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張重己下意識想要回過頭去,卻不料身後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更令他輕蹙眉的是那雙禁锢在他腰間的手掌,隔着濕透了的衣料緊貼着自己腰線的皮膚,就好似灼熱烈石般的溫度幾乎快要将他燙傷了,再加上那似乎想要将他勒緊骨子裏的那般力道以至于張重己竟然一時無法動彈。
抿緊唇線,張重己歪了歪臉頰向旁邊看去,不出意外映入眼簾則是袁君紅着耳根的光潔側臉。
“老師,你的腰好細呢。”袁君小聲嘟囔着,張重己很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在他腰線間摩挲了幾下,“好像一勒就會斷了似的。”
似乎是因為兩人貼得太近的緣故,張重己的臉頰上都能感覺到對方說話時所呼出的溫熱,不得不說,比起平時的腼腆俊秀的模樣,近在咫尺的袁君看起來卻是有令一番難以言喻的味道。
白皙清秀的臉頰上那雙烏黑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澤,他的五官雖不像他哥哥們那般棱角分明但是輪廓的曲線卻是清晰而柔和的,近看之下張重己才發覺袁君的睫毛很長也有點卷,就像是蝴蝶的羽翼般讓人感覺輕顫而脆弱,而那雙唇則是玫瑰花瓣樣的粉嫩色,不禁想讓人咬一口。
張重己的眸子閃了閃,下意識地将手靠在他的胸膛上推搡了幾下輕聲道:“袁君……放開我好嗎。”
袁君雖然與自己差不多的個子身高,此時被迫窩在他懷裏不禁讓張重己覺得有些別扭起來。
對方禁锢住張重己腰部的手緊了緊,随後還是松開了手,只是失落地低下了頭,白淨的臉頰上是顯而易見的委屈:“老師,很讨厭我的接觸嗎?”
張重己張了張嘴巴,卻道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最後只得輕嘆一口氣,看着袁君的眼神有些無奈的笑意:“……只是這樣的姿勢讓我感到不舒服。”
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張重己的面容上雖是帶着淡淡的笑容,實際心底卻是在低聲咒罵眼前這只披着羊皮佯裝無辜的少年。
真是扮豬吃老虎。
如果不是他早已經認清袁君扭曲的本性,還真可能被這麽一副委屈的僞裝所蒙騙在鼓裏。
“老師先回帳篷換身衣裳吧,”袁君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對面一臉失措僵直在原地的安韻,嘴角勾起了腼腆而乖巧的笑容,“這裏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張重己随着袁君的視線望過去,不出意料地瞧見不遠處安韻通紅着臉,揪着衣角而欲哭無淚的表情,心下一沉。
“吳老師,我真的很抱歉……”安韻那雙黑亮的眸子已經泛起了一層漣漪,朦胧的霧氣籠罩在眼眶間好不可憐,揪着衣角的骨節都有些泛白了,撞上張重己的視線之際想要上前的動作卻被對面那雙笑意達不到眼底的眸子給硬生生的扼在原地,直至最後還是以視線所傳達滿滿的歉意。
這副本是令男人疼惜不已的模樣對于張重己來說絲毫無用,反之卻讓他對安韻的感覺越發反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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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總是在恰巧的時機很好地激起自己心底的煩躁感,是諷刺這算是她獨有的能力還是總縫恰巧的時機呢?
輕嘆了一口氣,張重己裹緊了披着的衣服,沒有再去對視安韻望過來致歉的目光,只是抿緊了唇線淡淡道:“那麽我就先回帳篷,失陪了,抱歉。”
可能是因為真的有些着涼了的緣故,張重己的聲音略帶了些沙啞,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對于安韻的道歉張重己沒有應答,卻是被安韻默認為了不解釋以至于那張面若桃花的臉蛋一下子“刷——”地蒼白起來。
回到帳篷的張重己雖然是第一時間地換了衣服,卻還是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似乎感覺到身體的抵抗力真的是在逐漸下降,他便預備性地吃了兩顆感冒藥便躲在了被窩裏小憩。
比起剛才渾身濕透還被風吹的刺骨冷感,被窩的暖意更讓張重己顯得有幾分意外的滿足感。
對于袁君所說的交給他處理這句話,張重己并沒有想太多也沒有多大的好奇心,畢竟這件落水的事件是在這麽多同學在場的情況下所發生,最佳的解決辦法也只是代替自己接受道歉罷了。
比起這件事,更讓張重己好奇得反而是之前袁君在他捕魚之隙到哪裏去了。
細細回想方才袁君身穿的衣服,好像不是早晨所見的連帽衫,加上自己披回來這件外套……所以結論就是袁君其實是回帳篷了一趟嗎?
