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喜歡
謝峥覺得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不僅在選修課上碰上了沈斯年, 還被一個破水果蛋糕給折騰了老半天，好好的一身衣服弄得全是奶油污漬。
等到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回去的時候，天也暗得差不多了。
他回去的時候剛把東西放好, 餘光一瞥, 瞧見了沙發上坐着的謝父。
今天謝父本來有應酬要晚些回來, 不想他最後回來的要比對方都晚。
“……父親。”
“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學生會堆積了那麽多事情沒處理完？”
謝峥之前因為依賴期請了近一周的假, 他知道很多事情都需要學生會會長簽字蓋章才能施行。
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按照少年的速度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才是。
“和學生會沒關系, 是我……”
謝峥說到這裏停頓了下，雖然謝父不是外人，不需要顧忌什麽, 可是真要提起來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我不是分化成omega了嗎，很多選修課不大适合我了，所以又重新選了課程。你應該也知道omega的選修課都挺離譜的，什麽插花瑜伽，甚至還有什麽新娘禮儀，我沒辦法，只得挑了個還算能接受的烹饪課。”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拎着的那個蛋糕拿了過去, 然後紅着臉打開給謝父看。
蛋糕胚歪歪斜斜，奶油也塗抹得亂七八糟的，像是被人給砸了一拳似的慘不忍睹。
“我原想着不就是個水果蛋糕嗎, 平時我看着母親做起來挺容易的, 結果一上手……”
“父親, 我真的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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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個雖然賣相不好，但是比起以前的已經好太多了。
要知道第一次做的時候，他連蛋糕胚都烤焦了好幾次。
謝父沉默了半晌, 然後拿着蛋糕盒子旁邊放着的那個叉子切了一塊，放進了嘴裏。
剛吃進去他就被那甜膩的味道給弄得險些吐出來，可奈何謝峥一臉期待的注視着他，他還是硬着頭皮咽下去了。
“……第一次做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你不像其他同學那樣很早就接觸這些了。”
盡管他嘴上這麽說着，身體卻很誠實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沒有再嘗第二口的欲望了。
“所以你今天回來得這麽晚是因為一直在做這個蛋糕？”
烘培課的時間充足，在下課鈴聲響起之前其實謝峥已經做好了。
只是他看着沈斯年做的那個精細得跟店裏售賣的桃子蛋糕，心裏憋着一股氣，留下來重新又做了幾次。
最終總算做出了蛋糕的樣子後才勉強收手。
“嗯……”
謝峥盯着那個水果蛋糕看了好一會兒，腦子裏浮現的卻是沈斯年做的桃子蛋糕。
兩者對比慘烈，他頭一次有一種被狠狠比下去的挫敗感。
在分化之前謝峥在alpha裏從來都是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結果現在分化成omega了。
他發現自己似乎等級比他們高之外，在其他方面幾乎沒有任何優勢。
畢竟那些omega已經比他早起跑了十多年，他落後些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讓謝峥最郁悶的是沈斯年，對方明明和他一樣才成為omega不久，廚藝竟然那麽好。
這也就算了，他還聽其他同學說他還報了什麽柔軟瑜伽，文學鑒賞，茶道插花。
基本上把omega的所有選修課程都報了。
這才剛分化成omega沒多久，他倒是接受得挺快。
還真打算當一個溫柔賢惠的omega了。
謝峥知道對方之所以做了這樣大的改變是因為白桃，他心裏一方面覺得對方這樣低姿态的讨好一個人很可悲，畢竟他做得再好也不是白桃的天命，根本毫無意義。
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升騰起了危機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被比下去了感到危機，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謝峥薄唇抿着，燈光映照之下那雙淺藍色的眸子似月下深海粼粼的浮冰。
