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程楊番外三
楊喬墨最後還是沒有抵抗住他們的前後夾擊, 心不甘情不願的赴約了,她想着,這樣也好,至少走完過程, 回來再說個“沒感覺”就完活了。
兩人面對面坐着, 程諾安一手輕磨挲着咖啡杯的磁面,若有所思的盯着對面的人。楊喬墨內心建立的防線早已決堤,她用惡狠狠的眼神回瞪他,“見也見了,你還想搞什麽?”
程諾安默了片刻,眼尾上挑,賣關子地說:“你猜,我回去之後媒婆會怎麽問我?”
楊喬墨一臉“與我何幹”的表情, 程諾安似乎知道她就會如此一般,不疾不徐地學着媒婆的調調:“感覺怎麽樣啊?楊家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他說完,楊喬墨的眉心促的更緊了些, 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程諾安清了清嗓子,回了以往的狀态, “你再猜, 我會怎麽回?”
楊喬墨的耐性徹底瓦解,她有些急躁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娶你!”他說的斬釘截鐵。
楊喬墨猛的一愣, 然後眼裏流露着譏諷, 就連語氣都充滿了戲谑, “上次,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程諾安忽然頓住,瞧她此刻嚣張的模樣真是恨的牙癢癢。
楊喬墨:“程大少,不就一個吻麽,我都不在乎,你難不成還有初吻情結啊?”
她只知道有初戀和初夜情結的,這初吻情結可就有點稀罕了。
程諾安瞟了她一眼,然後後背慵懶的靠在椅子裏,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了一個打火機,垂着眸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咔嗒咔嗒”打着火,那火焰時而亮時而暗,映着程諾安極其幽邃的眼神,他悠悠擡眸,向楊喬墨看過來,“這倒沒有,只是我這人一向順風順水慣了,見不得你這般拒絕。”
楊喬墨眉心略微舒展,“所以呢?”
程諾安身子前傾,桌沿抵着他的腹部,饒有興趣地說:“你先答應做我女朋友,沒準新鮮勁一過我就放過你了呢。”
放過你大爺,我又沒借你高利貸,還怕你綁票不成。
“如果我不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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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你覺得現在還由得了你嗎?”
楊喬墨死死盯着他,心裏千轉百回,她把利害關系都在腦子裏捋了一遍,然後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好,先處兩天試試。”
反正他以前也有過花邊新聞,緋聞女友的有效期比超市的鮮奶保鮮期都短,她估摸着,她這女朋友的角色最多可能不超過一周?
戀愛關系确定後,唯一一件讓楊喬墨心裏覺得舒坦點的事,就是她搬出來獨立,要知道,以前的時候她三番五次申請搬到學校附近住,都被家裏的領導駁回了。自從“談了戀愛”,她再提的時候,楊父楊母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甚至催着她收拾東西。
楊喬墨覺得她不是親生的。
哪有親生父母巴不得她被吃幹抹淨,然後好名正言順把她趕出楊家的。楊喬墨覺得現在她就像一盆長了青苔的水,他們迫不及待要潑出去。
程諾安比之前出現在楊喬墨眼前的次數更頻繁了,甚至在楊家光明正大出入,一口一個叔叔阿姨,把楊家老兩口哄的樂呵呵的。
楊喬墨受不了他這狗腿樣,諷刺他,“你還能再嘴甜點嗎?吃蜜了?”
他笑眯着眼,回她:“你可以親親看,嘗嘗是不是蜜的味道。”
楊喬墨瞪他,“你無恥。”
程諾安不惱,反而笑的更加随心所欲,“無恥就無恥吧,反正我在我媳婦跟前這樣,別人誰知道。”
楊喬墨氣得面色緋紅,耳根處一片火熱,她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你不是說新鮮勁一過就一拍兩散嗎?”
“啧,不巧,我這新鮮勁可能時間比較長了點。”
她不由得問,“多久?”