張重己無法猜出袁君那個時候為何要回帳篷,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并不是一件換衣服就能明了的事情。
裹着充滿暖意的被窩,加上帳篷是自己的私人領域,張重己心底漸漸放松下來,緊繃的情緒一旦放松就覺得渾身乏力,困意就像是羽毛般輕拂自己的眼皮,不知不覺張重己竟然就那樣睡了過去。
亦或是之前的神經太過于緊繃,心情太過于疲乏,張重己這一覺莫名地睡得很沉,睡夢中似乎有夢到死之前家裏養的那一只貓咪,黑色而柔滑的毛發,漂亮而充滿妖魅的貓瞳,不停地蹭着他向他撒嬌着,他也像是全無壓力般盡情地在逗弄它,軟綿的喵喵叫聲幾乎快要融化他的心房了。
實際上,張重己雖在手段上面為人狠辣,卻始終是個有感情的普通人,就像對袁城隐隐動情那般,他對于小動物自然有隐恻的喜愛。
夢到自己死之前一直寵養的貓咪讓張重己心情很是愉悅,要知道自從父母被害之後他幾乎天天都在做那可怕的噩夢,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的呼喊聲所驚醒。
這也導致了張重己在睡醒睜開眼睛之後嘴角還是勾着柔和的笑意,下意識地摩挲幾下指尖,方才夢中的逗貓場面他還是深刻的印在腦子裏,仿佛指尖還殘留着那柔軟的毛發觸感,頗為真實。
“看來我真的是太累了,”張重己自嘲地笑了笑,握了握手掌便喪氣地撫上自己的半張臉頰,“竟然會産生這種觸覺的幻覺。”
只是個夢而已,現實如此他也不可能再去留戀夢中的悠然自在。
輕嘆一口氣,張重己一手揉了揉自己一直因睡眠而僵硬着的頸脖,另一只則是順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機,瞄了一眼時間才發覺已經到了傍晚的時候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是夠久的。
張重己不着痕跡地皺起眉頭,腦袋似乎有些暈沉沉的肩膀也有些酸痛,也不知道睡得太久的緣故還是身下的床墊太硬了的緣故。
張重己将手機随手地扔到一旁,繼而揉着也有些酸痛的頸脖,指尖卻不經意地蹭到一塊地方讓他痛地差點呼出聲來。
指腹反複摩挲着那一塊令他覺得有些疼痛的部位,張重己的黑眸中閃過幾絲疑惑,好看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怎麽回事,摸着好像不是蚊子咬的,也沒有腫起來……可是為什麽這麽痛?
不會是被什麽東西咬了吧?
想到這裏的張重己臉色有些蒼白起來,畢竟是在野外,各種蟲蟻類數不勝數,何況他只是搭了一個帳篷,殊不知哪個地方會有小蟲爬進來噬他一口。
可不要是有毒的蟲蟻才好。
張重己這麽想着,眉頭卻是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他抿緊着嘴唇坐起身子,蓋在身上的被子因為他的動作而滑落下去,本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簡單動作,張重己卻瞬間僵直了身體。
該死,為什麽……胸口那處也這麽疼?
張重己眉頭皺的更緊,心底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漸漸彌生,他深吸一口氣,随後小心地解開自己的襯衫,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不禁微微睜大了瞳孔。
這麽一道又一道殷紅的痕跡是……什麽?
張重己的腦海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卻讓自己變了臉色。
吳景這具身體的皮膚很白,甚至是連一道疤痕也沒有,如今這麽一道道顯眼的痕跡交錯在他胸口、肚腹部顯得格外的刺眼。
張重己甚至還覺得自己胸口的那兩點紅腫得厲害,只是指尖微微地一蹭便是令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該死,如果再不知道此時是什麽情況張重己真該是愚昧了。
聯系之前做夢所觸及的真實感覺,張重己幾乎是要咬牙切齒地承認——他竟然在睡夢中被人亵/淫了。
恐怕他在夢中撫摸那只貓咪時候,那個人正埋頭在他胸前狠狠吮吸出這麽一道道吻痕吧!
該死,該死,該死!
張重己不停地咒罵着,眉宇之間的戾氣幾乎要壓抑成風暴了。
深吸一口氣,張重己努力控制自己冷靜下來,平息呼吸後,腦海裏的思緒也開始飛快地旋轉。
做出這種事的人,到底是誰?
張重己閉上眸子,抿緊了唇線,再次睜開之際眸底已經是一片冷清。
他想,他可能已經知道是誰了。
傍晚的天空雖不比白日那般蔚藍,但也另有一番蠱惑的美感,天際的顏色就像是珠寶閃閃泛光般的金燦色,就連那若有若無的朦胧雲霧也被蒙上了淡淡的金黃色,加上微風吹拂綠葉飒飒,這番自然美景更是令人眷戀無比。
張重己用手撩起帳篷的簾子,剛才的那番惱怒的表情全然不見,仿佛又恢複了那個翩翩君雅的溫和男子,依舊是眉眼彎月,笑意彌生。
只是在那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情緒,遠遠提示着他內心的心情絕無如此愉悅。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會感覺野營事件會寫到之十的節奏QAQ
嘤嘤,我太拖拉了嗎……
順便說一下野營之後就是袁元的戲份了,喜歡三哥的小天使久等了~~
最後的最後,大家晚安~我去睡覺了咩,麽麽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