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洩露秘密原來,她之前語焉不詳說的鏡……
這時候,拿着傘,抱着幹毛巾和一杯姜茶的助理也跑到了跟前,看得時越儀膽戰心驚:“雨天路滑,你慢點走,跑什麽,別摔跤了。”
小悠一臉心疼:“那哪兒行啊,你本來就怕冷,萬一凍感冒了,不是怕你難受嗎?”
“你傻不傻啊,反正我都已經淋濕了,也不在乎再多這麽幾分鐘,反倒是你,要是因為我淋濕了或者摔倒了,是不是還得勞煩我這個一身濕噠噠的人送你去醫院啊?”
被這麽一訓,小悠有點不好反駁,但還是弱弱地說了一句:“我這雙鞋子防滑,沒事兒的。”一邊将手裏溫熱的姜茶遞給時越儀,一邊拿幹毛巾給她擦頭發和衣服,同時在保證安全的前提條件下,盡量快地往攝制組搭的小棚子走去,得趕緊把身上這套服裝換下來。
然而等她們進了帳篷,時越儀打算換衣服的時候,助理從她手上接過那杯姜茶的時候,裏頭的分量還跟原來一樣滿滿當當的,都不用擰開蓋子看都知道時越儀光抓在手裏卻一口都沒動,小悠當場就急了:“這是為了防止你們感冒,導演特意準備的,不喝怎麽行呢,你身子骨......”
時越儀:“我身子骨怎麽了,強得很。行了別廢話了,你拿着先,我要換衣服了。”說完就旁若無人地更衣去了。
助理趕緊轉過身去,同時暗暗擔憂,這要是被弈老師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由于今天天氣情況特殊,再加上她也不是最後殺青的男女主角,所以殺青大合影就不必了,在她換好自己的衣服之後,負責妝造的工作人員才幫她把頭套和臉上的妝卸了,吹着頭發的時候,統籌小姐姐抱着一束花進來了,祝賀時越儀殺青。
時越儀接過花并道謝之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着助理出了帳篷,與衆人道別。知道她要去趕飛機,導演也沒強求吃殺青飯,于是時越儀和小悠就上車回酒店了,自然,那杯熱乎的姜茶依然沒動分毫,小助理敢怒不敢言。
弈州本打算讓她在這休息一晚上,明天下午再回北京,但架不住時越儀堅持,一行三人只好按原計劃當天返航。
大概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剛剛那段戲對情緒和體力的消耗又過大,再加上淋了一場寒徹骨的春雨,時越儀有點頭重腳輕,剛上飛機就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好困,我先睡一會兒,到了叫我。”說完便靠着弈州睡了過去。
弈州不知道時越儀在片場的事,助理也在她的威逼利誘下沒向他透露半分,所以他一點兒都沒多想,只是覺得今天的女朋友好像格外粘人,就像一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似的,極度缺乏*安全感,把他抱得死死的。
于是,他找空姐拿來一床毯子蓋在時越儀身上,而後便摟着她也閉目養神了。
這一養神就養了幾個小時,睜眼的時候,窗外已經一片漆黑,飛機也快着陸,時越儀卻依然睡得香甜。待飛機在機場停好,飛機上的旅客有序地往出口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總算醒了過來,但依舊有點迷糊,走路的腳步不太穩當,弈州只好攙扶着她從VIP通道走了。
她不是非要耍大牌避着自己的粉絲,而是因為實在是感覺有點不太舒服,想早點回家休息了。
在小悠和弈州的陪同下,時越儀回到了她在北京的房子,在她第三次輸錯密碼的時候,弈州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再怎麽困,也不可能忘記自己家門密碼吧,可是他探了探時越儀的額頭,溫度也沒有滾燙,不像有發燒的跡象,便轉而問時越儀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時越儀眼神有點麻木:“頭暈,想睡覺。”說着又低頭試了一遍開門密碼,還是錯誤,搞得小悠看不下去了,抓起她的大拇指往指紋識別區一按,終于聽到了冷冷的機械音:“已開鎖。”
看到時越儀情況不妙,小悠終于坦白,将下午那場雨戲和那杯被丢棄的姜茶說了出來,還沒說完,弈州的臉色便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恨鐵不成鋼地對時越儀說:“你能耐了啊。”當即将人一把抱起,說着就要開車去醫院。
