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那鷹的屍體痛哭一番。
雲汐就只是呆呆地看着海東青,沒有哭,也沒有動,好像一尊雕像。
過了半個時辰,宇文風終于發現雲汐不在營帳裏,出來轉了一圈看到她坐在草地上,傅宏雲站在一邊。
傅宏雲攤了攤手,對宇文風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回到自己的營帳去了。
不是他不想安慰雲汐,可他不敢,雲汐剛剛勉強保住性命,無論宇文風對她的感覺是有情也好,是占有欲也罷,為了雲汐的安全着想,他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宇文風拉了拉雲汐的胳膊:“走吧,天黑了風涼。”
雲汐把手抽了回來,一言不發。
宇文風蹲下身,看着她的臉說:“它已經死了,你在這裏坐一夜它也活不過來,你坐給誰看?”
雲汐還是一言不發。
“走!”宇文風不由分說地把她從地上拖起來,準備直接帶走。
“放開我!都是因為你!不是你它不會死的!”雲汐終于憤怒了,擡手就往宇文風臉上扇了個巴掌。
宇文風做夢也沒想到雲汐會打他,說實話,雲汐也沒想到她能打到他,所以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發呆,莫名地對視着,空氣幾乎凝結成了冰。
雲汐以為她一定要死了,宇文風一定不會放過她。
沒想到,他只是看了她半晌,然後淡淡地說:“其實它死得不冤。”
雲汐微微皺起眉頭。
宇文風繼續說道“它中了慢性毒藥,深入髒腑,小雨已死,我們不知道它中的是什麽毒,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所以它遲早都得死,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海東青屬于天空,它能在臨死之前自由地翺翔,算是轟轟烈烈,死而無憾。你是願意它被一箭射死,還是願意它在籠子裏中毒而死?”
Advertisement
雲汐tian了tian嘴唇,不可思議地看着宇文風,他也能理解鷹心裏那種對自由的渴望嗎?她以為只有她懂……
宇文風的眼神平靜而篤定,閃着沉着的光,讓人安心的淡定。
雲汐忽然哇地一聲哭出來,她撲進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他輕輕收緊雙臂,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就是想懲罰你一下,都是我不好……”雲汐嗚咽地說。
宇文風略微一怔,就明白了雲汐的意思,他揉了揉她的長發,嗔道:“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
雲汐一直抽噎着,宇文風就一直抱着她,傅宏雲遠遠地看到,有些恍神,也許現在他不需要再為雲汐提心吊膽了,可為什麽他心裏卻那麽難受呢。
雲汐哭了半個時辰,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她擦擦眼淚,她輕輕撫摸着海東青的屍體,伸手去挖地上的土,想把它埋了。
宇文風捉住了她的胳膊:“你身上有傷,別這麽用力,小心傷口又裂了。”
雲汐眨了眨眼睛,自然而然地把海東青往宇文風那邊推了推:“那你來挖。”
宇文風很無語,他是太子,他的手是拿筆畫江山的,不是用來挖土的!
雲汐看了他半晌,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于是又自己動手開始挖土。
宇文風拎起她的胳膊,把死鷹丢進她懷裏,隔空一掌劈在前面一尺的草地上。
泥土飛濺,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
雲汐語結,好吧,果然是他效率比較高。
第一卷 坑蒙拐騙 情窦初現 第34章 皇上的壽辰(加更)
雲汐将海東青放進土坑裏,細心埋好,還從旁邊拔了一株比較高的草,種在它埋頭。
宇文風靜靜地看着她忙夥,心裏有一絲迷茫,他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雲汐了,她潛到他身邊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僅沒有下手,反而一次次地救他,也不可能沒有原因,為什麽?難道她愛上他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她又總是拒絕他?很多時候,她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比如她和動物之間超乎尋常的親密,比如她單純到連春藥都黯然失色。
“好了,塵歸塵,土歸土,回歸自然就是它的歸宿。”雲汐站起身,有些惆悵又有些歡喜地說。
