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紫色是一種很神奇的顏色, 由紅與藍一起調配而成的它受光線的影響極大,沙羅往往穿着偏向紅色的衣物,這會讓她的眸色偏向帶着粉嫩的柔和, 像是初綻的花朵, 自然地消除了人們的一部分戒備。
但是她今天卻套上了一條深藍的長裙, 胸前的V字一路開到腰部, 錦緞質感的裙順着身體的曲線一路垂下,大腿處斜切出一道開衩, 有雲霧一般的輕紗遮掩底下若隐若現的長腿。
細細的高跟鞋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都是殺人的利器——一年過去,沙羅已經學會了如何駕馭這種兇器,也學會了怎麽在踩着細高跟的情況下走得無聲無息。
這樣的打扮本該風情萬種, 然而在深海一般的藍色映襯下, 沙羅那雙瞳孔卻顯出冷靜無情的光芒,讓人不敢觸及鋒芒, 人們大多把目光聚焦在她窈窕的背影上,看那漆黑的長卷發随着腳步輕輕蕩漾開來。
她像是在漫無目的地行走,又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一切疑惑在一輛白色跑車停在她身邊的時候得到了回答,人們紛紛散去,只在心底惋惜一句名花有主。
不過車內的情況可能和他們想象中有些不同。
“抽煙嗎。”駕駛座上的男人戴着一頂有“jojo”金屬字樣的帽子,身上有着濃重的煙草氣息也掩蓋不住的海風味道。
即使是此刻,他嘴裏也叼着一根,火星随着呼吸的節奏亮起隐沒,他那側的車窗開着,有習習涼風吹進車內。
沙羅接過了那根細長的煙,卻沒有打開車載的點煙器,而是讓香煙在兩指間滾動了兩圈, 像是在打量什麽藝術品。
“你和情報上還是挺不一樣的,”她撚着香煙,“這是某種讓我放松一些的信號嗎,空條承太郎先生。”
“雖然我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他見此熄滅了嘴裏的煙,“但我并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箭,确實在你手裏吧?”
“開門見山,我喜歡。”沙羅靠在跑車的椅背上,“沒錯,虹村兄弟家的‘箭’現在在我手上,不過據我所知這東西應該并不是spw財團的私有財産?”
“如果你同意的話,spw可以出錢買下你手中的箭,”他從胸口掏出一張支票,送到沙羅面前,“這是一張空白支票,而金額可以随你喜歡。”
沙羅輕笑一聲,把支票推回,“我是情報販子,也并不缺這點錢……說實話,理論上來說這支箭應該是虹村兄弟的才對。”
“那麽,西西裏的情報商會需要什麽作為交易籌碼?”承太郎對這個結果不算意外,從spw的調查來看,這位女士是個連Mafia們都感到難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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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追尋替身使者的情報時,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興趣,”車輛已經開出了小鎮,在外圍的海邊大路上繞圈,沙羅打開車窗讓海風吹進來,也模糊了她的語句,“迪奧·布蘭度,傳說中惡之帝王,有消息說他是永生不死的吸血鬼,能夠讓別人和他共享永生的力量……這是真的嗎。”
車輛突然急剎,如果不是沙羅早有準備,她很可能就撞到了車前窗上。
“看來這些消息都是真的。”但她依舊冷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看向駕駛位上的高大男人,帽檐遮掩了他的神色,但渾身的氣勢卻驚人地可怕,就是沙羅這種在琴酒手下磨練出來的家夥也要為之震撼的程度。
沙羅的手已經放在了公式書上,全世界的替身使者都知道空條承太郎的替身能力是暫停時間,沙羅也确實有他的詳細資料……但在這個距離下,沙羅不敢保證在發動能力之前,自己會不會先被打飛出去。
在行駛的車輛上進行交易時情報販子們常用的手段,和雨天撐傘交談一樣,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也是知道這個規矩,spw才會通過西西裏的渠道聯系到了沙羅,在她離開彭格列地盤的第二天就發來了消息。
她微微皺眉,“我姑且認為你們是有做交易的誠意的。”
承太郎的瞳孔比岸邊露伴更深一點的墨綠色,他看了一眼毫無懼色的女人,忍不住壓了一下帽檐,“真是夠了。”
“我可以告訴你關于迪奧那家夥的事情,但是也有一個前提,”他打開了車門,點燃了一支新的香煙,“那就是你要告訴我為什麽想要那家夥的情報。”
“如果我說只是出于好奇的話,你會信嗎,”沙羅聳肩,“沒有任何組織或者個人朝我索要迪奧的情報,畢竟他那些狂信徒一樣的追随者已經被spw肅清得差不多了不是嗎?”
