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從白玉階梯上獲得的上千傳承，被戚寒牢牢記在了腦海中。當他閉關之後, 這些傳承逐漸浮現了出來, 一抹抹感悟毫無征兆的出現他的心中。
這些感悟就仿佛天生就存在于戚寒的心中一般，有了契機之後, 便轟湧而出，逐漸演化出了一個并不完整的世界。
這個不完整的世界裏, 天與地的界限還未分明，朦朦胧胧的環境中, 各種靈氣竄動着，時不時迸發出熾盛的火花。
戚寒站在微濕的泥土之上，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着周遭的環境。半響之後，他睜開眼睛, 擡手間指尖掠出一抹靈光, 随意的點在了半空中。
“轟！”
一聲轟鳴，炸響在世界中心。而後，天際線逐漸分明起來。
戚寒記起了，他曾經來過這個還未演化完全的世界。
那是他築基時，也曾被拉入過這個世界。那時候，這個世界天地未分, 視線裏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混沌。混沌之中, 漂浮着一個又一個光點。
最終，那些光點不斷上升, 化作了天。
戚寒見證了這個世界的初始演化過程。沒想到多年過去, 這個世界不斷演化着, 竟然演化成了如今的模樣。
只是，他為何會兩次被拉到這個世界裏來？這個世界，究竟在何處？
當初還在築基境界時，他以為這是每一個修士都會經歷的一個過程。後來才得知，他所見的這些，僅僅只是個例。
他查了許多書冊資料，甚至在外歷練之時，也下意識的打聽有關這方面的消息。
以修仙界為例，世界初生時，是上古神族最先見證了這一過程，并從中獲得了世界的奧秘，為後來萬物中神族為尊奠定了基礎。
戚寒自然不會認為，他見證了一個世界的演化過程，就能夠開創另一個像上古神族一般的種族來。
不過，他倒是真的從這些過程中，得到過一些感悟。曾經，在妖域皇城中，為了救江玉盤出來而使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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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經被沈家人說成是旁門左道的方法。
戚寒抽回思緒，看着眼前這方依舊在不斷演化的世界，心裏面隐隐升起了一種念頭。
他可以将從白玉階梯上所獲得的那些傳承，放置在這方世界中。
思及此，戚寒尋了一處地方，擡手将一種傳承刻錄在了此處。緊接着，他又前往下一個地方，放置下一種傳承，并樂此不彼。
游走于這方世界，戚寒覺得很自由。不會有人在他耳邊一遍一遍的提起沈探的名字，也不會有人逼着他去做沈探的轉世。
放置好最後一個傳承，戚寒頓感心裏空落落的，就好似有什麽任務完成了一般。
随意地坐在了地上，戚寒想到了顧清清。其實，自她将自己從寒潭秘境中帶出後，已經很少有人在他耳邊提起沈探的名字，她也從來說過類似于“你是沈探轉世，就得背負上應有的責任”之類的話語。
顧清清從來不會這樣說。
愣了片刻後，戚寒站起身來，回頭看了看還在演化的世界。
誰也不知道，在這方世界中，那些被他放置的傳承會經歷怎樣的演化，而生出變化來。
……
當戚寒的閉關之所出現一絲靈氣波動時，顧清清瞬間察覺到，并很快來到了房間外，輕蹙着眉頭。
這裏，由于靈氣與仙氣的沖突，而響起了一些細碎的炸響聲，雖然動靜小，卻很刺耳。
顧清清繞着整間房子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大門處，順手從空中拘了一抹仙氣在手心裏，仔細琢磨着。
她和戚寒好像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這裏是仙域，而不是修仙界。仙域中只有仙氣，卻沒有靈氣。
戚寒閉關，需要的是靈氣，卻不能吸收仙氣。而傅沉月制作的那個仙力球，只能夠進行簡單而量少的相互轉化。
半響之後，顧清清把道陵老頭子拉了過來，詢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仙氣分離出其他體系的力量來？”
道陵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為難的道:“你這不是為難我？你們兩個通過我留下的傳送陣，偷渡上來，倒也是膽子大。”
“試試嘛，前輩不是陣法大師、煉器大師加煉丹大師嗎？這個問題，對于前輩而言，一定不是難事兒。”顧清清眨了眨眼睛，眼睛裏泛着細碎的光亮。
“我可以先設置一個陣法在這小娃娃的閉關之所，你将你們修仙界中的靈石或者你自己的靈力放進去，暫時維持一番。”
道陵一邊說着，一邊随手便設下了一個陣法，顧清清見狀，擲出數枚靈石放置在其中。
“這并不是長久之計。你們二人若是想要在這仙域中待上一段時間，還得盡早另想辦法。”道陵說罷，看向顧清清，眼睛裏帶着光，異常興奮道:“小丫頭，跟我一起學煉器吧。近日，我的研究方向就是這一塊，我看你挺有天賦的，一起來研究？”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道陵發現顧清清的腦子真的好用，一些他還沒有想到的點子都被顧清清想了出來。
而且，面對他所提出來的問題，顧清清總是能夠舉一反三，想到更遠的地方去。
