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廚藝教學只要你想吃,随時都可以讓我……
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八,《一夢黃粱》劇組的春節假期也終于要開始了,當然,要上央視春晚的蘇承澤與要上北京衛視春晚的姜毅早在幾天前就提前離組了。
由于是年前的最後一天工作,導演為了讨個好彩頭,把剩下為數不多的沒帶哭戲的戲份拉到了這天拍攝,考慮到大家歸心似箭的心情,林導還特意很人性化地提前收工,所以時間比較充裕,于是時越儀就先回酒店簡單洗漱了一番,拍了水乳後直接素顏,毛線帽子、眼鏡、口罩、圍巾、手套、羽絨服全副武裝地下了樓,至于她的标志行李箱,則提前讓助理托運回北京了。
邊下樓邊給小悠發消息詢問:“你給我定的航班是哪一趟的什麽位置?”
對面沒有回應。
到了樓下大堂,接着問:“你把信息發給我,我自己去值機,你先回家吧。”
仍然沒有回複。
再打電話,一道機械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就在時越儀打算打第二個電話的時候,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弈州伸手抓過她腿邊的另一個小型行李箱:“走吧,去機場。”
時越儀眼疾手快地拽住行李箱的拉杆,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你的助理去給你行李辦理托運的時候,我已經替你給她放了個年假,現在她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弈州掰開她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将其握入掌心包着,轉過身朝門外而去,“票已經訂好了,我送你回家。”
時越儀也擡腿跟上:“所以剛剛正在跟她通話的人是你?誰讓你替我做主了。”
“怎麽,難道你打電話不是要跟她說這件事?”
時越儀沒有反駁,因為她的确是那麽想的。但是自己的想法被人剖析得如此清楚,也不是一件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
弈州空閑的那只手掌一番,理所當然地說:“所以你看,我只不過是幫你把你的心裏話提前表達出來了而已,咱倆不管誰說,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沒必要計較這點小細節了,走啦,再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你也不想被全機場的廣播播報誤機的消息,然後再因為這件囧事上熱搜吧。”
被人當面提及黑歷史的時越儀:......好氣哦,不就只有一次因為誤機狂奔而上了熱搜麽,這人怎麽記性這麽好。
直到上了飛機之後時越儀才反應過來:她先回北京是因為她哥要主持春晚的節目,為了等她哥一起回老家,那他回北京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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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時越儀大概知道如果自己問出來會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但她還是很鴕鳥地選擇了沉默,一系好安全帶就祭出了閉目養神大法,全程都與坐在她旁邊的弈州再無多餘的交流,直到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的土地上,時越儀才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二人低調地走了VIP通道出來後,臨分別前,弈州攥住了她的手腕:“你難道就沒有別的想說的,或者別的想問我的話嗎?”
那炯炯有神的雙眼注視着她,時越儀感覺自己仿佛一只被獵人盯上了的獵物,硬着頭皮說:“沒有啊。”
弈州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亮起來:“你沒有,我有。明天我就要回家了,我媽問我,什麽時候能給她帶一個兒媳婦回去。”
時越儀故意忽略他後面那句話,略帶遺憾地說:“你明天就走了啊,那你之前還說等回了北京之後就教我做菜來着,看來得以後再說了。”
“其實,我回家的事兒也不急,反正秦皇島離這很近,坐個動車也就一個多小時的事兒,大年三十兒當天都來得及。”弈州說話的聲音染上了一絲笑意,“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買好菜,提供上門教學服務。”
此時這座城市已經亮起了萬家燈火,弈州眼中的光幾度明滅,如果郊區這片天空裏肉眼可見的閃爍着的星子,竟令時越儀不忍心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她甚至覺得,在這樣一個環境下,被這樣一雙眸子凝望着,她大概可以答應他的任何要求,遑論這還是她自己提出的想學做菜。
時越儀點了點頭,弈州笑得恣意張揚。
翌日上午十點過半的時間,弈州兩手提着滿滿當當的食材敲開了時越儀的入戶大門,拎進廚房放到流理臺上,時越儀一看:牛肉、胡蘿蔔、*西藍花、雞肉、香菜、茼蒿及生菜,無論是葷素還是顏色上的搭配,都既合理又豐富,但就是沒看見自己愛吃的金針菇。
時越儀納悶:“之前不是說好教我做蒜蓉金針菇的嗎?”
