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綠茶第十六日
“我那時候總吃不飽飯，想賺錢，而剛好他要給小孫子找個老師”蘇葉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我成績那麽差，不知道怎麽厚着臉皮就過去和他說，我想去教他孫子賺那份錢”
蘇葉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沒想到他選的我，嗯......我去了知道，他孫子是得了自閉症”想了想覺得姜湯不理解：“就是他孫子不喜歡說話，然後他覺得我鬧騰叛逆事多，說不定可以帶動他孫子”
蘇葉眨眨眼：“我覺得不服氣，我怎麽可能連個小孩子都教不了，然後頭懸梁錐刺股，為了給小孩子講故事看好多書，也為了不被老師看輕，上課時候好好聽課”神色溫柔：“老師會注意我衣服不合身，和師娘偷偷商量給我加工錢，會為了讓我吃的好點，總找借口留我在他家吃飯。後來想好好學習，不辜負他和師娘吧”
姜湯下巴放在蘇葉肩膀上：“所以你現在好厲害啊，後來呢那個孩子呢？”
“去天上找他父母了”蘇葉說着的時候聲音有些幹澀：“好人不一定能得到好報”
姜湯看蘇葉一臉平靜的神色，卻莫名覺得她很難過沒敢問下去。
姜湯撿起地上的草編了一只螞蚱遞給蘇葉：“看”
蘇葉整理好心情，輕蔑的看了眼姜湯，編了一只小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呵，幼稚！
夏末的天氣還很好，曬了一兩天的牡蛎殼已經幹了，沒讓姜酌收攤。姜湯和蘇葉提着籃子裝了一籃子牡蛎殼去地裏，找了麥稭和牡蛎殼分幾堆放在田埂上燃燒。
濃重的煙霧和刺鼻的味道讓蘇葉有些不适，用手帕捂住口鼻站在遠處看着煙霧。
旁邊地裏的趙大娘看見搭話：“這幹嘛呢，這不燒壞玉米啊”
蘇葉耐心的解釋：“大娘，這是我們書上看的能驅蟲來試試，燒不到玉米沒事的”
趙大娘欲言又止，想勸又覺得不是自家的地不好說什麽，站在一旁觀看。
等煙霧慢慢淡下去蘇葉和姜湯以防萬一将火星全部滅掉，燃燒完的灰燼被灑在田裏。
“這就好了？”趙大娘一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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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點了點頭：“對的，要明後天看看效果”
趙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詢問：“要是好用，可以告訴俺們怎麽搞嗎？”
“當然可以啦”挽着姜湯：“您就找哥哥，他知道怎麽弄”
“哎~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拒絕趙大娘塞來果子，蘇葉和姜湯快速跑開：“趙大娘您有事可以找我哥，我們走了”
走到王嬸家門口，姜湯拉着蘇葉想去聽牆角，被蘇葉強制拉走卑微哀求：“我聽聽，就聽一會”
蘇葉覺得有些好笑：“別聽了，帶你去玩”
抱着門口的大樹：“你先說玩什麽？”
蘇葉掏了掏口袋：“我帶了銀子，咱們去趕集”
姜湯松開樹，有些糾結：“萬一被哥哥發現，咱們倆死定了”蘇葉摸着荷包“我聽說縣城裏開了一家茶館，裏面說書的上知天文下至地理”
姜湯有些心動，努力把持住蠢蠢欲動的心：“那你要和哥哥說，是你拐我過去的”看蘇葉的臉色姜湯撲過去抱着蘇葉：“你別反悔啊，好了你同意”
笑嘻嘻拉着蘇葉：“哥哥對你好溫柔沒關系”
蘇葉斜睨她一眼：“所以我是背鍋俠啊”
“不是不是，你是小仙女”
兩人運氣不錯，走到村口遇到剛好要去趕集的牛車被帶了過去。
姜湯幾乎每次都是跟着哥哥來集市裏什麽也不敢亂逛，全聽姜酌安排。第一次自己來玩顯得很是興奮，看着比蘇葉這個穿書來到這個時代的人還要土。
看着姜湯如脫缰的馬，蘇葉微微扶額有些後悔。牽着姜湯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茶館，店小二迎上來：“哎，各位客官需要點什麽？”
“你們這裏有什麽？”
“姑娘我們這裏花茶，青茶，白茶黑茶，糕點小姐們喜歡的桂花糕，綠豆糕豌豆黃也都有，您看要些什麽？”
蘇葉看了一眼東張西望的姜湯，知道她心思不在這便自己點了：“一壺花茶，一盤綠豆糕”
“好嘞~二位樓上請”
在樓上坐定，這個時間客人不算多，位置雖說不上是個好位置但也不差能看清下面說書人的位置。
上面講的正是《岳飛傳》，這個世界是作者寫出來的，所以說書人講這個故事蘇葉并不奇怪。
