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階僵屍不信邪，再一次對它?的僵屍發?出指令：“嚎——！”
它?身後的僵屍紛紛上前，對伊芙露出獠牙，朝她沖了過去。
而面對蜂擁而來的僵屍，伊芙卻只是發?出一聲輕笑。
“去吧。”她雙眼含笑，淡淡道?。
下一刻，她身後的十十幾頭?僵屍也沖了出去，擋住那些襲過來的僵屍，形成一條堅不可摧的防線！
三階僵屍呆住了：“……嗷？”
它?像是不敢相信居然有僵屍會?逃脫自?己的控制，連連吼了數聲，卻依舊得不到回應，那張腐爛的青紫色臉上也罕見露出了怔忡神色，愣在原地。
但伊芙已經開始動了。
——她朝着?厮打在一起的僵屍們走去。
這裏的僵屍都很低級，所以除去看守住七的那三頭?，她現在還可以控制二十多頭?僵屍，伊芙一邊向前走去，一邊劃開手臂，将大量的血射入附近的僵屍裏。
吸收了她的血的僵屍先是動作一頓，緊接着?紛紛停下攻擊，将猩紅的眼轉向三階僵屍。
它?們逐漸彙入伊芙身後的隊伍，很快形成烏壓壓的一片，反觀三階僵屍身後，僵屍的數量卻逐漸減少。
很快，伊芙的僵屍便超過了它?——局勢逆轉。
而伊芙也終于來到三階僵屍面前，擡起頭?，幾乎是懶洋洋地一擡手：“殺了它?。”
“嚎——！”
頓時，她身後的僵屍嚎叫着?沖上來，三階僵屍目露警惕，也發?出嚎叫，它?身後僅剩的僵屍沖上來，試圖阻擋伊芙的僵屍，卻寡不敵衆，很快被瘋狂的僵屍群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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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階僵屍目光閃了閃，突然長嘯一聲，猛地沖向伊芙！
見狀，伊芙略微挑眉。
“很聰明嘛，”她摸摸下巴，“怪不得都說三階僵屍有類人智慧。”
她雖魔力強大，能控制大數量的僵屍，但自?身卻依舊柔弱，沒有半點近身攻擊能力。
所以對于三階僵屍而言，想要打破現在的窘境，那就要擒賊先擒王——只要解決了她，普通僵屍們自?然就會?被解除控制。
伊芙一揮手：“阻止它?。”
立即有幾頭?僵屍上前攔住不斷靠近的三階僵屍，但它?們終究只是一階僵屍，身體素質和智力皆比不上三階，後者連看也沒看，雙臂一擋，直接撞飛面前兩只，又扭頭?咬向周圍，一只僵屍被咬斷頸椎。
伊芙啧了一聲，往後退去，僵屍們如同翻湧的潮水，頃刻将她的身形掩蓋。
三階僵屍見狀，鼻間發?出冷哼。
它?擡高頭?，用力在空氣中嗅了嗅，目光忽然一凝，如箭般刺向某個方向。
下一秒，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猛地射出！
“嘭——！”
三階僵屍落地，以它?為中心，四周的土地崩裂出蛛網般的裂紋，附近僵屍被巨大氣流直接吹風，一個嬌小的身影便露了出來。
三階僵屍看見伊芙，眼中血意更濃，連一絲停頓也沒有，腳下用力蹬地，炮彈似的再次射出，獠牙一掀，狠狠咬在她的肩上！
借着?起跳的沖力，它?帶着?伊芙沖了數十米，重重将她拍在牆壁上！
“……咳！”
這一下對伊芙打擊可不清，她的肋骨好?像直接碎了兩根，後背一片火辣，痛到連動動手指都十分勉力，她側過頭?，三階僵屍的獠牙就在頸側近在咫尺的地方，反射出危險的光。
