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法師韋恩

第16章 海底

反正眼下也沒有其他方法，不如一試。

卡洛琳将世界樹葉從面板倉庫中取出，樹葉即刻出現在了她的掌心。感受到那蓬勃的自然之力在手中氤氲，她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世界樹被認為是奇幻大陸的力量起源，每一片世界樹葉，都擁有着位面核心的力量。卡洛琳深呼吸一口氣，嘗試用魔力将它催動。

只是試探性地注入一點，卡洛琳就感覺到全身的魔力開始湧動，根本不受她控制地流向右手。當那片世界樹葉終于開始發光時，已經吸走了她體內大部分的魔力。

好霸道的吸收力啊，傳奇法師不禁感慨。難怪世界樹的力量這麽強大，卻很少有人敢觊觎，僅僅是一片樹葉，就将她這個大陸頂級法師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果是大魔導師以下，恐怕當場就被這片樹葉吸幹魔力而亡了。

卡洛琳閉上眼睛，控制着世界樹葉，使用它來感受這個位面的本源之力。在黑暗中，法師的感知被無限放大。她能聽到風聲、雨聲，聽到火山噴發，聽到小草破土而出。

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光，那是世界樹葉的能量。

本源之力的探索往往需要時間，她并不着急，繼續耐心等待。

又過了片刻，遠處，終于出現了一陣微弱的藍光，若隐若現的閃爍着。

“找到了。”

卡洛琳猛地睜開眼睛，握緊了手中的世界樹葉。一道細小的白色光束從樹葉中發出，透過飛機的機體，直直地指向一處冰川。

那是空間能量體的所在地。

有了方向的卡洛琳迅速打開飛機艙門，一陣寒冷的氣流撲面而來，吹的她頭發亂飄。她換了一根水靈法杖，又給自己疊加了防護罩和飛行術後，幹脆利落地縱身一躍。

在臨走前，她也沒忘記給飛機上的兩位男士清理一下記憶。這輛飛機接下來會随機飛到某個地點，然後因燃油耗盡而降落。一直在支撐飛行的魔能水晶已經被她拿走了，只留下了一點點能量。

等降落之後，他們都會忘記上飛機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對比起天空中的各類飛行器，一個人的目标體量實在太小，加上在防護罩的隔絕下，也沒有儀器能感知到卡洛琳的生命體征。

所以，卡洛琳就這樣輕易地突破了空中觀察圈，飛行了大約半個小時後，精準地找到了落腳點。

光束顯示，空間能量體就在下方。

卡洛琳打開面板查看任務完成倒計時，還剩下4小時29分鐘。這塊區域目前還空空蕩蕩，看來她已經成功和神盾局拉開時間差距了。

一切都很順利，現在只需要潛入這片冰川下方，找到那個任務中的英雄。對于一個元素魔法專精的法師來說，在自然環境裏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卡洛琳舉起水靈法杖，這根用海洋珊瑚制成、并鑲嵌深海水靈結晶的法杖具有超高的水元素親和，最适合現在的環境。

以她踩着的地方為圓點，周圍半徑一米的冰層開始下沉。冰涼的海水漸漸漫過她的腳踝，打濕了她的裙子，最後淹沒了她頭頂的發絲。裝備了人魚之淚的卡洛琳在水下也能自由呼吸和活動，她輕巧地離開了腳下的浮冰，操縱它重新上升回去，與其他冰層融為一體。

從冰川上層看，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人魚之淚是奇幻大陸一種比較特殊的珍珠品種，确實是由人魚落淚而成。不過随着海洋人魚族的繁榮昌盛，它的數量并不算稀有，稍有實力的小貴族和能力者都能買得起。

畢竟它為數不多的作用，除了好看以外，也就是在水下能夠呼吸而已。大多數人買它，主要是為了收藏和裝飾。

卡洛琳裝備的這一顆，當然是人魚王族贈送的稀有品。它還有另一個特殊的功能，就是能夠調動海底生物。

公主不需要親自下潛，一只虎鯨奔赴而來，成為她的海底騎士。

一人一鯨在白色光束的指引下快速下潛，有了人魚之淚的加持，他們都不需要再考慮海底壓強的事情。

虎鯨

的游動速度已經不算慢，卡洛琳還用水靈法杖給他套了水下加速BUFF。即使是這樣，在深不見底的海域中下沉，還是需要不少時間。

就在卡洛琳都快無聊地打哈欠時，她手中的世界樹葉動了。白色光芒如同完成了使命般，逐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在海水中。

海底深處是灰暗的，卡洛琳點亮了一盞小燈，隐約能看清前方是一片廢墟。她拍拍身下的虎鯨，示意他可以停下，先留在原地等待，順便望個風。

兇猛的海洋霸主在她面前溫順的不可思議，搖了搖魚尾表示同意，還用頭部拱了拱卡洛琳，像是在撒嬌一般。

卡洛琳安撫地摸了摸他有點圓圓的頭，然後才轉身游向那片廢墟之中。

經過海水多年無情地沖刷，這點殘骸已經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了。她仔細感受着掌心內世界樹葉的能量波動，能和它産生感應的空間能量體，應該就在附近才對。

