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難當

第3章 轉機

第三章轉機

冬天火鍋城生意特別的好，每天來吃飯的人很多，服務員通常忙得腳不沾地，特別是晚上客人吃飯喝酒，一直到十二點才下班。

因為包吃住，應聘時和經理講過，自己還帶着一個小弟住，經理也很寬容的同意了。李祺就跟着李勳搬到了員工宿舍裏，之前帳篷一些大件放到小胖家，只帶了一些衣服就過來了。

李祺對于新住處很喜歡，因為之前在帳篷裏面很冷，雖然和李勳睡一個被窩裏，每次凍得都窩在李勳懷裏才能睡着。

李勳覺得這個工作雖然要比工地上輕松很多，但是工資并不高，不過也只幹這兩個月而已。同事也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雖然和他年紀相仿，但是卻相差很多，別的同事一下班，就去網吧，去哪玩，李勳被喊過兩次沒去之後，他們也就不再喊李勳一起了。

他們覺得和李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覺得他沉默寡言，但是卻并不讓人讨厭。服務員裏有個叫沈丹丹的女孩，但因為長得最好看被單身的男服務員搶着獻殷勤。

沈丹丹對誰态度都是一樣，唯獨對李勳比別人要熱兩分，沈丹丹相貌美麗，有時候客人還會調戲說兩句，但真正也沒人敢怎麽樣。

這天晚上，臘月二十九，臨近過年生意稍淡了，李勳正在上班，卻看到有個客人不止是調戲沈丹丹那麽簡單，更是把沈丹丹按倒在沙發上。雖然是在包廂裏，但是隔音效果并不好，而且門開着，過路的服務員都聽到了沈丹丹的呼救，可是沒有一個敢進去的。

李勳放下手中的活，要往包廂那邊走，卻被一個男服務生拉住了，小聲對他說：“小李，咱們是同事我才勸你的，你還是別多管事了，那裏面的人不簡單，不是好惹的。”

李勳冷冷的看了服務生一眼，毫不猶豫的走過去，進了包廂，看到沈丹丹上衣都被扯開了，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通紅，看到李勳那一瞬間，扭着身體掙紮着大聲喊：“李勳救我呀。”

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壓住了要跑的沈丹丹，流裏流氣的說：“怎麽，還想跑，今天就是來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說完蔑視的看了李勳一眼。

李勳正要上前，被另外兩個人攔住了，李勳直視着沈丹丹身上的男人，沉沉的說：“放開她。”

那男人哈哈大笑，伸出食指着李勳大聲說道：“你他媽誰呀，敢命令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對攔在李勳面前的兩人說：“給我往死裏打。”

李勳看着面前要動手的兩人，一拳就把其中一個打倒在地，鼻血長流，另一個看這樣子，不敢輕視李勳了，卻被李勳踢到了腿彎，捂着腿痛嚎。

李勳邁步過去，抓住那個男人的衣領，那個男的看到兩個手下被打趴了，并不害怕，卻張狂叫道：“你敢打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

李勳不管他說什麽，上去一拳撂倒，又補了一腳，沉聲道：“快滾。”

那個男的被另外兩個扶着走了，走前還放狠話，對李勳說：“你小子給我等着。”

走到門口被另幾個男服務生攔住了：“先生你還沒結賬？”

那男怒氣沖沖的付了賬走了，沈丹丹埋在沙發裏哭，李勳遞過去一疊紙巾，輕聲說：“別哭了，他走了。”

沈丹丹擡頭，心裏很感激李勳，抽抽鼻子說：“謝謝你啊。”

李勳淡淡的說：“沒事我就先走了。”

原來下班時間到了，因為剛才的打鬥，好多客人都走了，只剩下二桌人在吃飯。李勳換下工作服，穿着衣服，就去宿舍那邊，可是他感覺身後有人在跟蹤自己。

李勳悄悄躲進陰影處，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他靠在樹後，側耳細聽那兩人說話：“剛才那小子跑得忒快了。”

“本來想發現一個好苗子，想引進部隊呢”“是啊，那小子剛才那拳很快，還有踢腿的動作，肯定練過”

李勳看這兩個男人的身形，像是部隊出來的，想着應該沒有什麽惡意，就從樹後站了出來“你們找我有事嗎？”

那兩個男人以為李勳早走了，沒想到躲在一邊偷聽呢，兩人笑着說：“你願不願意去當兵？我們都是部隊的。”

李勳淡淡的說：“證件呢？”

兩人拿出一個證件說：“給。你看，真的是，不騙你。”

另一個說：“你想去參軍嗎？”

李勳有一刻是非常想答應的，他喜歡軍人，他可以去刻苦訓練，不怕苦不怕累，可是想到家裏還有李祺，李祺這麽小能離得開自己嗎？他把證件還給那人，斬釘截鐵的說：“對不起，我不去。”

