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發達之路

第6章 學校陷入存亡危機

當艾薩克催熟最後一顆花種，看了看萊因身邊的花團錦簇，再看了看自己這塊統一得不能再統一的黑色……心中早已淚流成河。

黑色也就算了，要賣的話勉強可以包裝成最新品種。但是！為什麽除了顏色之外，連性質都變異了？

誰會要靠近就咬人、完全不分敵我的黑色大鋼牙向日葵？誰會要會開口唱出報喪女妖一般尖嘯的黑色玫瑰？誰會要不每時每刻澆水就會一直發出催眠香氛，卻不知道被催眠者到底會作出什麽事情來的黑色康乃馨！

艾薩克雙手抱膝坐在黑色花田的旁邊，只覺得人生一片灰暗簡直生無可戀。

——說不定自己會成為入學三天就被退學的學生啊啊啊啊啊啊！

萊因有點想要過去安慰艾薩克，但鑒于剛才艾薩克不小心聞到康乃馨的催眠香之後竟然大跳脫衣舞，萊因覺得還是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比較好。

他還記得兩天前的教訓，對艾薩克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過才相處幾天，萊因的心中已經将艾薩克和喬治劃為同一個水準，真是可喜可賀。

至于艾薩克擔心的開除退學什麽的——對方的碎碎念已經完全不是自言自語的音量，即使站在花圃的另一頭混雜着女妖哀嚎聲竟然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大概是那份怨念突破了距離和空間吧？

其實萊茵覺得他完全不必擔憂。喬治·維克多那家夥能忽悠到這麽一個随時心甘情願被他耍的學生，怎麽樣也不可能将人趕走的。艾薩克可是這所學校“唯、一”的正規學生。

再說，深知自己教父品位的萊因覺得，搞不好喬治會非常喜愛那片黑色領域。

萊因無奈地給自己這塊花圃加了個炸也炸不壞的光明結界，去做晚飯了——喬治晚上應該就會回來，在此之前，請不要再出什麽差錯了吧！

※※※

“太棒了！”

艾薩克一頭霧水地站在喬治身後，他身邊是扶額捂臉深深覺得果然如此的萊因。

“這是藝術！艾薩克！”喬治對着一片好像地獄巡演一樣的黑色花園激動地說，垮掉的校舍都無法損壞他激動的心情，“你太棒了！我要把它們列為校園財産，再多種一些吧！”

“不是……要拿去賣的嗎？”艾薩克腦袋一時卡殼，也沒想一想除了喬治這個腦子不太好的，誰會買這種東西。

誰知道他這句話說完之後，喬治突然耷拉下肩膀。

“課程要放一放了——我們遭遇了重大危機！”校長大人雙眼燃燒着黑色火焰，用力搭在艾薩克的肩膀上。

“唉？”艾薩克覺得今天自己的智商全程掉線中。

“聯合會嗎？”萊因問。

聯合會是管理登記所有職業學校的組織，同時會為學校評定等級、進行招生宣傳——喬治那種小廣告方式其實是違規操作、組織學校之間活動并頒發榮譽。

只有被聯合會登記在冊的學校才是正規職業學校，否則就是“黑校”。

喬治沮喪地揮了揮手，遞出一張文件：“那群老鬼說只有一個學生的學校不能被稱為一個學校，如果我們不能在一周內抓到至少五個學生。法師斂財學校在未來一年內就不會被聯合會認證。”

“什麽？！”艾薩克的反應比喬治更加激動，他幾乎已經能聽到自家的執事恭敬的語氣說着：少爺，黑校根本不能被稱為學校，三日期限已到，請您跟我回去吧。然後他就必須遵循契約被那個家夥綁架上回家的馬車！

不不不不不不！他才不要回去面對偷跑的老爹、準備吃垮他們家的魔龍和致力于讓他死于睡眠不足不然就是精氣不足的夢魔大姐姐還有等等等等的坑貨！

想到這裏，艾薩克臉都綠了。

只有萊因接過那份文件，藍色的眼睛認認真真從頭看到尾：“是聯合會前陣子新出臺的文件。喬治……你難道根本沒有聽我的建議，還是跑去跟羅蘭爺爺炫耀建學校的事情了嗎？”

羅蘭·維克多，現任光明教皇，喬治的父親。

喬治僵在當場。

“那個混蛋臭老頭！”

立刻明白到事情始末的校長大人陰測測地說，死靈法師周圍的地面冒出幾塊尖銳的白骨，甚至都要飄起鬼火了！

“呃，關教皇什麽事？”艾薩克發現自己已經能輕易将黑暗生物最大的對頭光明教皇和喬治口中的死老頭聯系在一起了。

不管是什麽樣的生物，果然習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艾薩克，你知道教廷每年以‘支持教育事業’的名義提供給聯合會多少金幣麽？”萊因沒有直接回答艾薩克，而是冷不丁地提問。