原本昏昏欲睡的時越儀一聽醫院二字便立馬精神抖擻地反抗:“我不要去醫院,我沒感冒,我就是累了想休息了,再說了,我家裏也備有感冒發燒的常用藥的,用不着如此興師動衆的。大晚上,就別給狗仔增加工作負擔了。”
反正不管好說歹說,态度非常堅決,就是絕不去醫院,大有“你送我去醫院,我就同你絕交”的架勢,于是在弈州和時越儀大眼瞪小眼地較量半晌之後,去醫院挂號看病這事兒也只好不了了之。
但到底放心不下,弈州還是留了下來照顧她,至于小悠,則被他遣回家休息去了,理由是她這段時間跟着時越儀起早貪黑也累得夠嗆,需要放個小長假調整一下生物鐘。
正好,小悠也不想留下來給自己制造尴尬,領了小長假又将時越儀家裏醫藥箱的位置告訴他之後,便手腳麻利地跑了。
雖然頭暈,但時越儀又是淋雨又是趕路的,有輕微潔癖的她還是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才往卧室走,弈州則找來溫度計夾到了時越儀腋下,确定沒有發燒之後才放她去睡覺,自己則自力更生地收拾了一下客房,洗漱完畢之後就在客房住下了。
睡到半夜,時越儀從一場噩夢中醒來,冷汗涔涔還感覺有點口幹舌燥,撐着身子起來都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又重重地砸回了床上,頭不小心在床的靠牆的木頭上磕了一下,忍不住痛呼出聲。*
與她有一牆之隔的弈州因為擔心,睡得很輕,是以她這一驚呼,他就被吵醒了,連外套也來不及披,就趕忙跑過來,正好撞見她龇牙咧嘴揉着後腦勺的一幕。
弈州又是覺得心疼又是覺得好笑:“我就在隔壁,想要拿什麽喊一聲或者打個電話就行,犯得着磕這麽一下?”
然而時越儀經過這麽一撞,卻被整得有點記憶錯亂,有點不知今夕何夕的,依稀感覺自己心情不太好,但為什麽不好呢,好像是因為,因為什麽呢,她想不起來了,但她認得弈州的聲音,是她信任和記挂的那個人,于是緊緊拽住他的睡衣袖子不放。
弈州伸出手将她重新塞回被窩,聽到時越儀難受地皺眉哼哼:“我想要我的鏡子。”
弈州詫異道:“鏡子?”總覺得這個說法似曾相識。
她抱住他的胳膊,聲音細若蚊蠅:“抽屜裏。”
但還不等他細問,時越儀便腦袋一歪,沒了聲音。他用手背摸上她額頭,熱得滾燙,這下不用借助溫度計也能判斷得出來,她這是發燒了。
弈州不禁感到慶幸,幸好自己留下來了,也幸好退燒、消炎、治風寒風熱感冒的藥家裏都有。不然這大半夜的也只好去醫院急診科造訪一趟了。
但眼下還有一個難題,那就是自己的袖子還被她攥在手心攥得死死的,一旦他要抽開,她便哼哼得起勁兒,搞得他很是無奈,掰了許久才将她的手指掰開得以脫身,代價就是,他那只手的手腕上達成了時越儀留下指甲印的成就。
翻到退熱沖劑和治感冒的顆粒膠囊,接了一杯開水放到裝有冷水的盆裏迅速降溫至剛好可以入口,弈州又叫醒了時越儀,把藥一股腦兒地扔進杯子裏,盯着她全喝進肚子裏了。
又從酒櫃裏拿出一瓶度數最高的高粱酒,倒在卸妝棉上,在她額頭和脖子上反複擦拭,擦完又用浸了水的毛巾再抹一遍,如此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時越儀身上的溫度才算是下去了,人也睡得昏沉。
然而弈州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就怕等下再有什麽突發狀況自己又沒能及時發現,所以幹脆就披好外套,幹坐在床邊開始思索起時越儀方才所說的鏡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他回想到她剛剛提及的抽屜,拉開一看,兩幅相框映入眼簾,才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多年前與她一起在排練室訓練的一幕。
他說:“跳了這麽久你也累了,正好休息休息,我陪你對對詞,沒有光不方便照鏡子也沒關系,我來給你當鏡子。”
她抱着他說:“我可能是個貪心的人,我希望你能永遠給我當鏡子。”
還有去年夏天,他問她為什麽不喝酒的時候,她說:“沒什麽,不過就是很多年前,我曾因為喝酒,不小心打碎了我很喜歡的一面鏡子,所以就痛下決心改了。”
他心下悸動卻又有點哭笑不得,原來,她之*前語焉不詳說的鏡子,是這個意思,她一直将他當做她喜歡的鏡子?
弈州點了點她擰着的眉心,笑得一臉寵溺:“傻丫頭。”
睡夢中的時越儀察覺到有人靠近,熟悉的氣息令人感到心安,她摸索着抓住了弈州作亂的手,翻了個身,握着那只手枕在了枕頭與右側臉頰之間,無比親昵地輕輕蹭了蹭,耍賴似的繼續睡着,睡得比前半夜香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