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你之前, 我拿着這柄劍揮了很久,它也沒有斷, 結果在你手裏,還不到一瞬間就斷了……”顧清清頓了頓, 有些無奈的繼續道:“你還真是同它天生不合啊!”
顧清清伸手接過了已經斷成兩半的神劍。當戚寒一不小心接觸到顧清清指尖時,他的指尖略微抽了抽,臉上神情有些奇怪。
随即, 他轉眸仔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半響之後詢問道:“這柄劍, 是當年沈探……前輩所用之劍, 對嗎?”
“對。”顧清清點了點頭, 道:“當年這柄劍落到了寒潭底下,被封印起來了。”
戚寒頓了頓, 眸光落到半斷的神劍之上, 道:“抱歉……這柄劍中好像有一些東西。”
“铮!”
顧清清聞言, 将神劍翻了兩轉,看到了劍斷口處藏着一點東西, 随即将那一點東西抽了出來。
将其展開,是一幅類似地圖的東西,淩亂的線條勾勒出一處占地極廣的地點。
“這是……”顧清清看着地圖上所展現出來的那一處地方,有些猶豫。
“這裏,應該是傳說中的神族遺地。”戚寒解釋道:“當年沈探……前輩獲得此神劍時, 被衆人追殺, 便是因為有傳言稱, 這柄神劍中有關于神族遺地的消息。”
“上古神族的遺跡,一直以來都是修仙界衆人所致力追求的。”
“神族遺地?”顧清清聞言,輕蹙着眉頭。
神劍中斷,自然不會是因為戚寒拿了它一下。
顧清清懷疑,在神劍落入寒潭秘境之前,就已經有人斬斷了神劍,取出了神族遺地的地圖。
可在神劍落入寒潭秘境之前,應該就只有顧卿念和沈探這個主人才碰過這柄神劍才對。
顧卿念和沈探兩人早已經知道了神族遺地的具體地點,也曾進入過神族遺地之中,這份地圖對于他們而言,無疑是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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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斬斷了神劍,碰了這份神族遺地的地圖?
顧清清有理由懷疑,這份神族遺地的地圖是不是早已經被人偷偷換了一幅。
“我先将它們收好,我們出了寒潭秘境再商議其他事情。”顧清清解釋道,随即将神劍和那幅地圖丢進了儲物手镯中。
她又道:“你抓緊我,我帶你出去。”
顧清清一把拉過戚寒,兩人一同朝着寒潭水面之上游去。等到出了寒潭秘境之後,顧清清再去看顧卿念留下的日志,後面消失的文字逐漸浮現了出來。
“我們該去尋找通往仙鄉的通道了。”
蹲守在寒潭秘境外的那只雪白小獸,看到顧清清和戚寒兩人一起出了寒潭秘境,水靈靈的大眼睛突然間一亮。
而後,它又看見顧清清絲毫沒有朝它這個方向望來,不由得有些沮喪,略短的尾巴搖晃了兩下。
“嗷嗚!”
随即,雪白小獸召回了那些崽崽們,并對另一只兇獸道:“我們該回去搶地盤啦!”
它們從十萬大山中而來,又将要回到十萬大山中去。
而在十萬大山妖域皇城中,正進行着一場變革,伴随着腥風血雨。雪白小獸的回歸,又将掀起一番風雲變幻。
……
鎮界碑下,晏時初收到了顧清清的靈信,展開之後,查閱了靈信的內容。
顧清清先是給晏時初簡單的講了一番在十萬大山和千島城秘境中的經歷,又提到下一個要去尋找的是仙鄉。
最後,她在靈信提到了關于戚寒的問題,讓晏時初寫一封信,給沈氏一族提一下關于沈探身份的問題。
看完靈信之後,晏時初思索了片刻,便提筆給沈氏一族寫了一封信,寄過去。
雖然有諸位大乘修士維持鎮界碑的封印,持續不斷的為其輸入靈力,但鎮界碑封印上的那一道裂痕依舊在緩慢擴大着。
據估計,鎮界碑的封印只剩下兩個月不到一個月時間了。
“仙鄉通道……”晏時初輕聲低喃着,在這裏應該有一個知曉些許仙鄉消息的人存在。他擡眸看向方藝,給她傳了音。
方藝一頓,看着晏時初,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點頭。
繼而,方藝指尖落了一道光華,朝着鎮界碑外飛去。
顧清清出了寒潭秘境之後,很快便接到了晏時初的回信。
“晏時初說,要想得到仙鄉通道的下落,得去東荒境域,找一位名為傅沉月的人。”她看完回信之後,對戚寒開口道。
戚寒有些疑惑:“這人是?”
