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安瑞科技。
上班前一刻, 技術部的王俊風風火火從外面闖進來, 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不氣的跑進來,“不得了了……我剛才在, 在停車場, 看見……”
已經坐在辦公椅上悠閑吃着早餐喝着豆漿的人紛紛擡頭看過來, 紹偉嘴裏叼着一袋熱牛奶,瞥了王俊一眼, “看見鬼了?”
王俊甩甩頭, 看了一眼程諾安緊閉的辦公室大門,然後肆無忌憚的說:
“看見許總和一個女人在車裏激吻啊, 卧槽!”
頓時,大家夥低頭吃東西的動作停住, 甚至有人塞了一嘴包子不敢置信的大長着嘴巴,然後合上,微微嚼了兩下, “你丫還不如說看見鬼了呢。”
他們寧願相信世上有鬼, 也不願相信冷面閻王會和女人激吻。
“那女人長啥樣?”劉靜配合的問了一句。
說出來聽聽,好讓他們判斷一下是不是鬼的模樣。
王俊見他們不相信, 極力想證明自己,“黑黑的長頭發,披散着,米白色羊絨大衣……”
他還在努力回想剛才看到的背影, 一回神, 看見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電梯處, 他也跟着轉身望過去,只見剛才描述的人此刻正走過來。
黑長直,米白色大衣,只是披散的頭發變成了簡單的馬尾,大家夥怎麽看蘇窈怎麽像是和許總激吻的那個人,根據剛才的描述,衣着特征太像了。
蘇窈被他們的眼神盯的頭皮發麻,她對着黑着的電腦屏幕照了照鏡子,臉上也沒髒東西啊,除了嘴唇有些紅腫,想到剛才車上那一幕,她心虛的臉悄悄紅了。
自從參加完班長的婚禮,他就每天像打了興奮劑,不分地點适宜的就親上來,早上更是早早就把她撩撥醒了,蘇窈覺得很有必要帶他去抽血化驗下,看是不是沖了雞血。
過了幾分鐘,程諾安勾着許繁年的肩膀進來了,他們程總今天好像心情不錯,還吹着口哨,大家看兩個老板都來了,默不作聲的開了微信小窗口。
我愛游戲游戲愛我:“@王俊,你說的人是新同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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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小卒:“怎麽又開一個新群聊?”
我愛游戲游戲愛我:“清了記錄,我這裏群沒保存。@王俊”
俊朗小夥:“這他媽誰知道,老子又沒看清楚臉。”
我是隔壁老王:“我看八成是,大家想一下,最近許總來公司的次數是不是變多了,而且都是新同事進來幾分鐘後許總就來了,是不是太巧了。”
偉大的基層人民:“分析的很好,我忍不住要相信了,但是,新同事手上的鑽戒是怎麽回事?和許總訂婚了?”
頭上的帽子綠了:“樓上,你他媽和新同事離那麽近,也最熟悉,你怎麽不象征的問一下呢。”
無名小卒:“程總姑奶奶是許總女朋友,感覺許總一下子更加威武雄壯了。”
頭上的顏色變了:“…………”
有志氣的碼農:“程總好可憐。”
頭上的顏色變了:“我哪裏可憐?”
聊天到這裏截止,衆人發現有些不對勁,這頭上的帽子綠了和頭上的顏色變了不是同一個人!這他媽不是一個人啊!!
他們又上下看了一遍對話,頓時想把這次新開群聊的張小龍給打死,不,打死都不解恨啊簡直。
張小龍也感覺很無辜,程諾安這微信明明是他的名字,怎麽合适換了馬甲,還是這麽一個容易混淆的。
他們一致選擇沉默,但是,程諾安不依不饒,而且心情不錯還繼續問了一句。
頭上的顏色變了:“你們都對新同事感到好奇?”
下面沒人敢接,不一會閃進來一條。
七個小矮人:“我知道,蘇窈和老板都是同學。”
穿西服的流氓兔:“你又知道?無所不能的樣子。#白眼#”
頭上的顏色變了:“嗯,确實是同學,不過現在……”
大夥見程總沒有怪罪的意思,還主動爆起了八卦,紛紛壯着膽子發了一個問號,等待下文。
頭上的顏色變了:“有必要重新給大家介紹一下,新同事,你們許總的媳婦兒。”
七個小矮人:“還真的訂婚了?”