程諾安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打火機在虎口處轉了個圈,不緊不慢的說:“一輩子吧。”
楊喬墨愣是憋了一口氣,她覺得她被程諾安耍了,心裏除了一陣委屈,還有一絲不明所以的甜。她定了定神,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然後默不作聲的起身離開。
程諾安頓時慌了,緊跟身後出了咖啡廳,在她要開車門進去之前緊緊拽住她的手臂,他剛把人板正,猝不及防看見她紅紅的眼眶,程諾安一時間手足無措,想抱她又不敢,兩只手緊緊撰着她的,道歉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好,你別哭啊。”
他想罵娘,她一哭,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楊喬墨皺了皺鼻子,忍下眼眶裏的霧氣,撇着頭不看他。程諾安一本正經的解釋:“我真不是和你鬧着玩玩的,我想娶你也不是随口說的。”
他深呼吸後,繼續說:“我這人雖然沒有多大優點,但我自認為也沒有可挑剔的缺點,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有點不正經,但正經起來我自己都害怕……”
楊喬墨聽到他這句“正經起來我自己都害怕”沒忍住忽然笑了,本來她心裏就沒有多生氣,只是覺得有點委屈,她的眼淚來的毫無征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擱以前,她的眼淚比金子都寶貴,她自己都舍不得掉一滴。現在不知道怎麽了,她覺得自己變矯情了,動不動就想在他跟前使個脾氣,然後聽他放低姿态的哄着,每每這一幕,心裏覺得異常滿足。
有人說,這叫作,但作就作吧。
程諾安看她破涕為笑,心裏松口氣,“不生氣了,嗯?”
楊喬墨依舊沒好氣的怼他,“氣!”
他認輸,“那怎麽着才能解氣?”
楊喬墨:“一個星期之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一個星期之後,他還能處處受着她,那她就正視一下他們的關系。反正現在她也不讨厭他。
她的贖罪要求讓程諾安臉色耷拉了,她斜靠在車身上,促着眉頭有些不悅的看着她,“幹脆要了我的命得了,再換個,嗯?”
楊喬墨心裏一陣悸動,她瞟了他一眼,堵氣的躲開眼神,搖了搖頭,口氣也分外堅定,“不換,就這個。”
程諾安無奈,“那好吧,一周就一周。”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他該電話騷擾還是騷擾,該微信撩撥還是撩撥。一開始楊喬墨秉着原則無視他,慢慢的她開始在微信上搭理他了,上來就說:“不是說了一周嗎?”
程諾安:“我只答應你不見你,我又沒說不能打電話不能聊微信。”
楊喬墨:“……”
于是程諾安更加肆無忌憚了,最後兩天期限裏,他從許繁年那裏得到一個八卦,屁颠屁颠跑楊喬墨跟前獻寶去了。
楊喬墨心裏早已消氣,這些天她也看清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好像這幾天她也挺想見他的,想見他一臉谄媚的讨好她、哄她。
所以,程諾安知道她在同事聚會上後就樂不思蜀的跑去接她了,同事讓她介紹介紹這帥氣的男人的時候,她頗為驕傲的說:“我男朋友,程諾安。”
程諾安挑眉,這話他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車裏,楊喬墨窩在副駕駛,斜着身子對着開車的男人欲言又止,一番心裏搏鬥之後,問:“你想沒想我?”
程諾安深深看了一眼她,“你說呢?”
楊喬墨暈暈乎乎的搖頭,“我不知道你,但是我好像有點想你。”
程諾安把控方向盤的手猛的來了個失控,車子偏移,他眼明手快的回了方向盤,沉聲問:“你确定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楊喬墨打了個酒嗝,頗為自信的說:“清醒的很,幾杯白的而已,撂不倒我的。”
程諾安額角一跳,媽的,這祖宗是喝了多少,都開始明目張膽撩他了。
下了車,他看見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楊喬墨,上前一路托着她到門口,“開門!”
