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個師侄
作者有話要說： 啧啧，千年的大米成精了。題目把闌羽寫成闌玉都沒個發現的，表示真的有人在看文麽，留個腳印ε?( o?o )?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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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雲宮乍一看就是個冷冷清清的宮殿。
慕顏随着言華到天界一路走來，也看到了不少的瓊樓玉宇，門口個個恢宏壯麗，有神獸看護或天将看守，威風凜凜，那氣場令人嘆為觀止。
慕顏一路上看的眼花缭亂，直到飛了好長好長時間的路程才看到偏遠處懸空在頭頂的川雲宮，周圍零零星星飄着幾朵詳雲，連只應景的神鳥都沒看見，好不凄慘的模樣。
慕顏忍不住了，拉扯着他的衣袖問:“師兄，你被孤立了？”
“嗯？”言華回頭看她。
“怎麽就沒個人看守呢？”
言華擡眸看了一眼川雲宮幾個大字，食指勾起來敲了她的腦袋，笑容淡淡:“沒人敢闖進來。”
慕顏只知道這一路走來衆人對他尊敬有加，料得他的身份高貴，竟不知他高出了這麽一個境界，聽到他名字都不敢随意進他宮殿了，那以後指定沒人敢欺負自己了。
“師父，你從哪裏帶來個小丫頭片子，瞧瞧她，啧啧，紅塵味這麽重？”闌羽剛剛從正殿出來，每日遵從師父的命令在正殿念幾遍仙訣。
丫頭片子，慕顏低頭看自己，可不是，十六七歲小姑娘的打扮，身上的衣服還是拿了言華在人間的一件藍色布衣改的。
再看他，一身紫棠色的華服上繡着金黃色的鳳凰，兩只寬大的袖前繡着金絲邊的翅膀仿佛就是他的身體裏一樣，他捂着個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麽很嫌棄，慕顏覺得他的樣子似乎誇張的太嚣張了些，而不是嚣張的誇張。
“闌羽，不得無禮，她是你師叔。”
師叔？闌羽微微驚詫，盯着她看。
泠溪也從正殿出來，看見了慕顏正好奇是誰，便聽見師父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
闌羽眯起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打量着慕顏:祖師爺都多少萬年了沒收個徒弟，這一收還收了個丫頭片子。
“師父，這這……是我師叔，這瞧着也沒我年紀大呢？”
闌羽瞪了過來的泠溪一眼:“好像你比師父年紀大多了。”
沒錯，泠溪比言華大了整整六百六十六歲。
泠溪咧嘴，上前瞧着慕顏，左看看又看看，整理了一下他那身看起來非常平常的玉綠色衣服恭敬的問:“敢問師叔是哪位仙家後裔，小侄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孫子泠……”
“笨蛋，跟只豬一樣笨。”闌羽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
泠溪回頭罵他:“你這只死麻雀，說誰呢。”
“師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闌羽繼續黑臉。
慕顏讪讪笑了兩聲，底氣不足說道:“我是個凡人。”
泠溪再次震驚，凡人。
泠溪吸吸鼻子，可不是，濃濃的紅塵味滾滾而來。
泠溪的臉立刻燒了起來，後退了幾步轉過頭去不好意思見人，他這厮活了多少萬年了居然都沒看出來。
“泠溪，你去整理玉軒，闌羽，你帶她去梳洗一下。”
泠溪聽到忙不疊的逃也似的施法去了玉軒。
闌羽嗯哼一聲，嫌棄的瞥了眼慕顏，知道她沒法術，吐了句“跟我來吧。”
慕顏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言華便跟着去了。
闌羽作為鳳族後裔，遺傳了鳳族美麗的外表的同時也遺傳了潔癖這一怪癖。
所以闌羽異常嫌棄一身紅塵味的慕顏。
