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漂亮
從網吧離開的第二天,虞秋收到了公司的消息,通知她去上班。
虞秋工作的地方在三樓,坐電梯上了樓。剛出電梯,旁邊的電梯也叮地一聲打開,先從裏面探出一根木棍。
緊接着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戴着墨鏡,身姿筆挺,只不過大概是身體原因,走起路來很僵硬。
虞秋目視他遠去,和守護者感慨:“這公司不錯,還留殘疾人工作。”
而虞秋口中的“殘疾人”穆君岩走了幾步,血液幾乎要凝住了,這個厲鬼消失幾天,穆君岩以為她離開了,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還直直盯着自己看!
穆君岩有預感,女鬼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動手了。
清遠禪師的法會還沒有結束,暫時抽不出手來,穆君岩覺得為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暫時回家避着,短時間內不要來公司。
……
帶虞秋的老人是徐妤寧,做古玩修複師已經有十年了,也算是一個老人,虞秋管她叫徐姐。
徐妤寧給虞秋說了一些在公司需要注意的事情,虞秋認真聽着,然後給徐姐打下手。虞秋在公司裏上了兩天的班,因為時間湊巧,正趕上不是很忙的時候,稍微有點空閑的時候,虞秋會去茶水間給徐妤寧準備咖啡。
這天正巧裏面也有兩個年輕的女生正在休息,其中長發女生正刷着手機的照片。
虞秋一走一過,看到了照片上的人,正是她之前見到的那個“殘疾人”。
短發女生也看到了,只聽她說:“也不知道老板摘了眼鏡長什麽樣?”
長發女生一臉神秘:“張秘書看到過,特別帥!”但很快她嘆口氣:“不過老板身體實在是太不好了,這幾天都不會來公司。”
虞秋邊泡咖啡邊想,原來之前看到的男人是老板,以他這種身體情況把公司開這麽大,可真是太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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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虞秋端着咖啡回去的時候,徐妤寧謝着接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虞秋泡的咖啡比自己泡的好喝很多。開始她覺得這姑娘長得太美,恐怕會和前一個一樣不太安分,沒想到虞秋沒那麽多花花心思,做事也很認真,唯一一點就是力氣太小了,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柔弱。
徐妤寧喝着咖啡,看到虞秋從包裏掏出一塊巧克力,因為離得近,她看到了虞秋包裏另一樣東西,黃色的厚厚一疊。
徐妤寧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問虞秋:“你包裏的是符紙嗎?”
虞秋點頭:“徐姐你要嗎?”她随着帶着符紙一是為了以防萬一,二是為了發展自己的潛在客戶。
哪知道她剛問完這句話,徐妤寧急急忙忙放下咖啡杯,按下了她拿符紙的手,嚴肅說道:“以後這東西不能帶到公司來,老板不信這個。”
虞秋:“可是我們公司門口不是放着石獅子嗎?”
這邊的石獅子在風水中有辟邪招財的作用,所以好多公司或者銀行都喜歡放石獅子,而且造型不同寓意也不同。
況且玩古玩都比較篤信風水,虞秋覺得自己在這裏賣符銷路應該不錯。
徐妤寧卻搖搖頭:“放石獅子是為了裝飾。”說着,舉了一個真實案例證明公司老板是一個信科學的人。
公司曾經有個員工帶了一個小八卦鏡放在辦公桌,被老板看到了,他臉色特別嚴肅地警告員工:“不要帶這種沒有用的東西。”
徐妤寧說:“不止這一起,我們公司帶玉佛或者佛珠的都被老板警告過。他雖然不說,但大家都知道,他應該比較讨厭這些東西。你這個更誇張,竟然帶符紙過來。”
虞秋想着自己之前見過的老板:“我們老板不是看不見嗎?”
徐妤寧:“誰和你說的?他只是因為私人原因,才喜歡戴墨鏡。”
“那為什麽還要拿木棍?”
“大約是腿腳不好吧。”徐妤寧說。她其實也不知道,反正從她四年前進公司的時候,老板就一直是這個裝扮。
虞秋沉默。她甚至思考自己是不是該考慮辭職了,畢竟她一周五天都要上班,大部分時間在這裏,老板不讓搞封建迷信,她還怎麽賣符?
不過虞秋也知道立刻辭職不太好,她打算再幹一段時間,然後再找個理由離開公司。
下班回家,虞秋在路上一家餐廳解決了晚餐,來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那輛價值七十八萬,在守護者眼中“性價比”不錯的車。
在虞秋走近後,汪可辰立刻下車:“大師!”
和虞秋差不多進門的阿姨奇怪地掃了一眼虞秋和汪可辰,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
虞秋望着汪可辰的目光充滿了愛意:“什麽事?”現在汪可辰現在眼裏是發光的人民幣,每次汪可辰出現都是給她送錢的,虞秋覺得自己是時候添兩件首飾了。
汪可辰問虞秋:“大師你現在方便嗎?”