伊芙嘴裏滿是腥甜的味道?，她悶哼了一聲，吐出一口血，全灑在三階僵屍的臉上，後者露出個猙獰的笑容，享受似地将她的血盡數舔下。
“不行……嗎……？”伊芙微皺了下眉。
她已經将自?己的血注入三階僵屍體內，對方卻毫無反應。
看來在控制幾十頭?僵屍的同時，想要收服三階還是有點勉強了。
伊芙暗暗想着?，又換了策略。
她忽然擡起手，指尖彈出雪光，狠狠刺向三階僵屍的腦袋！
後者原本就離得近，嘴還咬着?伊芙的肩，自?然沒能躲開她出其不意的一招，小刀徑直沒入腦袋，濺起一片血花。
“嗷——！”三階僵屍發?出一聲痛嚎，瘋狂掙紮起來，它?用力一扭頭?，竟生生從伊芙肩上扯下一塊肉！
饒是伊芙，也不由?痛哼了一聲。
“你可真是粗暴……”她緩緩側過頭?，綠眸映襯出三階僵屍，那剔透的瞳仁下似乎有什麽在湧動，如同深海中的暗湧，“我不是說了嗎……”
——她最讨厭疼痛了。
“都給我上！”
随着?伊芙的一聲低呵，十頭?僵屍呼嘯沖來，紛紛咬住三階僵屍的四肢，将它?固定在牆上！
“嚎！！！”
三階僵屍愈發?瘋狂掙紮，但它?越抵抗，湧過來的僵屍就越多，它?們匍匐在它?的身上，張口咬在它?每一寸肌膚上，很快三階僵屍就被埋沒在擁擠的僵屍下，只能見到密密麻麻的灰色頭?顱，如同某種獵奇的雕塑品。
伊芙捂住肩上傷口，靠着?牆喘了口氣，不忘提醒道?：“別咬壞核晶。”
僵屍們沒有停下來，埋頭?啃咬着?三階僵屍的身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簌簌聲，伊芙撇撇嘴，稍微用上點魔力，開始治療被僵屍咬得不成型的肩膀。
“嘭——！”
空中響起槍聲，伴随着?火辣痛意，她捂在肩膀上的右手忽然破開一個圓洞——有人在攻擊！
伊芙盯着?手背上的黑洞，眼神微沉。
是老五？
“臭娘們，”她想的沒錯，頭?頂傳來一道?男人陰冷的聲音，“你騙了我們？”
伊芙擡起頭?，沖貼在天花板上的老五揚了揚嘴角：“哦，原來你在這裏嗎？”
“別轉移話題！”老五低低吼了一句，手中槍對準伊芙的腦袋，“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崩了你的腦袋！”
他陰恻恻道?：“我的異能可以讓我的每一發?子彈都命中目标，你不想嘗試腦袋開花的滋味吧？”
“當然不，”伊芙從善如流，“我很怕痛的。”
老五并沒有因為她這句話而放松警惕，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端着?槍的手在顫抖。
“你……”他吞了下口水，才道?，“你不是治愈系？你能控制僵屍？”
“你不都看見了嗎？”伊芙奇怪道?，“需要我再證明一下嗎？”
“讓那群畜生別動！”見她似乎要做什麽，老五立即大吼道?，“敢讓它?們靠近，我現在就殺了你！”
伊芙回過頭?看了僵屍們一眼，它?們還在撕扯三階僵屍的身體：“唔……它?們在吃飯呢，沒空理會?你的。”
老五道?：“不行！讓它?們現在就滾，否則我……”
“你就殺了我？”伊芙打斷他的話，她嘆了口氣，這個人好?生無聊，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威脅的話，“好?吧。”