楊喬墨迷迷瞪瞪的在身上一統亂摸,過了一會,她皺眉,“完了,鑰匙不見了,我進不了家了,你帶我回你家吧。”
程諾安眸子一緊,扯過她的胳膊拽到懷裏,兩具身子火熱的貼到了一起,他用鼻尖蹭着她的,沉啞的說:“知道跟我回家意味着什麽嗎?”
楊喬墨眸子霧蒙蒙的一層水汽,忽然咧嘴一笑,“知道啊,好歹姐是看過小黃書的人。”
程諾安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臉蛋,“別急,現在不行,我跟家裏住一起。”
他一只手從她包裏順出來鑰匙,一邊說:“你帶我回家也是一樣。”
程諾安甚至都沒看一眼鎖芯,熟門熟路的插.進鎖孔,順時針擰了一圈後就開了門。
他擁有楊喬墨進了屋,把人緊緊壓在門板上,居高臨下的睨着她。楊喬墨仰臉打量着他,這厮有一米八五左右?以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加上腳上的小高跟鞋,她好歹現在也有一米七吧,此刻在他跟前竟還需要仰視他。
程諾安見她思緒有點飄,忍不住調侃,“現在這姿勢,你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
楊喬墨垂頭去看,只見他曲着一條腿橫在她的之間,一只手在她腰際游走,另一只手還緊緊拽着她的手臂,不容她動彈分毫。
楊喬墨挑釁,“這算什麽,再暧昧的姿勢我都見過。”
程諾安側頭哂笑了一聲,“你見過誰的?”
“我自己體驗過不行嗎?”
他忽然變得悔陰不明,她一張一合的小嘴說出話竟是些他不愛聽的,于是,他本能的親了上去,發洩般親吻着,瘋狂又激烈。
楊喬墨被迫承受着,身上猛的涼意又變得灼燙,她能清晰感到他的急迫,理智漸漸拉回,擡腳踢他,“你滾遠點?”
程諾安猩紅着眼,依舊親吻着她,含糊着答:“多遠?幾米開外?負數行不行?”
楊喬墨不由得點點頭,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回的他哪個問題。程諾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那就負數吧。”
“……你大爺!”楊喬墨自認為看過無數小黃書,還沒有把男女之間的啪.啪.啪形容得這麽貼切的。
程諾安嗤笑一聲,“我沒大爺。”
楊喬墨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程諾安用嘴結結實實堵上了,她由一開始的推搡拒絕慢慢變成勾着他的脖子回應。
他大爺,不就是睡一覺麽,誰縮一下脖子誰是孫子。
事後,楊喬墨用腳踹了身側的躺着的人,語氣不善,“起開,趕緊從我跟前消失。”
她也不知道踢到他那裏了,只聽他倒抽氣一聲,然後半睜着眼睛問:“用完就扔?”
楊喬墨有點心浮氣躁,“你能不能說點能聽的?”
“能聽的就是,啥時候讓我上你家提親去啊?”
楊喬墨斜了他一眼,“你還上綱上線了是吧?”