頭上的顏色變了:“不,是領證了。”
衆人:“……”
一陣瞠目結舌以後,大家看蘇窈多了絲好奇,這新同事也不知什麽人,竟能嫁給他們許總這樣的單身黃金漢。
他們領證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娛樂板塊都少不了文蘭集團許氏繼承人已婚的報道,關于女方的身份也被扒了出來,安瑞的同事一片抽氣聲,果然美女配帥哥,豪門配世家呀,這他們羨慕也沒用,天生沒那命啊。
兩家把婚禮定在11月16日,蘇窈真正的生日後一天。顧莫深提前回了冰城,他本想親自帶去要回去的,奈何許國文和蘇海昌夫婦都想同行,時蕭蘭上次去的太匆忙,都來不及去祭奠下溫婉,而蘇母他們是想去祭拜一下蘇窈的親生母親。顧莫深攔不住他們,只好随了他們去,蘇窈有他們一起陪着他也放心,恰好他在顧氏調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于是先他們幾天回了冰城。
自從許繁年和蘇窈結婚的消息被登在網上,許家和蘇家又以公司的名義官宣了婚禮的日子後,蘇家和許家的一舉一動都備受娛樂記者關注。
更別提兩家一起在機場出現了。
有網友猜測他們的婚禮在外地舉行,也有人猜測他們這是去拍攝婚紗照。直到他們進了飛往冰城的檢票口,猜測才戛然而止,他們才不會以為這等豪門會沒事跑到那麽一個冰天雪地的城市拍婚紗照辦婚禮。
有堅持不懈的娛樂記者一路跟蹤,直到一行人下了飛機出了航站樓,然後上了兩輛黑色轎車,駛向了一片略顯舊的居民小區。
記者蹲在外面守株待兔,直到他們重新從小區樓裏出來,還多出來一個有氣質的中年男人。記者舉起手裏的相機一陣猛拍,同時他也憑借本能,感覺到了來自某個方向相同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他媽,看來是個大新聞啊,關注的不是他們一家雜志社。
一路跟蹤,兩輛車子穿過繁華的市區街道不知是發現了記者還是怎樣,硬生生的把他們甩開了。狗仔不氣餒,索性返回繼續蹲點。
顧莫深帶蘇窈他們去了郊區的墓地,他回來那天第一時間就來告訴溫婉這個好消息,他們的女兒還活着,被蘇家撫養的很好,很像她。
蘇窈從墓地回來的路上一直興致不高,許繁年一邊開車一邊分神從後視鏡睨她兩眼,“別想太多,嗯?”
顧莫深看了一眼身側的蘇窈,說到:“你媽媽的事确實是個意外,但你被人抱走是有人故意的。”
他安慰的拍了一下蘇窈的肩膀,“放心吧,爸爸已經替你把這些人繩之以法了,他們也知錯了。老天保佑,好在你又回了我的身邊。”
蘇窈心裏倒是沒有很介意他她人調包的事,反而看到溫婉的墓碑不由得泛起酸澀,可能是血緣的緣故,她所有的情感都來得氣勢洶湧,毫無防備。
狗仔一直收到三更半夜也未見熟悉的身影再出入小區,後來同行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他們當天回了顧家大宅。顧氏的整頓悄無聲息,外界只知道顧氏重新執掌大權,卻不曉得內部的已經過了一番激烈的争鬥。顧莫深的名字被重新登上各大財經和娛樂新聞,蘇窈的身份也猝不及防出現在冰城人的眼前。
顧氏上下一片嘩然,不敢置信。
直到顧莫深帶蘇窈去了顧家的祠堂,親自供香叩頭之後才相信這都是真的,外界輿論更是把這位顧家“死而複生”後,又安然無恙長這麽大的顧家小姐扒了個底朝天。
從小學到高中,甚至大學後讀研,或者現在回了杏城的生活都扒得清清楚楚,她和許繁年的事情自然而然也沒放過,好在網友都是充滿正能量的人,除了感嘆人比人氣死人的,還有羨慕蘇窈的人生就像開了挂,被蘇家疼愛有加的養大不說,還找了許家這樣的門第做婆家,最後還有個大財伐的親爹做靠山,怎麽看生下來都是公主命,金貴的很,網友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一行人落地杏城機場,許繁年驅車帶蘇窈回了幸福城,蘇窈對網上的輿論還不知曉,許繁年提醒她,“這一路,你有感覺到什麽異樣嗎?”
