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你個鬼
第54章 生你個鬼
地獄小報那些《最強克裏斯多法戀寵記錄》、《艾薩克大人愛上最強閃光彈?》、《舊愛戰新歡,夢魔小姐疑被棄》等八卦文章還來不及刊載,守在克裏斯多法公爵府周圍甚至內部的魔族們就發現自己簡直太甜了!
一個晚上的功夫,艾薩克少爺號稱“愛的死去活來”的寶貝寵物就從他肩頭消失了。被那寵溺的目光看着的目标,變成了一個五歲大小金發藍眼的人類嬰兒——難道克裏斯多法家的繼承人早就已經在人界結婚連兒子都有了嗎?!
雖然不想管外面那些碎嘴的家夥怎麽想,但當家裏的仆人甚至自己老爸老媽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的時候,艾薩克不得不“咳”了一聲,将坐在他身上的金發團子介紹給父母。
“這是萊因,他變回來了。”
萊因眨了眨眼,老老實實地對克裏斯多法大公爵夫婦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
伊莎貝拉用那雙酒紅色的眸子盯着萊因,唇角突然勾起神秘的笑意——那個笑容讓艾薩克心裏警鈴大作!
只見克裏斯多法公爵夫人朝兒子伸出手,從兒子懷裏抱過萊因,用力蹭了蹭五歲孩子柔軟的臉蛋:“你叫萊因?我很喜歡。想吃什麽,我讓羅伯特弄給你。”
——這什麽情況?
羅伯特丢給艾薩克一個瞪視:看看你做的好事,我要吃醋了!
艾薩克則回了一個眼刀給自己老爹:你自己的女人你都管不住——我還要吃醋了呢!
“呃,克裏斯多法夫人。”萊因小臉通紅地拼命往後躲,奈何一個魔族成年女性的臂力也不是他現在這個只有五歲的小身板能夠抗衡的,而唯一能夠給他幫助的艾薩克被妻奴老爹壓着,不能将“母親的新玩具”從母親身邊帶走。
艾薩克:什麽新玩具,那是她兒媳婦!
羅伯特:就算是她後媽也不行!
艾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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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切地認識到老爹的妻奴屬性已經無藥可救,艾薩克只能直線救國。
“母親,可以将萊因還給我了麽?”
伊莎貝拉看了眼緊緊盯着自己的兒子,唇角笑意加深。
她抱着萊因從餐桌上站起:“你父親有事和你談,我帶他去家裏別的地方參觀一下。”
艾薩克急忙跟着起身。
“我帶他去參觀就——”
“你多久沒回家了?怎麽帶別人參觀?”
“那我也一起去,順便看看家裏的改變。”
“你爸有事要跟你說……艾薩克。”同樣是叫名字,伊莎貝拉就是能夠将那個名字叫得婉轉柔媚,讓人連耳朵都化了。
這位魔族社交界的美豔之花、不可攀折的女王陛下用一種教育的口吻輕聲說道:“粘得太緊的男人,可是會被戀人讨厭的哦。”
萊因哭笑不得地看着艾薩克垂下頭、悶悶地坐回桌子旁邊。
他倒是想要留在艾薩克身邊安慰他,只不過伊莎貝拉在他耳邊輕聲說:“克裏斯多法家的男人,可不能太寵。”
于是他就忍不住紅了臉,也不好意思提出要留在艾薩克身邊了。
等到伊莎貝拉和萊因的身影消失不見,艾薩克的臉立刻冷下來。
“說吧,你有什麽事要說?”
羅伯特茫然地回望艾薩克——是啊,老婆,我有什麽事要跟艾薩克說?
“……”
艾薩克伸手捂住頭。
“算了,老爸,我有點事情想問你。你在最近有見過魔王陛下麽?”
“你問這個幹什麽?”羅伯特的臉上一瞬間流露出屬于克裏斯多法大公爵的表情,雖然很快收斂,但瞞不過對自己的老爹知之甚詳所以一直盯着他的艾薩克,“……你該不會跑去做了什麽篡權奪位的事情了吧?”黑發青年調侃自己老爹。
面對這個便宜老爹,艾薩克還是比較沒什麽顧忌的——就他老爸那個逃避公文的勁頭,根本不可能去做什麽讓自己跌入更深的公文海裏的事情。
退一萬步說,如果他老爹真的想要那個魔王之位……估計根本用不着等他回來興師問罪,直接拿下就好了。
果然克裏斯多法大公爵伸手在艾薩克頭上呼嚕了一巴掌:“瞎說什麽呢你!”
