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微修）
蘇窈最後還是點了發送。楊喬墨很快問她：
“你确定嗎？機會難得呀，聚會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月，你再好好考慮考慮，結果随時告訴我。”
“嗯，這個暑假有點忙了，恐怕沒時間回去。”
既然不屬于自己，何必故意強求？！
楊喬墨也沒再問她，蘇窈什麽性格她很清楚，兩人認識十年了，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言語，彼此之間一個眼神就能領會。
回到公寓蘇窈顧不上沖涼就打開電腦登陸了騰訊QQ，群裏聯系人中那個頭像一如既往的是灰色的。
那年，微信還沒有流行，當時最常用的網絡聊天工具就是QQ，畢業的時候班長建了一個同學群，而蘇窈和許繁年連好友都不是。
有着唯一的聯系方式，而兩人卻沒有在群裏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發過一個表情。
****
第二天上午，蘇窈收到了傳奇公司的初試結果，通知他一周後去參加複試。
這行業面試向來如此，第一輪初試參加筆試，第二輪才是面試，如果筆試成績太差根本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
宮笑黛恰巧今天回來的早，聽說蘇窈通過了初試，為了慶祝，兩人簡單吃了點午餐就準備去逛街。
一路逛到三樓女裝區，宮笑黛拉蘇窈進入一家女裝店，直奔一件藕色連衣裙而去，激動的說：
“親愛的，這件，你快去試試。”
蘇窈看了一眼款式無奈的說：
“姑奶奶，您仔細看看，這腰圍哪是我的size？這樣式我肯定hold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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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圍怎麽了？你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肯定沒問題，平時就應該多換換款式，徹底亮瞎你們院那些單身汪的雙眼，不要總是走休閑風格，OK？？”
蘇窈不以為然，“我覺得我買的款式都還可以呀，再說了……我也是單身汪的一員，同類何必為難同類！！”
“行行行，您老說的都對！那麻煩您幫我試試，給我當一下模特！”
宮笑黛說的同時推着她向試衣間走去。
這時隔壁試衣間出來一個紮長馬尾的女子，擡頭的一瞬間和蘇窈四目相對。
蘇窈不覺停下了腳步，怔住了。
她怎麽在這裏？不是去美國了嗎？
腦海裏忽然閃現楊喬墨說的：許繁年回國了。
對，許繁年都回來了，她怎麽可能不回來呢？
相對蘇窈的發愣，劉欣宜淡定從容許多，她自然的和蘇窈打着招呼：
“蘇窈，真巧，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巧，你……怎麽在這？”蘇窈大腦已經短路，一片空白。
“我和繁年去冰城參加學校的周年慶，路過這裏看望一下繁年的外婆，嗳，他剛去買飲料了，一會就回來。”
蘇窈突然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小醜，滑稽又可笑。
原來之前同學群裏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果然在一起了，她聽說過許繁年外婆一家都在帝都，這次他們恐怕是特意見長輩的吧。
雖然她不在群裏說話，可不代表她不關注。
可是，小醜也有期待，也有所謂的自尊。
蘇窈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控制不住想要趕緊避開，于是語氣也急切了些說到：
“哦，你們繼續逛吧，我和朋友一會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蘇窈拉着笑黛就往外走。
“同學聚會你一定要去，我和繁年也會去的。”劉欣宜的話緊跟着在後面響起。
蘇窈顧不上回她就慌亂的出了店，宮笑黛追上她，滿腹狐疑：
“繁年是誰？？為什麽要躲？裏面的女人是誰？情敵？”宮笑黛的問題接踵而來。
蘇窈腳步一頓，扭頭瞪她說：
“您的想象力可以不要這麽豐富嗎？第一，我沒有躲，只是單純沒必要見。第二，情敵首先是要有愛的明目張膽的勇氣，顯然，我還不夠格……”
“啧啧，躲的這麽明顯，還死鴨子嘴硬，我說呢，從大一到現在，衆星攢月，追你的男生都要排隊圍學校三圈了，你卻無動于衷，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暗戀我了……感情你這是擱這吊着呢？”
“姑奶奶，您可別自戀了，您這思維跳躍性太大，也不知道時教授平時怎麽受得了你的。”
蘇窈的話說得宮笑黛小臉漲紅，看來這小妮子估計平時也只有某人能降住。
她們兩個人雖然同歲，她卻比宮笑黛還要大兩個月，因為她複讀一年宮笑黛倒成了師姐。
蘇窈的視線忽然盯着某處不放，腦海裏的影子和那人重合，沒了年少的青澀，多了一絲成熟和穩重，從校服到西裝，無論什麽衣服在他身上都穿出不同的味道，蘇窈高中就知道，這人就是行走的衣架子，就算一身籃球服都能穿的有模有樣。
每次他和同學打完籃球回來，習慣性的用手指颠着籃球在指尖上轉，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總會把轉動中的籃球反手一扣一拍，籃球和地板“砰”的撞擊聲讓她的心髒跟着“砰砰”直跳，漸漸的，她看到他轉動着籃球回來，總會不由自主的往回縮縮腳，後來，就算他安靜的坐在她身後，蘇窈依舊感覺心裏如小鹿亂撞。
