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快傍晚的時候，王夫人由白承孝從宛平侯府接了回來，直接去了主院，白若琬和杜姨娘也被帶到了主院，沒多久，主院突然鬧了起來。
書香提着晚餐回來的時候，依舊帶了八卦回來。
“小姐，你可不知道，侯爺和長公主都快打起來了。”書香說的眉飛色舞的。
“瞎說！侯爺怎麽會跟長公主打起來。”如蘭打了書香的頭一下。
書香摸着自己的頭，你們這群人，聽就聽，每次都要打她。
“聽說大小姐這次的事鬧的挺大的，好像要嫁去魯王府了。”
白若薇點點頭，跟她猜想的沒錯，白若琬一心想着嫁皇室，飛上枝頭做鳳凰，“魯王府剛死了世子妃，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哪兒啊，小姐，您這次可猜錯了。”書香捂嘴偷笑。
白若薇一愣，“嫁到魯王府，不是嫁給世子，難道是嫁給魯王？”
“我不嫁，我不要嫁給魯王，他都能給我當祖父了，我不要嫁給那種老頭。”白若琬抱着杜姨娘，哭的肝腸寸斷。
“嫁不嫁都由不得你，你這不要臉的下賤胚子，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你若是不嫁，我就給你一根繩子，你自己死了幹淨。”長公主拍着手邊的茶幾，拍的手都紅了都沒察覺。
“還沒到這份上呢，公主也別發那麽大的火。”榮安侯其實自己也氣的火冒三丈，但是他接收到杜姨娘可憐兮兮的目光，只能忍下怒火，還得寬慰長公主，生怕她發起火來，真把白若琬打死了。
“大姐兒，我是你的二嬸，本來是不應該說這些話的，但是你今天做的事，真的把我們侯府的臉都丢盡了。”王夫人心裏的火也按不下去，今天她從郡王府回來，沒有先回侯府，也是因為大喜的日子，出了這種醜事，她不得不回娘家解釋一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自己說清楚。”榮安侯已經從郡王府的管事那裏了解了情況，但是他還是不相信自己一直如珠如寶似的寵愛着的女兒會做出那種丢人的事。
白若琬抽抽噎噎的，半天說不出話。她也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明明今天她約的是魯王世子，為什麽來的是魯王？
是的，她一早就跟杜姨娘打算好了，魯王世子和襄王相比，樣樣出挑，何況她見過魯王世子，她覺得魯王世子也對她有意，所以就跟杜姨娘計劃好了，趁今天郡王府辦喜事，買通了一個下人，把魯王世子引到客院，哪怕是生米煮成熟飯，也要坐實了他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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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弄髒了衣裙，去客院的廂房等着魯王世子，怕不能成事，還讓人支開了門口的下人，沒想到她正在換衣服的時候，魯王進來了。魯王見到她，也不問緣由，上來就扯她的衣服。她正在拼命掙紮的時候，魯王世子也來了。看到她和魯王在拉拉扯扯，轉身就要走。她一把推開魯王，撲向世子，結果把他撲倒在地，魯王見他們滾在地上，一把将世子拎起來，就是一個巴掌。
再然後……再然後她腦子也懵了……反正魯王妃來了，郡王妃也來了，王夫人也來了。魯王妃說要打死她。魯王說不過是一個侍妾，收了就收了。王夫人說侯府沒有這麽不要臉面的小姐。魯王世子看也不看她一眼，任由她被衆人指着鼻子謾罵。
“你倒是說話啊？有什麽事敢做不敢說的？”長公主一輩子要強，之前手受傷，雖然已經大好了，怕今天人多問起來，所以特意沒去南平郡王府，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
白若琬只是嗚嗚的哭，她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她衣衫半褪的，屋裏還有兩個男人，怎麽說的清楚？但不管怎麽樣，她也不能嫁給魯王那個老頭。“琬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我在屋裏換衣服，然後魯王就推門進來了，見我衣裳不整的，就要上來輕薄我，我……”
“你的丫環呢？客院的下人呢？所有人都死光了不成？”王夫人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又有點頭暈。滿院子的女眷都看着他們的笑話，她在廂房裏被郡王妃和魯王妃遷怒，多少難聽的話都得受着。又不是她的女兒，還要讓她受這份閑氣。
白承孝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臉色都白了，趕緊寬慰了她幾句。“行了行了，你自己身子重，別動了胎氣。”
今天王夫人在郡王府暈倒，禦醫把了脈，說是又有了身孕。本來是件挺開心的事，現在出了這種糟心事，害她在娘家都擡不起頭，真是開心不起來。
“侯爺，我們大姐兒才十三歲啊，不能嫁給魯王啊，魯王後院姬妾無數，我們大姐兒去了，要怎麽活啊？”杜姨娘膝行幾步，抓住白承禮的衣擺。
“這會兒想起大姐兒才十三了？早前想着攀高枝的時候，怎麽恨不得馬上就嫁進皇室了？”長公主嗤笑了一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若琬，“你一個侯府的小姐，穿的跟個歌姬似的，你自己都不要臉面，還想着別人怎麽高看你？”
白承禮看了一眼白若琬的穿着，薄紗的大袖衫，隐約露出白膩的藕臂，低胸的襦裙，掩不住已經有些玲珑的曲線。确實不像是正經的大家閨秀的穿着。
