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開始生意 五文錢的蛻變之旅
孟琇琅是抱着一壇子酒進來的。
“妹妹，你這是……？”言思思有些不解問道。
難道是想灌醉自己，好讓自己供認所有計謀，并讓林堂知道？
那這可能就沒啥必要了。不僅是現在這個自己其實啥也不知道，灌醉了也放不出個屁來，而且林堂本來就知道一切嘛。
“上次姐姐請我喝酸梅湯，味道着實不錯，我便想着哪天再來回請姐姐喝我們府裏釀的梅子酒。”說着，孟琇琅将手中的酒壇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拍了拍那壇身，“加上昨日姐姐救了我，我更得上門致謝了。”
這倒真是在言思思的意料之外。
她當真沒想過有一天，孟琇琅并不是來逆襲，而是與她和平相處的。
“其實，我也就是順手救了你，倒也不必如此客氣……”言思思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會兒救孟琇琅，說到底還是存了點兒目的，加上衣服合适，這才會跳下去的……
“不管姐姐救我有何原因，姐姐救了我這事，是實打實的。”孟琇琅面色平靜地說道，“有恩必報，這是我的原則。”
孟琇琅說的這話，倒也沒錯。
“那……好吧。”言思思笑道，“那我就收下你的謝意了。”
言思思從桌上拿下兩個茶杯，分別放在了兩個座位前面，對孟琇琅招呼道：“正好，我也剛從後廚那兒打了壺酸梅湯，你不是說咱們這酸梅湯好喝嘛，那就多喝點兒！”
本來，孟琇琅是打算送完梅子酒就走的。
反正家裏梅子酒多的很，她都有些喝膩了。
但是，當她看到了言思思拿出來的酸梅湯……
她絕不承認是自己饞嘴，主要是這具身子，嘴太饞了。
孟琇琅拉開座椅，坐了上去。
言思思給孟琇琅倒了杯酸梅湯，又将孟琇琅給的那壇梅子酒打開了。
一開酒壇，便有一股酸甜氣息撲面而來，引得言思思都有些分泌唾液了。
她忙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坐下來慢慢品嘗。
雖說是梅子酒，但其實還沒有發酵出太多的酒精度數，相比之下，更多的還是屬于青梅的那種原始的酸甜味道。
對于一向喜酸的言思思而言，實在是太好喝了！
“小鬟，你要不要也來喝點？”言思思對小鬟招呼道。
小鬟早在聞到這股酸甜味道時便偷偷咽了咽口水，現在王妃都這麽說了，她自然是欣然點頭應下了。
一時間，整個屋子內靜谧無言，但都流淌着溫馨的氣息。
三個人圍坐在桌旁品嘗飲品，就好像在某個溫暖午後，幾個老奶奶聚在陽光底下喝茶一樣美好。
真不愧是孟家釀的梅子酒，屬實不一般。
再次飲下一口後，言思思發出了一聲喟嘆。
這孟琇琅雖是林堂的表妹，但孟家卻并非是依附平成王而活的。
孟琇琅一家在朝中并無官職，卻是京中有名的富豪。就算不至于首富那般風光，整個京中主街上的店鋪，也至少有五分之一是他們孟家的。
單從經濟實力而論，孟家甚至更優于這勤儉節約的平成王府。
其實說起來，林堂這個平成王，也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皇親國戚。
他的王位與兵權，皆是世襲而來。真正被封王的，是曾經戰功赫赫的林将軍。
不僅林将軍身經百戰，其夫人也是巾帼不讓須眉。
大概在五六年前，林将軍夫婦戰死沙場，自此林堂繼承了林将軍的王位與兵權，也成為了一代少年将軍。
又喝了幾杯後，孟琇琅自知貪嘴也應當有個度，便打算離開了。
然而，在站起來後，她一個轉身，便看見了旁邊案上擺放着的紙張。
那是言思思剛剛攤開，本準備續寫的“小說”。
“這是……”孟琇琅有些好奇地問出聲。
雖只粗略看了一眼，但她怎麽覺得，這竟有些像小說。
這個時代的确也有話本，可是看這文風，卻與這個時代的話本大相徑庭。
難道，這位言思思，其實也是穿越而來的，并非本人？
“哦，這是我前段時間無聊，讓小鬟幫我寫的故事。”言思思沒太在意，順口回答道。
“小鬟？”孟琇琅微微皺眉。