“……我早晚會做出比他更好的東西出來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餘光往樓上方向看了過去。
“對了父親，母親呢？她是沒回來還是已經休息了？我有些制作蛋糕方面的問題想向她請教下。”
“她發熱期要到了，身體不大舒服，七點的時候就歇着了。”
提到這裏謝父想起了什麽，鏡片之下的眸子晦暗。
“說到發熱期，你的發熱期也快要到了。一般初次發熱要比其他時候的發熱期難挨許多，抑制劑對你可能起不到什麽作用，雖然可以通過隔離室壓制住信息素，不過我不建議你初次發熱用這種辦法。”
“這樣只會加重你之後發熱的症狀，嚴重些沒準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謝峥眼眸閃了閃，手指摩挲着杯盞邊緣，滾燙的茶水隔着杯壁那滾燙的溫度還是傳遞在了他的指尖。
直到燙紅了，他才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再去找白桃幫忙标記嗎？”
他沒有像第一次被标記時候那麽排斥，甚至心下隐隐有些期待。
這種既害怕成瘾又渴求的矛盾心理讓謝峥莫名煩躁。
然而謝父搖了搖頭，否定了謝峥這一猜測。
“不是，我不是讓你去找白桃。”
“之前你好不容易從隔離室裏徹底清除了标記影響，這種時候要是再讓你去找白桃幫你标記的話，你這輩子就別想擺脫她了。”
omega本身就是一個對“初次”這種東西很有執念的群體，初次标記的對象，初次臨時标記，初次發熱期的标記。
就算嘴上不承認，可他們的身體卻很誠實，對初次标記過他的alpha有雛鳥情結和身體本能的依戀。
謝峥之前臨時标記時候運氣不好，碰上了易感期，這樣标記下來程度已經算深的了。
當時他就已經失控成那樣了，若是發熱期再被标記，基本上他永遠都不可能離開白桃了。
“你還記得明家那個丫頭嗎？就從小就喜歡粘着你，你們差點還定了娃娃親那個明雪。”
“她在北城體校那邊就讀，我之前聽你說過好幾回她隔三差五就會過來找你，甚至得知你分化期到了的時候還毛遂自薦想要做你的标記對象。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
謝父說的這個明雪正是陸星鳴的那個omega朋友，準确來說是前omega朋友，如今她已經分化成了alpha。
謝峥不知道對方突然提這個做什麽，怔然道。
“是有這麽回事，不過我拒絕了。我應該給你說過，她之前的等級雖然和我還算合适，可是我們兩個的信息素匹配率并不高。”
當時謝峥還沒誤以為白桃是omega，他先找到的是林莉莉。
明雪是煩人了一點，可要是她信息素匹配率和自己合适，他沒準會同意。
謝父将鼻梁上架着的金邊眼鏡取了下來，揉了揉發酸的鼻梁骨。
而後将茶幾上放着的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少年。
“翻開看看吧。”
他一愣，一翻開文件夾那張信息素匹配率檢測表便赫然映入了他的視野。
只是這一次不是他和白桃的，是和明雪的。
百分之七十，是一個挺高的數值了。
“？！怎麽可能？之前她發熱期時候我對她都沒有任何感覺，怎麽可能匹配率有百分之七十？”
要知道百分之八十已經是近天命的匹配程度了，五十是及格線，七十雖然不至于天命那樣難碰上，卻也是萬中有一了。
“這沒什麽不可能，分化前後的信息素多少都會發生一定程度的變化的，尤其是像她這種由o到a的。”
這個檢測報告也是他偶然得到的，明雪和謝峥從小一起長大，兩家是世交，也算門當戶對。
明雪只比謝峥小一歲，要不是之前兩人信息素匹配率太低，很難有後代，所以一開始的娃娃親才作罷了。
明雪在得知謝峥分化成omega之後，原本以為自己和謝峥再沒機會了。
不想她竟然分化成了alpha，還從a強化到了s，她興奮的讓家裏人重新把之前她和少年測的那份信息素匹配率檢測表拿了過來，讓醫生對着上面他的數據和她再測一次。
一開始是百分之六十，不過在S級之中能找到個信息素不排斥的，達到及格線的已經很不錯了。
明父在看到檢測報告時候立刻打電話告知給了謝父，謝父心下一動，拿着謝峥分化過後的數據過去重新又測了一次。
最後沒想到竟然達到了七十。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都已經做好了要是找不到你發熱期的标記對象，再去請白桃幫你一次的打算了。結果明家那丫頭居然和你匹配率這麽高，剛好解了燃眉之急……”
說實話比起明雪，謝父覺得白桃要更讓他滿意，只是後者等級太高，标記風險太大。
更何況她白桃和謝峥雖然互為天命，但她是能擺脫信息素影響的，這種只有謝峥陷進去的情況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可明雪不同，她抗拒不了謝峥的信息素，她又那麽喜歡他，謝峥不會是被牽着鼻子走的那一方。
對這個意外之喜謝父挺高興挺滿意的，還想要再說些什麽。
發現一旁的少年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的神情，甚至眉宇之間還有些沉郁。
“……怎麽？你不願意？”
謝峥眼睫微動，俊美的臉上籠罩在光影之間，看不真切情緒。
一個等級和自己相匹配的，信息素也算高，不會有任何排斥感的标記對象，這曾經是他分化期時候一直想要得到的。
