之書。”搞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艾薩克終于說出第二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全知之書在哪……”喬治頂着艾薩克懷疑的目光義正言辭地說，“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我們是朋友？那家夥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朋友！喂，我沒撒謊！”

——因為你素行不良，前科太多！

“你當初的問題，全知之書究竟是怎麽回答的？”艾薩克瞪着喬治，“你問的是萊因相關的問題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萊因的身份？”

“在亡靈谷建一所學校，等到光明的另一面的人，只有這個人有機會實現你想要的一切。”

事到如今，喬治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直接将全知之書的原話告訴了艾薩克。

“有機會？”艾薩克眯起眼，“他就沒說別的？”

“你既然這麽問，就是已經知道了萊因是誰，面對那樣的存在，有一個機會，已經算是不錯了。”

喬治苦笑，他當然知道全知之書從不說謊，有機會就是有機會——那意味着無論他做什麽，未來依然充滿了不确定性。

自我開解之後，喬治問艾薩克：“你原本想找全知之書問什麽問題？”

艾薩克原本已經打算走出樹林，聽到這個問題回過頭，紫色的眼眸之中一片冰寒，在昏暗的光線中似乎能看見縱長的瞳孔。

他嘴角龇起一個微笑，就像是龍類那般：“我打算問問他，怎麽才能完全殺死聖王因斯克爾。”

不知為何，喬治心中漫起一陣不安。

※※※

被偶像打了雞血的西路塔仔細看了看多蘭的手臂。

“是詛咒的一種，滿足條件就會觸發。”西路塔嘴裏念叨着，來回走了幾步，“和森林裏的詛咒是連在一起的……迷失森林、迷失森林……對了這兒離也是黑暗森林……暗精靈的屬地。”

西路塔突然提問：“暗精靈究竟是為什麽變成了暗精靈？”

愛德華遲疑地說：“呃……因為沾染了黑暗？”

“我沒問你。”西路塔給了愛德華一個白眼——這種籠統又不詳實的回答也就用來騙騙精靈族的小孩子吧。

坐在一旁的魔王父子很快給出了标準答案。

“因為第三代精靈女王的王位之争。”

“唉？”愛德華茫然地看着他的叔叔，這種充滿陰謀詭計喋血鬥争的詞彙竟然會出現在精靈族之中，聽起來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他們的生活不是一向只有八卦、八卦和八卦麽？

——至少他是絕對不會和卡迪爾争奪王位的。

多蘭冷冷地瞥了一眼魔王們：“早就聽說魔族對其他各族的辛密了如指掌，沒想到是真的，連這種精靈秘聞你們也清楚。”

盧修斯淡定承受了成年精靈男性的不悅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道：“當年奪位失敗的那位，用精靈族一半的典籍和她的秘藏精靈書庫換取了魔族的幫助，才能和她的子民平安定居在黑暗森林。”

——唉？所以為什麽魔族會不知道這裏有個迷失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