錢來當然方便了,虞秋直接點頭,跟着汪可辰上了車,又戴上了口罩。畢竟還得假裝自己很弱,她抓鬼驅邪和人設不符,但又不能把自己餓死,于是和守護者商量出這個主意來。
現在知道她臉的只有汪可辰和他的室友,虞秋已經叮囑他們不要說出去了。
在車上,汪可辰說了發生的事情。
這次出事的不是他家,而是他叔叔家。他叔叔有一個獨生女兒,今年剛上大學。
汪曦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喜歡讀書學習,本人性格也很安靜。但是在某個周末回到家後,汪父汪母發現女兒和之前不一樣了,她嘴變甜了,甚至喜歡打扮化妝,穿她從前不喜歡穿的衣服,腳上踩着幾厘米的高跟鞋,每天香噴噴的出門。
開始汪母還很高興,覺得女兒大了,懂得自己打扮了,但很快汪母發現女兒手機上有好幾個男人的聯系方式,每一次,汪母都看到女兒上了不同男人的車。
汪母笑不出來了,開始擔心,甚至和女兒認真談過,但當時汪曦嘻嘻哈哈地應了,第二天照舊我行我素。
汪母愁得吃不下飯,找處得好的朋友,想讓她們出出主意,當時有個比較迷信的朋友說:“我看曦曦像是招了什麽髒東西,你趕緊找人看看吧。”
汪母原本不信這些,但想着女兒近來的反常,她越來越心驚,不說這種外表上的變化,女兒的口味也變了。以前汪曦喜歡吃葷菜,但最近幾次在家,她看汪曦每次吃東西都挑素菜吃,而且是那種純素菜,一點葷腥都不沾。
一個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把飲食習慣都改變了嗎?
汪可辰是從父母口中聽到了汪曦的事情,他想起了虞秋,于是第一時間來找她。
等他說完自己知道的,才小心翼翼問虞秋:“大師,你看我堂妹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虞秋說:“現在都是猜測,我要見見本人。”
不過虞秋也猜測汪曦是招惹了什麽東西。
四十分鐘後,汪可辰的車停在了一棟別墅前。
虞秋看到了花園和噴泉,夜風拂過,帶着微微的濕意和馥郁的花香。
虞秋細細感受,發現這裏的靈氣比她住的地方濃郁不少,但也和之前的世界沒辦法比,最多能讓她畫一些簡單的符更輕松一些。
虞秋對守護者說:“我喜歡這個地方,住這裏 ‘性價比’高嗎?”
守護者:“……”
“住這種地方就不要考慮性價比了叭。”
虞秋:“你說一個數,讓我心裏有點底。”
守護者想了想說:“我說個單位吧。”
“你說。”
“億。”
虞秋:“打擾了。”
……
踏進以億為單位的別墅,虞秋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開門的是汪母,她見到虞秋和汪可辰後有些尴尬。
很快,裏面傳來汪父的聲音:“老婆,道長讓你過來!”
汪母讪讪地笑了。
汪可辰卻很生氣:“嬸嬸,你這是什麽意思?”即使他不懂這裏面的規矩,但也知道一事不煩二主,結果他這邊答應他們請人解決,他們自己又找了其他人。這種對他的不信任感讓汪可辰很難受,但他更擔心地是虞秋生氣。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虞秋一眼,發現她并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這才放了心。
大概是汪父見汪母遲遲沒有回去,自己找了過來,看到汪可辰和他身邊的虞秋,歉意地說:“是可辰啊,這是你朋友吧,今天叔叔家裏有事,不好招待你們。”
汪可辰連忙解釋:“叔叔,她不是我同學,這是我請來的大師!”
汪父的視線落在虞秋的身上,因為戴着口罩,看不到全臉,但從穿衣打扮上來看,是個年輕人,說是汪可辰的女朋友他信,但說是大師,汪父一點也不信。而且這女孩打扮得太像普通人了,也沒帶什麽裝備,怎麽能治得住那種東西?
汪母的想法也是一樣的。汪可辰說他會請大師來,汪母心裏感激,回家的時候正準備和丈夫說,沒想到丈托朋友的關系找來一個特別有名的道長,于是汪母就沒把汪可辰要請大師的事情告訴丈夫。卻沒想到兩撥人撞到了一起,汪母更沒想到汪可辰說的大師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看小姑娘的身板還沒有自己女兒結實,汪母就覺得這件事不靠譜。
汪可辰打眼一看就知道了叔叔嬸嬸心裏的想法,連忙搶在他們之前開口:“讓我們先進去看看,萬一那東西厲害,我們多個人也是多了個幫手!”
汪父汪母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笑着讓汪可辰和虞秋進門。
汪可辰跟在虞秋身邊,低聲給她陪不是。他真怕虞秋一個生氣轉身走了,那就慘了!如果再把自己拉黑,是慘上加慘。
好在虞秋只是擺擺手,沒太在意。
她覺得有些新奇。
這個世界,好像覺得年紀大的更有安全感。但是在她的世界,這人外表年紀很大代表他資質不夠好,因為資質好的人基本都維持了少年時的樣貌,最大也就二十多年的樣子,再老了代表仙路無望,在壽元到的時候,會和凡人一樣死去。
虞秋跟着汪父汪母到了客廳,此時客廳裏有兩個人,一個是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頭上紮着髻,身穿道袍,正在和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人對視。
道士嘴裏念叨着一串東西,手上的一塊符紙在女人頭頂上轉了一圈,指尖輕輕一撚,符紙立刻自己燃了起來。
這一手露出來,更讓汪父汪母相信眼前的道長是個有本事的人。
道士從桌上拿起了一杯水,随着符紙的燃燒,符灰落在水杯中,然後他雙指并攏,在水杯裏攪了攪,把這杯水遞給了汪父汪母,面容嚴肅地說:“一人半杯,可以加強和你們女兒之間的聯系。”
兩人應聲,汪母連忙伸手接過水杯,低頭就要喝。
一直看戲的虞秋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那個……”
站在一邊的汪可辰激動了,大師終于要出手了嗎?
道士也看向了虞秋,目光中帶着一絲警惕。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虞秋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喝符紙水,還是用手拌的,不太……衛生吧?”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