不是言思思寫的，而是小鬟……
可這丫鬟明明看上去很正常啊。
“是我。”小鬟放下手裏的杯盞，連忙站起道，“孟小姐若是有興趣，就麻煩孟小姐幫我看一看，我也不知道……我寫的怎麽樣。”
畢竟是第一次寫小說，小鬟還是渴望讀者與反饋的。
孟琇琅既是對小鬟的身份起疑，現在小鬟又這麽說，她自然便應了下來。
剛看開頭時，孟琇琅不過是抱着探究的心态去猜測小鬟是否可能隐藏着一些秘密，但看到後面時，孟琇琅的面色便有些不悅了起來。
讀完全部，她放下了紙張。
“怎，怎麽樣？”小鬟有些緊張。
就有點像等待面批作業的學生，看到老師面色不善，自然會更加緊張。
“你這女主究竟是王妃還是丫鬟，我并不想管。但你這裏面這個大小姐的塑造，也太離譜了一些吧。”孟琇琅皺眉道，“哪有人會如此沒有腦子，無緣無故便挑人的刺兒的？”
小鬟聽此，頓時覺得也有些道理。
無腦女配的确是套路文的标準設定了，但其實想想，本身就是十分不合理的。
“那……孟小姐覺得，接下來該怎麽寫？”小鬟問道。
“這樣，我來指導你，你寫。”孟琇琅說道。
其實，孟琇琅是很想幹脆自己上手寫的。
但是文風什麽的，實在是太容易暴露了。
言思思并未阻止。
她想到寫這故事的本意，就是因為無聊。
現在有人免費給她寫劇情看，多好啊！
于是，接下來的一下午，言思思一直在那裏慢慢細品孟琇琅的梅子酒，而孟琇琅和小鬟則在那裏勤奮地寫作。
直至日薄西山，小鬟與孟琇琅才暫時停止了這一段的創作。
該是孟琇琅回家吃飯的時候了。
孟琇琅看着小鬟的成品，十分滿意地拍了拍手。
不過……辛苦對方寫了這麽久，她什麽都不回報，這有悖她的原則。
之前為了言思思來一趟也就算了，若是之後再為了小鬟來一趟……她可是快穿任務者，說到底目的還是逆襲女主，成日裏來女主這裏，未免過于親厚了些。
孟琇琅檢查了一遍自己渾身上下，是否還有什麽能給的東西，卻發現今天為了抱酒壇子方便，幾乎是什麽額外的東西都沒帶。
摸了半天，孟琇琅才從自己的衣袋底部，摳出了點兒值錢的東西。
“今天你辛苦了，我實在是沒帶什麽多餘的東西，這……就當是我的謝禮吧。”說着，孟琇琅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小鬟本以為是什麽金貴的東西，想着萬萬不能随便承這一份人情，可誰知道孟琇琅攤開手一看——五個銅板。
這還有啥不好意思收的，小鬟當機立斷，把這五個銅板給收下了。
雖說孟琇琅給的看似很少，但小鬟這份勞動，真算起來，也就值這麽多錢。
放到言思思那個時代，某些網站千字也就三分錢，孟琇琅給的還算多的。
見小鬟收下報酬，孟琇琅這才安心地離開了。
孟琇琅走後，言思思十分好奇地拜讀起了這二人合力完成的大作。
【白衣公子救下了那丫鬟，兩人對視之間，含情脈脈，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小姐看到這一切，欣慰地笑了。
她從身後拿出那盛滿滾燙湯水的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世界上當然不可能有那般沒腦子之人，無緣無故去刁難他人。
大小姐其實是在幫助丫鬟。
她早就看到了樹上的白衣公子，也知兩人早已兩情相悅，只是丫鬟生性羞澀，又覺得自己是個丫鬟，配不上白衣公子，始終不曾走出這第一步。
今日，大小姐便是來幫丫鬟制造契機的。
早在掀翻飯菜之前，她便将丫鬟手中的熱湯碗換下了，這也是為何白衣公子如此晚落下，丫鬟卻始終沒被燙傷的原因。
不錯，這名大小姐，實際是一位紅娘。
她甘願幫天下有情人撮合，哪怕被當作惡人。
而這其中的原因……便又是另一個心酸的故事了。
曾經，在大小姐還不懂感情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一位侍衛，忠心耿耿地跟着她。
長期的相處，數次的舍命相救，在大小姐的心中，萌生了連她自己都不知曉的愛意。
因為門第之見，因為主仆之別……種種原因，使得大小姐一直在欺騙自己的內心。
