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法師韋恩

第24章 餐桌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将整個房間照耀得像是油畫般色彩鮮豔。床上躺着的男人緩慢地睜開眼睛，适應着明亮的環境。

他這是…在哪裏？

還處于半夢半醒狀态的傑森本能地依戀着被窩，意識還沒清醒過來，身體的直覺已經告訴他，這裏很安全，是非常熟悉的地方。

不對，這裏并不是他的安全屋。

傑森猛地扯開被子，剛坐起來的時候，理智和意識也回籠了。這裏确實很熟悉也很安全，是他的房間。

準确來講，是曾經在韋恩家的房間。自從死亡過後，他就沒有再回到這裏。布魯斯的第二個養子傑森·陶德已經是法律上的死人了。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傑森在腦海中開始回憶。他在碼頭和船運負責人交火，然後那個鬥篷怪，就是上次見到的布魯斯的女兒出現了。她無差別地對所有人使用了那種詭異的白色火焰，在劇痛的灼燒感下他快要堅持不下去，最後被帶回了蝙蝠洞。

靠，那個蝙蝠崽的火焰真的是好疼啊。傑森回想昨天的事情，在那種灼燒的痛感下，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化成灰燼了。

而且最猙獰、最痛苦的一面還被蝙蝠俠和惡魔崽看到，想到這裏紅頭罩的臉都要黑了。他發現自己的面罩被摘了，衣服也被換成了柔軟的睡衣，一看就是阿爾弗雷德的手筆。

傑森在床上坐着，嘗試活動自己的身體。他本來以為，被那白色的火焰一燒，身體應該有一些後遺症。然而從他目前得到的反饋來看，上半身自由舒展完全沒問題，反而還比以前更靈活了？

感到疑惑的傑森跳下床，又試着扭扭腰和踢踢腿。同樣的，他的動作并沒有任何遲滞感和不适感，好像被火焰燒過一次之後，整個人都洗筋伐髓了。

既然身體沒事，懶得細想的傑森不打算深究了。以蝙蝠俠的性格，昨晚必定給他做了身體檢查，有問題的話他肯定不是躺在這裏，而是在醫療床上。

紅頭罩的制服不知道去了哪裏，大概率是被阿福收了起來，他身上穿的還是睡衣，肯定不能直接從這裏大搖大擺地離開。傑森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很平靜的思考了，如果是剛複活那會，他只會立刻規劃好離開路線，先走了再說。

他還在猶豫該挑選什麽時機下樓的時候，一個十厘米高的小人從門縫裏飛了進來。在傑森的目瞪口呆下，小妖精露西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感受到他體內蓬勃的生命力後，滿意地對他說：“吃早餐，上午九點了。”

連續喝了一段時間的高濃度魔力藥劑，露西變得更加聰明了。在阿福的每日教學下，她已經學會了一些人類語言中簡單的日常用語。

傑森被小妖精催促着離開房間，他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露西很熟練地在床鋪上方飛了一圈，床上用品們就開始自我整理。枕頭挪動着立起來，被子的四角貼在床沿，睡過一晚上帶來的褶皺消失不見。

魔法真好用，傑森心想。昨晚蝙蝠崽拿火燒他，他要求一個同款小人做賠禮，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走下熟悉的臺階，前二代羅賓心情還有點複雜。雖然他已經被蝙蝠俠識破了紅頭罩的身份，但是雙方也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離。他沒有回到韋恩家，布魯斯也基本不去幹涉他的行為，除非他太過火。

思維雲游天外的傑森沒怎麽注意看路，反正這裏的布局他再熟悉不過了。當他走下最後一個臺階時，聽到一句提醒，“小心踩空哦。”

是韋恩家以前不可能出現的女性聲音。

他向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位穿着酒紅色公主裙的金發女孩坐在餐桌前，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一張比照片裏更精致的臉，她是卡洛琳·韋恩，也是蝙蝠俠的新助手，法師。

上一次見面的是紅頭罩與鬥篷怪，彼此隔着面罩和帽檐，都沒見過對方的樣貌。在那次舞會後，雖然發生了一點意外，但卡洛琳的照片還是流傳的很廣。搜索韋恩這個關鍵詞，實時動态最火的是韋恩的小女兒，然後才是布魯斯本人。

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這個時間點倒也正常。提姆早就投入工作的懷抱，達米安在和小紅龍訓練，至于布魯斯，他沒那麽早起床。從卡洛琳回歸家族後，叫布魯斯起床的任務就落到她頭上，但今天，她想先和傑森單獨聊聊。

鑒于他和布魯斯糟糕的父子關系，如果布魯斯在場，她就不好控制談話的氣氛了。

“我是卡洛琳，也是昨天的法師。你可以叫我小卡，父親和哥哥們都是這樣叫的。”卡洛琳看着傑森走向餐桌，将一片已經烤好的吐司從面包機中取出，放在她對面的餐盤裏，“坐在這裏吧，哥哥。”