程諾安一邊扣襯衫的扣子,一邊扭頭回她:“你錯了,我這可是有憑有據的。”
她在他身後緊緊盯着,仿佛想把他背後捅個窟窿,“緩一段時間吧,我們都靜靜。”
程諾安翻折出襯衫領子,規矩的貼在脖頸處,然後轉身,“緩兩段時間我也是這話。”
楊喬墨對着他翻了個不雅的白眼,程諾安失笑的搖搖頭,心裏一遍遍默念:
這都是他慣的,他慣的……
有了這層親密關系,程諾安更加肆無忌憚了,經常不打招呼就登門造訪,他把楊家老兩口整天哄的樂呵呵的,現在老兩口更是把“諾安”兩個字挂在嘴邊,時不時她耳邊念叨,“還拖個什麽勁啊,直接把證領了吧。”
楊喬墨快氣吐血了,她窩着火,只能發洩到當事人身上。程諾安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後瞬間變了一個人,讨好的模樣讓楊喬墨滿肚子火氣頓時偃旗息鼓。
過後,他依舊大搖大擺的進出楊家,甚至向老兩口灌輸“閨女長大了,該嫁人了”的思想。
最後,楊喬墨的婚禮定在第二年深秋。原因有兩點,第一,她學校帶的班級明年就初三畢業了,如果她這時候結婚生娃了,事必會對學生造成影響。第二,她想等宮笑黛回來當她的伴娘,她朋友本就不多,蘇窈又先她結婚,她自然不會放過宮笑黛。
程諾安愁了,這他媽還要好久啊,僅僅這兩月他都快降不住她了,他的對手太多,來的也猝不及防,先是同辦公室的同事,再是學生家長,這要是再擱置多半年,什麽妖魔鬼怪都能跳出來了。
他有點慌。
蘇窈結婚那天,楊喬墨聽說宮笑黛推遲一年回來,她瞬間覺得有點方了,她還等宮笑黛回來當她伴娘呢,這又晚一年回來是要鬧哪樣。
程諾安聽罷反而淡定了,他聯合兩家長輩來了個雙管齊下,他又在旁邊煽風點火,連哄帶騙的,又是拿蘇窈和許繁年舉例子,終于讓楊喬墨答應:先領證,後辦婚禮。
這樣等宮笑黛回來,恰好她已經送走了畢業班,兩全其美。
楊喬墨一松口,程諾安樂得快要找不到東西南北了,他找了個風和日麗的天氣,拖着楊喬墨進了民政局。鋼印一戳上,程諾安就有點飄了,他仿佛有種拐賣兒童的感覺,真是費勁了心思才讓她上了賊船。
所以,他看楊喬墨的眼神多了一絲君臨天下唾手可得的意味。楊喬墨猛的擡頭,他又一個激靈換回了那種侍奉女王的表情。
楊喬墨又垂頭,專心玩着手機裏的游戲,手指“唰唰唰”戳個不停,程諾安覺得都快戳進他心窩子的時候,楊喬墨随口問了一句:“晚上吃什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的回:“小白菜吧。”
楊喬墨注意力都在游戲上,漫不經心“嗯”一聲,然後,她忽然停住了動作,悠悠地看過來,“重複一句?”
程諾安讪笑,“我說做白菜炖豆腐吃。”
這又是白菜又是豆腐的……
楊喬墨覺得他最近有點得瑟了,莫不是近期學校快要期末,她忙着沒時間收拾他,皮癢了?
她忽然揚起一個笑,看着他,“行,就吃白菜炖豆腐!”
程諾安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他太熟悉了,通常這種情況就預示着有人要遭殃了,不用說,現在那個人鐵定是他。
“去,廚房做去吧,做不好,今晚你就滾去書房睡。”
“……”
他就說,哪有這麽輕易就能饒了他的。可是,他壓根就不會做飯,白糖和鹽都需要嘗一下才能分辨的出。
不一會,廚房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聲音都要蓋過電視的了,楊喬墨不悅了,抽回放在矮幾上的長腿,慢悠悠踱到廚房,依在推拉門上看他手忙腳亂,好聲提醒他,“記得一會把廚房整理幹淨了,我這人的毛病你知道的。”
程諾安的頭點的跟搗蒜似的,“我知道我知道,媳婦你有潔癖。”
楊喬墨挑眉,好整以暇看了他片刻,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程諾安正在詢問度娘具體做法,見她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禁心裏暗罵了自己幾句。
讓你丫嘴賤,跟她拼什麽口才,他就應該簡單粗暴的直接把她撂床上來一發,女人啊,最是不講道理的。
他一邊努力心平氣和的查着度娘,一邊暗暗安慰自己:“自己的親媳婦,親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