艾薩克聳聳肩,繼續吃他吃到一半的早餐:“你不告訴我我自己也會去找,奧蘭多那家夥總不至于把我拒之門外。”
羅伯特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畢竟是地獄大公爵,在必要時腦子轉得也挺快。
只見他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你在人界遇到魔王陛下了?”
“大智若愚啊,老爹。”
不理會兒子的調侃,羅伯特眯起眼:“你确定你遇到的就是魔王陛下?”
“全知之書金牌認證,請問我還需要怎麽确認?”
羅伯特“霍”地一下站起來,雙眼泛出冷光,嘴裏吐出一句髒話:“我就知道x他媽的不對!”
這位克裏斯多法大公爵在年輕的時候和艾薩克一樣懶得待在家裏,而他四處游蕩着跑去當傭兵、結交各族朋友的結果就是偶爾會說出非常不符合貴族身份的粗口來。
不過他在自己老婆面前是萬萬不會這麽說話的。
“法奧茲家?”吃飽喝足,放下手上刀叉,艾薩克試探着問。
羅伯特轉頭看向兒子——出去了一趟,确實有了不少變化。
“你小子又知道什麽了?”
“只是想起了一些舊事。”艾薩克笑眯眯地說,如果周圍沒有地獄之息冒出來的話,他老爹大概可能會相信只是單純的舊事吧。
當年那個布下魔法陣強行抽取自己力量的魔族,艾薩克一開始以為是雷文·法奧茲,但後來他又仔細回憶了回憶,發現有幾點不太對。
首先,雷文·法奧茲被驅逐出地獄是艾薩克出生前還要早很多的事情。
就算雷文曾經跑到自己面前來說些什麽“你不是克裏斯多法夫婦的親生兒子”、“他們只是利用你你也可以反過去利用他們”之類的中二氣質爆表的言論,那也不是他的本尊,應該是他那只咒言獸。
其次,抓走艾薩克綁去抽魔力的家夥顯然是個活生生的魔族,這種會被劃分到禁術裏的魔法陣絕對不是區區一個咒言獸的化身能順利完成的,因為在驅動魔法陣的時候,對魔力的操控要求非常精細。而且那個抓他的魔族股悶不吭聲專注做事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雷文這個碎碎念蛇精中二病。
最後,據他所知,當年抽魔法陣之事雖然鬧得挺大,但法陣的全貌只有魔王一族希爾菲斯和雷文出生的法奧茲一族知曉,而雷文的理論筆記更是只有法奧茲一族才有可能有。
說起來,雖然西路塔是內定的下任族長,但法奧茲的族長之位已經空懸近兩百年,一直是代理族長在處理事務。
問題是,出了雷文那件事之後,這位代理族長也沒想過要将西路塔放在身邊好好教育,而是放任對方自由成長,似乎根本不在意下任族長到底會不會長歪。
——或許,他們根本沒打算要一位下任族長。
艾薩克想到自己和奧蘭多第一次見到西路塔的時候,這位“咒術師之家的下任族長”因為身懷咒言的關系被人欺負的樣子……忍不住陰謀論了一把。
不過目前這些都還是猜測而已,具體怎麽樣還要去看看許久不見的“奧蘭多”才可以。
※※※
克裏斯多法父子在餐桌上談論大事,這邊伊莎貝拉抱着萊因來到了她的花園。
“克裏斯多法夫人。”萊因不太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可以自己走。”
“艾薩克可以抱着你走,我不行麽?”
曾經擁有“魔族史上最難纏公主殿下”稱號的伊莎貝拉看着懷裏的孩子,臉上帶着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朦胧笑意。
如果讓艾薩克形容的話,他會說那就是自己老媽當魔族祭司當久了自然而然就擁有的一種神棍氣質。
萊因忍不住将面前這位女性與自己的母親相比——
薇薇安是火,雖然有圓滑狡黠的一面,但熟知她的人知道她的本性就是一團暴烈的火焰,熊熊燃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要持續發光發熱。
眼前的這位女性雖然美豔非凡,仿佛高枝上凜然綻放的濃豔薔薇。可她的本質卻像霧,神秘朦胧,潤物無聲,叫人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麽,卻又會不自覺地順着她的每一句話前進。
伊莎貝拉注意到萊因出神的目光,輕輕叫了一聲。
“怎麽,看呆了嗎?”