然而真正這樣一個人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白桃。
說是天命影響也好，還是雛鳥情結也罷。
他不想，不想被白桃以外的人标記。
“……不是，只是這太突然了，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良久，謝峥這麽喑啞着回道。
盡管少年什麽也沒說，可謝父太了解他了，基本上稍微一想就能知道他在猶豫什麽。
他面色沉了幾分，少有用這樣嚴肅的語氣和謝峥說話。
“我原想着你既然都已經把卡給了她，要讓她拿着你的卡去給別的omega獻殷勤是真的放下了，結果只是一個臨時标記，又不是讓你和明雪訂婚。”
“難不成你真打算再去找白桃？”
“謝峥，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再被她标記一次，就算之後我強行把你帶進隔離室也無濟于事……”
“你怎麽知道我把卡給了白桃？”
謝父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謝峥只聽進去了前面一部分。
“還有什麽omega？她把我給她的黑卡拿去給誰獻殷勤了？”
少年腦子嗡嗡的，他就說白桃平時也不怎麽去那家店，怎麽突然問他借卡了。
敢情不是自己想去。
omega？
在聽到這話時候謝峥第一反應的就是沈斯年那張臉，畢竟在北皇和白桃接觸得比較多的只有他了。
他們什麽時候約好的？
是今天沈斯年拿着蛋糕給白桃送過去的時候，她為了感謝順勢就帶他去了？
謝峥氣得磨了磨後槽牙，因為謝父在，強忍着怒火詢問。
“哪個omega？是不是一個男o，面色蒼白，瞧着風一吹就能吹倒的那種？”
謝父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對方只聽進去了這部分。
他還以為謝峥是真的對白桃無所謂，看開了，所以這才這般毫不在意的把卡給了白桃養別的小o。
不想他竟然毫不知情。
“……不是，是一個長得挺幹淨漂亮的一個omega，男孩子，右眼角下有點淚痣。”
當時謝父在看到白桃帶了個男生來吃飯，心下驚訝，沒忍住多打量了陸星鳴幾眼。
陸星鳴生的好看，這樣出挑的模樣他就算不仔細看也很有印象。
謝峥聽到這個描述後愕然在了原地，腦海裏如何搜索也找不到和這張臉對應的人。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個omega絕不是沈斯年。
一時之間謝峥心下又微妙又複雜，剛才竭力壓着的怒火此時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了，憋得厲害。
這白桃要是帶的是沈斯年也就算了，可這人他都不認識，他就算再生氣也沒處撒。
謝峥臉色黑得厲害，那雙淺藍色的眸子冷冽，白蘭地的氣息隐約溢了出來。
在謝父斟酌着語句想要安撫他的情緒時候，他“噌”的一下，猝不及防地站了起來。
吓了男人一跳。
“你好端端站起來幹什麽？”
少年薄唇抿着，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咽不下這口氣，那張卡是我主動送給她的沒錯，可我是送給她的不是讓她拿去借花獻佛的。”
這一次白桃加入學生會是幫了他一個不小的忙，他也是答應了可以滿足她一個要求。
但是這要求如果是拿着他的卡帶着別的omega快活潇灑，他實在沒辦法釋懷。
謝家和白家距離不算遠，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我要過去找她問清楚。”
謝峥說着也不管謝父什麽反應，起身徑直往門口過去。
“站住！”
見少年馬上開門準備出去了，謝父氣得上前一把把人給拽了回來。
“我讓你站住你沒聽見嗎？！”
“你現在過去幹什麽？問清楚？你問什麽？這卡不是你自己給她的嗎，她如何使用這張卡又帶了誰和你有什麽關系？”
“謝峥，我說句難聽的，你有什麽立場去質問她？”
謝父氣得連名帶姓地喚了他。
這話一出，少年身子一顫，放在門把上的手慢慢松開，垂落了下來。
男人說得對。
他沒有道理，也沒有立場。
卡是他給的，白桃怎麽用是她的事情，他無權過問，同樣的……對方不是他的alpha，她和誰吃飯，和誰在一起也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天命的唯一性，謝峥雖然一直竭力避免和白桃接觸，但是在他心底卻已經認定了即使走不到一起，她的omega也只有他。
“抱歉，我只是……”
他想要說是因為自己太生氣了，可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連生氣的立場也沒有。
好奇怪，明明已經擺脫了标記，此時白桃的信息素也沒有影響到他。
謝峥心裏卻像之前依賴期沒有得到安撫時候那樣難受，他喉結滾了滾，靜默地站在原地。
“……你是不是喜歡她？”
“不是因為信息素什麽的，是單純喜歡白桃這個人的那種喜歡。”
少年瞳孔一縮，謝父的話吓得他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哐當”一聲，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他不覺得疼，臉色卻蒼白。