她打了個響指，那些僵屍聽到後紛紛停下動作，潮水般向兩旁退開，露出下面一灘幾乎不見人形的模糊血塊——是那頭?三階僵屍。
“再讓它?們退開，”老五仍不滿足，“退到這個樓層外！”
他原以為伊芙不會?輕易答應，後者卻痛快道?：“行。"
她對僵屍比了個手勢，它?們躊躇了下，卻還是緩緩後退，身影逐漸融入周圍的陰影，幾分鐘後，連腳步聲也逐漸消失了。
直到這時，老五才松了口氣，抹了把滿頭?的大汗，眼中又凝起狠色。
這個女人的異能倒是有點厲害，他開始打算盤，雖然這次任務失敗，沒能活捉三階僵屍，但如果把她帶回去，說不定能将功抵過。
思及至此，他喊了伊芙一聲：“喂，小姑娘。”
伊芙剛擡頭?，一道?槍聲在耳畔炸開，小腿随即猛地一彎，傳來一股爆炸般的痛意。
她低下頭?，右小腿上一顆圓圓的彈孔。
老五跳下來，朝她走去：“現在帶你回基地，給我老實點，不然——”
他威脅地揚了下手中的□□。
伊芙說：“哪裏的基地？為什麽？”
她還以為老五鐵定會?殺了自?己，沒想到他竟還準備把自?己帶回去。
老五不耐煩道?：“閉嘴，哪來那麽多問題？”
他走到伊芙面前，粗暴将她提起，後者重心不穩，頭?重重撞在牆壁上：“……唔。”
“別給我裝模作樣，”老五想起慘死?在僵屍群裏的王哥，自?然對她沒什麽好?氣，“不就傷了條腿嗎？給我站起來！”
有一瞬，伊芙的眼中劃過一抹戾氣，但她剛擡起頭?，卻又收起了陰冷的表情，甜甜笑了起來。
老五看神經病一眼盯着?她：“你笑什麽？”
“沒什麽，”伊芙說，“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的腦殼硬嗎？”
這算什麽話？
老五不由?愣了一下，但下一秒，腦後忽然傳來赫赫風聲，一根球棍橫空出世，重重敲在他的腦袋上！
“唔哼……！”老五發?出一聲悶哼，一頭?栽倒在地。
“伊芙！”一個人影從牆壁後的陰影裏沖出來，撲在她身上，“你沒事吧？！”
伊芙往旁側了側頭?：“……範鳴，你把鼻涕蹭我臉上了。”
“髒死?了，”淩寧也走出來，手裏提着?個球棍，把範鳴拉開，“不要乘機吃人豆腐！”
範鳴委屈：“我關心她不可以嗎？王哥他們也太恐怖了吧？！”居然還想殺死?伊芙！
提起這茬，淩寧想到什麽，恨鐵不成鋼地轉向伊芙：“老五讓你撤走僵屍，你就撤走？這些僵屍可是你的保命工具……你怎麽心這麽大？！”
伊芙摸摸鼻子，露出一臉無辜：“因為我看到你們躲在角落裏了。”
“那又怎樣？！”淩寧幾乎抓狂，“萬一我們根本不打算來救你嗎？”
“難道?你們不會?救我嗎？”伊芙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你們是這種人，在一開始我就會?讓僵屍咬死?你們。”
聞言，另外兩人皆是一愣。
伊芙半靠在牆上，沖他們軟軟地笑。
即使在黑暗中，她的瞳孔依舊透着?透亮的光，折射出楚楚動人的浮色，配上秀氣的眉眼，像是春光中含苞待放的花。
但又有誰知道?那層疊迷人的花瓣下掩藏了怎樣的陰影？
淩寧抿了下嘴，忽然走上前，用力捶了下伊芙的腦袋。
“從之前我就想說了，”她恻恻道?，“你別老笑，像個綠茶版貞子似的。”
伊芙：“……？”那是誰？
淩寧并不知道?，其實老五的身後還藏了一只僵屍，等他一放松警惕，那頭?僵屍就會?沖上來咬人。
——伊芙絕不會?讓自?己處于劣勢地位。
淩寧罵夠了，退回去，頭?轉向倒在地上的老五：“他怎麽辦?”