一直到有一次，大小姐被仇家追殺，千鈞一發之際，侍衛舍命，救下了大小姐。
看着在自己懷中血流不止的侍衛，大小姐慌亂地去捂住他的傷口，幾乎無暇去理會那滿面的淚水。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漸漸的，她看不見了侍衛……
侍衛也微笑着，永遠閉上了眼睛。
直到那一刻，大小姐才看清自己的內心。
但是一切，已經太遲太遲。
從此之後，她便成為了現在這個自己。
她只希望其他人，不要再錯過……】
看完這些，言思思很感動。
比起之前小鬟寫的那些稚嫩的，仿佛有些童話一般幻想的愛情，孟琇琅所指導寫出的愛情，雖然悲慘，但更有真情實感，更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
不僅如此，孟琇琅的續文，還解釋彌補了之前小鬟所寫出來的不合常理之處。
唯一奇怪的就是……
這主角咋又變了。
一開始是王妃，後來成了丫鬟，現在又成了大小姐。
難不成這還是個群像小說……聽起來就十分高級啊。
“王妃，怎麽樣？”小鬟有些緊張地等待着言思思的評價。
“挺好！”言思思再次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合作完成的，比之前更好了！”
“謝謝王妃，奴婢會繼續努力的。”小鬟腼腆笑道，“孟小姐教了奴婢許多，奴婢也覺得大有收獲。”
“有上進心是好事，繼續加油！”言思思順着小鬟的話，點點頭。
“還有……奴婢終于有錢了！是孟小姐給我的。”小鬟攤開手，裏面是孟琇琅給她的五個銅板，“奴婢終于可以做生意了！”
當言思思剛看到這單薄的五個銅板時，其實她是愣住的。
這點錢數，很難不讓發出“就這？”的感嘆。
但是轉念一想，小鬟畢竟是帶着【經商奇才】的金手指。
她說能做生意，那肯定就是能做。
于是，言思思也笑着對小鬟說道：“那就太好了。擇日不如撞日，明天你就和我上街去進貨吧。”
“真的麽！”小鬟驚喜道，“那真是太感謝王妃了！”
之前讨好與拉近關系的功夫，終究是沒有白費！
“但是！”言思思話鋒一轉，“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小鬟問道。
“我也要加入你的經商計劃。”言思思條理清晰地說道，“我雖然沒有本錢入股，但我可以帶你出去，也算了出了一份力。等你的店真正開起來了，我要的也不多，你拿九分，我拿一分就可以。何況，有我王妃的名頭在這裏，對你的店而言，也是一份保障。”
言思思說的，的确屬實。
若不是有她帶着，小鬟孤身一人出府的可能性極低，更別說去做生意了。
至于她王妃的名頭……
盡管被所有人所嘲笑，但她此刻的身份還是實打實的，也不能說是毫無影響力。
“當然可以！”小鬟答應得比言思思預想的更為爽快，“要不是王妃想到讓奴婢寫這話本子，要不是孟小姐來找王妃，奴婢還賺不到這些本錢呢。”
只要賺到錢，就能脫離王府這個劇情中心，管他是虐文還是甜文，就全都和她沒關系了。
至于言思思……其實小鬟并不讨厭她這個主子。她只需要不繼續當她的丫鬟，就能避免可能的悲劇，有聯系也無妨。
“那麽，成交。”言思思對小鬟笑道。
有這金手指在，小鬟未來必定是富可敵國。哪怕是一分，也是相當可觀的數字啊！
……
第二日，言思思早早地便醒了過來，待小鬟替她洗漱過後，兩人便準備出發了。
小鬟攥着她那寶貴的本金——五個銅板，跟在言思思身後，走出了平成王府。
京中的早市，極為熱鬧。有賣早點的，有賣菜的，也有賣一些稀奇古怪小玩意的。
小鬟十分欣喜地東張張，西望望——當然，并不是因為她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這種程度的在她們那個年代，也就勉強算是個綠色食品集中營。
用言思思那個世界的話翻譯一下，就是菜市場。
她會欣喜的原因，是她看到了無數的商機。
