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理化
第4章合理化
天還沒有亮，羅曼就醒了。
昨天她睡在柔軟的床墊上。原身購買的床墊會自動貼合全身曲線，會自動播放輕柔的促眠音樂，淨化空氣的同時會釋放恰到好處的促眠香味，睡着之後更是會記錄睡眠數據自動調整後續所有的促眠措施。還有最重要的，在睡着的時候進行細微的按摩與護膚，協助睡在床上的人調整姿勢，确保呼吸通暢以及第二天醒來的容光煥發。
促眠的功能羅曼沒有用上，緊張了一天的情緒與認真幹活的半天早已讓她疲憊不堪，幾乎是躺下的瞬間就睡了過去。不過早晨醒來之後，她體會到了全身上下都放松，仿佛每一塊肌肉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沒有一點兒不适。
能讓她充滿熱情與活力地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不再是貧民窟裏掙紮求生的那個羅曼了。
現在的她擁有一個星球！
還有八位數……嗯，依舊還是八位數的存款。
房間的智能系統察覺到她的清醒，貼心地詢問過後，幫她調整了窗戶的透明度，讓她能清晰地看到窗外。
太陽還未升起，但已經将天空染得粉紅。幾點星光還墜在天幕上，閃爍最後的光芒。
粉紅與粉藍相交的天幕下，尚未從沉眠中醒來的草地靜谧。經歷過了一夜的低溫之後，草葉上凝結着露水，順着葉面滑落到地下的土壤當中。
羅曼定定地盯着這樣的場景看了好一會兒，心中什麽都沒有想。
窗外逐漸變得更加明亮，地平線上漸漸變成金色，最後，一輪紅日從視線所及的最遠處跳出來，照亮大地。
羅曼的心中也忽然充滿了激情。
她從床上跳下來，一下推開窗戶：“這是我的星球！我的星球！”
洗漱過後，黑金已經用昨天買到的食物做好早餐。羅曼在餐桌前坐下，雖然容量不多但是數量很多的餐桌琳琅滿目，讓她沒見識地驚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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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你真厲害！”她大聲感嘆：“我買你真是買對了！對了，你的能源問題是怎麽解決的？”
黑金平靜地說：“這顆星球目前的太陽能可以滿足我的需求。”
羅曼松一口氣。如果現在還要給黑金購買能源，毫無疑問，存款又會大筆下降，毫無疑問會讓她心痛難忍。
但是黑金那麽有用，就算心痛到流血，還是得買。
如今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好了。
心懷感激地吃下黑金做出來的美味早餐，羅曼換上原身的衣裳——不得不說，很漂亮，就是不太實用，小裙子有點不太适合這種地方。她對自己連着說了好幾聲将就将就，才強行忽略了這點不适合。
然後，收拾東西出門。
發展這顆星球，羅曼覺得，自己也該先從了解這顆星球開始。
只有一個人和一個機器人的行程漫長又孤獨。黑金不會主動聊天說話，就算羅曼詢問，也只是在機器人的邏輯範圍內給予簡單的回答。
羅曼說得無趣，漸漸地不再多說什麽。
她乘坐着小型飛行器在空中巡查地貌。也許因為這裏曾是沙漠的緣故，一眼看過去，只有黃綠的草地，一眼看不到頭。
從太陽初升到高懸于天空，空氣逐漸變得炙熱，額頭的汗水一點點地落下來。羅曼幾乎已經失去對顏色的感知，直到眼前陡然出現不一樣的風景。
黑金最先注意到，然後提醒了她。羅曼瞬間就來了精神。極目遠眺，果然在地平線的方向，看到凸起的弧線。
飛行器的速度加快，一座高山漸漸地浮現在眼前。不需要完全靠近，就能看到一片慘白的山壁，沒有一點兒其他的顏色。
那是一座石頭山。
而草地的蔓延，也就停止在那個位置。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好像是到了某個游戲地圖的邊緣，這邊是一個場景，另一邊是另一個場景。兩個場景盡管接壤，但相互之間卻仿佛隔着天塹，無法跨越，無法聯通，就連生态都截然不同。
當然，羅曼是沒有玩過這種游戲的，她現在只是覺得這種分割格外其妙，特別的不自然。
黑金在旁提醒她：“如果繼續前進，我們晚上可能無法及時回去。”
羅曼這才戀戀不舍地放棄了繼續前行的想法，決定等以後方便了再動。現在，慢慢來。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福至心靈打開了系統面板，主線任務下面，居然有了一個小小的進度條。當然，現在進度條上只有一點點，細微幾乎看不見的進度，但也給她提供了高達一百點的系統點數。
羅曼喜滋滋地領了點數，心裏想，看起來至少這十天的食物和水到手了，自己不會餓死了。
只要這麽一想，忽然就放松下來了，有了心情用光腦将地面的草地拍下來。可惜沒有拍到昨天沙漠變草地的場景，那才讓人震撼。