伊芙思忖片刻，歪過頭?：“殺掉？”
聞言，另外兩人有些猶豫。
倒并非不忍心鯊人，只是老五畢竟是個強大的異能者，即使目前被淩寧砸暈了過去，在他們心中仍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範鳴咬了咬牙，下狠心道?：“我來……”
他突然一頓，目露錯愕，身形一轉，猛地撲向伊芙：“讓開！”
伊芙毫無防備，兩人雙雙狼狽倒地，但範鳴扯着?她的胳膊，還試圖欲後退，聲音無比慌張：“它?還在動！”
“嗷——！”一聲猙獰嚎叫響起。
伊芙擡起頭?，那頭?被僵屍撕扯得不成人形的三階僵屍竟奮力爬起，跌跌撞撞沖向她，但因範鳴剛才那一扯，它?沒能夠到伊芙，在距離她僅有十幾厘米的地方狼狽落地。
伊芙：“……哎呀？”
她忽然笑了起來，指着?面前道?：“好?像也不用我們來決定誰動手了。”
另外兩人一愣，順着?她的方向望過去。
原來是那三階僵屍拼着?魚死?網破的一口氣，估計是覺得咬誰都好?，矛頭?一轉，狠狠咬住了老五的臉。
“……啊！！”
老五被疼醒，一睜眼，看到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口獠牙的粉色肉狀人體匍匐在他的身上，正啃咬着?自?己的臉龐，登時吓得肝腸寸斷，拚命嘶吼起來：“什……救命！放開我！!”
伊芙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觀摩了一會?被啃得只剩下肉塊的三階僵屍，找準位置，把小刀戳入它?的腦袋。
三階僵屍尖叫起來，拚命試圖掙紮，但那兩根光禿禿的肉杆顯然已對伊芙構不成危險，後者輕松割開它?的腦袋，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核晶拔了出來。
核晶一離體，三階僵屍的動作就僵住了，四肢無力垂下，倒在老五的身上。
它?身上的膿液，肉碎，腦漿，混着?渾濁的鮮血蜿蜒而下，盡數落在老五的身上，他幾乎快嘔出來了，奮力掙紮：“救……求求你們……幫幫我！”
他試圖推開三階僵屍，但後者咬着?自?己的牙還沒松開，一扯，就牽扯到老五身上的肉，生生的疼。
伊芙往他身側湊了湊，笑眯眯道?：“需要幫忙？好?呀。”
她的小刀忽然一轉，對準老五的咽喉。
老五吓了一跳：“你……你……你做什麽？！”
“不是要幫忙嗎？”伊芙疑惑道?，“我在幫你啊。”
她把玩着?手中的小刀，一上一下，刀尖滑出的雪光在空中留下冰涼痕跡。
“你被僵屍咬了，所以只有兩個選擇，”她微笑道?，“是在變成僵屍前享受最後幾分鐘做人的時間，還是讓我給個痛快，現在就殺了你？”
老五顫抖：“我……我……”
一旁默默旁聽的兩人：“……”他們哪個都不想要。
這個事實對老五的打擊似乎太大，伊芙耐心等了一會?，還不見他吭聲，無奈嘆口氣：“你的回答呢？”
她難得好?心幫人，對方居然還磨磨蹭蹭。
伊芙站起身：“累了，不幫你了。”
“你……等等！”老五終于完成了心理抗争，大吼道?，“求求你……幫我……把我……”
他嗚咽了許久，仍沒能将“殺我”這句話說出口。
伊芙背對着?他，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改主意啦，”她輕快道?，“殺人也是個力氣活，又很麻煩，你找其他人吧。”
說完，也不管身後老五凄厲的喊叫，徑直往前走去。
淩寧和範鳴對視一眼，連忙追上去：“伊芙！”
範鳴猶豫了下，問道?：“就這麽放過他好?嗎？”老五剛才可是想殺了他們啊。
伊芙反問他：“殺他有什麽好?處？”
範鳴一怔。
“我累了，”伊芙直白?道?，“我現在需要休息。”
她之前一口氣控制了二十多頭?僵屍，精神負擔過大，還被李坤老五輪番揍了兩輪，女巫的身體又不是金子打的，已經開始出現頭?暈耳鳴的失血症狀。
這種時候，就不由?開始思念昔日的風光。
起碼手一揮，就有大批的僵屍小弟為她抛頭?顱灑熱血，伊芙有點悵然，一個跟人肉搏的女巫——她以前簡直聞所未聞。
