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他表現的不夠明顯?……
一柄黑傘, 一道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趙思睦很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緊張的,也是被吓的。
何清歡這個沒義氣的, 下次打斷腿!
可是, 媽呀,為什麽蔣銘繹走這麽快?心跳都到了嗓子眼了。
趙思睦忍住想要後退的動作,低頭看着被雨打濕的地面。
黑色西褲、黑色的皮鞋, 雨好像越來越大, 都濺在他皮鞋上,真讓人肉疼啊。
這鞋還挺貴的。
好家夥, 還沒肉疼完呢, 這蔣銘繹像是完全不看路,一腳踏進小水坑, 水花四濺。
真的好肉疼。
然後,腳步停了,就在她跟前。
趙思睦擡頭,那傘也很奇異的同時往上挪了一點, 正正好的四目相對。
視線相撞,避無可避。
趙思睦十分硬氣的同蔣銘繹對視,可她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麽。
腦袋不夠用啊。
“抱歉, 剛處理完公司的事。”幹巴巴一句話。
真的特別幹巴巴,幹到讓趙思睦都沒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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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本來也是她心虛理虧。
她以為他放鴿子是因為宋妤淩,那誰知道宋妤淩熱搜不是跟他嘛。尤其有上一回他的爽約,她就想當然了呗,就是這麽個美麗的誤會。
半晌,趙思睦也幹巴巴的, “沒事,工作重要。”
說完,她就低頭,無處安放的視線回到蔣銘繹身上。他鞋子濕得徹底,不知道防水性好不好。
看着留給自己的一個腦門,蔣銘繹被噎了一下,他把傘往她那頭挪了挪,遮住壓根就不會淋到她的雨水。
相對無言,尴尬悄無聲息的蔓延。
趙思睦心裏後悔死了,她沒有這樣的經驗,還偏偏發現自己剛才疑似是吃醋了?那是什麽鬼?簡直天雷滾滾好嗎?
不應該啊,危險,太危險。
趙思睦的本能,她縮回龜殼,“真的沒關系的,下次還可以看。”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嘴角牽起一抹笑,好看的,但也是客套的。
蔣銘繹心口一緊:“去吃飯?”
趙思睦還是笑着,就把他當作平日裏出席晚宴需要寒暄的人咯,“不用了,我爸爸從北京回來,我要先回家。”
她這樣很不對勁,蔣銘繹打量半天,她卻不躲不避,笑容完美得無懈可擊,“正好,我是不是應該拜訪趙叔叔?”
“拜訪?”趙思睦笑容僵了一下,“不,不用了吧。”
蔣銘繹的傘又往她的方向傾斜,她眼見着他的肩膀慢慢濕了,“我爸才剛回來,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她伸手戳了戳傘柄,把傘推回去。
好家夥,還推不動了呢。
趙思睦幹笑,立馬縮回手去捋頭發,“下次吧,下次。”
開玩笑麽,她剛才忽上忽下宛如坐雲霄飛車的心情還沒給整明白呢,怎麽可能再添亂?
蔣銘繹側身讓開路:“榕榕。”他帶着她往車子走,“我不是二十歲的小青年了。”
趙思睦腳步頓了那麽幾秒,什麽意思?是指他年紀大了,該談結婚的事情了?
好家夥啊,那她很不可了。
她腳步一停頓,他也跟着停住,兩個人在雨幕中傻愣愣的站着,誰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最後,趙思睦故意打了個冷顫,“這雨下得好冷,上車上車。”
蔣銘繹點點頭:“送你回家。”
“好。”
上車,身上濕漉漉的,趙思睦靠着車門,扭頭看着窗外。雨刮器“噗呲噗呲”響,像是刮不幹淨的雨,這雨其實下得人心都亂了。
哦不,她覺得是越來越悶了。
回憶蔣銘繹剛才的暗示,他想結婚了?因為她無論從家世還是脾氣都合适?
趙思睦忍不住偷瞄他,他這會兒專心開車,因為下雨天,車速要比往常慢。好像每次來接她,都是他親自開車,從沒有見過司機的面。
平心而論,他确實挺好。
可是……
趙思睦很好奇,他是怎麽做到心裏裝着個人,又能願意跟她結婚的?