“雖然大多數人都看不清楚你所在的那個‘組織’的全貌,”承太郎靠在車身上抽煙,背部就像一張被拉開的弓,“但是你們四處搜集醫藥等行業的精英,将他們吸納進自己的實驗室,也不是沒人知道你們在打什麽主意。”
“我下次會和那邊說多注意一點從spw挖來的人的,”沙羅指尖插入公式書的書頁中,“不過箭是我從虹村那取得的私人物品,交換的自然也是屬于我一人的情報。”
車外的空間更加開闊,而兩人間的距離也沒有超出白金之星的攻擊範圍,但沙羅卻依舊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甚至有閑心将被海風吹亂的秀發攬到耳後。
“而且你确定spw內部沒人想這麽做嗎?”她突然話鋒一轉,“你們,就沒有人去研究了吸血鬼?”
“你身上有一股煙味!”把高跟鞋踢落在玄關,沙羅迎面差點撞上了露伴,他圍着圍裙,表情不太好的樣子,“你不會和我說出去還抽了個煙回來。”
沙羅忍不住擡起袖子聞了聞,确實沾上了煙草的味道,但非常輕微,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你這樣就像在盤問丈夫身上哪來香水味的家庭主婦,”但她會順着露伴的話嗎?當然不會,她理直氣壯地從鞋櫃拿出一雙拖鞋換上,“那我是不是該回答你只是去見了一個客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真相,畢竟她今天确實做成了一樁滿意的買賣。
“你這家夥!”從露伴身側滑過,沙羅還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廚房裏傳來培根的香氣,她拐了個彎才找到位置,聽說岸邊露伴和一個高中生打賭時不小心燒毀了這棟房子,現在是重建過後的樣子,她還不算熟悉。
烤箱裏是滋滋冒油的培根芝士焗飯,失望地發現不能提前偷吃,沙羅只好走出了廚房。
只是經此一遭,她身上淡淡的煙味也被培根香氣覆蓋,她嘆了一口氣,希望幹洗店能把這只穿了一天的裙子洗好吧。
穿着藍裙,沙羅看起來本是冷漠疏離的,但是露伴穿着圍裙在門口擺出的沉思者形象還是震碎了她的表情。
“你在幹什麽?”她忍不住戳了戳站成雕塑姿勢的人。
“不要打擾我……”他嘴裏念念有詞,還時不時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原來是這樣……還是應該更生氣一點?”
“我在體會人在生氣之後又不得不強行冷靜的感覺,”他終于結束後,面對沙羅的疑問解釋道,“現在似乎有一點眉目了。”
萬物皆可素材的漫畫家如是回答。
“而且這種辦法也能很好地消解我的怒氣……我現在感到心情非常平和。”露伴甚至露出了一個足以普渡魔鬼的微笑。
沙羅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誰!!”她難以置信搖晃露伴的肩膀,“把那個毒舌古怪的家夥還回來啊!!!”
于是露伴的微笑也破碎了,“果然……”他深吸一口氣,把沙羅拉開,“還是這樣自在一點啊!”
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兩人之間逐漸偏向小學生的罵戰才被烤箱到時間的“叮——”聲止住,肚子同時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在食物面前,一切都是和平的。
“明天您就能出院了。”前來收走換下的繃帶的護士這樣和病床上的男人說,“恭喜您了。”盡管她不知道這位的名字,但還是法子內心地為病人的康複高興着。
活動了一下肩膀,景光也笑起來,“辛苦你們了。”
已經接到過零的情報的他,雖然知道自己現在最好隐姓埋名一段時間,但還是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啊。
不過……想到由裏發來的一段視頻,他苦笑,“有必要讓我死得這麽慘嗎……”如果可以,他還是不希望由裏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一面啊,畢竟他還算是哥哥吧?他心目中的兄長可從來沒有這麽窘迫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