傑森對于卡洛琳還不熟悉，不知道此刻對方散發的親和力是精心把握的分寸。頭一回被叫哥哥的他不太适應，身體突然不聽指揮，拉開椅子坐下的時候還被絆了一下。

傑森：……靠。

深感尴尬的紅頭罩擡頭看了對面的卡洛琳一眼，發現對方連眼神都沒變一下，看向他的目光仍然充滿了友愛和關懷，還是那副很溫柔、很體貼的表情，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雖然傑森并不打算回家，但誰能拒絕一個用她水光盈盈的眼睛看着你，活潑又柔軟地叫你哥哥的妹妹呢。

不行，紅頭罩還是很要面子的。他不會被一句哥哥沖昏頭腦。

“你叫我傑森就可以。不用叫哥哥，我和你沒關系。”

傑森還在維持表面高冷的時候，微微泛紅的耳邊已經出賣了他。

蝙蝠家全員傲嬌，卡洛琳已經習慣了。她也不急于立刻讓傑森承認家庭關系，這得循序漸進，一步步來。

傑森設想過卡洛琳聽到這話的反應，他本以為小女孩會委屈生氣，至少要神色不悅，不給他甩臉色就算是有修養了。

表情管理大師卡洛琳保持了她一貫的風範，連微笑的弧度都沒變：“好的，傑森。”

在傑森略帶驚訝和欣賞的目光下，卡洛琳揮手召來了露西。小妖精盡職盡責地問：“有什麽需要？”

“一杯熱牛奶，謝謝。傑森，你喝什麽？”

第一個愛喝牛奶的蝙蝠崽出現了！傑森在心裏吐槽着，對露西說：“有冰可樂嗎？”

關愛每一個家庭成員身體健康的露西不會同意讓他早上喝這個的，她當做沒聽到，飛回廚房用托盤頂出了兩杯熱牛奶。

“喝牛奶，身體好。”這是阿福說的，她聽阿福的話。

提了意見完全被無視的傑森：……這種小人也沒那麽好，不想要了。

卡洛琳笑着給他介紹；“這是小妖精露西，在家裏幫助阿福做一些家務。露西會關注家裏每個人的健康狀态，平時也會聽阿福說一些養生小知識。所以你還是喝牛奶吧，她不可能給你端可樂的。”

“這也是你的魔法嗎？”傑森拿起勺子，将桌上的果醬塗抹在吐司上，“小妖精聽起來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

“我和露西确實不是地球人啊，我們都是從奇幻大陸來的，你理解成另一個世界就好了。”卡洛琳很淡定地回答他，“關于我的家鄉問題，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說。在其他人回來之前，我能和你談談嗎？”

她看着傑森已經沒那麽緊繃的神色，說道：“關于你昨天晚上出現在碼頭的原因，我們已經做了一個小調查。”

昨天晚上，雖然他們急着把傑森帶回家，卻也沒忽略碼頭上的東西。法師先帶紅頭罩離開，蝙蝠俠和羅賓留下搜船。

這幾艘即将出發的運貨船相當普通，運送的全都是常見的輕工業産品。羅賓在一個箱子底下找到了木倉支和炸/彈，數量很少，但這是很難弄到的增強火力貨。就在他們快要将這件事定性為偷運武器的時候，蝙蝠俠腰包裏的魔法感應器有動靜了。

這是布魯斯特意拜托卡洛琳定做的。以她高超的煉金手法，只要空氣中有魔力波動，哪怕是套上好幾層屏蔽護盾，只要施法者魔力水平低于她，也一樣會被她親手制作的感應器識別到。

順着感應器震動幅度的變化，蝙蝠俠在一個箱包的夾層裏找到了一管只有一節食指大

小，黑色的、介于氣體和液體之間的東西。對于未知的魔法物品，布魯斯保持着十足的謹慎。他沒有打開，而是直接帶回了家。

等卡洛琳親自檢查之後，她告訴了布魯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感應器會震動是因為容器外部附着了魔法，它的主要作用是保護瓶身不會因外力被破壞。

“至于裏面的東西，我不是很清楚它的具體成分和作用。但是我可以确定，它有非常濃郁的黑暗氣息。而且瓶身外的魔法，和我的魔法體系有很大差別。”

布魯斯聽完結果後，眉間的焦躁久久不能散去。潛伏在互聯網的未知勢力已經夠讓他煩心了，又有黑暗的力量突然出現在哥譚，還可能和紅頭罩有關。

他不想，也絕對不能再看到他的任何一個孩子出事了。

畫面回到這張餐桌，卡洛琳把昨晚的結論給傑森複述了一遍。看着對方逐漸變黑的臉色，她收起了溫柔的表情，認真地詢問他。

“所以，你昨晚帶着人去攔下那批船的時候，是否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