萊因又紅了臉。
——這對一位女性來說實在太不禮貌。
他磕磕巴巴地說:“呃,不是,只是想到了我的母親。”
“薇薇安·菲利克斯,光明神教的告死天使。”
“您認識我的母親?”萊因問道。
——而且連她不暴露在光輝下的另一面都知道。
“聽說過。”伊莎貝拉輕輕地說,她酒紅色的眸子在深藍帷幕下泛着柔軟的光華,“我是魔族的祭司,不能輕易離開地獄。”
她抱着萊因走到花園裏的噴泉旁,澄澈中帶着紫色光暈的水源源不斷地從噴泉池中噴灑出來,飛散的水珠中似乎隐隐有着一幅一幅快速閃過的畫面。
萊因好奇的目光追逐着水珠,想要看清水中的畫面,但水珠飛揚的時間何其短暫,他甚至連一個場景都沒有完全看清,就又有無數畫面随着水珠濺起落下。
他本能地更加專注地去凝視噴泉飛散出的畫面,直到一只柔軟微涼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才驚覺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怪圈。
——越是看不清,越是用力去看;越是用力去看,便越是沉迷。
然而再怎麽沉迷,那些浮沉碎散的畫面依然轉瞬即逝,不因為萊因的意志而停留,只在他的腦內帶起一連串仿若振翅的蜂鳴聲響。
“那是……預言之海?”被蒙住雙眼的萊因輕聲呢喃,似乎依然沉浸在無數縱橫交錯的畫面裏。他想起艾薩克曾經說過,克裏斯多法家花園的噴水池連通着地獄最大、最神秘的一整片海洋。
伊莎貝拉好聽的嘆息聲在他耳邊響起:“別去看那些片段,別去聽水珠墜落的聲音……別被命運所迷惑。”
就這樣保持着黑暗的視野靜靜等待了好長一段時間,萊因的頭腦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覺得好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艾薩克的媽媽說道,“謝謝您,夫人。”
“你可以叫我媽媽。”伊莎貝拉看着懷裏變得通紅一片的小團子,聲音裏也忍不住帶上了笑意,“難道艾薩克帶你回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是、呃、不是、他回來是、有事、要辦……”萊因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才說完整。
“魔王的事情吧。”伊莎貝拉随口提了一提,似乎對此絲毫不在意,讓萊因覺得有些驚訝。
據他所知,克裏斯多法夫人正是現任魔王的小姨,但她對自己的侄子卻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在地獄,沒有人能取代王族希爾菲斯。”伊莎貝拉抱着小萊因坐到羅伯特在院子裏為她布置的長椅上,緩緩說道,“這片土地上有無數的黑暗種族和強者,亦有流傳千萬年的古老貴族諸如地獄大公爵克裏斯多法、霜凍伯爵凡森帝、血月侯爵德爾古多……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如果想要地獄的王權,希爾菲斯家都不會是對手。”
萊因被伊莎貝拉的眼睛和聲音所吸引,漸漸沉浸在她的講述之中。
“但他們絕不會動希爾菲斯,不僅如此,當有人威脅的到希爾菲斯的王權的時候,他們還必須出手維護王族,讓希爾菲斯繼續在‘魔王’的道路上走下去。”
“只要奧蘭多那孩子還是王權所承認的魔王,這些支撐地獄存在的古老貴族們就拼盡全力去維護他,甚至連魔王的權柄也會站在他那一邊。”
魔族的女祭司說完之後看了看萊因。
她本想為自己兒子帶回來的媳婦預測一下他未來的命運,但看來不僅她的兒子是非凡之人,這位萊因·菲利克斯亦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伊莎貝拉自己,也無法看清預言之海的每一滴水珠。
但這個金發的孩子可以。
女祭司心中有了一個打算。
“克裏斯多法在某種語言中,發音近似為‘深淵’。”
萊因一愣,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古老的發音:【深淵】。
念起來确實有點像是克裏斯多法,但也僅僅是有點像而已,因為沒有人能發出準确的音節。那個詞在萊因的舌尖徘徊了片刻,還是被他咽進肚子裏——他本能的覺得能夠念出這個音節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只是閉上眼,喃喃說出心中所想:“龍王誕生于深淵……”
金發團子臉上的神色在不知不覺間竟有些趨近于伊莎貝拉。
“是的,龍王誕生于深淵。”
伊莎貝拉肯定了萊因的話語。
“而希爾菲斯在古語中,代表着‘守門人’。”
萊因此時已經有了莫名而來的困倦之意,只有腦袋還在盡力地轉着。
——守門人?看守的是哪一道門?門後藏着什麽東西?