蘇窈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兩眼，他的眼睑始終低垂着，清冷的氣質一如往常，再見面，恍若隔世。
她匆匆收回目光，拉着好友朝一邊走去，此時已經沒有了繼續逛的心情，商場就這麽大，他們很有可能再次遇到，于是便早早拉着宮笑黛回了公寓。
劉欣宜正結賬的時候正看到許繁年正徐徐走來，他左手臂搭着西裝，右手拿着一瓶飲料，身形挺拔，步伐不急不緩。
五官如刀刻般的俊美，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他的眼神永遠是那麽清冷，薄涼。
也許提及某一個人的時候也有似水柔情、溫情脈脈。
不，不是也許。
“我看到了蘇窈。”她說。
許繁年身影頓時停住了，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情緒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
他不說話也不回頭仿佛在等她主動接着說：
“我和她聊了兩句，告訴她你一會就過來，可她匆忙就走了。”
這話就好像在暗示他：你看，提到你的名字人家卻避之如蠍。
前面的人低垂着眼睑，似有隐忍，過了幾秒卻又毫無情緒、淡淡的說：
“走吧，伯父說到了杏城機場會有人接你。”
劉欣宜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顧及兩家情面大概他看自己一眼都是多餘吧。
兩家生意來往密切，距離又近，兩人從小就認識，高中，大學，都在同一個學校，畢業後又都去了美國，兩家人自然把他們的各種“一起”理解成了彼此之間的默契。
****
晚上在公寓，蘇窈洗完澡爬在床上刷着手機，宮笑黛一邊敷着面膜，一邊耳提面命的告誡蘇窈：
“你何必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以後你工作了就會知道，社會上好男人多的是，千萬不要盲目抉擇，寧缺毋濫……”笑黛意猶未盡的說了一大堆開導的話。
蘇窈心裏清楚，她曾經的森林裏只有那一棵樹，但是嘴裏還是順從的說：
“是，奴婢記下了，一定擦亮雙眼，寧可孤獨終老，也不将就，奴婢願意跟随您、伺候您一輩子。”她刷着手機頭也不擡。
“去你的～～誰讓你孤獨終老了？？？我是說寧缺毋濫！！！懂不懂？？”宮笑黛坐直了身子，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接着說：
“我不怕告訴你，當初我可是從衆多鳳凰男裏選了時遷，今天約了小王，明天就約小張，你要知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時教授可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蘇窈聽着好友繪聲繪色的描述，暗暗點開了錄音。
讓你得瑟，時教授是那些鳳凰男能比的嗎？幸虧你還沒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現在我就吓得你的小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只見宮笑黛的長篇大論還沒有發表完就聽到蘇窈哼哼的說：
“搞定！錄好了，見到時教授可以播給他聽，一個月的飯錢應該有着落了……”
說罷，宮笑黛‘噌’一下蹿到蘇窈身邊，一張小臉都要糾到一起了，大眼忽閃忽閃，雙手作揖乞求狀：
“你是我姑奶奶，我包你兩個月的飯，早中晚三餐，一星期不帶重樣兒、變着花樣兒的伺候您，您看這錄音可以删了嗎？”
蘇窈故作思考狀說：“我記得當初是有人巴不得一天24時在時教授那裏刷存在感，竟然背地裏還有小王和小張？這可不得了，時教授得了解一下……”
笑黛咬牙切齒：“外加你十一國慶節回家的來回機票！”
“成交！”蘇窈聲音爽朗。
宮笑黛好似快要蔫了的花，一不小心逞口舌之快卻被抓住了證據，想想自家那位不怒而威的表情，就算再加兩個月飯錢她都覺得值，心疼自己的錢包三秒鐘……
可是她的八卦之心依然熊熊燃燒。
“你心中那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和我們家時教授相比呢？”
蘇窈白了她一眼回她：
“不同類型的兩種人，沒得比較，好嗎？而且好多年都沒有再見過。”
每次楊喬墨和她說許繁年消息或者給她看他的近照的時候，蘇窈雖然嘴裏說着不關心，表情淡然，其實心裏已經波濤洶湧，如同決了堤的洪水……
此時，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蘇窈看了眼來電，是大哥蘇哲。
“蘇慢慢，你當姑姑了，有一個胖乎乎的大侄子了……”
蘇窈猛地從這個稱呼中反應過來後無奈的瞥了瞥嘴。
這個名字真難聽！
她是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小名，不能因為小時候她動作慢，反應也慢半拍就給她随便起這麽一個名字啊，她一邊腦子裏自顧的反抗着一邊聽着電話那端大哥頻頻傳來激動興奮的聲音。
蘇窈跟着心情好了，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聲音也跟着愉悅了，“嫂子還好嗎？我好想看看小不點長什麽樣子啊。”
“母子平安，一會給你發照片，下個月15號辦滿月酒，記得時間，早點回來。”蘇哲匆匆說了兩句就結束了通話，他已經迫不及待要通知其他親朋好友了。
蘇窈算了一下時間，滿月酒在同學聚會前兩天，酒席上難免碰上高中同學，到時大家知道她在杏城卻不參加同學聚會，難免說不過去，可是如果去參加……
一想到這裏蘇窈腦袋就發漲，算了，順其自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