蘇窈翻翻眼皮看了眼他,然後又重新耷拉下,顯然是累壞了,整個人随意的窩在後排座椅裏,“什麽異樣?我只感覺到了心裏有異樣。”
許繁年意外的挑眉,通過後視鏡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興趣,“心裏有什麽異樣?”
蘇窈坐直身子,雙手扶在駕駛座靠背上身子前傾,“你說,我現在是不是特讓人羨慕?”
許繁年笑眯着眼睛,他不禁好心情的調侃,“不,他們應該羨慕我。”
她不明所以,“為什麽羨慕你?”
許繁年:“你看看微博。”
蘇窈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就登陸了微博,最近她又忙又累,在冰城除了認親就是祭祖,顧家不成文的規矩太多了,她整個人每天端着,臉都笑僵了,幾天下來,她感覺臉上的肌肉都松弛了,每天累的倒頭就睡,哪有時間關注網上發生的事情。
現在看到網上的輿論,她有些咂舌,萬能的網友,真是把她的歷史扒得幹幹淨淨,蘇窈很慶幸她從幼兒園開始就規規矩矩,不然網上的唾沫就早已把她淹死了。
“看明白了什麽?”
蘇窈深呼吸,“網友太可怕了,人和人之間還能有點秘密嗎?”
許繁年笑着從後視鏡寵溺的睨她兩眼,“現在知道他們為什麽羨慕我了吧。”
蘇窈還是懵懵的搖搖頭,“不是應該羨慕我嗎?人生就像開了挂。”
“你這一路開挂的人最後嫁給我了。”許繁年看着如今更是金貴的人,心裏感慨萬千,以後更不能讓她跟着他受了委屈,他得加倍的疼她,這麽一個就連頭發絲都無比金貴的人如今成了她的妻子。她在蘇家,甚至剛相認的顧家都被寵得不像話,到了他這裏,他更是沒理由的格外的疼她。
蘇窈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許繁年手機響了,手機連着藍牙,他看了眼來電便接通,程諾安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我說許大少,你趕緊說說你媳婦,把房子還我啊。”
聲音外放,蘇窈一字不落聽了進去,她差點氣的吹胡子瞪眼,這人還能不能要點臉,明明是她交了房租的,現在就讓她退回去,她是傻了才答應他,所以,在程諾安提出的時候她一口拒絕了。
“我們房租都交了,你現在收回去是違約吧,需要給我們違約金。”
程諾安一愣一愣的,他就是要個房子而已,怎麽還上升到違約這個層面了,聽着兩字怪嚴肅的。他也是好心為他好,都結婚了還分居,他難道每晚受得了?
程諾安盡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勸到:“你們證都領了,沒必要分居了吧。”
“你想多了,我們可以空着。”
“……”程諾安真想罵一句他大爺,這人怎麽越有錢越小氣呢,和他媳婦真是一個鼻孔出氣兒。
程諾安:“晚上出來,剪刀石頭布,一局定輸贏。”
他說的雄赳赳氣昂昂,而許繁年眼皮都不擡的回了他一句“白癡”,然後就自顧自挂了電話。
蘇窈忍着笑,“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些,要不我把鑰匙給他吧,我就是逗逗他。”
許繁年看了她一眼,“給也可以,不過得讓他付出點代價,他給的結婚紅包太少了,總的得讓他補上。”
蘇窈:“你傻啊,不管給你多少,以後都是要還回去的。”
許繁年:“所以,讓他用別的方式補回來。”
蘇窈恍然大悟,看他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情不自禁問道:“剪刀石頭布?”
他哂笑,“也不是不可以。”
蘇窈有點想象不出來他們這樣的兩個大男人做這個游戲的時候那個畫風,應該會很微妙吧。
程諾安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在他們剛進家不久他就親自登門造訪了,為的就是來一局剪刀石頭布。
許繁年斜他一眼,“你确定?”