謝父的話看似是在詢問，語氣卻很是篤定。
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對謝峥而言就像是一把破雲除霧的劍，直抵在他的心髒逼問着他。
喜歡……
他喜歡白桃？這怎麽可能？
他對她的好感無非是因為初次标記和天命的影響而已。
謝峥想要反駁，開口的瞬間喉嚨被生生扼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因為他意識到，他身上的标記已經褪去了。
他反駁的理由反倒是側面證明了他對白桃懷有不一樣的情愫。
“不是的，我，我只是不喜歡明雪，再加上白桃和我的信息素匹配率太高了，你之前不是也說過我被她标記之後是很難接受其他人的，畢竟落差太大……”
少年少有這般慌亂無措，可她不知道的是這時候如果真的不在意不喜歡，其實只需要一個“不”字就能否認。
他說了這麽多，只能說明他心虛罷了。
謝父對于謝峥對白桃有好感這件事并不意外，或者準确來說他要是不喜歡她才奇怪。
畢竟那可是近乎百分之百的信息素匹配率。
“好了，你冷靜點。”
他擡起手拍了拍謝峥的肩膀，感覺到少年因為不安和陌生不可控的情緒，身子微微顫抖着。
謝父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下了決心繼續說道。
“阿峥，你冷靜點聽我說。”
“喜歡一個人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之前只是怕你被白桃的信息素影響失去了自我，所以才建議你和她盡量保持距離。可既然你在現在這樣清醒的狀态下依舊對她有好感，你要是冷靜下來之後還覺得非她不可的話，你當然也可以遵循你的本心。”
男人覺得自己之前可能誤導了謝峥，他只顧着把雙s能夠脫離信息素影響的事情告訴對方，讓他小心一點別稀裏糊塗陷進去了。
卻不想卻給謝峥加深了他內心的不安和恐懼，他害怕自己因為白桃失去自我，才變得這般束手束腳。
這樣根本不像他。
謝父一邊說着一邊安撫着他的情緒，留意着他的神情緩和下來後繼續說道。
“這件事不着急，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在你決定發熱期時候要不要去找白桃之前，我這邊不會提前答應明雪做你的标記對象的。”
謝峥心裏很亂，一方面因為自己還對白桃這樣在意，讓他很不安。
一方面又因為男人的話，讓他生出了一些幻想和期待。
“……真的可以嗎？”
盡管謝峥只這麽暧昧不清的說了一句，謝父卻立刻反應過來他的言下之意。
——他真的可以喜歡白桃嗎？
他在不安，在害怕。
這是以前的謝峥絕對不會出現的情緒，可能是因為omega的信息素影響了一些他的性格，但是更大的一部分是他怕白桃不喜歡他。
他陷進去了就沒辦法脫身了，白桃卻不一樣。
之前單單只是信息素的影響，謝峥還能心裏不斷暗示告誡自己，那是因為他們互為天命，他對她有好感再正常不過。
可是現在呢？
他沒有被任何因素影響——
這才是謝峥最害怕的情況。
信息素的意亂情迷可以解釋為虛假的愛意，後者是沉淪，清醒的沉淪。
眼睜睜看着自己陷進去，才是最可怕的。
“你怕一腔熱血得不到回應？”
謝峥白着臉點了點頭，嗫嚅着嘴唇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男人突然輕笑了一聲。
“誰喜歡一個人是為了想要得到回應才喜歡？”
謝父還是頭一次和謝峥談及感情方面的事情。
看着少年一臉愕然的樣子，他心下有些懊悔。
懊悔不該早點告訴謝峥，而只專注在培養他繼承主家的事宜上了。
的确，謝峥很優秀。
從小到大，方方面面都是最拔尖兒的，而且他也不會像其他alpha一樣被omega影響。
這一切只基于他是alpha的時候。
“喜歡從來不是一件帶有目的性的，理性的事情，而是身不由己，情難自禁。”
謝父将少年帶到沙發上坐下，語氣溫和的和他這麽說道。
“既然喜歡就去争取，別還沒開始就想着後果如何。你不該是，我也不希望你成為這樣，瞻前顧後，畏手畏腳的人。”
謝峥手攥緊成拳頭，力道很大，骨節都泛了白。
是啊，有什麽好怕的？
沈斯年這個連天命都算不上的都敢争取，他這個天命又有什麽不敢的？
想到這裏謝峥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剛坐下沒多久又猛地站了起來。
和之前一樣徑直往門口過去。
“？！你幹什麽！我剛才跟你說了這麽一大堆，嘴皮子都說破了，你別告訴我你他媽到現在還在惦記那張破卡的事情？！”
前一秒還一臉慈父模樣的男人，看到謝峥又要往外面去，氣得臉都綠了。
少年腳步一頓，發絲之下的耳根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一層胭脂緋紅。
“我不是去找她要卡。”
他喉結滾了滾，指腹緊張地摩挲了着門把，那冰涼的金屬質感讓他心下平靜了些許。
“發熱期……
我想找她幫我标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