伊芙摸出那枚三階僵屍的核晶，慢慢吸收入體內，這次的目的已達成，她加快腳步，準備将七回收回來。
但拐到平臺，卻陡然一頓。
三只僵屍依舊像木樁一樣立在原地，但平臺上空空如也——七消失了。
***
“咦？”範鳴和淩寧從後面走上來，好?奇道?，“你把七藏起來了？”
他們還沒察覺不對。
伊芙盯着?空蕩的平臺，綠眸微凝，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低聲道?：“他不見了。”
“你說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淩寧第一個問，“難道?他……”她想到一種可能性，“他醒了？”
伊芙不吭聲，只是搖了搖頭?。
七很特殊，他和她以往控制過的僵屍皆不一樣——伊芙能明确感知到其他僵屍的存在，但當她試圖探尋七時，他的身影就像是掩在一層霧下，朦胧而缥缈。
她現在只能知道?，七還在這個商場裏。
伊芙的目光轉向三頭?僵屍。
“你們三個，”她低聲道?，“七呢？”
三頭?僵屍沉默不語，宛若三尊石化的雕像。
伊芙抿了下嘴，朝它?們走去。
“……等等，”範鳴注意到什麽，忽然拉住她，“你剛才……”他面帶躊躇，小聲道?，“你的影子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剛才，伊芙的影子忽然像燒開的水般沸騰了下。
伊芙皺了下眉：“什麽？”
女巫之心不翼而飛，她現在沒心情理會?範鳴，掙開他的手，快步朝三頭?僵屍走去。
三頭?僵屍紋絲不動，以一種詭異的沉默等待着?主人的靠近。
伊芙伸出手，徑直按住其中一頭?的腦袋：“回答我，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突兀一頓。
就在伊芙的手指剛觸及僵屍時，它?的腦袋忽然向後一仰，竟直接從脖頸上墜了下去！
“啪——！”
那顆皮球大小的腦袋狠狠落在地上，血沫飛濺，碎成紅紅白?白?的一灘。
淩寧吓了一跳：“……怎麽回事？！”
伊芙凝色看向僵屍，它?的脖頸處有一段整齊的切割線——它?的脖子早斷了。
伊芙猛地意識到什麽，伸手推向另外兩頭?僵屍，她根本沒用什麽力氣，它?們卻像是被割斷了牽引線的木偶，瞬間失去平衡，軟軟倒向地面。
兩顆頭?顱骨碌骨碌滾到伊芙腳邊，她低下頭?，與僵屍睜大的雙眼對視。
“……黑鬼。”
良久，她忽然輕聲道?。
“你說什麽？”淩寧沒有聽清。
伊芙說：“黑鬼不見了。”
仔細一想，從遇到淩寧他們起她就沒再看到黑鬼的身影，伊芙環顧一圈四周，異能者小隊中唯一能動的只剩下他，也只有他能襲擊僵屍，帶走了七。
“哈哈哈！”就在她四下搜尋黑鬼的身影時，衆人頭?頂忽然響起一串大笑，“小姑娘年紀不大，倒是挺敏銳的。”
伊芙不動聲色後退，将背貼在牆上。
黑鬼的聲音像是從地底發?出來似的，但地上光滑一片，什麽都沒有。
“你把七帶到哪裏去了？”她問道?，一邊不留痕跡地打量周圍。
“想拖延時間？”黑鬼冷哼一聲，“別白?費力氣，你找不到我的。”
“至于你那哥哥，”他陰險笑起來，“我從一開始就沒看到過他——難道?不是被僵屍吃了嗎？”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聞言伊芙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樣嗎？”她用手指繞着?一縷長發?，眼睛眯成了彎月的弧度，“那就好?。”
“……你笑什麽？”黑鬼一愣，轉而惱火起來，“難道?你覺得自?己還處于優勢嗎？！”
他早就在伊芙和老五纏鬥的時候把她的底牌都摸透了——此人的異能雖厲害，但一旦沒有僵屍，就相當于廢人一個！
而他可不一樣。
——只要有陰影，他就是最強！
“去死?吧！”
伴随一聲怒吼，地面陰影忽然泛起一陣扭曲的波動，随即一抹巨大身影浮起，如同躍出水面的鯨魚——黑鬼驟然從伊芙的影子裏跳了出來！