轉念卻又覺得那種場景實在是太過震撼，還是不要讓人看見比較好。
腦子裏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回神才發現已經靠近小別墅，羅曼不由啞然失笑，晃晃頭将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到一邊。
吃過黑金準備的晚餐，坐在窗前，看着太陽漸漸落下去，場景漂亮得好像是在夢中。
她下意識地又拍一張照片，自己看了許久，戀戀不舍地與草地的照片一起放上社交網絡。
關注人數雖然沒有落到零，但是昨天的信息到現在也沒有人回複。羅曼盯着界面看了又看，又進關注人群裏看了眼。沒錯，原身記憶當中僅剩的那個好朋友沒有取消關注。
當然，也沒有回複。
羅曼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只怕這個人的關系與原身也沒有原身想的那麽好。對原身來說也許算是一件傷心事，但是對她來說，那可真是太好了。
真正的朋友越少，做自己就更容易。
正準備關上頁面，忽然一條消息跳出來，有人評論了她剛剛放上去的照片：“這是X-3482星球？”
閑着的羅曼随手回複：“是。”
“羅小姐真是太厲害了！”對方居然毫不吝啬地大肆誇獎起來：“這麽大面積的草地鋪設，還是在一天之內完成，花費一定不菲。羅小姐是想建設這顆星球嗎？”
羅曼回答得毫不猶豫：“當然，這是我的星球。我建設它，不是名正言順？”
許艾看到這樣的回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那天回去之後，他一直想着荒星上頭發被汗水打濕的女郎，有種不同于他見過的其他人的氣質，讓他不自覺地牽挂。
他查找了X-3482星球的登記信息，通過姓名找到了對方的賬號，然後就看到了對方剛剛放上來的照片，又和對方交流了幾句。
“這可真是太厲害了，”他對同事感嘆，“說不定真的能夠讓她将X-3482星球建設起來。到時候我們星系就會又多一個值得一去的地方了。”
同事懶洋洋地掃一眼：“嚯，大手筆啊。不過這種投入沒用吧，難道不該先建循環系統和生态系統？這種只是看着好看。”
“羅小姐應該心裏面有數？”
“我覺得她沒數。”同事拍拍他的肩膀：“你來的時間還不夠長。X-3482星球在她手上十幾年了，可從來沒說過要開發建設的事。現在……”同事将自己面前的虛拟屏幕推到許艾面前：“看看，羅氏家族最近大洗牌。這位說不定就是失敗了被趕出來，沒辦法才回到這顆星球。”
許艾有些不願意相信，但是仔細看過，又不得不承認同事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同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動搖，當即呵呵一笑：“而且，X-3482之所以被認為是荒星，還因為改造它需要的成本高，但是，它上面卻一點資源都沒有。我看這位大小姐想改造這顆星球，懸。沒個幾千億搞不定。”
“她要是有幾千億，還能到這種地方來？”
同事得意洋洋地走了，許艾腦海中想着同事的這些分析，覺得該死的有道理。
但看着羅曼的社交賬號頁面，他猶豫半天，還是選擇了關注。就看看她什麽時候放棄好了，他這麽安慰着自己，頓時就心安理得了。
羅曼可不知道外界是這麽看待自己的。
她在看到那個陌生人的留言，說資金問題的時候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有多少錢，家族裏那些人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如果自己表現得太誇張……
各種猜測在她腦海中翻滾，成功将自己吓得臉色發白。
系統頑強地在她面前将自己彈出來，自動翻到商城頁面，将其中一個商品調整到最前面。
羅曼定睛一看：系統行為合理化。
身體的溫度漸漸回暖，情緒上卻哭笑不得。系統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創收機會。
看看價格，羅曼的嘴角就往下撇了撇。一百點，不多不少，正正好将今天賺到的那一筆填進去。
不過考慮到畢竟是一次使用終身受益，她又覺得值了。
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羅曼終于選擇了購買。看着系統點數又回到二十，她想起今天還要再花出去十點，頓時湧起了急迫感。
還是得努力賺點數，否則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餓死在這顆星球上了。
腦袋裏正胡思亂想，通訊器忽然響起來，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聯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