反正,她做不到。
再好也無福消受呗。
趙思睦這堪比雷達的目光盯得蔣銘繹漸漸吃不消了,尤其她又端出了那對外人的淑女模樣,他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麽,直覺不太美麗。
“榕榕。”他斟酌着開口。
趙思睦嚴陣以待:“嗯。”
蔣銘繹面無表情目視前方,只有心跳洩露了他的緊張,“我剛才給你打了許多電話。”
趙思睦:“……”
一上來就這麽勁爆嗎?而且,哪裏有許多,明明只有兩個。
紅燈,蔣銘繹停車,他側頭看她,嘴角噙着抹淡笑,“是在忙,不方便接?”
趙思睦眼睛一亮,這是幫她理由都找好了?竟然還能這樣?
她當然可以順勢接着說,但是,她抿了抿唇,并不想騙他。
“對不起。”她老老實實道歉。
蔣銘繹短暫的驚訝:“沒關系。”
他轉回去看着前方的紅燈秒數,沒再說話。
趙思睦也看過去,23、22、21……
好煩啊。
耳邊忽然一聲輕嘆,趙思睦僵住。
“看來是我不夠努力。”蔣銘繹聲音裏藏着點無奈,很清晰的傳遞過去,“以後每天早上我來接你上班?”
他頓了頓:“去你媽媽公司上班。”
趙思睦目瞪口呆,這又是什麽操作?
為什麽?
她悄悄往車門挪了幾下,胳膊都快黏上車窗了還想不明白蔣銘繹這到底是受什麽刺激了?
好害怕啊。
“那倒也不必。”趙思睦擠出笑。
蔣銘繹踩油門:“那我還是去拜訪趙叔叔?”
“那更不必了!”她急吼吼阻止,下意識伸手試圖去拽他的手。
啊啊啊啊,蔣銘繹到底要幹嘛?
趙思睦手落下,自然捏住自己的挎包,“真不用,我覺得吧,你要拜訪得選個好日子,怎麽着都得等我爸媽都在家,是吧?”
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蔣銘繹瞅了一眼:“有點道理。”
趙思睦松了口氣,結果,他還不消停了,“但我覺得我都送你回家了,不去跟叔叔打個招呼不是很禮貌。”
“禮貌的禮貌的,我爸不介意的,真的,他一點都不會介意。”包包上的手精準落在他胳膊,攥得緊緊的,“你相信我。”
蔣銘繹勾唇:“嗯,相信你的。”
趙思睦都不敢呼吸:“真的?”
他抽出一只手,一下拍上她的手,“我相信你并不是不想我去拜訪你爸爸才這麽說的。”
手背一涼,他的手是冷的。
趙思睦雞皮疙瘩都起了不知道多少層:“那當然,那當然。”
不對,他什麽意思?
都把她繞暈了。
并不是不想拜訪……
她皺着眉将他的話默讀幾遍,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只有那只擱在他胳膊的手悄悄被人攥在了手裏,緊緊扣着。
蔣銘繹眼底彌漫起笑意,真是個傻姑娘啊,這樣不挺好,裝着客套淑女的樣,他看着就眼睛疼。
很久很久,趙思睦終于回過味來,她盯着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牽住的手,炸毛了,“你好好開車。”
她用力抽回去,再度貼緊車窗。
蔣銘繹手落空,餘光看她仿佛受到驚吓的局促樣,心底一抹悵然蔓延。
他用自己年紀大來暗示她他已經是個成熟的成年人,不是玩玩而已,他想跟她定下來,想跟她結婚永遠在一起,難道是他表現的還不夠明顯?
小姑娘的心比項目還難。
趙思睦跟蔣銘繹別別扭扭着,趙家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榕榕不是你生意場上的工具,她是我們女兒。”
随着趙行之這句質問,程靜冷笑,“她如果不是女兒,那是什麽?”
趙行之一頓:“你把她當女兒了?”
程靜給自己倒水,也順手替他倒了一杯,“有沒有當女兒?假如我沒有,你的榕榕現在就不是這樣了。”
趙行之看着她,突然無言以對。
他的妻子無疑是好看的,只是性格強勢,脾氣也不大好,這些年他對她一直忍讓,說到底是他虧欠了她,這一回同樣如此。
可榕榕是他的底線。
趙行之那張被圈裏稱為儒雅君子的臉上露出些許疲憊:“程靜,我不求榕榕大富大貴,只希望她幸福順遂。”
幸福順遂?
程靜苦笑,更覺得他天真,“難道我不想?”