“唰——！”
“小心！”淩寧喊道?。
盡管伊芙瞬間做出反應，往旁邊躲去，但黑鬼的利劍還是擦到了她的臉側，深深刺入身後的牆壁。
幾縷紅發?紛揚而下，伊芙側過頭?，鮮血順着?臉側蜿蜒而下。
她用手背蹭了下，湊到臉邊，輕輕舔去上面的嫣紅。
“影子？”她微微一挑眉，甜蜜的音調中透着?些許沙啞，如同浸入蜂蜜的一杯陳酒，“你能在影子中穿梭？”
“……眼力不錯。”黑鬼立在陰影中，謹慎道?。
伊芙輕輕一笑。
怪不得王哥會?讓他進影院——速度快，善于躲避，确實是引怪的不二人選。
“不許動！”注意到伊芙擡了下手腕，黑鬼立即傾身，手起刀落，她的手腕便落下一道?深傷。
伊芙悶哼一聲，不得不捂住手腕——黑鬼那一下割得極深，她的手挂在胳膊上搖搖欲墜，僅靠幾根經脈和薄薄的皮連接。
但即使重傷了她，黑鬼仍沒有松懈，身形半藏在衆人的陰影裏，影影綽綽，簡直像一條狡猾的黑魚。
他又一次探身，留下一道?貫穿伊芙右腿的割傷後，才微微松了口氣。
他和王哥老五不一樣，比起什麽狗屁基地和任務，黑鬼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王哥或許會?看輕伊芙，但黑鬼明白?，伊芙——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絕對是他們中實力最強的那個！
不能讓她活着?！
他眼中殺意噴湧，又一次跳出陰影，但這次——刀尖直指伊芙咽喉！
範鳴和淩寧雙雙尖叫起來：“伊芙！快躲開！”
伊芙手肘撐牆，重重喘了口氣。
躲？
要怎麽躲？該往哪裏躲？
她的身後就是牆壁，右腿的刀傷又大大限制了行動，就算躲開黑鬼的這一擊，只要她仍處于影子下，就根本逃不開他的攻擊範圍。
伊芙的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水，嘴唇抿緊，原本玫瑰色的唇瓣都泛起了蒼白?，綠眸中劃過狠色，她扣住幾顆核晶，正準備灌入魔力，黑鬼的尖刀卻已來自?面前。
尖刀在她的面前無限放大，伊芙甚至能從反光的刀面上看到自?己微睜的雙眼。
就在她以為黑鬼會?先她一步刺入自?己的喉嚨時，那把刀卻陡然一頓，在她的面前停住了。
伊芙微僵地揚起脖頸。
明晃晃的刀鋒與她之間幾乎沒有縫隙，稍微一動，鐵器泛涼的溫度便傳至整片肌膚。
伊芙試探地往左挪開了幾公分，細若的脖頸終于離開死?亡的陰影，她蹒跚倒下，被緩過神的淩寧慌忙接住。
但直到淩寧吃力地拖着?她遠離，黑鬼仍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尖刀僵硬對準空無一人的牆壁。
“這……”範鳴吃驚道?，“怎麽回事……？”
——一根成人手臂粗細的黑刺徑直從黑鬼的胸膛穿過，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範鳴錯愕地望着?那根黑刺。
這是黑鬼的異能？
……不，這不是黑鬼的異能，他又迅速推翻自?己的猜想，黑鬼怎麽可能會?傷到自?己？
那……他咽了下口水，視線遲緩轉向四周，也就是說……在場還有第四個人存在？
與此同時，靠在淩寧肩膀上的伊芙像是感應到什麽，忽然擡頭?，雙目炯炯看向前方。
一抹纖長身影矗立在數米開外，半擡起左手，那根黑刺的尾端如同蛇一般纏繞其上。
攻擊黑鬼的是他。
“這……”淩寧驚愕的聲音自?伊芙頭?頂響起，“伊芙，這不是你的……”
伊芙輕笑了一聲。
她望着?那道?身影，輕柔開口。
“七，你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七：英雄總是最後一個出場。
崽崽們！我們禮拜五再見！我到時候會在夾子上天女散花，把禮拜三四的份都補回來！
身為一只勤勤懇懇的鴿子，v後老規矩日六，周末不定期加更，所以千萬不要養肥我哦（抛媚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