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一種物品明日後日，甚至是一個月後一年後與今日價格相比的差距。有的相差不遠，有的虧損甚多，但也有的甚至成倍翻漲！
有此等特長在身，還怕賺不到錢麽！
小鬟邁着自信的步伐，走到了一個賣字畫的攤位前。
她指了指攤位上的一幅畫，財大氣粗地問道：“這幅字畫，多少錢！”
這可是小鬟經過了挑選之後的決定。
這副字畫在明天就可以多賺三兩銀子，時間短，來錢多。
“承蒙客觀惠顧，小店小本生意，賣的便宜。這副字畫，就算您一百兩銀子吧！”字畫販子十分熱情地說道。
看這位顧客自信滿滿的樣子，想必是個大主顧！
小鬟聽到字畫販這話，就愣住了。
她摸了摸自己衣袋裏的五個銅板，默默地從字畫鋪退了回來。
怪不得賺的多，花的也多啊。
看來，哪怕是有這特殊功能在身，錢，也不是那麽好賺的……
言思思看到小鬟去而複返，再看她背後的書畫攤子，就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本以為，當時小鬟會那麽信心十足地說出做生意，是因為她的金手指已經告訴了她方法，已然成竹在胸。
現在看來……似乎只是對買東西的普遍物價，壓根不了解而已……
大概她在穿越之前，也是個壓根不知油鹽貴的小姑娘吧。
但來都來了，不能就這樣回去。
五毛錢，也并不是買不起所有的東西。
既然有這個金手指在身，哪怕積少成多，都是有希望攢到足夠的錢，盤下一家店鋪的。
言思思決定給小鬟一些提醒。
她走到小鬟身邊，拍了拍小鬟的肩膀：“小鬟啊，咱們只有五個銅板，我覺得，應該只夠買一些便宜的吃食。比如糖果，糕餅……一類的。”
小鬟聽此，果然大受啓發。
她之前一直默認吃食便宜賣不出什麽價，便壓根沒往那邊去看。
現在看來，也是可以一試的！
小鬟掃視了周圍一圈，雖然吃食的确便宜，但漲價的速度也有如烏龜一般，最多的也就一天漲一文。
有了之前的教訓，小鬟已然知道好高骛遠不可取。
一文就一文吧，至少也是賺了。
然而，就在小鬟準備去買那袋糖果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一個價格漲幅驚天的吃食！
那是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大包子鋪。
可是她的特殊才能卻告訴她，這家的包子，将在不到半個時辰內，便會漲近一兩的價格！
小鬟毫不猶豫，當機立斷走到那包子鋪前，直接用五文錢，把那剩下的五個包子全買了。
大包子鋪店主見包子已然賣光，心滿意足地收攤回去了。
小鬟的這番舉措，的确在言思思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包子這種物品，別說一天了，哪怕是放上幾分鐘放涼了，都再也賣不出去了啊！
言思思走到小鬟身邊，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你買這包子……是想賣麽？”
言思思甚至懷疑，小鬟是不是餓了，想買點包子來吃……
“自然。”小鬟用力點了點頭，“待會兒，肯定有人會出高價買它的！”
看小鬟如此有信心，相信一定是她的金手指告訴她的。
言思思倒也有些好奇了，她倒要看看，這個包子，究竟能賣給誰。
“姑娘，又遇到你了。”
突然，從言思思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言思思擡頭一看，還真是個新認識的熟人。
慕容笙。
“慕容公子好哇。”言思思勉強笑笑，朝慕容笙打了個招呼。
這段劇情，原作裏可沒有，估計歷史上也不會有。
應該……不是來逆襲的吧。
但言思思不知道的是，今天，可不是慕容笙一個人來的。
他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那位朋友見慕容笙停下腳步，便也走了過來。
那位朋友，就是——
林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