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Chapter 55 我怕我忍不住
“真生氣了?”
“嗯, 生自己的氣。”傅清時如實道。大道理明明白白,不能限制她的自由,這才是真正的愛。可做起來實在強人所難。
溫溪默了默,轉過身, 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說:“這雙手是你的, 你有什麽好氣的?”
“嗯, 不止這雙手,還有……”傅清時說着, 眼神從她的臉落下,環顧她全身,輕笑:“整個人都是。”
“不跟你說了, 我去洗澡。”溫溪被看得全身發麻,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只留下傅清時在發愣,不得不自我反思,自己有那麽可怕嗎?
等溫溪洗了出來,發覺自己的房間多了一個行李箱,傅清時已經穿着睡衣, 正彎着腰,幫她收拾東西。她悄聲走過去,蹲下一瞧, 這……不是她的行李嗎?怎麽在這裏了?
不細看還好, 一認真看, 真是要吐血,裏邊什麽東西都有,包括睡衣啊、內衣內褲、美妝、書籍等等, 她連忙把行李箱合上,警惕地問:“你在幹什麽?我的行李怎麽在這裏?”
傅清時回頭,見她出來,第一句話不是回答,卻是道:“披件衣服,小心着涼。”說着,很是熟悉地打開她的衣櫃,給她拿了件外套。走過來,小心地披上她的肩膀。
以前他也會這麽照顧她,可是現在,大約是成了男女朋友,她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暧昧與調戲。她瞪着圓溜溜的眼瞧她,他卻覺得她可愛,笑了笑,說:“幹嘛看着我?”
“哥哥,你也是這麽照顧別人的嗎?”
其實這樣的問題也問了好多次了,傅清時不厭其煩,堅定道:“沒有。我沒有照顧過別人。”
“那你怎麽會?”
與生俱來的這般溫柔與細致?
傅清時道:“因為我就是這麽照顧我自己的。”
哦,是了,自小自我獨立的人,必然是知曉一切生存法則的,因為那是血淚教訓的出來的經驗。在他知道這樣的天不小心就會着涼的時候,他已經被冷過無數回,生病過無數回了。
她忍不住要抱抱他,所以,索性抱住他的腰不讓他走,她的聲音軟軟的,含着無數憐惜:“對不起,要是我早點出現就好了。”
“你出現得剛剛好。”他說着,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算是安慰。這倒也不是假話,假如他們很早就遇見,他未必有照顧她的能力。他們相遇得剛剛好。
她出現以後,他生病了有人知道,他那些以為不必在意的情緒,有人安慰,那些獨自一人的漫漫長夜,有人陪伴。她給予的顏色與內容,再也無人能夠取代。在他還未冷略情窦初開之時,她已經侵略了他心裏所有的位置。別人又如何能夠動搖哪怕一分一寸?
“好了,我幫你整理一下。”傅清時把溫溪拉開,蹲下,準備幫她把書籍拿出來。
溫溪一個激靈,連忙攔住他,轉移話題道:“哥哥!你還沒告訴我,我行李怎麽在這裏呢?”
“哦。小香剛才送過來的。她說,都整理好了。”
“她什麽意思呀?”溫溪十分不解,她說:“我沒讓她送啊?我又不住這兒——”
傅清時眨眨眼,問:“你不住這兒?”
“我住這兒?”
“男女朋友不都住一起嗎?”他問。
溫溪被他的話給噎住了,她臉上一紅,推了他一下,反駁道:“誰告訴你男女朋友就要住一起的?”
實話不相瞞,是左安告訴他的。
傅清時笑:“你不想跟哥哥住在一起嗎?”
“不是……”溫溪想着怎麽回答,她說:“可是……這也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不用準備,我們從小就住一起。”傅清時道。
這個男人說得真是風輕雲淡,這能一樣嗎?溫溪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說:“哦——我懂了,一定是你讓小香把我的行李送過來的對不對?”
別人不會這麽做,但是傅清時一定會,因為這個人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
“呃,沒有。”傅清時說:“我只是暗示了一下。”
哇,好無恥的家夥,居然還面不改色!溫溪便像只小貓一般撲過去,想咬他,傅清時沒有躲開,反倒是張開雙手接住她,溫溪哼了聲,敢抱她,她就敢咬。她摟住他的脖子,張開嘴,朝他脖子那輕輕蹭了蹭,沒敢用力,又挪到他肩膀上,咬了一下,還是沒敢用力。
大約是她動靜大,兩人這麽折騰着,就這麽折騰到了床上。兩人栽倒在床上,傅清時就這麽輕輕地摟着她,任她咬。等溫溪發完脾氣,想要離開他的懷抱時,卻發現這個人不肯松手。
溫溪起身,他的手還在她的腰上。
她發覺他眼神變了。
“幹嘛?咬疼了嗎?”她忽然心虛。
傅清時搖頭,說:“溫溪。你這個笨蛋。”
“幹嘛?”
