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欠下的債
蕭盡歡眸光一閃,猶記得段離殇自從娘親死後便一直說與他脫不了關系,難道......
“我娘親她,身體本就孱弱,那幾日更是卧床不起,她就是聽了葉音說我是嫁給你沖喜的,才心悸而亡!”說起娘親的死,段離殇又忍不住激動起來。
蕭盡歡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睛,擡眸面色沉沉,“你的意思是,原本娘親她并不知道,你是與我成親?”
蕭盡歡的反問讓段離殇一愣,忽然想起當初她是騙了娘親說是嫁給蕭盡峰,如今,這要她該怎麽解釋。
“你可否告訴我,她那天以為你嫁的人是誰?”
蕭盡歡英挺的眉峰緊蹙,目光如炬地望着段離殇。
段離殇忽然有些心虛,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當即看向馬車外面,故左右而言他,“不論如何,我娘親的死,與你脫不了關系。”
深吸一口濁氣,蕭盡歡目不轉睛地盯着段離殇看了好久,“好,誠如你所說,那麽,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一縷輕風從馬車窗戶外吹拂進來,掀起段離殇披散及腰的發絲,長發揚起,拂過蕭盡歡的面龐,蕭盡歡的心不由自主地悸動。
“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适。”段離殇目光一直看着外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一瞬間,段離殇就敏銳地感覺到車廂內的空氣唰地一下冷了下來,逼人的目光盯着她的後背。
“阿殇,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好一會兒,蕭盡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好似在用力壓抑着什麽情緒一樣,聽得段離殇感覺渾身發緊。
重重抿了抿唇,段離殇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就見他的眼神此時看上去有些瘆人。
段離殇清了清嗓子,就感覺嗓子口有些發緊,“我......”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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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下一刻她的唇被兩片冰涼貼住,繼而冰涼的舌尖抵住她的唇齒,趁機而入,與她的溫熱糾纏在一起。
“呃......”
回過神來的段離殇本能地要把蕭盡歡推開,而且用力她最大的力氣。
伴随着一聲悶哼,蕭盡歡被段離殇一把推倒在車廂上,就見他捂住胸口,悶哼一聲。
擡起手,段離殇用力擦着有些灼痛的嘴唇,神色懊惱,惱羞成怒地讓她眼睛發紅。
“這時候跟我說不合适,縱火的時候你怎麽乖乖地跟我回府了,剛才在堂上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與我沒有關系,段離殇,你把本太子利用殆盡,就想要一腳踢開嗎!”
心中一滞,段離殇眼神有些躲閃,看來,被他看出來她對他的利用了。
“我,我救過你,這次你幫了我,就算兩清了,可以了吧!”
段離殇為了掩飾她自己的心虛,怒視着他。而且,剛剛他還占了她的便宜呢!
“段離殇,你!”蕭盡歡氣急,胸口傳來劇痛,他用力抓住。
見狀,段離殇下意識掠到蕭盡歡白色的罩衫胸口處,就見那裏印出一大片紅色。
“怎麽了,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心中一緊,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段離殇撲到蕭盡歡跟前,完全忘記了剛剛他對她的“輕薄。”
蕭盡歡擰眉看着段離殇,腦子裏還浮現着她剛剛的話,她竟然說他們不合适,怎的,難道她還想與他和離不成?她如此态度,難道,是因為那個叫簡浔的男子?
心中湧上氣惱,十多年間,他忍辱負重,幾乎不會将情緒外露,只是,面對她的時候,他竟完全控制不住。
“殿下,到了。”
馬車停下來,錦官恭敬地掀開車簾,請倆人下馬。
蕭盡歡用力抓住來到他面前的段離殇的手腕,将她拉下車,一路不由分說地拽進了琴瑟院。
“今日起,你就在這裏好好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去!”
蕭盡歡将段離殇扔到床上,擰着眉頭冷聲說道。
“你憑什麽把我關起來!”段離殇不忿,他這是要囚禁她不成?