“蔣銘繹不适合她。”
“我也知道。”
“那你……”
程靜看了看時間,這個點趙思睦該回來了,她不想跟他争吵,“我說過,從你把榕榕帶回家放到我懷裏,從你對我說以後這是我女兒開始,趙思睦她就是我程靜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她冷着臉說着最冷酷的話,趙行之徹底啞然。
“行之,二十多年了,你我都不再年輕,當年你為什麽突然松口答應與程家聯姻,選擇跟我結婚,外人或許還有十分猜測,但我會不知道?”
“我再怎麽無所謂,25歲的我也不至于大度到真能毫無芥蒂去撫養一個也許是你私生女的孩子。”
後來,她私下找人調查,确定趙思睦确實如他解釋的是故友程家之女,不是他外頭的孩子,她才真正對這個女兒有了些憐憫,也因此對她越發嚴厲。
“這些年對榕榕,我問心無愧。”
門口開門聲,程靜背過身迅速整理好情緒,再拿起茶幾上的茶杯遞到趙行之手裏,“你現在這樣活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趙行之被迫仰頭喝了口茶:“抱歉。”
“你說過很多遍了。”
“我……”
“爸爸!”趙思睦興奮的跑進來,看到一反常态這麽早回來的程靜,又停住,“媽媽。”
在媽媽面前不能失去一個名媛該有的端莊,她時刻謹記。
這一幕看在趙行之眼裏,心底絲絲疼,他招手,“來,讓爸爸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
趙思睦看看笑容滿面的爸爸,又瞅了瞅雖然冷着臉,神色還算溫和的媽媽,兩個人不大對勁,吵架了?好像也沒有。
她高高興興過去:“爸,我都想死你了!”
“爸爸也想你啊。”趙行之一把摟住女兒,“是變好看了。”
趙思睦不敢在媽媽面前太過親近爸爸:“是我過去不好看嗎?”
這問題對趙行之可太難了,他有些無措了,“我女兒最好看。”
程靜忽然笑了,她一笑,整個人都是溫柔的。
趙思睦眼尖,過去挽住她胳膊,“媽媽肯定是為了爸爸扔下工作才這麽早回來的吧?”
程靜胳膊被人劫持,瞪了趙思睦一眼,只不過這一眼沒什麽殺傷力,“嗯。”
趙行之也笑了笑。
趙思睦樂呵呵:“那我親愛的爸爸和媽媽,是不是應該一起吃頓大餐?”
她期待的目光,趙行之向來不舍得拒絕,他看向程靜。
被父女倆這麽盯着,程靜幹咳一聲,“看我幹嘛?我不答應是不是就成惡人了?”
趙思睦趕緊哄:“沒有沒有,媽媽最好了。”順帶胳膊晃了晃,把媽媽都晃了起來。
破天荒的,程靜居然沒有說她失禮,更沒有用挑剔的表情來挑她的禮儀。
趙思睦更高興了:“我下廚,爸爸幫忙,媽媽只負責吃,好不好?”
“好。”程靜一錘定音。
趙思睦回房換衣服,到廚房的時候趙行之已經在洗菜。
“爸,您看您回來啊,媽媽都溫柔了。”她是替程靜說好話。
其實從小到大,她都看不懂爸媽之間的相處。外人都說他們感情好,說她家庭美滿,但她也聽說過,爸爸心底喜歡的其實是那個早已在娛樂圈銷聲匿跡的馮如果。還有人說她跟媽媽長得一點也不像,猜她也許是爸爸和馮如果的私生女。
她不敢去求證,也不敢說出口,但她想,無論是不是,她都該感激對她用了全心的媽媽。
媽媽對她,其實已經足夠好了。
至少,除了她,媽媽再沒有其他的孩子。
所以,她努力成為媽媽心目中的完美女兒,也試圖成為媽媽能宣之于口的驕傲。
唯獨她的婚姻,她想要的是真心實意的另一半,而不是相敬如賓的聯姻。
趙行之洗刀切菜,他沒有擡頭,臉上卻是慈和的,“榕榕,你喜歡蔣銘繹?”
趙思睦:“……”
怎麽跟蔣銘繹似的一上來就這麽勁爆的嗎?
趙行之像是不用她答:“榕榕啊,你要是不喜歡他也不用勉強,更不用顧忌我和你媽媽,我的女兒不需要聯姻這一套。”
趙思睦意外:“爸。”她走過去,摟住爸爸胳膊,臉貼上去,“不是的,您別誤會媽媽,跟蔣銘繹在一起不是媽媽的安排。”
趙行之放下刀,揉揉她的腦袋,如兒時輕拍她的背,“好,跟你媽媽無關,爸爸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告訴你,你只要快快樂樂做趙思睦,做爸媽的女兒就行,其他都不需要你考慮,也不用去在意旁人的目光。”
“榕榕,爸爸不需要繼承趙氏,所以,從不需要你為了趙家去迎合別人,更不用你犧牲你自己的幸福。不管蔣銘繹是不是你真心的選擇,只要你喜歡的,我都喜歡,你不喜歡的,我們更不會勉強你。”
“榕榕,你明白嗎?”
