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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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峋第一天的“帶娃”生涯并未受到多大阻礙,畢竟大部分的學生馬上就要進入成年期,基本已經脫離喜歡惹是生非的低級趣味。
不過學生們少有低級趣味不代表楚峋沒有,當然這是後事。
楚峋閑散的晃蕩了一天,跟着學生上課下課,等好不容熬到結束,末了他自己卻被人攔在了教室門口。
堵着他的人個頭不高,能耐倒是不小。
楚峋低着頭,看着比自己低了半個頭的內加爾·辛格,擡手在孩子腦袋上揉了揉,問:“怎麽?有什麽不明白的想向老師請教?”
內加爾擰着腦袋一甩頭,眉毛險些立起來。
“你是不是就是那天那個…….”
“哪天?哪個?“
“你別裝糊塗,我知道是你!”
“好吧。”楚峋攤開手,笑道:“你覺得是就是吧。”
內加爾似乎對這個摸棱兩可的答案不太滿意,但他也沒說什麽,只是看着楚峋。
楚峋等了又等,也不見對方說話,索性拉了把前排的懸浮椅,坐下問:“還有什麽事兒?別不好意思,老師還是很願意聽你傾訴的。“
內加爾還是沒說話,隔了會兒卻又搖搖頭。
楚峋挑眉,道:“那我先走了?”說完擡腿要走,卻又被對方拉住了衣擺。
楚峋輕嘆一聲,“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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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內加爾卻看着楚峋胸前的名牌繼續出神兒,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要找的是楚峋,不是林山。”
楚峋一愣,随後笑道:“行啊,找楚峋是吧?跟我走。”
楚峋帶着內加爾回了自己的宿舍,到門口的時候內加爾卻遲遲不肯進去,楚峋等了等,見對方一臉躊躇,給氣樂了。
“是你堵着我,也是你自己跟來的,怎麽這會兒又怕了?我還能吃了你?”
內加爾咬了咬嘴唇,跟着楚峋進了屋。
楚峋擡着下巴,示意對方随便坐,随後問道:“你喝什麽?我拿給你。”
“不用,我不喝。”
楚峋聽他這麽說也沒勉強,從冰箱裏取出啤酒,自己喝了起來。
楚峋喝酒,內加爾就看着他,眸子一錯不錯的看,可楚峋在這方面定力好,該他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侃侃而談,不該他說的也能沉心靜待,所以對方看對方的楚峋喝楚峋的,一點沒受影響。
不過,內加爾畢竟年少,楚峋可以不受影響,他卻再也忍不住了,清了清喉嚨開口問道:“你真的是楚峋嗎?”
“你不信,那為什麽要來找我?還要跟着過來。”
內加爾再次沉默了,又是過了不短的時間才說道:“我小時候,見過殿下未分化時的樣子,他長得太……所以印象深刻,前段時間你們聯姻……我想你們一起,應該是你沒錯了。”
“嗯……然後呢?”
和之前的大膽犀利不同,此時的內加爾看起來極為局促,他有些緊張的看着楚峋。
楚峋嘆了口氣,親自去廚房用開水沏了一杯熱茶,随後塞到了內加爾的手裏,接着說道:“暖暖手吧。“
看着內加爾顫抖的手掌,楚峋覺得有些不對,他說不太好但是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內加爾似乎和一周之前的那一個有些不一樣,至于哪裏不一樣……
“你怎麽不用家政機器人?“內加爾忽然問。
楚峋笑了笑,回道:“生活總還是需要一些情趣的。“雖然他懶得很,但有的時候有些事情還是要親歷親為,才能體會少許的樂趣。
說到這裏,楚峋忽然一個探身,高大的身形立刻給內加爾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對方退後一步,戒備的問:“你要幹什麽?!“
楚峋扶住他險些要濺出水花的杯子,吸了一口氣,随後眨眨眼,低聲說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兒。是茉莉還是甜橙?好像——都不是?”