趙勇明明看到這個男孩聽到參軍時，眼睛的那種火熱，沒想到還是拒絕了，是什麽原因讓他寧願放棄當兵呢？不僅僅趙勇就連和他一起的陳正松也察覺到了。

李勳轉身就走，可是趙勇和陳正松又追了上來，在李勳旁邊說：“你家裏有困難麽，你可以和我們說，我們都能幫助你？”

看到李勳的無動語衷，陳正松說：“你知道你今天得罪誰了嗎？那是市委的侄子，他爸可是公安局裏的。”

李勳早幾年都在外面混，明白這些是什麽意思，民不與官鬥，更何況自己也鬥不過他們，在他們眼中，自己也就是一只螞蟻一樣。

李勳站在那裏不走了，看着趙勇和陳正松：“一會我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陳正松很無語，不是應該向他和趙勇求助嗎？心裏有個念頭“這小子骨頭很硬”，陳正松上前說：“你答應去參軍，我們就替你擺平，可好？”

李勳低頭想了一會，才說：“我家裏還一個五歲大的弟弟，我走了沒人照顧他了。”

趙勇上前攬住李勳的肩膀說：“小子，只要你跟我們走，讓你弟弟去我家住都行，我家裏就我媽和我爸倆人。”

李勳露出點笑容，陳正松趁機說：“不然去我家住也可以，我家在朝平市，也不算遠。”

李勳看到兩人這麽熱心，也不好再拒絕了，認真的說：“讓我好好想想，再告訴你們吧。”

陳正松拍拍李勳的肩膀說：“今天你打的那人，這件事我和老趙替你擺平。”

李勳沉沉的說：“謝謝。”

轉身就要走，陳正松拉住李勳說：“來，這是我電話，想通給我打電話。”

李勳點點頭走了，看着李勳離去的背影，陳正松欣賞的說：“為人不錯。”

李勳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着自己去參軍的話，李祺怎麽辦，他能接受嗎？可是不當兵自己真沒什麽未來了，他明白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沒有文化，只有一把力氣，在未來也沒有什麽前途。他年輕，并不甘心如此的過一生，可是現實壓力沒有辦法，沒有親人，什麽都是獨自抗起，還要照顧小李祺。

李勳回到宿舍将近十二點了，李祺早已經睡着了，李勳洗把臉，泡下腳就坐在床上，看着身邊熟睡的小家夥心中五味雜陳。如果生活中自己不在他身邊，小家夥能行嗎？

他想過把李祺送到好一些的寄宿學校，但是怕他會不願意，李祺也沒有別的親人，自己能把他交給誰呢？莫名想起李祺姓唐的生父，想想覺得頭疼，掏兜拿煙又看到那張記得電話號碼的卡片。

陳正松和趙勇的出現，可謂是在他的人生中出現了一道曙光，他是多麽希望能夠把握住這次的機會。那是自己憧憬的夢，自己從小最為向往的就是能穿上那件綠色的軍裝。打火機點着煙，夾在手指間并沒有抽，只是望着升起的煙圈深思。

他想怪不得有些離婚之後的人覺得孩子是個拖油瓶呢？小小的李祺就拖住了他，李祺像是一根線，明明風筝想要高飛翺翔，但是一根細細的線足以讓他停在原地。他不想去抛下李祺，李家對他的恩情，親情，他還不起，他想起自己這條命就是當初在車上李清雲救的，他欠了李家，更欠了李祺，他必須要好好撫養李祺長大。

煙燃盡，李勳看着猶帶火光的煙頭，心想算了吧，放棄吧，也許命中注定，自己只能做個普通人平凡人。

很多沒有實現夢想的人，都會逐漸淹沒在人群中，如同滄海一粟。

不多會，一同上班的人都回來了，不過只有一個在宿舍住的，其他幾個去網吧通宵，看着他們這樣的生活方式，感覺和自己差距很大，自己是否太早熟了呢？

突然想起沈丹丹，那個大方漂亮的女孩子，他想起以前也想過以後娶一個漂亮的妻子，可是她的美好讓自己不敢上前。他不懂女孩子想什麽，他只覺得自己這種不懂生活，不懂得玩，應該不會很讨女孩喜歡吧。

現在的李勳就像一個一處在長期饑餓的人，看到不遠外有一塊很香很香的肉，多麽想吃，可是卻不得不放棄這塊肉，無論心中多麽的不舍。

人總會權衡利弊，做出一些選擇，當一個人放棄大好前途，而選擇甘心做一個平凡人的時候，如同沙漠裏的一顆明珠，也許會繼續埋沒，也許有一天會綻放光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