“方藝的……那個吧,一位凡人。”顧清清摸了摸鼻尖,含糊不清的解釋道。
“……知道了。”戚寒先是一頓,随即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方藝同樣是成名已久的大乘修士,在東荒境域裏聞名已久。令她聞名東荒的,卻不是她的大乘修為,也不是她的勢力,而是她風流成性的作風。
有人礙于方藝大乘修士的身份,只能夠在暗地裏诋毀她,稱她放蕩不羁,風流成性,男人衆多,是修士中的敗類。
按照常理來看,修士踏入修煉之道,追尋最多的大道便是冷心冷情之道,像方藝這般風流不羁的人物,卻是少之又少。
有人诋毀于方藝,也實屬正常。
然而,方藝踏入大乘之境,願做她卧榻之賓的大有人在。方藝的入幕之賓極多,傅沉月便是其中那位最為特殊的存在。
傅沉月以凡人之身,做了方藝的入幕之賓,自然是有一些本事的。
進入東荒境域之後,顧清清和戚寒聽到過最多次數的名字,便是傅沉月與方藝。
方藝以其性情聞名于東荒,而傅沉月則是以容貌聞名于東荒。甚至有人拿避世不出很久的顧卿念來同傅沉月作對比,也有人稱傅沉月為東荒第一美人。
其美,無可想象。
顧清清一路走來,聽聞了太多傅沉月的美名,倒是對于這位傅沉月有些好奇,直到她親眼看見了傅沉月。
一個容貌比女修還要美的男人。
東荒沉月樓,是方藝特地為傅沉月所打造的一座樓閣,每月月中開放,傅沉月會在此進行表演。
進入沉月樓,還得先買入場票。
據說,就連此樓的主人方藝要想進入沉月樓中觀看傅沉月的表演,同樣得買票。
這個傅沉月,倒是極為有趣。
顧清清與戚寒來到沉月樓時,正值此月月中之時。兩人買了入場票,進入到了沉月樓中。
沉月樓內的裝飾極為精致,整體以實木為主,神秘的木紋浮現出來,為整座閣樓增添一分沉穩而古樸的美感,又加以紅綢绫羅的點綴,讓人眼前一亮。
顧清清與戚寒坐在大廳的一處角落裏,雖然有些影響視線,但從這裏去望大廳正中央的臺子,卻依舊可以看完整個臺子。
這閣樓的設計也極為神奇。
閣樓內的小二為兩人上了一壺茶水,顧清清仔細品了一口,發現其中竟然蘊含着一絲靈氣。
“這是靈茶?”
“是的,二位客人。”小二回答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顧清清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極有興致的對戚寒道:“這小小的一個沉月樓竟然也能夠拿得出靈茶來招待修士,還是上乘的靈茶,看來方藝對于這位傅沉月是極為看好的。”
“方藝前輩向來對于她的入幕之賓,寵到極致。”戚寒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便沒有在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眸微垂着,盯着地面上的木紋看。
在顧清清看來,方藝的性情極為有趣,當初能夠同顧卿念成為朋友,也是極為奇特了。
晏時初在信中所說,這位傅沉月雖然是一介凡人,卻高傲至極,對于修士也是愛理不理的,卻除了方藝一人。
傅沉月對于方藝,言聽計從。
在信中,晏時初還道,方藝已經提前給傅沉月說了一下她二人要去找他的事情,想必會順利一些。
入夜之後,沉月樓越發熱鬧起來。等到月華照入閣樓之上時,大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随即,顧清清聽見一聲輕微的腳步聲,擡眸望向臺子上,看見一身大紅的衣裳。
男人穿大紅的衣裳,如果不是氣質極為相符,是穿不出那種豔而不俗的感覺。而傅沉月,就穿出了那樣一種感覺。
他的容貌帶着一種令人驚豔的美,驚豔的眉與眼,一抹唇線驚豔,而誇張的驚豔卻與傅沉月臉上略顯冰冷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更加致命,驚豔到沉迷于那一張臉上。
傅沉月略一轉身,顧清清看見了他那張側臉。他微低着頭,修長的指尖勾住琴弦,随意的撥了撥。
這一聲,清脆如玉珠墜落玉盤之中。
随着傅沉月指尖的劃動,輕攏慢撚抹複挑,一曲樂曲響起在大廳之上,婉轉、低沉、純而醇,宛若神曲一般。
顧清清在這一片樂曲中,突然間閉上了眼。于是,她聽到了樂曲之下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有清冷,有孤寂,還有存在着一絲莫名的力量。
神曲。
果然,這位傅沉月也不是尋常人。
方藝,好眼光。
周圍的人都沉浸在傅沉月的樂曲之中,而戚寒卻轉眸看向了顧清清,看見她閉着上眼睛,纖長的眼睫微顫着,不到片刻又睜開來。
他聽見她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