“呵......,憑我是你,明媚正嫁的丈夫!”咬牙說完,蕭盡歡旋身走出房間,吩咐錦官将房門從外關上,然後走到院門口。
錦官看着盛怒中的蕭盡歡,一時間不敢說什麽,只能低下頭,裝作看不到一旁不停給他使眼色的阿香。
“把這個院門鎖上,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打開!”蕭盡歡說完,拂袖而去。
看着蕭盡歡走後,阿香走過來攔住錦官,“你真要把我們家大小姐鎖在這個院子裏啊!”
錦官咂咂嘴,“什麽你家大小姐,她現在是我們家的太子妃,自然是要住這裏的,太子殿下剛剛不是說了,要太子妃在這裏閉門思過,不管怎麽說,太子妃那一把火也是轟動上京城啊,殿下怎麽也得給個交代嘛,放心吧,等殿下氣兒消了,太子妃就沒事了。”錦官看着阿香,耐心地解釋。
“可是......,太子殿下什麽時候能消氣啊。”阿香扁扁嘴,太子殿下若一直不消氣,那她家小姐豈不是要一直在這裏關着了。
“沒事,我看得出,我家殿下對太子妃很不一般,他不會把太子妃關太久的。”錦官眨了下眼睛,給了阿香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啪嗒一聲,鎖上了院門。
段離殇氣呼呼地坐在屋裏面,聽着外面倆人的談話,心中腹诽,生氣,他生的什麽氣啊!
悶聲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段離殇忍不住拉開門走到了院子中。
“太子妃,您有什麽事嗎?”
首先是錦官的聲音,而後就聽見阿香急急地開口。
“太子妃!”
段離殇掠過錦官看着緊閉的院門,鼻子不自覺一皺,這個木頭,竟然跟她來真的!
望了一會兒,段離殇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悶悶道,“我餓了。”
“屬下這就叫錦榮去廚房吩咐!”錦官轉頭趴在門縫處沖外喊,“錦榮,太子妃餓了,你去吩咐廚房,做些,呃,上好的菜過來。”
外面響起遠去的腳步聲,錦官轉身看見段離殇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心底不知為什麽竟有些心虛。
“太子妃,您,你看着我幹什麽。”
段離殇看着他那個模樣,輕輕地白了一眼,拉着阿香扭頭回了房間。
“太子妃,殿下怎麽生這麽大的氣啊,要不,您跟太子殿下服個軟,就說你下次不放火了。”阿香見段離殇臉色不渝,似乎也在生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勸道。
“我......,他不是在生我放火的氣。”段離殇就感覺一口濁氣頂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頗為難受。
死木頭,死木頭,死木頭,低聲罵了幾句,段離殇心情才好受了一些,然後就躺在床上,不知怎麽的就睡着了,而且是睡得昏天暗地。
等到段離殇終于睡醒了起來的時候,就看見阿香一臉委屈地看着她。
“阿香,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段離殇立刻從床上坐起來,連連問道。
“太子妃,你都睡了半天了,飯菜熱了好幾次了。”
哦,段離殇拍了下腦袋,她給忘了。
一邊吃一邊擡頭看了眼外面,才發覺已經傍晚了,太陽的餘光形成一片片彩霞鋪滿天空,極其美麗,卻又讓人不禁心生感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院門發出響動,站在段離殇身後的阿香低聲提醒,“太子妃,殿下來了。”
段離殇頓了一下,然後繼續不疾不徐地吃着,他來就來呗。
“給殿下請安。”阿香見蕭盡歡走進來,急忙福身。
蕭盡歡一進來,目光就直直地落在段離殇的身上,見她正在用膳,将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抿着唇坐到了段離殇的對面。
挑眉瞥了他一眼,見他還是那副難看的臉色,段離殇悶頭吃飯。
這頓飯段離殇大概吃了一炷香的時間,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便放下碗,示意阿香可以撤下去了。
阿香端着飯碗走出去,房間裏就只剩下段離殇跟蕭盡歡了。
“聽說,你今日很是刁難了廚房。”蕭盡歡緩緩說着,聲音低沉,肯定地問道。
段離殇愣了一下,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太累了我睡着了。”段離殇低着頭,簡短地回應了一句。
“那現在可精神了?”蕭盡歡望着段離殇,目光灼灼。
蕭盡歡擡眸,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還是看着他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記得,你好像欠我半篇經文沒有抄完。”蕭盡歡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裏将上次段離殇沒有抄完的經文跟宣紙拿出來,整齊地放到了桌子上。
“那就麻煩太子妃,把這篇經文抄完了吧。”
蕭盡歡靠在椅子上,唇角輕輕上揚,淺笑的望着段離殇。
段離殇偏頭皺眉,為嘛她怎麽看,那木頭都像是在嘲笑她呢?看那一臉的小得意,看得她咬牙。
咬着牙,段離殇忽然心中一動,立刻垮下臉,神色痛苦道,“哎呦......”