“一個甘心媚敵當奴才的漢奸，有這樣的主子為他撐腰自然得意。覺着敵人得志，自可稱帝南方，成為一國之主，即使劃江為界，也必享受榮華，永保公侯将相之位，真個喜出望外，感激無比。當着來人便把信供上，穿了整齊的金人衣冠，口稱“千歲”，跪倒謝恩，連眼淚也擠了下來。”
姜湯津津有味的聽着說書人講故事，看着對方手裏的醒木滿是羨慕之色。
接過店小二手裏的花茶，倒了一杯給姜湯：“羨慕什麽呢？”
姜湯看着蘇葉小聲道：“我以後也想做個說書先生，好厲害”
蘇葉揉了揉她的頭：“你先好好學習吧”
姜湯沒反駁點了點頭“你說我可以嗎？”
蘇葉一臉困惑：“為什麽不可以？”
“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女子做說書先生的呢？”
“那你不就是第一個了？”
姜湯瞬間興奮：“對啊！你可太聰明了”
那是因為你太憨了啊妹妹，看着姜湯蘇葉無奈搖頭。
“紹興三十二年六月。趙構實在老饋昏庸，步履艱難，這才放棄權位，自稱太上皇，傳位給養子趙昚（慎、孝宗）。趙昚即位的第二月，因朝野紛紛上奏，岳霖又抗疏為父辯誣，才恢複了岳飛的原官，以禮安葬。一面召回岳飛死後流竄在外的家屬，把下餘四子各封官職，并命禦史中丞汪澈往荊襄一帶宣撫岳飛舊部。”
醒目一響，這個故事算是落下了帷幕。臺下響起稀疏的掌聲，過了會蘇葉聽見有人小聲讨論。
“哎~只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
“我們攝政王也是個大英雄，只可惜......”
“可惜什麽啊”旁邊人一臉好奇。
看着周圍人都在聽自己說，那人清了清嗓子：“攝政王行兵打仗近有七八個年歲，蠻族被打投降以後，你們誰還聽說過攝政王的消息？”
有人反駁：“前段時間那個風扇車，不就是攝政王一個妹妹做出來的？”
嗤笑一聲：“你也都說了是攝政王妹妹？那不就還是和上面那位沾着關系”手指指了指天。
“那麽說......”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哪有什麽好下場？”
“可......可他們是叔侄關系啊”
“那更應該防着啊，畢竟有着血緣，那個位置誰坐不是坐？”
“可惜了...”
可惜了什麽也沒說，其他人也扯開這個話題。蘇葉一臉若有所思。
姜湯拍了拍蘇葉：“你可別聽他們胡說”
“嗯？”
“當時上面那個位置本來是攝政王的”姜湯壓低聲音湊到蘇葉耳邊說：“是攝政王離開了，才把位置讓給侄子”
輕嗤一聲：“先帝自知這個兒子沒什麽本事，雖可以守本卻無法擴張疆土流傳後世，先帝當然希望萬古流芳，所以希望攝政王為帝萬國來賀”
“那攝政王為什麽？”後面的話沒說完姜湯卻懂了。
“攝政王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他自十二歲起挂帥帶兵打仗七八個年歲，救人無數卻也落下了不少暗傷，也不願聽那些老頭在朝上叨叨，所以把位置給了侄子。”
蘇葉點點頭：“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我在京城住過，這些京城裏面的人大都清楚”姜湯僵硬的解釋，又道：“現在雖說世家大族聽命于上面那位，不過也是看在攝政王面子上，若不是攝政王壓着......”
蘇葉表示明白：“上面那位沒娶妻？”
“怎麽會沒娶呢？”奇怪的看了眼蘇葉：“不娶妻他怎麽穩住朝綱？他後宮妃嫔沒有一個世家低的”輕嘆一口氣。
“攝政王和他關系如何？”
“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吧。畢竟他現在要靠着攝政王才能威懾下面的人，但是一旦......”
蘇葉皺了皺眉，姜湯沒心沒肺道：“攝政王很厲害的，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心裏估摸着也有安排，咱們好好過自己日子就行了”
“唔”蘇葉點了點頭“那确實和咱們這些農民沒什麽關系，只要沒有戰亂”
“害，不說咱們國家，就是其他國家也打了那麽多年，哪有時間再來折騰”姜湯一項沒心沒肺，說完也就過了。蘇葉卻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姜湯看蘇葉臉色有些差：“你別想那麽多，早知我便不和你說這些”
揉了揉姜湯的頭：“我不想了，那我去買幾本書給你”
“話本可以嗎？”
“可以的，不過要我來選”
“那我要兩本”
兩人一問一答往着賣話本的地方走去，走進發現有個背影格外熟悉，兩人猛然轉身回頭就想跑，就聽見一聲低沉的聲音：“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