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沙雕與離別共存
秋日困倦,司馬衍華對着書本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橘陽從窗戶透進來,她呆呆望着,開始不受控制打瞌睡。
朦胧中,她看見韓俞生從太子那兒拿來一道奏折放到皇帝跟前詢問,等突然聽見商袁的名字時,瞬間清醒過來。
她悄悄雙手掩過頭頂,拿着書本蓋住頭,小碎步跑向右側,生怕被皇帝聽見動靜。
“太子哥哥。”司馬衍華小聲道。
司馬齊春快被奏折折磨瘋了,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往角落看去,見沒人正打算和父皇打小報告,下身的衣服突然被什麽東西拉住。
他彎腰往下看,見七妹妹鑽到桌子底下,漂亮的臉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蹭的灰,一雙桃花眼希冀望着他。
他沉默片刻,思索一會兒,禦書房的宮人該挨打了,這桌子底下都沒打掃。
罷了,也不用,小妹估計把死角都蹭幹淨了。
“太子哥哥,你剛把什麽遞給父皇了。”司馬衍華輕輕問。
司馬齊春仰起頭,正準備喊父皇,卻見腰帶一側被司馬衍華拿在手裏,她慢吞吞道:“不許告狀,否則扒你褲子。”
司馬齊春目光驚懼望着她:“你、你流氓。”
本來想做個優雅的小公主,奈何現實逼迫她不得不流氓,她控訴道:“上次我打瞌睡,就連上上次我畫圈圈,你都告訴父皇了,之後父皇罰我背了三篇文章,可我總共才來禦書房三次,這都第三次了,太子哥哥能不能不要再告狀了。”小公主慢騰騰把話說完,之後露出可憐的大眼睛,以示乞求。
司馬齊春沉默:“你先把手松開。”
“不松。”小公主硬氣道。
司馬齊春妥協,無奈道:“只是一道普通折子,昭明公府也就是商袁的舅舅,想接他去兵營歷練一番。”
“那為什麽要拿給父皇看?”司馬衍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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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呀!”司馬齊春摸摸她的小腦袋,趁她不注意把腰帶從她手中拿出來,以掩爾不及迅雷之勢從椅子上下來,大喊道:“父皇,妹妹她威脅我。”
皇帝擰着眉頭,看向哼哼哧哧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的司馬衍華,雙眼差點一黑,又看了一邊幸災樂禍的司馬齊春,把折子扔過來,以及其精确的準頭砸到他頭上。
“混賬東西,就知道欺負你妹妹。”
司馬齊春摸着被砸疼的額角,雙眼淚汪汪,看向一邊拿着書本蓋在頭上試圖當自己不存在的司馬衍華,忍不住開口:“小妹,掩耳盜鈴這種蠢事你不會做的吧?”
司馬衍華不知道掩耳盜鈴是什麽,但她知道蠢事,心虛把書本從腦袋拿下來,她決定先去找父皇認錯,路過太子時,她的小手拍拍他的大腿,無奈道:“何必呢?相煎何太急,唉。”這是昨日父皇讓她背得其中一篇文章引用的話,眼下很合适。
她站到父皇跟前,非常有底氣道:“父皇,我已經會背了。”
父皇望着小兒子,又看看身邊的奏折,狠下心批了一個“準”字,宣德侯家的長子和他真的不合适,早些拉開距離比較好。
司馬衍華背完書後,洗幹淨臉就被安置到後面小睡一會兒。
走之前,她問:“父皇,商袁的舅舅為什麽要把他接走?”
皇帝詫異:“你不難過?”
“我為什麽要難過?”司馬衍華思維遲鈍,又慢慢問:“商袁舅舅不在京城。”
皇帝點點頭。
司馬衍華覺也不睡了,小碎步來到父皇跟前:“父皇,商袁舅舅能把我也一起接走嗎?”
皇帝低頭複雜地望着兒子充滿稚氣的大眼睛,試圖在裏面找出一點開玩笑的成分,但失敗了,他終究敗給了兒子無邪的眼神。
“他不是你舅舅,死心吧。”皇帝冷冷道。
司馬衍華低頭望着腳尖:“父皇,兒覺得吧!咱家是時候和他們家攀上點關系了,不然想離個京都是問題,父皇可以把兒作為突破口,如何?”
“不如何。”皇帝越發覺得自己剛才那道奏折批對了,望向送來這道奏折的韓俞生露出滿意的微笑。
當初在秋獵上,他相中了商袁的本事,特意召到南書房去讀書,雖說人才重要,但他兒子更重要,小小年紀沉迷美色,只能往後掰正一點,眼下昭明公這道折子是上對了,把人調到邊疆,眼不見心為淨,再說商袁小小年紀拉開一石的弓,也說明這人在武學上的造詣應當不差。
司馬衍華很失落,也不再去裏間,轉身跑外邊去了。
太子司馬齊春走過來問:“父皇為何要批準那道折子?”他其實很憂心昭明公的存在,功績是實打實的,眼下突然把商袁召到邊疆,怕是想把邊疆兵權轉到外甥商袁手裏。
這昭明公無後,只對嫁到宣德侯府的妹妹上心,這商袁又是他唯一與他血緣關系相近的,到時候邊疆的兵權估計不好收回來。
皇帝狐疑看向太子:“你問這個幹什麽?”
“兒臣覺得不妥,近些年地方勢力頗大,這昭明公把持邊疆要地,父皇當年給他的權利已是很大……”
話未盡,就被皇帝打斷:“行了行了!今日你怕是被奏折迷了眼,去歇息歇息。”
太子司馬齊春看皇帝的樣子,只能秉手回退。
天色還早,司馬衍華跑着回南書房,走到長廊遇見太傅:“太傅,商袁哥哥還在嗎?”
太傅驚訝小公主消息靈通,笑着說:“小公主怎知,剛剛商袁的确家裏來人,把人叫走了。”
司馬衍華不打算再說什麽了,慢騰騰轉身,回到學堂裏,拿起課本看了起來,時不時扭頭看後面的座位。
她在等商袁回來,他桌子上的東西,還未收拾。
窗外常青樹落了一片葉子,司馬衍華精神萎靡不振,突然感覺自己好困,好想睡一會兒,或許,睡醒之後,圓圓就會回來。
又一個時刻後,她顧不得揉眼睛立馬跑去确認,卻看見一張空空如也的桌子。
司馬衍華愣愣站在原地,漂亮的眼眶裏蓄滿淚水,要掉不掉看得人揪心,面上還一副茫然的模樣,她輕輕道:“圓圓這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