小丫頭總是謙虛的說，這只是簡單的思維發散，在他看來，她就是天賦異禀、聰慧至極。
顧清清略一沉吟，便答應了下來。道陵，除去修為高深以外，就是一個研究狂人，對于各個領域都研究得十分透徹。跟着他一起研究，倒也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畢竟，她可是一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接下來的幾日，除去每日固定時間給陣法放置靈石以外，她就同道陵一起待在那個堆滿雜物的院子裏，研究着如何将仙力分離成其他體系的力量。
另一方面，顧清清還在打探着仙域中的一些情況。她驚奇地發現所需要尋找的最後一種封印材料，就在出雲十三洲中。
準确的說，是即将在出雲十三洲出世的一處秘境中。
十日轉瞬即逝。
院子裏，顧清清在紙上比劃着什麽，寫寫又畫畫，最後放下了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另一邊，道陵挪了過來，拿起顧清清放在桌面上的圖紙，看了許久。繼而，他指着圖紙上的一個構件，問道:“這裏，你是怎麽想的？”
顧清清看了一眼道陵所指的方向，道:“我研究過，靈氣與仙氣的區別，這裏的設計是為了……”
為了講清楚那處構造，顧清清解釋了一大堆。最後末了，她看向道陵，問道:“思路錯了？”
沉默了半響，道陵搖了搖頭，道:“不不不，只是太驚訝了，我怎麽沒有這樣想過……”
說到激動處，道陵忍不住一拍桌面，“轟”的一聲，石桌碎成渣渣！
顧清清瞄了一眼石桌碎片。
道陵一邊說着，一邊提筆在紙上比劃着，又詢問着顧清清:“如果這件東西真的被煉了出來，你準備叫它什麽名字？”
圖紙上，顧清清勾勒出的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呈六角形，六個角被數條線分割成七塊區域。
“……六脈分神鏡！”下意識的，六脈分神鏡幾個字脫口而出。
當顧清清說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啪嗒！”道陵猛的放下筆，道:“好！其實在許多年前，我曾經看見一件類似于六脈分神鏡的物品，那是被一個修士所掌握。只可惜那名修士個性倔強得同他穿的衣服一般，黑到底，不肯給我看一看構造。”
“那名修士長什麽樣？”
“戴着個面具，誰知道他長什麽樣？”道陵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小丫頭，我用這圖紙去試試！”很快，他丢下這一句話，便沖到了煉器室裏進行第一次試煉。
兩個時辰之後，那一間煉器室炸了。半響之後，顧清清才看見一個滿臉是黑灰的老頭子跑了出來。
“這裏，有一點兒問題，要炸！”
“那再改進一下。”顧清清看了圖紙一眼，随即提筆在那處構造上改了幾筆。
道陵拿着改後的圖紙，又待在了另一間煉器室裏。這一次，道陵眼疾手快的護住了這間煉器室，沒有讓它被炸裂餘波所波及到。
如此往複幾次之後，道陵已經做出了好幾件殘次品，其效果都遠不如預先所設想的那般好。
“不能夠放棄。”道陵如是說，他看見顧清清的神情，解釋道:“你不知道，一旦六脈分神鏡出世，會給整個仙域甚至是三千界帶來怎樣的轟動。”
幾個紀元之前，就已經有仙域修士發現，從三千界飛升至仙域的修士，遠遠比仙域本地出生的修士更有潛力。
在修煉之途中，從三千界飛升至仙域的修士往往走得更遠。舉個最明顯的例子，仙域現有的三位神禁修士中，有兩位都是從三千界飛升上來的，僅僅只有一位神禁修士出生于仙域之中。
發現這個特性之後，便有仙域中的修士試圖突破界壁前往三千界，尋找其中奧秘。而當他們到了三千界之後，才發現他們的能力被禁锢，在三千界中根本無法使用。
“你知道的，不是所有修士都心性正直，總有那麽一些修士心懷不軌，無法使用能力的仙域修士在三千界中被屠殺。那是仙域中有名的一場劫難。”
“後來，這個消息被傳到仙域中後，仙域中的修士逐漸隔絕了與下界的聯系，甚至斬斷了一部分世界與仙域的飛升通道。”
提及此，道陵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繼續道:“若是六脈分神鏡出世，對于仙域和三千界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顧清清垂眸仔細思索着道陵的話，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肯定會有辦法。”
“是誰？”顧清清有些猶豫。
“出雲十三洲的霸主，那位神禁修士。”道陵說罷，抓着顧清清便離開了此地，轉瞬間就來到了一處極為寂靜的府邸。
眼前的府邸高而宏大，構造精美又大氣。顧清清還來不及欣賞，就被道陵闖進去帶到了大廳裏。
“嗨老夥計，找你有事兒。”道陵大大咧咧的對大廳正上方坐着的那名修士喊道。
顧清清擡眸望去，正好與出雲十三洲的那位霸主的目光對上，那雙眼睛深邃，就像其中蘊含着一片浩瀚的星空一般。
出雲十三洲的霸主，是一位面容俊美的男子，而且他的膚色異常白，白到對比出他那雙眼眸黑得濃郁。
說一句不敬的話，這位神禁修士不像是出雲十三洲的霸主，反而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一般。
“你帶一個無法用域的小姑娘來此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