她瞥了宇文風一眼,正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她拿衣袖擦了擦臉:“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宇文風搖了搖頭:“回吧,過兩日是父皇的壽辰,你要跟我一起參加,我看你也沒幾件像樣的衣服,已經請十三弟幫你弄一身衣服來,這兩日應該會送到,到時候你試一下,如果不合身,會有人幫你改的。”
雲汐點了點頭,參加宇文敦的壽辰,那一定是很大的場面。原來在宇文風眼裏,她是帶不出門去的,要帶她出門,必須得先讓別人過來替她收拾一番,想到這兒,雲汐沒來由地有些郁悶。
但事實證明,宇文風的想法還是很正确的,雲汐對着銅鏡,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華服的自己,幾乎認不出來。
“啧啧,真是傾國傾城,我見尤憐。”十三側妃素蘭贊嘆地說,滿臉驚豔。
“還……還好吧……”雲汐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從來沒有這樣盛裝打扮過。
“豈止是還好!簡直是豔壓群芳,你這身打扮拿出去,我們都得自慚形穢地找個地縫鑽下去。”
雲汐尴尬地揪着頭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宇文風見到雲汐的打扮,點了點頭,說了三個字:“還不錯。”
雲汐微微一笑,眼裏有那麽一丁點得意。
宇文敦的壽辰,自是場面宏大,氣派非凡,茫茫草場之上,被太監宮女們排上了一溜長桌,有酒有菜,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在供給和運輸都遠不如皇宮方便的城郊圍場。
雲汐第三次遠遠地看到宇文敦,還瞅見他身邊圍着的那幾個娈童,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宴席各位皇子和文武大臣都送上了給皇上的壽禮,宇文風送的是三本手抄的佛經,據他說是來到圍場之後,虔心為父皇抄錄的,以求祈福之效。
雲汐對此深表懷疑,她怎麽看,都不覺得宇文風是個吃齋念佛之人。
宇文敦遠遠地沖雲汐揚了揚下巴,問身邊的總管太監:“那個黃衣衫的女子是誰?”
鄧公公點頭哈腰地說:“萬歲爺,那是太子的侍妾,叫步雲汐。”
宇文敦側頭微笑:“風兒還挺會挑人的。”
鄧公公讨好地說:“正是,太子仁厚,太子妃大度,這位步姑娘,便是她幾個月前,為太子爺張羅來的。”
宇文敦面色一沉,不再說話。
鄧公公不知皇上為何忽然生氣,暗中抹了把冷汗,還好,要是他剛才多嘴,說出這位雲汐姑娘的一些其他閑言碎語,比如被人糟蹋過什麽的,只怕就該腦袋搬家了。
雲汐黃衣羅裙,鬓角戴着兩只白玉珠釵,淡雅而不失高貴,清秀中透着風情,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連曾經和她大吵過三百回合的宇文缌,也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朝她瞄來。
宇文風忽然有那麽點後悔,不該把她打扮得如此搶眼。按說他的女人漂亮他應該很有面子才對,為何他忽然就覺得沒有面子了呢。
宴席之上自然少不了敬酒,諸位皇子要給皇上敬酒,還要互敬,這可苦了不勝酒力的雲汐。
向皇上敬酒的規矩是皇上喝一杯,他們要喝三杯,那可是陳年佳釀……
宇文風去向皇上敬酒,雲汐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上。
宇文敦的眼光在雲汐臉上掃過,含笑問道:“進門多久了?”
雲汐淺笑地露出兩個梨渦,甜甜地說:“回父皇,不到三個月。”
宇文敦嗯了一聲:“和太子妃可還處得來?”
雲汐依舊淺笑:“太子妃與人為善,和諸位姐妹處得都不錯。”
宇文敦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家和萬事興,這是朕一直說的話。和風兒在一起,要好好伺候丈夫,早日替我大齊國開枝散葉,忍一時風平Lang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女孩子家,不要太争強好勝,伶牙俐齒不是福氣。”
雲汐脊背上冷汗直流,她有一種感覺,宇文敦多半是聽說她和宇文缌吵架的事,這是在敲打警告她呢。
好在皇上只是教訓幾句,沒有什麽體罰,宇文風非說要她謝父皇教悔,于是雲汐從原本喝的三杯酒改成了六杯,她在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
回到位子上,酒席還在繼續,宇文風是太子,巴結之人甚多,甭管是真心結交的,讨好拍馬的,或者明明是敵人面上要裝裝樣子的,烏泱烏泱地一波接一波。
太子爺酒到杯幹,雲汐暗暗叫苦,她能推的都推掉了,可是人家如果帶着女眷過來敬酒,對方女眷喝了酒,她也不能不喝,只能一味強忍,一個時辰之後,她已經四肢無力,七昏八素地趴在桌上,就差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