慕顏雖然外表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但內心卻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更別說成天上網的她，浸淫在網絡社會裏，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師侄，你和那個小師侄名字怎麽寫啊啊。”慕顏故作老成問。
闌羽走在前面愣了一下，停下來回過頭疑惑的看她，沒好氣回答：“憑闌幹處，羽化登仙。泠清溪水。”
“奧。”慕顏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又開口說:“我叫慕顏，羨慕的慕，容顏的顏。”
“你一個凡人怎麽會和師父扯上關系！”
“師兄救了我啊，便把我帶到清睿山拜師，以後我和你們一起住在川雲宮修習法術。師兄教我法術。”
闌羽蹙眉，細長的丹鳳眼上挑，薄涼的嘴唇抿了一口，似乎在琢磨着什麽。
慕顏被他的樣子吓得縮脖子後退幾步，細聲說:“我可是你師叔，你做壞事之前得想好後果。”
闌羽一愣，繼而反應過來，笑:“我做壞事還用想後果？”
慕顏果然有些害怕，想到了明瑄的那副慘樣:“你不怕你師父？”
“當然怕。”闌羽笑的人畜無害，“但我不覺得師父會為了你一個無名小卒而把我如何。”
“得了，快走，你這一身慘淡的衣服我瞧着真難受。”
慕顏聽出是在逗自己才放了心。
兩人走了倒不是很長的路。只是言華明明說将她帶去梳洗，闌羽卻将她帶去了玉軒。
“諾，這是你的院子，玉軒。東南方那處……是我和泠溪的。師父的寝宮在西邊，他喜靜，閑着沒事別去擾。還有……”闌羽停了一大會才說，“這裏沒有你能穿的衣服，我暫且先變出幾件你湊合穿着，待會我找仙娥從織女那裏拿些過來。”
慕顏聽了擡起頭有些吃驚的看着闌羽，他的心腸不壞麽，這些都能給她想到。
慕顏給他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謝謝。”
闌羽哼唧一聲頗不屑，随後又說:“宮裏西北面有一處飛瀑，還有後方有一處溫泉，這兩處你選個地沐浴一下，回來到玉軒把衣服換上。”說罷，人便不見了。
慕顏聳聳肩，玉軒很幹淨，她和闌羽走路那一會，怕是泠溪早就收拾好了，來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看見，怕是這川雲宮沒有仙侍吧，慕顏頗無奈的自己去找溫泉了。
既然是飛瀑，那肯定會有深潭，她可不會游泳。
想不到川雲宮其實很大，宮殿錯落有致隐藏在高聳的林間，長廊彎彎曲曲，四通八達架在一道長湖上方，如許多條條絲帶飄在上面，過了長廊，慕顏一路往北不敢去別的地方，走了幾條曲徑通幽的林蔭小道，這一路上慕顏瞧見了不少亭榭，不過她也沒空去瞧瞧，最後她還是找了近半個時辰才找到溫泉，沐浴了一番回到玉軒換了衣服又是一個時辰，這來來回回把她折騰的散了架，躺在房間的床上不想動彈。她想，她能找回路來真是奇跡。
後來還是泠溪過來喊她，一個訣就把他帶到言華面前。這讓她頗傷感，以後一定要好好修習仙法，争取早日騰雲駕霧，來無影去無蹤，用飛來代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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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凡人，慕顏是要吃飯的。
想當初慕顏在凡間從宮裏出來後的那段日子，她吃飯問題從來都不用擔心，都是言華做飯，她只在旁邊打打下手，如今知道了言華是個神仙，還是個官職很大的神仙，他一下子在慕顏的心中變得不可觸摸了，更別說連吃飯這種小事都要與他說一說了。
從昨日到現在，她早已饑腸辘辘。
神仙不吃飯，沒有人給她飯吃，她只能自己動手。
可大早晨的翻遍了整個玉軒，她都沒有發現廚房。不過倒是在個不起眼的屋子裏找到了唯一算的上廚房的地方，裏面只有幾個着了灰的碗櫃和幾雙筷子，不過至少還有個鍋。
慕顏欲哭無淚。