趙思睦點點頭,鼻子很酸,想哭。
趙行之再次揉她腦袋:“好了,別影響爸爸做菜,你媽可挑剔着,萬一老爸手一抖,你媽就能撂筷子。”
趙思睦屏不住笑了:“那說明您跟媽媽感情好。”
趙行之笑笑,不說話。
趙思睦一直都是懂事的,也是貼心的,可她太懂事了,總讓人心疼。他其實相信程靜的眼光,哪怕是聯姻,程靜選擇的一定是對女兒最好的,只是他更明白在他妻子眼裏,利益總大于感情,她挑選的未必不好,但他更在意女兒的心意而已。
蔣銘繹送完趙思睦,又趕回公司,在電梯口遇到向揚,他問:“蔣總,去約會的?這麽快?”
向某人眼裏都閃着八卦之火,一個西湖也澆不滅那種。
蔣銘繹心裏想着趙思睦,心不在焉,其實完全沒聽到。
向揚見狀,不敢八卦了,只說公事,“我聽說京圈程氏的公子在上海,咱們擱置的度假村項目如果還想跟他們合作,這倒是個好機會。”
蔣銘繹回神看他,眼神示意他繼續。
向揚跟他一塊出電梯去辦公室:“趁他在,咱們組個局聊聊?”
到辦公室,兩個人坐在沙發,向揚簡單說了情況,“我收到的消息來看,這程公子在業界風評很好。”
他突然停下來,上下打量一旁的蔣銘繹。
如果這蔣大佬是高嶺之花,那程骁就是謙謙君子。
而且……
向揚決定老虎頭上拔根毛:“而且,程骁跟你家姑娘弄不好認識。”
蔣銘繹面無表情的臉裂了條縫:“認識?”
向揚眼神裏寫滿了“果然如此”,他低頭擺弄兩下手機,調出張照片,“還相談甚歡。”
“什麽意思?”蔣銘繹伸手。
向揚就把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呗,我朋友群裏發的,說是偶然看到你家思睦妹妹在看畫展,這不就想打個招呼麽,誰知道招呼還沒打呢就被人截胡了。”
蔣銘繹眉毛一挑,殺過去,向揚舉手,“說錯了說錯了,哪是截胡啊?就是搭讪。”
第一張照片是兩人停留在同一幅畫前的背影,看不出什麽,第二張則是露出了趙思睦的臉,她看着程骁,笑得挺……挺好看的。
“一個溫柔淺笑,一個眼裏有光。”向揚不怕死啊,湊過去點評,“真乃金童玉女。”
蔣銘繹來回滑過兩張照片,最後,把照片傳到自己手機。
“我說你也多笑笑。”向揚将手機放一邊,“小女孩都是要哄的,尤其是像思睦妹妹這樣的95後,對咱們來說,這不都還小着呢麽,更要多讓着些,多哄着點。”
他怕蔣銘繹不會,主動傳授經驗,“真的,你平時對着她你就多笑笑,別那麽端着,你也不怕吓着她啊。”
蔣銘繹面無表情:“你知道馮如果嗎?”
向揚一頓:“誰?”
“馮如果。”
“你怎麽對她感興趣?”
向揚更好奇了。
蔣銘繹沒理他,想起了趙思睦纏着他追問時的狗腿樣。
向揚想不通:“你不知道馮如果?”
蔣銘繹更莫名:“我應該知道?”
“嘿,還有你不知道的啊?”
蔣銘繹蹙眉,向揚見好就收,“那難怪你哄不住小女孩,你真得多花點心思在談戀愛這事上。趙思睦可不是那些沖着你家世黏上來想嫁入豪門的女孩,這就得靠真本事去哄,不然啊,不是我說,她這樣無可挑剔的乖寶寶遲早得被別人追走。”
蔣銘繹有點失去耐心:“這跟馮如果有什麽關系?”
向揚:“……”
這是真沒救了。
“你沒聽過趙家的八卦?”
