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牆

第16章 ☆、離別

夏呈悟在見到淚離湮時，立刻轉頭警告夏呈肅：“就算這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你也不能看上他。”

淚離湮嘟嘴，和夏呈悟展開了話題。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到是有些像，夏呈肅這才得空問十二：“原來你還有個弟弟，上次見着的就是你弟弟吧！”

淚離湮來找十二時就直接了當的說：“那是你弟弟還是你哥哥。”

聽着淚離湮的話，十二便知曉他說的是七，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想想七是在他之後出現的就說：“是弟弟。”

“他在家嗎？”淚離湮很是激動，他發現他很想念七那冷漠的眼神和模樣。

“不在，他愛玩鬧，十天半月的不回來也正常。”

現在夏呈肅這樣問，十二到不隐瞞了，說七和自己公用一個身體。夏呈肅愣了好一會兒，這不就是精神分裂嗎？

其實每回淚離湮來找七之後，晚上時十二都用鏡子跟七說過，可七完全不在意，他根本不想見淚離湮。

“七為什麽不見他。”見夏呈悟和淚離湮聊的不錯，夏呈肅放低聲音對十二說道。

“我也不知道。”十二搖頭：“他們之間有秘密，但七沒與我說過。”

這時夏呈悟跑來，笑的快要斷氣，他對夏呈肅說道：“他可真夠搞笑的，他說他是太子，我在我們家才是太子。”

也難怪夏呈悟不相信了，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眼見快要到下午了，十二便留淚離湮吃飯。淚離湮自然是不會拒絕，想着可能再等一會兒就會碰上回來的七了。淚離湮還問十二和七是否有什麽寓意，十二說并無寓意，只想着單純的好記。

這一日淚離湮又沒見到七，飛身在林間穿梭，很是失落，他很渴望見到七的眼睛，即便不如十二溫柔，他也還是想看到，想的心口發疼。淚離湮想起了淚人兒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等弟弟有了愛人，心口定會像我一樣滿滿都是幸福。”

身形停住，沒有着落點直接往下墜落，淚離湮懵了，怎麽淚人兒的心口是滿滿的幸福，可自己的确實生疼呢？對于只見過一面的人，自己喜歡了，所以疼了嗎？身體摔在草叢裏，淚離湮不覺得疼，他覺得自己很是奇怪，怎麽就對七上心了呢？只是見過一面而已啊。

“啊，好痛，誰踩我。”也不知是誰直接從倒在草叢裏的淚離湮身上踏了過去，疼的他立刻起身大吼。

“我以為是具屍體。”那冷漠的聲音立刻讓淚離湮興奮了。

“我找了你好久，一直不見你回來。”淚離湮立刻跑到七的身前，擡頭看着那雙漆黑的眼睛，即便那雙眼睛是深淵，他也會心甘情願的沉溺下去。

“你是傻瓜還是笨蛋。不見你便是我不想見你，日日纏着十二，他不煩我也替他煩。”七的臉上并無其他的表情，他的雙眼平視前方根本沒看淚離湮。

“你讨厭我嗎？”淚離湮很是受傷，伸手剛要碰觸七，便被七無情的打開了。

“你很讨厭。”七說大大聲，而下一刻他卻擡起淚離湮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此後七就再也甩不掉淚離湮了，只是二人見面的日子不多，而且間隔沒有規律，有時一天有時半月。淚離湮只當七是在外忙事，他從沒有想過七和十二的真正關系。

淚人兒坐在草地上與十二一同整理她的長發，這段日子她聽淚離湮說了很多關于七的事情，當時淚離湮并未說七的眼睛與十二的是一樣的，所以她也只當七是十二在城中唯一的朋友，并未在意。但漸漸的她就發覺了不對勁，每當淚離湮和七見面時，她在山林中是尋不見十二的身影的。這次淚人兒也就問了十二七到底是誰。

“他與我共用一個身體，他一直在保護我。”十二是這樣回答的。

“十二，你可是屬于我的。”淚人兒在任何方面都很強勢。

“嗯。”十二卻也知道，淚離湮是真的愛着七的，而七也是真的最疼他的。

十二是噶好心人，如果他和七只能留一個，他會放棄自己留下七。他知道如果沒有七的守護他不可能u淚人兒相遇，若真到了不得不選擇的地步，十二一定會舍棄自己。 到不是因為他不愛淚人兒，只是他的內心不夠堅強，若是舍下七他自己活着，他定會被自己的心折磨死。

“住在你家的夏呈肅和夏呈悟，他們可是要打算在你家定居。”淚人兒将頭靠在十二的肩上，一手把玩着發絲。

“不知。這幾日呈悟似乎沒什麽精神，呈肅很擔心，今日他們去城中找郎中，呈肅沒讓我跟着。”