“公主是嫡母，是我們侯府的主母，後院的姐兒你都有責任照拂，大姐兒若是日常有不對的地方，你也應該多管教，如今出了這種事，我們應該想辦法解決，光罵大姐兒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有責任？”長公主哼了一聲，“好，我有責任，我來想辦法解決。兩條路，要麽嫁，要麽死。”
白若琬聽到長公主的話，立馬撲倒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好啊，梧桐，給她條白绫，讓她死。”長公主側頭跟身邊的女官使了個眼色。
梧桐作勢要上前，白若琬吓得死死抱住白承禮的腿。白承禮看着腳邊的兩母女，只覺得火冒三丈，再看長公主那副你能奈我何，我就想弄死她的樣子，真想兩眼一閉，暈過去算了。
“那後來呢？大姐姐到底要不要嫁給魯王？”白若緋聽的正津津有味，書香卻停了下來。
“後來，侯爺罰了大小姐和杜姨娘在院裏禁足。到底怎麽處置還沒說呢。”
“哎呀，真是話本子都不敢這麽編，要勾引兒子，卻把老子勾來了。”白若薇覺得真是人生如戲。
羅嬷嬷咳了一聲：“小姐，注意一下言辭，這不是閨閣小姐該說的。”
“這事一鬧開，我們侯府的小姐怕是有好久都擡不起頭了。”白若緋有點憂心的看着白若薇。
“管她呢，她真要是嫁了也好。”起碼她的潛在危機也能解除了。白若薇心想。她已經旁敲側擊的問過白沐言了，去伽藍寺那天，并不是他找她，那麽就剩下白沐風有害她的可能了。
這件事并沒有很快平息，次日一早，魯王府的執事登門拜訪白承禮，說魯王有意納白若琬為妾。
白承禮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魯王府和郡王府甚至是宛平侯府都是要交代的。
這天晚上，他住在杜姨娘院裏。杜姨娘母女跟他哭哭啼啼了一晚上。
“父親，女兒的名聲壞了，還是讓女兒死了吧。”白若琬得了杜姨娘的真傳，一路二鬧三上吊的，就是死活不肯嫁魯王。
白承禮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白若琬如今名聲都壞了，要想在京城找個好人家是不可能了。嫁給魯王去了封地，還能有一條出路。“現在這事已經在京城勳貴圈傳遍了，你如今的情況，不嫁魯王還想嫁誰？”
“世子！魯王府的世子啊！父親，他也在場的，他也看到我……我……”白若琬也有點說不下去了。
白承禮一皺眉，如果沒發生這事，未必不能嫁給魯王世子。但是魯王已經開口要納妾，萬萬沒有讓人家兒子娶了她的道理。
“侯爺，您再想想辦法啊，我們琬兒才十三歲，花一樣的年紀，您看看，您看看啊！”杜姨娘一把抱住白承禮的手臂，期期艾艾的說。
白承禮見到嬌妾愛女，只能硬着頭皮答應再去想想辦法。
這時候，白若雅正看着長公主屋裏滿地的狼藉皺眉。白若琬的事，她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原委她也能猜到幾分。聽說長公主為了這事，昨天一晚上沒睡好，所以她特意來寬慰長公主幾句。
“母親，不要動怒，大姐姐的婚事并不難解決，橫豎她都是要嫁的，就算不是嫁給魯王，這次之後，她也不能留在京城了，随便找個外地的小官嫁了就是了。”白若雅接過女官倒的茶水，從容優雅的喝了一口。
“這種不要臉的下賤胚子，自己不要臉面，還要帶累了你，真是死一千次都不解恨。”長公主一想起白若琬那副狐媚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砸東西。
“母親，我是我，她是她。女兒如今是縣主了，出去代表的是皇家，跟她有什麽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長公主把早上她去南平郡王府拜訪，被攔在門外的事說給白若雅聽。
“您去郡王府做什麽？？”
“還不是為了你的婚事嗎？”長公主托着頭，白若雅是她這輩子的驕傲，那一定要給她挑個萬中無一的夫婿。之前她是相中了南平郡王府的世子曹書彥，不論是家世，年齡，人品，相貌，才學都是出類拔萃的。她和郡王妃也隐約提過這件事，郡王妃原也是有意的。
出了白若琬的事，長公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會不會影響白若雅的婚事，所以一早就去南平郡王府拜訪，想探探口風，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
白若雅聽到曹書彥的名字，眼前就浮起一張美豔如花的臉，曹書彥的相貌別說是男子了，就是京城中的女子都少有可媲美的。讓她每天對着這樣一張臉，還不自慚形穢死啊！
“母親，南平郡王府若真無意聯姻，您也不必勉強。京城優秀的公子甚多，女兒還小，您慢慢挑就是了。”
長公主嘆了口氣，她的女兒那麽優秀，誰能配的上啊？想到這裏，她又問起：“之前讓你送琴給公冶先生，他收了嗎？”
“先生說無功不受祿，并沒有收下。”白若雅想起這件事也覺得很不開心。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帆風順，活在別人羨慕崇拜的目光裏，還從沒受過這麽大的挫折。她已經上門拜訪了三次了，公冶先生都不肯見她，別說收她為徒，指點一二了，連面都沒見上。
“這老頭确實脾氣很古怪，早年先皇在世的時候，請他進宮彈琴，他也抗旨不從。”長公主看到女兒有些沮喪的表情，有些心疼。“不是我們雅兒不夠好，是那老頭沒眼光。你也不用耿耿于懷，等下次柳大師來了，你再讓陸師傅給你引薦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