她随手将一塊未知形狀的金屬挪開，看到了一塊藍色面料。盡管已經被海水侵蝕的破破爛爛，還是能隐約看出那下面包裹着什麽。

難道是任務中提到的英雄？

卡洛琳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會先找到空間能量體，現在竟然彎道超車了。不過能找到人，也是好事。

她後退了一步，舉起法杖念了一段漂浮術的咒語。周圍的金屬殘骸一塊塊向四周飄去，露出了一具穿着紅藍相間的衣服的完整身體。

這位英雄是把國旗穿在身上了嗎？卡洛琳在心中吐槽，不過這衣服的質量确實不錯，幾十年過去了也只是有些破爛，還不至于讓這位英雄衣不蔽體。

“叮，恭喜玩家發現任務目标人物，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請将他帶出海底并喚醒吧。”

“特別提示：本任務的隐藏部分尚未完成。請争取在任務倒計時結束前完成，若此次任務失敗，預計後續完成難度将加倍上升。”

面板的提示聲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不算太好的消息。将美國隊長帶出海底很簡單，只要現在打開她早就記錄好坐标的定位卷軸，她馬上就能拉着他的手，将他帶回哥譚。

關于任務的隐藏部分，大概指的就是空間能量體的事情了。反正來都來了，現在做完總比拖到以後再做要好，她并不想知道後續難度加倍上升是什麽意思。

卡洛琳又對美國隊長使用了一次漂浮術，将他放到了在不遠處等待的虎鯨背上。既然人已經找到，接下來就能放開手腳了。

她揮動着法杖，廢墟處就卷起了一陣水流旋渦，金屬殘骸都被向上吸起。在飛舞的碎片中，一道微弱的藍光若隐若現。

眼尖的卡洛琳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她将世界樹葉收回面板倉庫，伸出了右手。

藍色能量晶體像是受到召喚般，乖乖地飛到了她的掌心。

如此近的距離下，卡洛琳才感受到了它蘊含的巨大能量。之前的微弱反應是因為表面受損的緣故，但是它的內部結構，還是非常穩定的。

到手了。純粹又強大的空間能量體，這一趟大賺特賺。

欣賞強大的能源是法師的本能，尤其是對于卡洛琳這種熱衷于法術研究的法師來說，這簡直是天降厚禮，不收下都怕遭天譴的那種。

她完全忘了這可能要和神盾局作對的事情，滿心滿眼都是對空間能量體的喜愛。到了法師手上的東西，誰想要搶走，都必須要做好付出生命代價的準備。

可惜，她的喜悅還沒有持續多久，面板提示音給了她巨大的打擊。

“叮，恭喜玩家卡洛琳完成任務【喚醒沉睡的英雄】隐藏部分，成功發現藏匿于海底的宇宙能量——空間本源。”

“空間本源是本宇宙的本源力量之一，它的存在會引來天外來客的觊觎和掠奪。當本源力量被彙聚時，超越極限的能力會給宇宙造成難以挽回的災難。為了避免地球陷入無盡的戰火紛争中，請立刻毀掉空間本源。”

“請立刻毀掉空間本源。”

立刻……毀掉？

卡洛琳在原地足足愣了三秒，才

反應過來，這個面板的任務要她将這個空間本源毀掉？

這怎麽可能！絕對是暴殄天物！哪怕是傳奇法師卡洛琳，也是第一次擁有如此珍貴的空間能量體，要讓她将它毀掉，簡直是在剜她的心啊。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察覺到卡洛琳內心的拒絕，剛被她收起來的世界樹葉，竟然在面板倉庫中開始劇烈震動，震得她的腦子嗡嗡嗡。

在這個時候世界樹葉開始異動，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它是此次保護地球之行的指引，即使離開本體也依然和世界樹的意識相連，它也要求毀掉空間本源。

卡洛琳：……你們殺了我吧。

怎麽會這樣啊，之前的任務不都是由她選擇做不做的嗎，怎麽到了這裏就從強烈推薦變成必須要做了啊！

萬分不舍的卡洛琳難過極了，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就像是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在你面前出現了一桌子滿漢全席，當你正準備拿起筷子好好享用的時候，突然告訴你這些飯菜全部都有毒，需要立刻倒掉。

卡洛琳遲遲不動手，面板倉庫裏的世界樹葉震動的更厲害了，似乎是要逼迫她停止一切思考，現在立刻就把空間本源毀掉。

即使是在雙重壓力下，卡洛琳也不願意放棄這一塊空間能量體。面板和世界樹葉的要求在她看來完全不講道理，就因為這東西很強很珍貴，所以會有別的星球的人來搶，害怕搶奪的戰争就要把它毀掉？

