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粘人
撐着酸軟的手臂坐起,紀北寧看了看趴在身邊睡的人。
床頭櫃上的臺燈發散着柔和的光線,将一床淩亂的景象映入他眼中,也讓他記起宋涵失控了整個下午,沒完沒了地要他,直到精疲力盡地睡過去才罷休。
臉上已經幹涸的生理淚液帶來了些微緊繃感,他想去洗澡,剛下床又看到被随便扔在地板上的衣褲。
是他和宋涵的,還有一條內褲挂在床尾支架上。紀北寧窘得滿臉通紅,想過去把自己的內褲拿下來,腰椎卻酸痛得厲害,不得不靠着衣櫥門緩緩。
房間裏有衛浴,他怕吵醒宋涵,就到外面的浴室去洗,但在推門後發現了問題。
這個家是用智能家居系統控制的,熟悉操作以後很簡單。可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家居系統,對着幹幹淨淨的牆體束手無策。好在家裏的燈是紅外感應,不管他去哪都會貼心地開啓照明。
他走到淋浴區,試了試打不開熱水,就用冷水洗。等到身體清理幹淨後,再去洗手臺的大鏡子前檢查。
他身上都是情事過後的痕跡,由于還俗了不必再顧忌,宋涵在他的脖子和鎖骨上留下好幾處明顯的紅痕。他又去看後背,腺體有點腫,後腰兩側也有親吻留下的紅印子,更別提再下面的部位。
他嘆出一口氣,靠在洗手臺邊緣,心裏那種茫然的感覺又出現了。
剛才做的時候,他有受到信息素的影響,但因為不是在fq期,所以整個過程是有意識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fq期是什麽模樣,如果跟宋涵的易感期差不多的話,那這個瘋狂的宋涵就是他的寫照。
即便這種行為不受意識的支配,但是今天的他卻感覺到了不一樣。
宋涵是失控了整個下午,可沒有強迫過他,他也沒想到要拒絕,仿佛與宋涵做這件事已經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他還——
還數次向宋涵索吻……
望着鏡中的自己,他真的茫然了,為什麽他會那麽想要與宋涵親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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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頭想了許久,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
那時候劇烈的心跳和渴望,應該只是受信息素的牽引,久而久之後養成了習慣。
習慣宋涵總是出現在身邊,習慣那個人的吻和抱,習慣了做那件舒服的事。
如果想要結束這種錯誤的關系,就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現在的他不用再擔心醫療系統,那麽清除标記的手術就可以安排了。
胸口傳來一陣難受的感覺,他用手捂住那裏。這個動作讓他想起了中午在車上,宋涵和他一起按住心口的畫面。
那時候宋涵說他在緊張,問他是不是也想要?
他被戳中了心思,卻沒有像以前一樣迅速逃開。
真的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他用力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沉浸在這種莫名難受的情緒裏,穿上幹淨的浴袍走出來。
行李還放在玄關處,他拿了套便裝換上,看着牆上指向九點的鐘,想起了今天一天都沒吃過東西。
即便現依舊沒食欲,他還是走到廚房看看有什麽。結果只在冰箱的恒溫層裏找到牛奶和礦泉水,其他什麽也沒有。
他拿了盒牛奶,喝完後反而開始餓了,便決定下樓買點吃的。
在他坐下來穿鞋時,主卧的門打開了。宋涵穿着條黑色睡褲,發現他坐在玄關後馬上走過來,問道:“你要去哪?”
宋涵的肩上有好幾條醒目的抓痕,紀北寧只看了一眼就錯開目光,臉色也不自然了。
宋涵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在他身邊蹲下後,用雙臂環住他的腰,繼續問道:“怎麽醒了也不叫我?”
“你洗過澡了?”
看着紀北寧腦後還有些濕的頭發,宋涵沒等到他的回答,就去看他的臉,總算發現他表情不對了。
“怎麽了?”
“沒什麽。”紀北寧依舊避着宋涵的視線:“我想下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不用下去了,我們點外賣吧。你那裏應該不舒服,還是多休息,別輕易下床。”
宋涵是用關懷的語氣在說,聽到紀北寧的耳朵裏卻不是那麽回事了。他心裏又窘迫又難過,不想繼續面對宋涵,于是拉開腰間的手臂:“你休息吧,我想下去走走。”
“都這麽晚了還走什麽?”宋涵不解道,片刻後又反應過來:“北寧,你是不是生氣了?怪我要了那麽多次。”
宋涵問得這麽直接,紀北寧更覺得心煩意亂。他搖頭否認,身旁的人卻在這時晃了晃,額頭撞在他肩膀上。
他疑惑地看去,發現宋涵皺着眉,好像有點昏的樣子,立刻問道:“頭暈嗎?”
“難受。”宋涵緊閉着眼,在紀北寧的肩上蹭了蹭。
他這麽粘人的樣子,讓紀北寧記起他現在處于易感期,是需要被照顧的。
脫掉腳上的運動鞋,紀北寧想扶着宋涵回房間休息,卻被宋涵趁勢抱在懷中,聽這人問他那裏痛不痛,晚飯想吃什麽。
那種不合時宜的難受感覺又出現了,他不想被宋涵看出來,便堅持讓宋涵去躺着,外賣自己來點。
他難得會有主動體貼的時候,宋涵就聽他的,點完以後又讓他陪自己再睡一會兒。
經過了一下午的劇烈運動,紀北寧也很累,但他不想跟宋涵再睡在一張床上,便說自己還要去收拾行李。
“明天再收拾。”宋涵靠在他頸側呼吸,把說話的熱氣都拂在他肌膚上:“我難受,沒有你的信息素睡不着。”
紀北寧轉頭看着宋涵,在那雙眼中看到了與往日相同的情緒,是那種他分辨不出宋涵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感覺。
他又側過臉去,也不知在想什麽,就在宋涵要伸手來掰下巴時,他主動道:“好吧。”
宋涵滿足地笑了,把他整個人像抱枕一樣緊緊摟在懷中,直到彼此間再沒有距離了才閉上眼,道:“睡吧,那家外賣還要等一個多小時才送到。”
紀北寧也閉着眼睛,腦子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身旁的宋涵倒是很快入睡了,沒有再動過。他算着時間,确定宋涵睡着了才把腰上的手拿開,悄悄下了床。
他給宋涵蓋好被子,關上卧室門後走到客廳,在沙發上躺下。
身體的疲倦沒有影響到思考,他在沙發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坐起來,拿手機發了條微信給義學堂的陳校長。
義學堂一直都缺全職老師,陳校長也不止一次地問過他有沒有興趣轉全職。
以前他還是出家人,每天有寺裏的修行與佛事要做,不可能每天都下山教那些孩子。現在不一樣了,他的時間完全自由。
陳校長很快回電話過來了。他走到陽臺去接,聊了幾句後,陳校長讓他這兩天有時間去學校一趟,商量具體的細節。
宋涵的易感期沒那麽快結束,他便約了周末。挂掉後,他又打開康醫生的微信窗口,問康醫生周末有沒空,他想确認手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