廚房怎麽可以沒有吃的！她不信，又繼續翻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屋裏的角落裏仔細搜刮，竟然給她找到了一小袋米，慕顏簡直如獲至寶。
沒有竈頭，她找來幾塊磚頭壘在院子裏，架上鍋，淘好米倒上水找好柴火，卻沒有火來點燃。
她簡直要崩潰了。
她是忍了多長時間的饑餓做到這一步，努力了這麽久，如今卻沒有火就前功盡棄，眼巴巴望着大米卻不能吃，這種感覺誰能懂。
言華每日卯時必醒，醒來後便會去玉竹林采集晨露，玉竹林屬于玉軒的一塊景色，離着玉軒不算遠，他隐約瞧着玉軒有個身影忙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見她将整個玉軒翻了個底朝天後搬來石頭拿了個鍋後又舀水淘米，言華看得實在是好笑。看她不忙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彈，看模樣又很委屈，好像有人欺負了她。
言華終于忍不住走過來了。
慕顏看見言華來了，披頭散發的朝他跑去，哭喪着臉:“師兄，我好餓。”
言華皺了皺眉頭，牽着她的手走近一看，不可察覺的一笑。
“你在做飯？”
慕顏激動的點了點頭，忙不疊的說:“師兄，我沒有火。”
言華想逗一逗她：“奧，那現在有了。”
慕顏回頭去看，可不是，鍋下的柴火已經燃了起來，而且，用石頭壘起的簡陋小鍋變成了一口大鍋，連鍋竈都很齊全。
她欲哭無淚:你為什麽不能直接點變出些吃的，你不是個神仙麽。
“多做一些，我記得這袋子米是泠溪從托我下凡歷劫時從凡間帶來的，他不會做凡間的食物，所以就扔在這裏有千年了。”言華說話的時候，居然還在院子裏幻出了一座涼亭，涼亭的石桌上赫然擺着一壺熱氣袅袅的茶。
慕顏目瞪口呆，他這是要看自己怎麽做飯麽。難道他是報複自己凡間她給自己做飯麽，凡間那麽好的言華，怎麽變成了神仙以後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她硬着頭皮又去淘了些米倒進鍋裏，木然着看着鍋裏已經千年的米，心裏默然：你們怎麽不成精呢！
闌羽和泠溪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徑直的走到亭子裏，都紛紛幻出了個飄着熱氣的茶杯涼在石桌上，坐在涼亭裏談天說地看光景，看得慕顏一陣心酸。
“啧啧，小丫頭這是在做飯？泠溪，你的大米居然沒發黴。”闌羽撫平衣服上的細皺才擡起頭看熱鬧。
泠溪沒見過鍋竈，趴近鍋竈去看，嘴裏啧啧稱贊:“小師叔你真厲害，沒仙法都能把鍋竈壘的這麽好，哎哎不對，這鍋我托別的仙家從凡間帶的不是這一個啊。”
言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那鍋小了些，我換了個大的。”
闌羽聽到這話，丹鳳眼的眉角一挑:“師父還真是善解人意。”說完還看了慕顏一眼。
泠溪在鍋沿聞到一股味道，忍不住偷偷用法術偷看了一下:“呀，小師叔。這米熟了是這個模樣這個味道啊。”
慕顏還在一旁郁悶，聽了泠溪這話急忙去掀鍋蓋，頓時熱氣騰升撲面而來，她燙的哇哇直叫，下一瞬間就被人拉的往後退。
“燙哪裏了。”言華表情甚是嚴肅。
慕顏此時手紅臉也紅，像是都被燙了。
“粥糊了。”她不好意思。
“罷了。”言華對慕顏的一雙燙的通紅的手輕輕扇過去，一雙紅豬蹄便恢複了原來蔥白的的顏色，可她的小臉無論言華施了多少次法，念了多少次訣都還是那個紅色。
“啧啧，小丫頭，看來你手藝不怎麽樣，以後可就得餓肚子了。”
慕顏的肚子叫的很及時，恰巧言華聽的很清晰。
言華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朝涼亭裏看了一眼，茶壺換成了幾盤簡單的小菜。
慕顏的眼睛直放光，殷切的直朝言華看，見言華點點頭才忙不疊的跑過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闌羽瞧着她那吃相忍不住撇開了臉，心裏卻盤算着這個小丫頭到底是何來歷，師父竟然這麽上心。
至于那一鍋煮糊的大米，倒被泠溪吃的很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