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幹嗎又來找她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哈裏從醫院裏回來,進門就不停的搖頭。
“亂停車被罰款了?”夏輕舟從沙發裏擡頭打趣他。
哈裏翻了個白眼,往她的身邊坐了下去,古怪地看着她說:“你猜我這幾天送飯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夏輕舟想也不想就踹他下去,指了指旁邊的單人沙發,“那兒沒位置嗎?”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就非常讨厭也不能習慣自己身邊挨個人了。
哈裏扁了扁嘴,坐好,“天大的秘密……”
夏輕舟掀了掀眼皮,對他的八卦并沒有半點兒好奇,繼續翻着手裏的劇本說:“三天後進組的準備都弄好了嗎?”
這次的拍攝地是橫店,那邊的冬天簡直能要北方人的命,要準備的東西就很多。
“三件加厚加肥羽絨服,四套羊毛衫,三條加厚褲子……”哈裏一口氣數了很多東西出來。
夏輕舟的嘴角狠狠抽了幾下,擡眼看着他問:“一個大男人,帶得到多。”
結果哈裏數的這些東西裏,沒有一樣是夏輕舟的。
不過,哈裏并沒有被她岔開話題,他又鄭重了臉色,盯住她說:“輕舟姐,我發現了裴家一個天大的秘密!”
夏輕舟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不由就同樣鄭重了臉色看着他說:“你也說是裴家天大的秘密了,小心哪天被殺人滅口!”她擡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哈裏的臉色就一下子變了,吓得不輕站起來,瞪着眼問她:“啊?我會不會真的被滅口?”
夏輕舟搖頭,為他擁有這樣的智商捉雞。
“不行不行,那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你了。免得多一個冤死鬼……”哈裏很糾結的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過,他才轉頭就又說:“裴先生這兩天都沒有去醫院了。”
“哦。”夏輕舟可有可無的從鼻孔裏應了聲,起身捧着劇本往書房裏進去了。
哈裏對她沒有八卦的舉動很失望,正去廚房裏洗了蘋果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門鈴響了起來。
書房裏。
夏輕舟上了QQ給安安留言,問她一些關于宮鬥劇的細節之處。
手指正輸入密碼登陸時,感受到了門外有些過分的安靜,擡眼一看,門口處一身灰色西裝的許一斐正朝她彎腰。
深深地九十度。
“輕舟小姐,請你一定去看看裴先生吧!”
哈裏從他的身後探頭,朝夏輕舟擺手,表示他攔不住對方,就被強行闖入了。
夏輕舟的目光從哈裏身上一移,落在了許一斐的身上,“許秘書,我和裴西城什麽關系,別人不清楚,你再明白不過,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兒奇怪嗎?”
幹嗎又來找她?
她夏輕舟的臉上哪裏寫了“受虐狂”三個字嗎?
許一斐渾身一震,姿态更卑微下來,“輕舟小姐,就算看在孤兒院到現在一直沒有受到任何報複的事上,請您去一趟別墅。”
夏輕舟的臉霍地冷了下來,看着他,久久無言。
哈裏在門外一臉的糾結看着她。
夜色正濃,霓虹燈下的城市在冬夜裏顯出幾分冷清來。
夏輕舟還是換了衣服跟着許一斐去了城北的半山別墅。
莫叔不在,其他如空氣般的傭人比平時更加噤若寒蟬,個個大氣都不敢出的伫立在樓下的客廳和廚房門口。
“輕舟小姐,麻煩您了。”
夏輕舟扭頭掃了眼文質彬彬客氣十足的秘書,邁步進了廚房裏,看到流理臺上擺着的豐富的食材,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她并沒有做過複雜的食物,只能從那豐富的食材裏選了最簡單不過的,也是自己拿手的。
樓上,有隐隐的咳嗽聲響了起來,聽上去都覺得撕心裂肺讓人難受。
夏輕舟不明白,邊準備着煲粥的東西,邊問許一斐,“裴西城生病為什麽不直接去醫院?”
哪有人生病還鬧脾氣窩在家裏的道理?
而且……
“裴家都沒有家庭醫生嗎?”太奇怪了吧!
夏輕舟的提問讓許一斐沉默了會兒。
“裴先生不能去醫院,會影響公司的股票。”
“咳!”夏輕舟輕咳一聲,“那家庭醫生總該有吧?”
電視劇裏和小說裏,不都是這麽寫的嗎?
而且,紀子睿自己就有專屬醫生。
沒道理裴西城身價百倍卻不如紀子睿一只二世祖吧?
許一斐朝她垂下頭,“這件事,如果莫叔出院,他應該會告訴您的。”他看一眼放在火上的鍋,問:“粥,要多久才能好?”
夏輕舟已經動作利落地拌了一個豆腐絲,看了看鍋,扭頭看看時間,“大概要一個小時。”
許一斐就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輕舟奶,能請您上樓看看裴先生嗎?”
“呵!”夏輕舟不由輕笑了一下,“一,我不是醫生,就算看了也不能幫他什麽;二,以裴西城的脾氣,我幹嗎上去找虐?”
這話換作平時她是怎麽也不會當着這麽多人說出來的。
不過,今晚被許一斐“客氣地”、“恭敬至極地”請過來,泥人還有三分火呢!
何況夏輕舟還是個本身脾氣就欠佳的人。
在廚房門口伫立着的傭人們個個垂着頭,卻又偷偷拿眼打量發火的夏輕舟。
許一斐的腰彎得更低了下來,“輕舟小姐,請看在輕宇少爺學校并沒有對他有任何處罰的份上……”
夏輕舟磨着牙,冷冷地盯着這個讓她沖動想揍人的秘書。
半晌。
“如果他沖我發火,記得來救場,我馬上要進組了,不能負傷!”夏輕舟替自己想到的唯一後路,只有這樣。
許一斐朝她感激地笑了下,保證道:“不會的。”
夏輕舟對他如此篤定的保證嗤之以鼻。
樓上的卧室門輕掩着,那種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又響了起來,緊接着就是悶悶地嘶啞聲。
夏輕舟原想敲門,可是鬼使神差般地,卻輕輕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等她走到了卧室門口的時候,才發覺灰色的被子下,那起伏不定的身子正弓着,一手用力捂着嘴,不讓咳嗽聲發出來。
平時高大挺拔的身影,此時就那麽弓在床上被子裏,竟然透出幾分孤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