以卡洛琳的思維，就算是根本用不到的廢棄邊角料，只要是屬于她的東西，任何人想要搶奪，都是在冒犯她和薔薇花帝國的尊嚴。面對別人的惡意，最佳的解決方法應該是打到對方徹底臣服才對！

世界樹葉震動的實在太厲害了，卡洛琳已經頭痛欲裂地蹲在了地上，就算她把世界樹葉取出來，也只能是換種方法折磨她而已，說不定還會直接攻擊她的身體。

“我們來談談條件！”

痛的受不了的卡洛琳終于讓步：“毀掉它的目的，就是要讓它消失，讓這幾種本源永遠不能彙聚，對不對？”

世界樹葉的震動稍微輕了些。

眼見有戲，卡洛琳再接再厲，繼續和樹葉商量：“那我把它吸收了吧！以我的魔法容納和轉化能力，絕對可以做到的！裏面的能量變成了我的魔力，哪怕逆轉時間也不可能使它複原了。而且我保證，吸收不了的部分我一定會毀掉的。”

提出這個意見的卡洛琳心都在滴血。如果直接使用和繼續研究空間本源，它就能源源不斷地供給空間魔力，只要不過度開發，沒有個幾十萬年根本不可能用盡。但是現在要一次性吸收，就算她的魔法轉化能力再強，也絕對是大虧特虧了。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她不可能違逆世界樹的命令，只好能撈多少是多少了。

世界樹葉不再震動了，它同意了卡洛琳的建議。

終于不再頭疼的卡洛琳長舒一口氣，她算是再也不敢和這片樹葉反着來了。

得到了教訓的她從面板倉庫裏取出一支灰色的粗頭筆，選了一塊平整點的地方開始行動。這支筆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是煉金宗師親自制作，專門用來刻畫陣法的筆。

吸收這麽高濃度的能量晶體當然要做足準備，卡洛琳分別畫好加快魔力吸收和保持空間穩定的疊加陣法後，又拿出了倉庫裏還沒補充過魔力的空體水晶，滿滿當當地塞滿了陣法，都積累成一座小山了。

反正她也吸收不完，就給這些水晶充能吧，上好的空間能量，她一滴都不想浪費。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卡洛琳還沉浸在怎麽薅空空間本源的所有能量時，任務面板彈出提示，時間剩餘30分鐘。

突然減少了那麽多時間，看來剛才的水流旋渦還是讓人注意到了……只能速戰速決了。

卡洛琳停止繼續擺弄陣法的行動，最後依依不舍地看了空間本源一眼，視線中包含着無限的惋惜和哀思。

多麽美麗的藍色啊，馬上就要消失了。

她走進陣法的中心，雙手交叉覆蓋，将空間本源收攏

在胸口的位置，開始吸收其中的能量，将它轉化為魔力。

霎時，這片區域就迸發出耀眼的藍光，幾乎要照亮整個海洋。事先布下隐蔽術的卡洛琳絲毫不慌，集中精力梳理着體內高純度的能量。

陣法內的空體水晶迅速被點亮，逸散出的能量都出現了小範圍的空間扭曲，在陣法的壓制下，又歸于正常。

卡洛琳現在的感覺不是很好，這塊空間本源蘊涵的能量純粹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需要保持精神的極度集中，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被能量沖爆。

這場能量的博弈，卡洛琳還是見好就收了。經過她堅持不懈地吸收轉化凝練，借由能量的沖擊不斷提高自己的魔力上限後，再加上地上那些全部爆滿的魔力水晶，她已經吸走了這塊空間本源四分之三的能量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法師等級突破了。

剩餘的四分之一，即使卡洛琳真的很眼饞，但她也要誠實地遵守和世界樹葉的約定，必須要毀掉了。

被吸收走大部分能量的空間本源，已經變得非常黯淡，幾乎看不出原本的藍色。

卡洛琳帶着沉重的心情，從面板倉庫裏取出了世界樹葉和星耀權杖。要毀掉這個宇宙的能量體，還是直接用同級別的本源之力更輕松，她可沒興趣在這裏磨上幾個小時，神盾局很快就到了。

光芒大漲的世界樹葉飛到了權杖的頂端，讓整根權杖都變得滾燙。卡洛琳站直身體，握緊了星耀，向空間本源漂浮的位置輕輕一揮。

權杖發射出純白的能量，将空間本源層層包裹住。能量體周圍的水流變得洶湧無比，卡洛琳後退了好幾步，才免于被卷進其中。

兩種能量進行着激烈的交鋒，已經損失大部分的空間本源很快就堅持不住。随着水流的平靜，白色光芒的慢慢消散，無數顆細小的藍色晶體，也融入了海洋中，消失不見。

空間本源，已經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