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确定名分剎那間,她聽見了心花怒放的……
時越儀本以為逃過一劫,誰知車裏安靜了不到半分鐘,老時夫妻又開啓了查戶口的模式,盤問時越儀這位朋友的性別、年齡、家庭成員情況,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淨,時越儀含糊其辭地說:“就是一個老同學,你們要不要這麽八卦,還有你,”時越儀指着時越彬說,“你是打算轉行做娛樂新聞的主持人了還是想去當狗仔了?據我所知,你們電視臺最近沒有開這類節目的風聲吧。”
“越越,別這麽說你哥,我們也是關心你,你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打住打住,我的事兒呢,就不勞您二老操心了,我自己會搞定的,有時間你們不如關心關心我哥的人生大事,都這把年紀了,還沒談過一次戀愛,做妹妹的我都替他着急,該不會是......”
時越彬握方向盤的雙手差點一抖:“你要是不想體驗一把漂移的感覺,奉勸你還是少說話,別以為你是自家人我就會無條件地包容你造我的謠。”
眼見他氣得不輕,時越儀趕緊打住,右手食指與大拇指合攏,在嘴巴前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OK,我閉嘴,不打擾你好好開車,注意安全。”
又過了一會兒,還沒上永樂橋,時越儀看見路邊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人,饞瘾又犯了,立即叫停:“哥哥哥,停車,你就在這把我放下來吧,反正也不遠了,我自己走過去就行。”其語氣之狗腿,令時越儀自*己都唾棄她自己。
但時越彬卻不上當,對她的動機表示懷疑:“平日裏你可是最怕冷的,能不吹風就絕不吹風,能一步到位的就絕不拖延到兩步完成,怎麽今日卻如此反常,你該不是為了不讓我們看見跟你約會的人是誰,所以才選擇提前下車的吧。”
這的确是一方面原因,但絕不是全部理由,時越儀更不可能承認,于是繼續讨好:“怎麽可能,我就是看見糖葫蘆突然想吃了而已。哥哥,我親愛的哥哥,大過年的,就不能讓你親愛的漂亮的妹妹嘗點甜食,過得甜滋滋的嘛。”
古話說得好,兩害相權取其輕,暴露自己的吃貨本性總比暴露弈州要好,反正都是一家人,對于她的嘴饞早就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胖死你得了,哪兒有一點兒女明星該有的樣子,再不恪守女演員管理身材的行規鐵則,小心胖到無戲可拍,到時候別指望我養你。”
時越儀還沒反駁,時媽媽可聽不得這話了,遂擠兌大兒子道:“女明星什麽樣子我見得不多,但哥哥對妹妹什麽樣子我可見多了,有你這麽當人家哥哥的?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這麽大,就為了讓你給你妹妹添堵的?”
時越彬:“打住打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小時候多窮苦呢,再說了,你生的我倆也不是拉面啊,犯不上用拉扯這個詞吧。”說着,便朝時爸爸投去求救的眼神。
接收到兒子信號的時父立時出來打圓場:“彬彬也是為了越越好,之前你不是還在網上看到一個女演員胖了之後就接不到工作的新聞嗎?本來鏡頭就又把人拉寬的效果,更何況咱們女兒現在又拍電影去了,到時候電影院的屏幕再一放大,更落不着好,當然,這種小零食,偶爾饞了吃一點兒也不打緊,不管是減肥還是吃東西,都講究一個适可而止。”
雖然知道他們父子倆說的是那麽個道理,但作為一個慈母,時媽媽自然還是更偏向自家女兒,總覺得女兒開心最重要,時爸爸這一幫腔,瞬間便吸引了時媽媽的大部分火力:“你這話什麽意思啊,咱女兒很胖嗎,哪裏胖了,我看這樣的身材正正好,不肥不柴,多讨人喜歡吶。”
時越儀一臉黑線:“不肥不柴,我是待價而沽的豬肉麽?您可真是我親媽,有你這麽說自己女兒的嗎?我走了。”說着便拉開車門下車了。
邊往賣糖葫蘆的那個人走去,邊想着方才車上其他三個人所說的話,時越儀開始反省自己:過年這幾天,是吃得有點放縱了,畢竟從藝這麽多年,她不是不清楚,正常人眼裏瞧着正正好的身材,上鏡就顯得喂胖了,看來是得控制一下了。于是暗暗下定決心,等吃完這串糖葫蘆之後,就開始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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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即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遠離糖葫蘆這種甜食了,為了緩*解心情的沉重,時越儀痛定思痛,對着那插了一樹的糖葫蘆挑挑揀揀,最終選定了兩串賊大號的,掃碼之後問清楚價格,看着獵獵寒風中大叔粗糙的手,時越儀又往上加了幾塊,付了過去。
那大叔也是個長相憨厚的實誠人,以為她聽錯了,立即提醒道:“姑娘,你付錯了,多了。”
時越儀笑語嫣然:“我沒聽錯也沒手抖,這是我的幸運數字,剛結束上一個本命年沒幾天,想讨個好彩頭。”
賣糖葫蘆的大叔慈祥的臉上笑得更喜慶了:“人家為了湊吉利數都是往低了湊,你居然往高了添。這樣,大過年的,大叔也給你送一份祝福,再送你一根糖葫蘆吧。”說着又從稻草墩子上拔下一根同樣誘人的遞到時越儀手邊,“小玩意兒也不值錢,別嫌棄。”
時越儀本想推辭不受,但眼角的餘光瞥見又幾個年輕人往這邊走來,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依稀聽到他們的談話裏提到了“糖葫蘆”,時越儀擔心被人認出來,便趕在他們過來之後接過,将脖子上的圍巾又往臉上拉了拉,低低地道了聲謝,轉身步履匆匆地走了。
時越儀獨自一人攥着三根鮮紅瑩亮又分量十足的冰糖葫蘆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小孩子們瞧見了,都露出了豔羨不已的眼神,鬧着自家大人去買,時越儀想,這是不是也相當于一種變相的廣告了呢,畢竟那些嘴饞的熊孩子鬧起來,一般大人都難以抵擋。
就這樣,時越儀一路上接受了各色或羨慕或好奇的眼光的洗禮,握着三只回頭率非常高的山楂糖葫蘆,款款來到弈州的面前,站定,注意到他被凍得通紅的鼻頭,說:“你怎麽都不戴口罩就出門了?”