“？”他怎麽會知道？

萊因微微一笑：“足夠你再繼續在法師塔留級個四、五次。”

艾薩克退學的時候他的學費已經是個天文數字，而繼續翻倍個四、五次……他覺得心髒有點不太好。

——原來人類世界最有錢的是光明神教這群神棍啊！

萊因和喬治的身份在艾薩克眼中立刻更加金光閃閃起來——只不過這次閃得都是無數金幣的光輝。每一個金幣都在他們身邊跳着大腿舞，以吟詠聖歌的渾厚高音唱着：富二代！他們都是富二代！

其實艾薩克自己也算是富二代，只是随家業附贈的贈品讓他有些受不了，寧願抛棄堪比光明神教的巨大財富，跑來人間當個因為沒有錢而被退學的五級法師。

歷代克裏斯多法當家人大概此刻正聚集在撒旦身邊痛哭流涕吧。

不過萊因這麽一說，艾薩克立刻就明白了。

離家出走的兒子不但成為了神聖系職業的死對頭亡靈系中的頂尖職業者，還嘚瑟地跑回來炫耀自己此刻自由自在的滋潤生活，不給他添點堵都對不起自己手中握有的光明神教至高權柄！

而聯合會面對自己最大的金主，當然是盡心盡力想方設法在舊有條約中引經據典給新生的法師斂財學校找碴。

最後還真的被他們找到了一條。

原本生源不足對于職業學校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不是所有職業都廣受歡迎，例如騙子專業學校——就算要學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學啊！也不是所有的學校都能找到足夠有天賦的孩子，例如預言系學校。

但聯合會硬是建立了一條新規則：鑒于此刻大陸上的職業學校數量趨近于飽和，新建立的學校必須至少要有五名學生，才能證明該學校有存在的價值，否則不給予建立許可。

說得也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才怪。

近年來新建學校的就只有喬治這一家，紅果果的針對兩個字就光明正大地印在文件上，證據就是這一份小小的文件下還印着光明神教教皇的信印。

——簡直就跟因為兒子不陪他玩就鬧脾氣光明正大找碴的小孩子一樣啊，光明教皇羅蘭·維克多！

但是！他錯就錯在不應該用學校的存亡威脅喬治，因為此刻艾薩克跟喬治成了命運共同體！

“校長大人！我們去抓新學生吧！”艾薩克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火光！

得到唯一的學生的支持，喬治一腳踩上用白骨搭出的踏腳凳，一手指着前方，一手重重地拍在艾薩克肩上：“說的好，艾薩克！不管他們樂不樂意，先敲暈了綁來畫押簽字再說！”

“沒錯！綁起來！敲暈了！簽賣身契！”

“嘩啦！”

飽含光元素的一盆水從喬治和艾薩克的頭上澆下來，不僅透心涼還帶着說不出的刺痛，同時将死靈法師周圍的召喚物腐蝕了大半害剛剛還在裝X兩個人差點跌了個狗啃X。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萊因笑着說，聲音輕柔無比。然而手中那柄滿含光元素的長劍已然出鞘，斜斜地指着地面，雙眼卻死死地盯着抽風的長輩和同學。

“萊、萊因。”喬治還能倚着自己身為金發青年教父的身份喊上那麽一聲。

艾薩克就只能瞪着室友背後如有實質的陰影，被突然暴漲的光元素刺得哪裏都痛，還得拼命抑制身體裏的地獄之息不要受到刺激跑出來。

——混賬老爸果然給自己下的封印是殘次品吧！

克裏斯多法家族的繼承人忍不住在心裏吶喊。

“我知道聯合會的要求很無理取鬧。”

喬治眼睛一亮，立刻點頭贊同道：“對啊對啊，都是那個死老頭的錯，這個規定根本就是強人所難，現在又不是入學季——”

“閉嘴。”萊因手中長劍一揮，扇形劍氣立刻在喬治身邊劃出一道帶着光明氣息的裂痕。

喬治抖了抖，立刻閉嘴。

“但我們建的是學校，不是綁匪窩。”萊因說得斬釘截鐵，“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的去找學生，如果勉強了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以早中晚三餐外加下午茶的名義，你們以後別想吃到我做的食物了！”

“不不不不！絕對不可以！”

“校長我們去抓學生、啊不、找學生！萊因大人手下留情！”

不良師生二人組立刻瘋狂搖頭，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表示自己一定誠心誠意請學生心甘情願來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