程諾安不服他這胸有成竹的樣子,用手比了一個數字,“輸了就這個數,另外,如果你輸了,房子交回來,合同作廢。”
說完他挑釁的看了對面兩口子一眼。許繁年向蘇窈投去一個“意下如何”的眼神,蘇窈人靠在客廳牆壁上,點點頭,好整以暇看他們兩個男人做這個幼稚的動作。
程諾安白了一眼,這氣管炎,就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需要請示,簡直有辱男人點尊嚴。
許繁年:“我出剪刀,你可要想好了。”
程諾安腦子飛快一轉,“來吧,定要把我給你随禮的錢給贏回來。”
信心滿滿,随着程諾安一聲“剪刀石頭布”落地,兩人齊齊伸出手勢,許繁年整個過程平靜又淡定,仿佛在哄小孩過家家,而程總可就不一樣了,幾乎使出所有力氣把手從背後伸出來,然後人就徹底傻了。
程諾安:“許繁年,我是你大爺的!”
蘇窈好奇的湊上去看了眼,只見許繁年的剪刀手還在得瑟的四下晃動,而程諾安的布在瑟瑟發抖。
許繁年收回手,“都告訴你我出剪刀了。”
蘇窈補一句:“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一點信任了。”
程諾安看着一唱一合的兩人氣的差點吐血,他哭喪着臉扭頭就走,嘴裏還嚷着,“我要回家告訴我媳婦。”
蘇窈:“吃了晚飯再走呗?”
程諾安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飽了!”他現在不想看見他們兩口子,請不要挽留他。
許繁年才不管他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別忘了轉錢。”
程諾安哭喪着臉走了,蘇窈忍不住笑出了聲,“賭了多少錢?”
許繁年進廚房洗菜,“夠你冬天買一身衣服了。”
蘇窈盯着他問:“夜市上?”
許繁年笑了,“你們程總就這麽小氣?”
她想了想剛才程諾安兩根食指交叉的動作,“十……?”
許繁年笑着勾着唇不說話,等她繼續說完,蘇窈咽了咽,“十……萬?”
十萬,兩秒的功夫就被一局剪刀石頭布給定了,程諾安究竟哪裏來的自信他會贏。
蘇窈:“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還以為很有把握。”
許繁年幾不可察的笑了笑,“他和我玩這個從來沒贏過,但又格外熱衷,攔都攔不住。”
他這話沒假,上學的時候他便如此,吵着要和他定輸贏,結果,許繁年從他那裏贏回好多東西,這麽多年他這毛病還沒變,只是現在更幹脆利索了,動不動就想證明一下自己的手氣,最後證明,手氣依然是臭的。
蘇窈一邊聽許繁年講他們小時候的趣事,一邊替他洗菜,等菜端上了餐桌她也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二話不說加上菜就吃。
許繁年想提醒她“燙”的話還沒說出來,只聽她猝不及防“啊”一聲,瞬間淚眼婆娑的擡起頭,微張着唇,擰着眉頭看着他。許繁年心裏一跳,緊張的問,“燙哪了?”
蘇窈搖搖頭,“咬着舌頭。”
他忽然失笑,敢情是太饞了?
“饞的你。”
蘇窈口齒不清地說,“好幾天沒吃你做的菜了……”
許繁年掐着她的腮幫,“咬哪了?我看看。”
她緩緩把嘴張開,舌尖剛伸出去便被他擒住,他的舌纏着她的,長驅直入,胡亂的在她口腔裏掃蕩。蘇窈猝不及防被他一通狂野的吻法亂了節奏,氣息不穩的說:
“吃飯啊。”
許繁年的手從衣服下擺直接進入,溫熱的唇輕咬她小巧的耳垂,“還燙,等一下再吃。”
蘇窈耳朵發癢,扭動着身子躲着他,許繁年一手按住她的腰,往懷裏摟了摟,然後禁锢着她。蘇窈隔着布料感覺到他的異常,瞬間變得老實了,不再動彈。
許繁年的唇移開,盯着她的眼睛,“想沒想我。”同時他還不忘蹭着她。
蘇窈臉上一燥,他們明明這幾天都是一起去的冰城,只是這幾天太累,晚上倒頭就睡了,沒有時間和精力想其他的,現在經他一提醒,她算了算,他們好像在冰城住了四晚而已。
“才四晚……”
許繁年低低地說:“上瘾了怎麽辦?”
蘇窈擡頭,眼裏剛才的霧氣還未散盡,她看了他幾秒,然後雙臂環住脖子勾着他往下拉,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啄,許繁年任由她胡亂的吻,一瞬不瞬盯着她,蘇窈被看得羞愧極了,“你看什麽看。”
許繁年:“這麽久了還不會接吻?我教你。”
說罷,他反客為主,循循漸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