弈州并沒有get到她這句話的意思:“放心,大家都不認識我的臉,露出來也沒事。”
時越儀氣到不想理他:“誰擔心你被人認出來了?”怎麽會有他這麽笨的木頭,平時看着不是挺機靈的嗎,現在又是鬧哪樣,情商也去別人家串門走親戚了?
這着急的語氣和神态,他要是再不懂,那他就是個大傻子,于是弈州總算反應過來她什麽意思:“沒事兒,我也才剛到沒多久,而且今天溫度還可以,不太冷。”說話間,哈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顯然,溫度不高。弈州頓時有點尴尬,哈哈笑道:“主要是怕你找不到我在哪兒。”
時越儀心說,怎麽會,畢竟氣質擺在那,老遠都能一眼就鎖定他在哪兒。但嘴上還是說道:“随你,你說不冷就不冷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話不對,我要是皇帝,你怎麽會是太監?”妥妥的必須是正宮皇後,而且還是地位牢固不可撼動的那種。
不同于弈州的遲鈍,時越儀瞬間心領神會,莞爾一笑,一雙狐貍眼流露的光彩在陽光下越發顯得迷人,吸引他不*由自主地深陷在她的眼睛裏,他仿佛通過她茶褐色的眼瞳讀出了她內心的雀躍,讓他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趁熱打鐵将二人之間的關系就此坐實。
好在他意志堅定,神智迅速回籠,一直揣在口袋裏的手,拿出兩張天津之眼的門票:“第一次來這兒,不如你盡盡地主之誼,陪我打卡這個旅游觀光聖地?”
時越儀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摩天輪:“白天這上面有什麽好看的,人家一般都晚上坐,欣賞夜景。還是說,因為摩天輪?”
既然時越儀都主動cue了,弈州自然不會再藏着掖着,何況也從沒想藏着掖着,所以立馬爽快承認:“就在你出現的前一分鐘,我還在想,把你拐上摩天輪之後,我該怎麽做才能如願以償地轉正?或許威逼利誘是個好方法,你不答應就不放你下來,但想了想好像有點不講武德,你可能會生我的氣。”
時越儀歪頭,漫不經心地一問:“所以你這是特意來向我讨個說法來了?”
弈州含笑糾正道:“不,我是來向你讨個名分的,一個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你身側首位的身份。”
接着,他看見她遞給他兩個什麽東西,語調上揚:“那恭喜你,超額完成指标,提前轉正了。你的姑娘,她帶着兩根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來接你了,是不是很感動。”
時越儀說話的重點在于她給了他兩根酸酸甜甜的糖葫蘆,而只給自己留了一根,但是弈州的重點卻落在了“你的姑娘”這個說法上,漂亮的唇形即時漾出一個春暖花開般令人欣喜的弧度,點了點頭,每一個字都染上了深深的笑意:“我的姑娘敢動,我又怎會不敢動。”
大概是近來段子看多了,這種諧音梗她秒懂,再加上弈州明顯春心蕩漾的放肆的笑容,時越儀壓根就不難聽出,他這個一語雙關的“敢動”,其中就包括她之前對他過分主動的熱情,還有她剛剛對他抛出确定名分的橄榄枝的事,當場反擊:“難道我不動,你就原地待命不成?”
弈州雙手一環,時越儀整個人都被他圈入懷中,她聽見他溫柔地辯解:“怎麽會,若果真是那樣,那我當然是要更努力才能擁有你呀!”
剎那間,她聽見了心花怒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