“他們可是夏翊國的人。”

“不是，但他們之間的對話我有時聽不明白。”

“會有危險嗎？若是有危險我去除了他們。”

“一起住了那麽就，哪裏會有危險，他們都是好人。”

“你才是這世間最好的好人。”淚人兒這話倒是真誠，十二呵呵的笑了。

看完郎中背着夏呈悟往回走，雖然郎中說夏呈悟的身體只是因為炎熱而導致的并無太嚴重，但夏呈肅還是很擔心，這幾日夏呈悟一直在睡覺，提不起半點精神，可是山林中不會很炎熱，他怎麽就還不好呢？

與十二住了那麽久，衣服也換成了樓蘭古國的樣式，所以在城中也沒引起太大的圍觀。夏呈肅實在是不知道夏母要他們來這裏的原因是為什麽。整天除了玩便再無其他，而今呈悟又病了，他真想會去。

“還沒到家嗎？”夏呈悟醒了過來，弱弱的問了一句。

“快到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夏呈肅趕忙問着。

“沒有，只是我看不到你的臉，你抱我。”

“好，我抱你。”

夏呈肅不知道是自己的力氣大了很多，還是這些日子夏呈悟瘦了很多，他覺得懷中的人輕的似乎快要消失。

“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嗯。”夏呈悟閉上眼睛，聲音很輕，好半響才又說道：“剛剛做夢，媽媽說過些日子就會來接我們，我倒是有些不想會去了，十二人很好，而且我還沒見到他的愛人呢？”

“夢裏媽媽真的說會來接我們嗎？”夏呈肅倒是希望夏母能早點來了，他發現夏呈悟不适合這個世間。

此後夏呈悟基本每天只有一兩個小時是醒着的，夏呈肅擔心卻也沒有辦法，查不出原因他只能焦慮着。 這些日子七和十二都有了各自的心事，十二到還好，會和呈肅說說話，可七是從來不和他們說話的。

“淚人兒比離湮哥哥心狠，她為了護我竟讓離湮哥哥不許再和七見面，淚人兒她肯定是将離湮哥哥關着了。這幾日離湮哥哥一直沒有來找七，七很擔心，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他很擔心。”

聽着十二的話，夏呈肅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能伸手拍拍十二的背，幫着他洗菜燒水。

沒過幾日，夏母真的來了，因為十二不在家，夏呈肅留下了紙條說是回家了，祝福他與淚人兒，七與淚離湮。可是夏呈肅覺得他們的愛情很難有圓滿的結局。

在夢裏，夏呈肅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長發及地，笑靥如花的女人與十二在林中飛舞，歡笑聲穿透了山林，畫面很是唯美。然而畫面一轉，淚人兒竟然與淚離湮在山崖處決鬥，十二在一旁哭的快要斷了氣。十二捂着心髒，他疼的要死，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面。他們二人不管誰傷了十二都會心疼，可是喉嚨喊破了也不見他們停手，此時，心中有個聲音說：“我來吧！”

“千萬別讓他們再打了。”十二抽泣着。

“放心，我不會讓他傷了淚人兒。”七頭一次對十二很溫柔的說話。

在地上哭泣的十二閉上眼睛，等再睜開時夏呈肅知道是七。他的雙眼中沒了溫柔，七是冷酷的，但對淚離湮他的愛護的，他願意死在淚離湮手中。

“不······”淚離湮大叫，他怎麽也想不到七會擋在了淚人兒身前。淚離湮想即便是十二擋在淚人兒身前，他也還是不會真下手的，畢竟十二的身體也是七的。可是這次七是自己往淚離湮劍上撞的，看着那雙冷漠的眼睛，淚離湮知道七是在求死。

“離湮。”七被淚離湮抱在懷裏的時候，他第一次叫了淚離湮的名字。

“七···七···都是你錯，我恨你。”淚離湮看着不知所措的淚人兒怒吼道：“都是你錯，是你的錯，我恨你······”

“離湮。”即便是受傷了，七也是很霸道的，他抓着淚離湮的衣衫說道：“如果天堂太擁擠，你願意随我去地獄嗎？”

“我願意，我願意。”

然後淚人兒從淚離湮懷中搶走了七。

之後夏呈肅看見的是淚人兒瞬間白發，皮膚猶如中毒一樣教人不敢直視的流膿皴列，最後畫面轉換太快，夏呈肅看不清，但他有聽見聲音。

十二說：“沒有我你要好好的，這是你唯一能為我做的。”

淚人兒大喊：“我不是沒有人要，只是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之後淚人兒放柔了聲音：“輪回後，我們再相愛，好嗎？”

最好夏呈肅看見的是那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溫柔且陰狠。夏呈肅想起了一段話：柔情似水的世界裏一次邂逅一輩子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