“除了我,你不許咬別人。”
“為什麽。”
他也起身,無奈地嘆了口氣,擡手刮了刮她的臉,說:“你那是咬嗎?分明是勾引。”
溫溪還沒回過神,就見他松開了手,長腿一邁,下了床。她叫住他,他回頭,說:“我去洗澡。”
“你不是洗了嗎?”
“再洗一次。”傅清時頓了頓,又道:“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說着,就走出了她的房間。
只留下溫溪一個人在難為情。
不過,回到了傅清時這裏,的确輕松了很多。每天一起床總有香噴噴的早餐吃,小香每回來接她工作,都能蹭上這裏的美味佳肴。溫溪也提議過,要不小香也過來住,否則每天來回麻煩。傅清時沒說什麽,只是瞥了一眼小香,小香連忙推脫說不必不必。
趕着做電燈泡,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今天的工作比較忙,先去完成拍攝任務,晚上還要參加一個電影試映會,簡單來說,就是去捧場。
其實這也是個小成本電影,可奈何主人公就是溫文。這是溫文的處女作首秀,施婉瑩緊張得不得了,溫暮新幾番電話,要求她必須幫這個忙。
溫溪本來并不想去,她懶得去摻和溫文的娛樂圈之路。可是,爸爸甚至親自上門請求,她終于還是拒絕不了。想想,也無所謂了。因為,痛苦雖然不能湮滅,但是,幸福已經把它掩埋了。
有了傅清時,她發現自己可以大方很多,至少,她能和自己和解,和那年冬天孤立無援的自己和解。
傅清時知道的時候,也有些詫異,他說:“你确定你要去嗎?”
“嗯。”
“為什麽?”
“因為,我不在乎了。”
他雖然不是很理解這其間是因為他,但他一向放任她自由,只囑咐她自己小心,他忙完了就過去接她。
忙完了拍攝任務,溫溪就直接過去了。溫暮新開的飯局,說是一家人很久不見,一起吃個飯。她到的時候,菜剛上好。溫文看見她,神色古怪,瞥了一眼,就不看她了。
施婉瑩看她時,也沒了以往那尖銳的厭惡,而是淡漠。她低頭給溫習舀湯。溫習現在已經大學畢業,成為一名程序員,在一家國企裏工作。已經長大的他看起來還是挺好看的,笑容燦爛,懂事了不少。他是第一個開口問候她的人。
他說:“溫溪姐,你來了。”
溫溪并不意外,上次相見,這個男孩已經私下跟她道過歉,為兒時莫名其妙給灌輸的敵意,也為兒時因為無知幼稚做的惡作劇。
自然,她也點頭。
溫暮新連忙起來,拉了拉自己身旁的椅子,說:“溫溪,坐爸爸這兒。”
溫溪坐了下來。
好在這頓飯局沒有太過僵硬,溫暮新很努力地在維護氣氛,施婉瑩也沒有拒絕,而是和顏悅色。據溫溪所知,現在全家都在支持溫文的娛樂圈工作,施婉瑩全部的指望都在溫文身上,現在也算半個經紀人。溫文簽了一個小經紀公司,但只簽了一年的約,很快就到期。經紀公司放話,如果處女作成績不及格,那麽不好意思,他們也不會再繼續用她。
怪不得這次孤注一擲。
吃完飯,大家就準備化妝,準備晚上的試映會。溫溪也沒什麽重要工作,就是上去走個過場。後臺裏,施婉瑩和溫文的經紀人等都在給她化妝,看上去很是華麗。溫溪不想搶風頭,簡單穿了條款式簡單的短裙,妝也很淡。
小香湊在溫溪旁邊,小聲道:“溫溪,你怎麽随便穿穿,都比你妹好看?”
溫溪連忙掩住她嘴巴,示意她低調低調。她也沒辦法了,天生麗質難自棄。
當天來的記者不是很多,畢竟也沒有多少人關注這部電影。有一部分人還是沖着溫溪來的。溫溪發覺,當天來捧場的明星并沒有多少個,大多還是那種寂寂無名的小咖,她居然已經是最大的咖了,因此,她一上去,相機聲就噼裏啪啦響了起來。
簡單地說幾句捧場的話,溫文附和一下,兩人假裝有那麽一點交情,偏偏在記者問兩人什麽關系的時候,兩人尴尬地對視了一眼。
“不是很熟。”
“一般。”
溫溪匆匆下臺,大約記者也很無語,關系一般,怎麽還來捧場?
好不容易結束了,溫溪從電影院走了出來,看了看手機,傅清時說準備到。她想着先去上個廁所。
一路上也在尋思一個問題,這個電影是怎麽做到這麽難看的?還沒上映,溫溪就已經預知結果了。所謂的感人愛情片,她一滴眼淚都沒流出來,全程在打瞌睡。
她走到衛生間,對着鏡子補了一下妝,卻忽然聽到最裏邊的廁所裏,傳來了聲音。
“衛總,不要這樣——”
“求我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