萊因覺得自己隐隐知道那是什麽。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被一個人關上的門扉,要用一族的血脈去鎮壓,在門扉之後,安放着一股巨大的憤怒。
那是……足以……毀滅世界的……憤怒。
萊因在伊莎貝拉舒緩的嗓音中漸漸閉上眼,頭腦一片混沌的情況下,他似乎又看到了那道光帶,在漆黑的宇宙中緩緩流淌而過,一幀一幀,全是這個世界的演化變遷。
而在一片白色之中,有一塊黑色如此明顯,仿佛閃亮新衣上的一個泥點、美麗畫卷上的一角殘缺。
——那是誰的憤怒?甚至動搖了這個世界的根基。
伊莎貝拉像是哄孩子睡覺那樣輕輕拍打着萊因的背,看着懷裏的孩子漸漸沉睡,而她的講述并未停止。
克裏斯多法公爵夫人凝視着不遠處的紫色水光,輕聲言語。
“每一個古老家族傳承至今都有他們自己的使命,希爾菲斯必須是魔王,守着魔王城之中的那一道門扉,如果希爾菲斯的王權被剝奪,那道門也就沒了枷鎖。”
一道沒了枷鎖的門,那還不是想怎麽推就怎麽推麽?
“不行……”
萊因的聲音很含糊,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伊莎貝拉也只能聽到含糊的只言片語。
“門……不能……打開。”
……雷森帕德……
艾薩克終于和他老爹談完,從餐廳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戀人昏昏沉沉地靠在母親懷裏,而他的母親輕聲細語在萊因耳邊哄着人的樣子簡直充滿了——
神棍的氣質!
——那可是伊莎貝拉·克裏斯多法!怎麽可能有一般人家的什麽母性光輝啊!她那樣絕對是在進行魔族大祭司的某種催眠洗腦啊!
“萊因!”艾薩克從母親懷裏一把抱過戀人,上上下下檢查着戀人是否完好。
“你出去了一趟,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魔族公主也不和兒子搶,只是支着頭坐在長椅上看向艾薩克。
“別用你那套給萊因洗腦。”艾薩克拍拍萊因的小臉蛋,發現他依然是一種朦朦胧胧的狀态,忍不住對自己母親抱怨道。
“我覺得這孩子很有資質,又是你選擇的人……”伊莎貝拉緩緩地丢下一個大炸彈,“我打算讓他繼承我的位置,成為我魔族的大祭司。”
“他可是薇薇安·菲利克斯的兒子!”艾薩克瞪着伊莎貝拉一秒炸毛,“他身上還有天族的血脈!”
——讓一個光之子成為地獄魔族的大祭司,這是萊因一個暴走地獄就缺掉一個角的節奏麽?!
艾薩克深深覺得自己老媽的隐藏屬性“任性公主病”又發作了,這種時候召喚自家老爹也是無用,因為妻奴老爸只會遵照老媽的意思去做!
果然——
“那又怎麽樣?”伊莎貝拉翹起唇角,“他是光明聖女的兒子,他有天族的血脈,難道就不是我魔族大祭司的兒媳婦了?”
美豔的公主殿下氣場全開。
“實在不行你們就生個孩子繼承我的位置。”
——生你個鬼!想要繼承人你自己不會去生一個嗎?!
艾薩克終于忍不住在心中對自家老媽腹诽。
——連他自己這個兒子都還是這對夫婦撿來的呢!
※※※
遙遠的某處,不知名的地方。
暗精靈奧列爾跪在一條黑暗的長廊前,在長廊盡頭的寶座上,隐約坐着一個看不清面貌的身影。
所有被召見者都只被允許站在界線之外,只有奧蘿拉面無表情站在那位大人身旁——她是唯一一個被允許站在那個男人身邊的人,其他人只能遠遠跪地仰望。
但奧列爾知道那不是一種殊榮,自己的妹妹之所以能夠站在那個人身邊,不過是因為大人早已将奧蘿拉做成了他的人偶傀儡,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主人手中。
——這個變态!
奧列爾身上帶着受刑之後的傷痕,血污從頭發上一滴一滴的流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縱然心裏充滿怨憤,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也只能渾身顫抖。
大人的聲音遠遠從前方傳來:“自作聰明的家夥,通常都不會成功。”
奧列爾頭垂得更低:“是屬下的錯,請大人責罰。”
男子輕笑了一聲,似乎完全看透了奧列爾的言不由衷。
他不緊不慢地說:“我讓你們避開艾薩克·克裏斯多法和喬治·維克多,是因為如果要正面與他們對抗,你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将奧列爾的不滿和不信收入眼底,男人語氣輕松地換了話題:“算了……魔族的紫玉之瓶現在在克裏斯多法手上,你們先別管,黃金之瓶我自有安排——去給我将天族的聖銀之瓶弄到手。”
将一張卷軸放在奧蘿拉手上,坐在黑暗盡頭的那個人消失了蹤影。
奧列爾沉默着從妹妹手中接過卷軸,用力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