蕭盡歡眸子閃過緊張,可是當他瞥見段離殇偷看他的眼神時,心下明了,又坐回到椅子上,淡淡詢問,“太子妃這是怎麽了?”
段離殇捂着臉頰,故意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牙疼。”
蕭盡歡眯眼,“牙疼?”
段離殇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自小就有牙疼的病症,只要稍有火氣,這牙疼病就會犯。”
“哦是這樣,那......”
段離殇眼含期待地偷偷看着他,就見他垂眸,“你等一下。”
說完,他起身就走。
“哎......”
段離殇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想來,她說她牙疼,所以讓他良心發現了?那麽是不是就不用抄寫了。
目光落回到桌子上的經文,你要走,也應該把這經文一并帶走吧,要不然放在這裏,她這心,就總是提着。
等了一會兒,段離殇覺得有些口渴,拿起茶壺,裏面确實滴茶沒有。
目光瞥見一旁阿香放在這的果盤,那上面是紅彤彤的大蘋果,咂咂嘴,段離殇朝着蘋果伸出手。
“太子妃!”
門外傳來錦官的聲音,段離殇心中一急,慌亂地将剛剛咬了一口的蘋果扔回果盤,然後轉身鎮定地看着走進來的錦官。
就見他的手中拿着不少東西,将東西放到桌子上之後,錦官急忙拱手跟她行禮。
“太子妃,太子殿下去找了府醫,府醫拿來了這些東西,說是可以治太子妃的牙痛之症。”
段離殇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一碗黑糊糊的藥汁,幾片新鮮的生姜,幾粒飽滿的花椒,還有一把,匕首?
“匕首是幹什麽的?”那幾樣段離殇知道肯定是止痛的,但這匕首......
“府醫說,心火盛致牙痛,若那幾樣都不頂用的話,太子妃,也可以放血試試。”
放血!
段離殇手指哆嗦了一下,這都是什麽離奇的辦法啊,蕭盡歡,你個豬頭,就是故意的!
這時,錦官的目光忽然看向桌角,段離殇順着他的目光,就看見桌角果盤上,那個她咬過的蘋果,好巧不巧地,咬了牙印的那面剛好正對着錦官。
無奈扶額,段離殇只覺得她越來越笨了。
在錦官緊盯的目光中,段離殇顫抖着,将一片姜片含在了口中。
“太子妃,還疼嗎?”
嘴裏一陣辛辣,段離殇搖頭,“好多了。”
“太子殿下說了,太子妃您要是不疼的話,就請把那經文抄完。”
什麽?
合着她被姜片辣了,那經文還要抄啊。
早知道,她就不說牙疼了,說肚子疼好了,不,要是說肚子疼,那個木頭說不準又會弄些什麽稀奇古怪地方法來。
重重地嘆了口氣,段離殇苦着臉,将經文拿到面前,認命地接過錦官磨好的墨跟筆,挑燈苦寫。
如水的夜色裏,琴瑟院的牆頭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慵懶地坐着,一雙清眸盯着窗戶上的窈窕身影,此刻那身影正奮筆直書,很是用功。嘴角忍不住挑起。
“誰!”
忽的,錦官低沉地呵了一聲。
腦袋被砸了一下,錦官有些懊惱,擡頭就看見他家主子,正坐在牆頭上。
“主子,你怎麽在那兒!”
錦官摸着被砸疼的後腦勺,一臉懵懂地看着蕭盡歡。
梅花香雨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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