蔣銘繹眼神不善,向揚改口,“不,是馮如果的八卦。”
“傳聞你未來岳父年輕的時候喜歡馮如果。”
蔣銘繹是真驚訝,難怪趙思睦對馮如果過度關注,還一次次提起宋妤淩。
向揚看他這樣:“就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了。”他認真解釋,“你懂的,豪門公子跟女明星,就跟你現在外面亂傳的宋妤淩似的。為什麽宋妤淩一上熱搜,網友就下意識看你是不是在她身邊?還不是女明星跟豪門的組合是許多人心目中憧憬的愛情故事?”
“說重點。”
“好好好,說馮如果,不管你未來岳父是什麽心思,我猜趙家都不可能答應,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你未來岳父就跟你未來岳母結婚了。”
向揚想了想,說起最離奇的傳聞,“再後來,是你未來岳母神不知鬼不覺在新加坡生下一個女兒,也就是你的思睦妹妹。許多人暗地裏傳,那是你未來岳父跟馮如果的女兒。”
“但我存疑啊,上海程家也是大家族,思睦要真是私生女,程家和你未來岳母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就認了?思睦妹妹可是他們的獨女,有繼承權那種!”
蔣銘繹往後一靠,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辦公桌,桌上還有程靜公司的項目資料,也是趙思睦當初來找他的原因。
他想起小姑娘眼巴巴問他馮如果的事情,可她并沒有說起她是因為自己的身世才會關心馮如果,她只是裝乖賣巧的打着哈哈,真是把他當成了外人。
向揚沒注意到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可是吧,思睦跟她媽媽确實長得不像,倒是跟馮如果和宋妤淩特別像。”
宋妤淩是馮如果的女兒,這是向揚後來看資料才知道的。
“如果是真的,那思睦跟宋妤淩不就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妹?”向揚忍不住驚呼。
兩姐妹都跟蔣銘繹有牽扯?他坐不住了,到時候微博可又要腥風血雨了。
“早做準備。”向揚此時站在公司的角度,“我之前也沒想到這事啊,媒體的鼻子屬狗的,萬一被抓到一點蛛絲馬跡,足夠他們當編劇寫一出狗血電影的。”
蔣銘繹起身回到辦公桌,他把程靜公司的項目資料單獨放抽屜裏,又一次點開程骁跟趙思睦的照片。
果然是他表現太不明顯了。
向揚懵了:“你聽沒聽到我說的?”
蔣銘繹很敷衍“嗯”了一聲:“不重要。”
“啥?那什麽重要?”
蔣大佬又不說話了,做了個請的動作,直把向揚氣得胸悶。
得咧,皇帝不急太監急。
蔣銘繹說了來接趙思睦上班就真的準時來到趙家別墅門口,趙思睦下意識往後看,爸媽應該看不到。
“明天不用麻煩。”她忐忑又心虛。
蔣銘繹等她系好安全帶踩油門:“要的。”
趙思睦沒轍:“好吧。”
太尴尬,她只好低頭玩手機。
塑料花的群裏一大早就特別熱鬧。
【曉雨,羨慕死了喲!】
【可不是,燈光秀求婚!賀總可真浪漫呢!】
【好說好說,今晚一起聚聚?】
群裏有人秀恩愛呗,趙思睦想裝死,奈何塑料花們最愛她。
【@趙思睦,下一個就是你了呗?蔣總有沒有點表示?】
【思睦啊,你回國都沒跟我們聚聚,今晚一定得來啊。】
【外灘豪華江景座,思睦,我請客,你不能不給面子啊。】
【就是,曉雨都說要請客了,你可不能不給準新娘面子。】
趙思睦生無可戀臉,這一看就是來炫耀的,有什麽好去的?
【聽說思睦最近在程阿姨公司上班?要不要跟程阿姨打個招呼,今天讓思睦早點下班?】
趙思睦立馬坐直,這就太虐了啊,明着要去告狀?
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蔣銘繹沒忍住,“怎麽了?”
“你不懂。”趙思睦很惆悵,更不想對他說這種彎彎繞繞女孩間的争鬥和小心思。
說出來多丢人啊,跟小朋友似的,還帶炫耀的?
蔣銘繹脾氣出奇好:“我不懂你可以跟我說。”
趙思睦側目:“你不會感興趣的。”
“我想聽。”他堅持。
她愣了愣,本着勸退的心思,“我有幾個塑料花姐妹。”
蔣銘繹不懂,打斷:“塑料花是什麽意思?”
趙思睦頓住,湊過去,“你在娛樂圈這麽多年就沒聽說過這個詞?”