想到之前她發朋友圈曬了他做的蒜蓉金針菇,徐睿留言說自己想吃的事,恰巧之後她就說想跟他學做這道菜。弈州皺了皺眉,明知她不可能是為了徐睿而學,但出于私心,卻還是不想她學會,而按照時越儀的調性,他若不教,她也不會主動上網搜教程視頻來學,這一點,從她饞了這麽多年都沒學會自己動手就能夠看出來了。
當然,他也不會傻乎乎地拒絕這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于是二話不說便一口答應,只是在買菜的時候特意避開了這個菜色所需的原材料,此刻面對時越儀的發問,弈州也只是面色誠懇地答道:“蒜蓉金針菇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沒必要專門學,我們今天做牛肉胡蘿蔔煲、蒜蓉西藍花和手撕雞,茼蒿和生菜可以丢雞湯裏燙個素菜火鍋,你不是也很愛吃麽?”
時越儀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但還是面露難色:“但我就是一個廚藝小白,不得先從初級技能開始學起?一來就整這麽高難度的東西,我......”
“說得也是,那你就從洗菜、切菜的基本功開始做起吧。”
時越儀:......
她一時語塞,只好真的洗起了菜,不過由于她怕冷,開的是溫水,所以等她洗完之後,別的暫且按下不表,生菜和茼蒿是已經被燙成了半熟的狀态,令弈州很是哭笑不得,偏偏時越儀還一臉人畜無害地看着他,剛想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罷了罷了,半熟就半熟呗,反正這個菜遲早也是要被煮熟吃掉的。
之後,時越儀又要去洗刀切菜,弈州順手截胡:“這個肉不好切,還是我自己動手吧,這要是你一時手滑,萬一切到手了,大過年的,上醫院不吉利,也容易被人亂寫些不必要的新聞。”
時越儀順着他的思路一想也是,但還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我總得做點什麽吧,不然白吃白喝的,我這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弈州安慰道:“怎麽算是白吃白喝呢,你剛剛不是還幫忙洗菜了?”
時越儀低頭看了看菜籃子裏軟趴趴的青菜,更不好意思了:“你不說我也知道,都快被燙熟了。”
“沒事兒,反正等下也是要變熟的。”弈州拿出那顆西藍花擺在砧板上,“要不這樣,你切這個吧,這個應該比較好下手。”
幾分鐘之後,面對着砧板上零星幾顆大小不一的西藍花,時越儀敗下陣來:“算了,我認輸。”然後重新将廚房的主控權交還到弈州手裏,自己則退居二線旁觀學習。
但是也不知道弈州是不是故意的,教的時候故意漏一些技巧,或是在關鍵時刻加快動作讓她沒看清,*所以所謂的教學教到最後,時越儀自然是啥也沒學會。
時越儀一邊吃着一邊怨念頗深地感嘆:“我這是學了個寂寞啊!”
弈州又往她碗裏夾了一塊炖得爛爛的牛肉:“咱們兩個,其中一個人會做菜就行了,只要你想吃,随時都可以讓我給你做,這句話永遠有效。”
近乎表白的話語,聽得時越儀嘴角忍不住上翹,為了不暴露自己內心的小歡喜,她強裝淡定地掃蕩了碗裏所剩無幾的食物,說:“今天這頓吃完,短時間內我都不能再吃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先去洗碗了。”
最後的最後,洗碗的活兒自然也是被弈州給一手包攬了,時越儀則抱着一碟原味瓜子,坐在沙發上邊嗑邊為某個綜藝節目貢獻收視率。
等他洗好碗筷出來的時候,時越儀已經抱着一個抱枕睡着了,弈州放輕腳步走過去,拿起遙控器将空調的制暖效果打開了,然後坐了過去,望着沙發上已經睡着的人,他的目光溫柔如水,只想就這樣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事實上,他也的确一坐就在她旁邊坐了幾個小時,從午後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他改簽了火車票的出發時間,依然沒有離去。
弈州本不欲打斷她的睡眠,打算悄悄離開,然而天公不作美,還沒關閉的電視機上正在表演的節目,不遠處的鞭炮聲開始接二連三地響成了一片,雖然因着煙花爆竹燃放限禁措施的管控,爆竹的數量不似以前多,噪聲也不比以往那麽大,何況這還只是在臘月二十九點的炮仗,聲音更是不成氣候,但奈何時越儀素來淺眠,還是很快就被吵醒了。
時越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睡着了?幾點了,你怎麽還在這?”
“本來也剛好想跟你道個別,但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喊你,你接着睡吧,等下我就直接坐動車回家了。”
把人拉過來當廚子使喚了半天,還陪她到這麽晚,時越儀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我開車送你去火車站吧。”
“算了,這段時間你也累了,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可不想坐一個疲勞駕駛的司機開的車。”弈州撈過自己的外套披上,“我打個車很快就到火車站了,你睡吧,明年見。”
這人真是,分明是關心她的話語,怎麽說出來就有點刻薄的意思。
時越儀低低地“哦”了一聲:“那,新年快樂,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