內加爾的表情有一刻的驚愕,随後毫不遲疑的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後頸。
楚峋看了一眼他的動作,眼底帶上了些許了然,跟着又壓低了聲音,湊到內加爾的耳邊說,“你用香水嗎?什麽牌子?很特別的氣味兒。”
內加爾低着頭,看起來更加的局促不安了。
和之前,楚峋見他同人搭話時的緊張并不完全相同,這時候的內加爾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更多的是恐懼,他——怕自己。
楚峋不着痕跡的逼近一步,對方就跟着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抵住了牆壁。
楚峋默數着時間。
內加爾的嘴唇微微翕動了兩下,楚峋的嘴角便跟着輕輕勾了起來。
而兩人身後的門,卻在這時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幾秒後,軍靴落地的沉悶聲響異常響亮的傳進了屋內兩人的耳朵。
內加爾擡頭,楚峋回頭,兩人的目光一同聚焦在穿着深色軍裝的男人身上。
內加爾帶着滿目的驚愕深深的低下了頭,楚峋則勾唇一笑接着向後退出一步,極為輕松自然的對着門口的方向說道:“殿下,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男人沒有說話,鎏金色的眸子盯着楚峋深色的黑色眼瞳。
楚峋毫不尴尬的沖對方笑了笑,随後在內加爾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低聲說道:“看來今天是談不成了,你先回去,我們随後說。”
內加爾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甚至連點頭搖頭的動作都沒有,只是快速的擦過楚峋的肩膀,到門口的時候沖納提斯·海蘭迩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後跑了出去。
內加爾走了,氣氛卻依舊僵硬。
楚峋回想着剛剛的情景,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于是走到納提斯身邊,着手把男人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納提斯沒動,既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
楚峋從小到大就沒伺候過別人,但這些事情若真着手做起來卻也顯得像模像樣,毫不含糊。
納提斯微斂視線,看着楚峋不慌不忙的動作,依舊一言不發。
楚峋承認,跟小朋友比他的定力肯定是好的,但在這位納提斯殿下面前,就說不好了……當然,楚峋覺得在對方跟前确實也不需要太好的定力,不然兩個人估計幾天都不一定能說上一句話,那可真是——太無趣了。
“殿下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下我,我也好早做準備。”
楚峋把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那語氣語調,聽起來與其說是在責怪對方不請自來,倒不如說像是撒嬌嗔怪。
納提斯卻在這時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和Alpha相比,你更喜歡Omega?”
楚峋的動作一頓,看着納提斯·海蘭迩極為肅穆莊重的表情突然有些卡殼,隔了一會兒才說道:“當然不是,不論是Omega,Beta或是Alpha,都沒法和殿下您比,我當然是更喜歡您。“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殿下。”
納提斯盯着楚峋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擡手按住了楚峋的後頸。
楚峋一如以往的向後瑟縮了下,表情有一刻的警惕,随後很快又放松下來,但那種戒備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極難掩蓋,納提斯看的清楚,楚峋也心知肚明。
納提斯發出極輕的一聲嗤笑,說:“和‘他’相比呢?”
薄薄的仿生皮膚讓那裏變得柔軟光滑,再無之前的凹凸不平,如果不是看到過也感受過那裏的粗糙,不會有人想到那是由仿生皮膚造就的假象。
納提斯按壓在楚峋後頸上的手指用了些力氣,那裏傳來的酸疼夾雜着一股酥麻瞬間在楚峋的四肢百骸傳開,楚峋極為讨厭這種感覺,于是表面上的那些謙卑軟糯便再難掩蓋,他問:“殿下,您說誰?”
楚峋沒有出手阻擋納提斯的撫摸,也沒有嘗試繼續閃躲,他擡眼,黑色的眸子裏就有了一絲少見的刻薄。
“那個留下這個痕跡的人嗎?”楚峋又問。
納提斯的手掌驀地一緊,楚峋後頸上的仿生皮膚便跟着脫落下來。
楚峋看着腳邊的東西,索性脫掉外套和襯衫,然後轉身讓身後的男人看的更為清楚。
那是一道極其醜陋的咬痕,不光摸起來猙獰,看起來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Beta沒有腺體,咬在那裏本來毫無意義,但Alpha天性如此,不管是對Omega或是Beta,在床上的時候,他們想讓對方臣服想要徹徹底底地征服對方的時候,往往都會出于本能在那個位置留下痕跡,就像那些處在發情期的雄性野獸一樣,總要咬住雌性最為脆弱的地方讓對方匍匐在自己身下,他們才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
但是,盡管如此,也沒有哪個Omega的脖子上會擁有這樣的咬痕,看過這道痕跡的人,沒有人會懷疑,給他留下這樣痕跡的Alpha不光想要标記他,更甚是想要殺了他。
納提斯看着楚峋光裸的後背,視線在他後頸的疤痕處停留的最久,然後那雙鎏金色的眸子微微閃爍,目光一點點在楚峋的身上逡巡,最後落回原處。
楚峋等的皮膚上都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也沒聽到身後有什麽動靜,眉頭稍聳,問:“殿下,您看的夠清楚了嗎?”
“清楚。”
“您有什麽要問的不如現在就說,過了今晚……問我也不一定會全盤托出。”
楚峋又等了等,依舊沒有等到對方的問題,不解道:“您沒有其他想問的?”
納提斯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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