她眨巴着眼睛,像是裝着小星星,比剛才唉聲嘆氣好多了。
蔣銘繹一本正經:“我雖然在娛樂圈,但我從不摻合。”
“哦。”她氣短了,被他看得心虛,“有個段子聽說過嗎?好姐妹的感情就像塑料花,特別假,但是永不凋謝。”
“不喜歡不接觸就好了。”蔣銘繹想得簡單。
趙思睦又重重一嘆:“如果能不接觸就好了,宴會要遇到,酒會要碰上,家裏長輩的聚會還要見。”
要是媽媽知道她憑着喜好交朋友,也得說她,不然,她早就退群,一輩子不來往那種。
蔣銘繹趁紅燈想給她個摸頭殺,這是向揚說的,女孩子都喜歡摸頭殺。沒想到,手剛伸出去,她很機警的避開了。
趙思睦警惕的眼神直直掃過來,寫滿了:你要幹嘛?
蔣銘繹認真同她對視:“既然這樣,你去吧。”
趙思睦狐疑:“為什麽?”
蔣銘繹笑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趙思睦:“……”
還帶這樣的?
不過,他的意見不重要,反正,她都得去。
晚上,趙思睦穿上戰袍,踩着八厘米細高跟到曉雨預定的靠窗江景座,塑料花們都來了,就等着她。
“思睦,來了?來這麽晚,自罰一杯哦。”
“就是,曉雨的求婚戒指我們都看過一輪了,你可來得真遲。”
“壓軸麽,我們思睦是站慣了C位的,這不得壓軸出場。”
趙思睦:“……”
塑料花真是塑料花,時刻不忘給她拉仇恨,這話一出,許多人的臉色就變了。
也有跟趙思睦确實關系好的,岔開話題,“今晚的主角不是曉雨?”
曉雨擠出笑,狀似無意的在趙思睦跟前曬出自己的鴿子蛋,“十月結婚,說好了,姐妹團都要來。”
塑料花們又開始捧她。
“你家賀總真有心。”
“大廈燈光秀加無人機,可真是太浪漫了!”
“真結婚了,讓你家賀總買外灘的燈光秀。”
“外灘啊,那可真得上熱搜。”
曉雨被捧得飄飄然,眼神有意無意瞄着趙思睦,“行,我回家跟他說,下回外灘走一個。”她笑靥如花,“思睦,你呢?”
所有人又看向趙思睦,早就出神的趙思睦還沒反應過來,先笑為敬。
曉雨轉了轉自己的鑽戒:“你跟蔣銘繹也得抓緊了,他可搶手着呢。不像我們賀鳴,投行裏大部分都是男人,一忙起來別說女人了,手機都來不及看。思睦,趕緊的跟你家蔣總定下來,等他求婚我們來給你助威。”
其他塑料花隐晦的笑了:“曉雨說的沒錯,思睦,你跟蔣雲廷那事可還傳得沸沸揚揚,差不多就得了。你和曉雨可不一樣,賀鳴那是寵她,她可以作天作地,你可悠着點。也不用要求什麽燈光秀,能拿下蔣銘繹已經不容易了。”
趙思睦一一掃過跟前幾朵花,叽叽喳喳明捧暗貶,她就想不通了,螺蛳粉不香嗎?火鍋不帶勁嗎?浪費時間在陰陽怪氣上,還真是夠無聊的。
她光笑,一句話不說,塑料花們都說累了,反把自己給氣到了,紛紛給同伴擠眉弄眼給她找不痛快。
“哪個人這麽大手筆?”也不知道誰的一聲驚呼。
外灘突然亮起了燈,他們的位置在最好的觀景點,一覽無餘。
一瞬間,幾幢大樓同時亮起了紅色燈光。
“建黨周年慶,有什麽活動吧。”拿出手機拍攝的塑料花說。
趙思睦也看過去,目不轉睛。
怪不得有人愛在外灘求婚,就這燈光妥妥的秒殺一切,但在她看來,燈光掃過的不是夜色,那得是一麻袋一麻袋的人民幣。
挺讓人肉疼的。
耀眼的七彩燈火集體散去,衆人屏息等着,下一秒,一張人像照片同時被點亮,整個外灘都是女孩的笑顏,比這絢爛的燈火更加璀璨。
“趙思睦?”又有人驚呼。
斑斓光影的交織中,外灘大樓上同一張照片閃爍不停。
一秒、兩秒、三秒……
足足十秒。
照片轉了個圈,緊接着是一句足以讓所有人矚目的話。
趙思睦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什麽神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