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小助理
剛吃到嘴裏的肉沒等細細嚼就給人打斷了是個什麽感覺？
盡管曹美人送他上飛機的時候冷着眼表示他都已經嚼了好幾天了還嫌嚼的不夠細嗎，你妹的情窦初開也不是這麽個嚼法。
洛明軒還是不怎麽情願的上了飛機，對曹美人那無聲的冷嘲頗不贊同——他才不承認什麽情窦初開，你妹的誰開開心心專注于一件事的時候被中途打斷了能高興的？何況以他的強迫症之重有誰不知道在他對什麽事或者什麽人興致正濃的時候最好不要來幹擾，興致過了他自然會回歸正軌。
一向識趣的曹美人竟然偏偏這次給他掉鏈子，他卻看不到曹美人那個鬼畜眼鏡在擡頭看向起飛的飛機時勾起了嘴角——
“大少爺，是時候認清現實來适應一下社會了。”
強迫症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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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軒這一趟是輕裝上陣，一下飛機就有助理來接機，項目經理也早就等在酒店裏備好了資料等他去惡補。
這種陣勢洛明軒并不陌生，但是隐隐就是有點犯嘀咕。通常來說突然要求他外出參加他不熟悉的項目多半是兩種情況，一是項目可大可小單純為了鍛煉鍛煉他，免得他安逸太久生了鏽。第二種情況，是根本不需要他本人上陣，項目智囊團會處理好一切，他只是為了來做個監督。而他之所以一直不想在公司公開露面卻還是要挂着職一直處理一些相關事務，就是不想對公司的事物太生疏免得臨時抱佛腳也抱不起來。
他只是是不是戀愛中的人智商真的有點偏低，被曹美人一忽悠就來了，卻到這個時候才隐隐反應過來——這看起來并不像是曹美人說的那麽鄭重的項目，這樣的項目也根本用不到非要他來監督，曹美人其實是可以推掉的。
因為挂職的關系一直以來放給曹美人的權限都很大，這個人足夠的認真正直一絲不茍，可以人放心，所以他來時也沒有考慮太多。但是現在，聽着項目經理撿着緊要大綱對他做着說明，他突然狀似悠哉的往後一靠，“坐飛機坐的我有點累了，可以先休息兩天嗎？”
助理一聽就忙說：“也是，也不急在這一時，您先休息，過兩天再讓他們過來。”
洛明軒微微一挑眉——他說休息兩天就給他休息兩天？這也叫惡補？果然根本就只是讓他來走個過場。
助理是個戴眼鏡的斯文小青年，看起來有點娃娃臉，送走了項目經理他獨自返回來——洛明軒現在一看見眼鏡的反光都有點嘴角抽筋。
“小洛總……”
“換個稱呼。”對于這種怎麽聽怎麽別扭的稱呼洛明軒果斷打斷他，助理同志顯然還是很合作的，只是想了又想，似乎總覺得怎麽叫都不合适似的，最後遲疑着征求：“洛小總？洛少爺？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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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是哪裏找來的極品助理啊？
基本上一出國所謂助理就是負責他一切衣食住行的人，洛明軒只能和藹的提醒：“我們起碼要相處好幾天，你打算每天都這麽客氣的喊上幾遍或者幾十遍洛少爺洛先生？”
娃娃臉眼睛小助理眨了眨眼，他雖然是第一次接觸這個小洛總，但前輩們一直告訴他這個人是很和善随意好相處的啊……他怎麽隐約覺得有點不像呢……
随意是随意，可是随意的就有點懶散了，一來開口就休息兩天——就算是來走過場的也有點不負責吧？和善也不是不和善，可是笑起來怎麽就讓人覺得似有若無的那麽一點脊背發涼呢？
于是他總結一下，難道是自己哪裏招人不高興了被刁難了？
但，娃娃臉小助理雖然是娃娃臉，他卻是很敬業的！（有關聯咩？）
“是，洛哥！”
“……”
——他們是上下級的關系而且還是只相處個幾天而已的上下級，這麽叫是不是又太近乎了？可是再挑剔下去就真的像是刁難了，自己雖然莫名被人忽悠到美國隐約有那麽點不舒心，可到底跟人家小助理是沒關系的……
“還是叫洛先生吧。”
“是！”
洛明軒舒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還沒問你姓什麽？”
“報告洛先生，我姓曹！”
噗——…
…
洛明軒一口茶忍不住都噴了出來，就這麽默默瞪着他，瞪着他……
小助理一臉驚慌，連忙拿起紙巾盒遠遠遞過去——“洛先生，紙巾……”
——這動物園裏喂食老虎一般的姿勢是鬧哪樣啊？
洛明軒抽出一張紙巾默默擦嘴，然後優雅的把團起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又優雅的向後靠在沙發椅背上，優雅，和藹，的問——
“你認識曹正嗎？”
小助理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戳到了這位洛少爺，但還是無比誠懇的回答：“他是我堂哥！”
——次奧！
洛明軒是不是該說一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時候到了！
這個念頭也就那麽一閃而過，洛明軒總不能真的因為這點事跟一個小助理過不去。
他只是認真打量起這個娃娃臉小眼鏡兒，似乎想從他身上打量出點關聯性的東西——雖然外貌上他們除了眼鏡這一點，很難把這個小圓臉兒跟那個鬼畜聯系在一起，但性格裏的認真和一本正經還是顯而易見的。
“洛先生，如果您這兩天要休息，可不可以騰出一點時間——洛夫人現在正巧在美國度假，說想跟你聚一聚。”
洛明軒挑眉——原來正題在這裏麽？
“那就見見吧。”
——不見，怎麽知道大老遠把他忽悠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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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不斷的循環升入頂樓天臺花園的咖啡座，視野裏漸漸出現精心打理的花草，精致的白色雕花桌椅，一眼就能看見靠近邊緣的一張桌子上裝扮富貴得體年近中年的女人對他招招手。
他悠閑的走過去，得體的微笑得體的客氣，一派安然。
“雯姨這麽有心想起我？”
婦人笑着看他坐下，容貌不是特別出衆也少了些貴氣，但保養的還是很不錯，加上穿着得體，格外顯得人圓潤瓷淨，有些平實親切的美麗。
“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一家人，怎麽會不想着你——喝點什麽？”
“jamaica blue mountain。”
雯姨已經招手叫了服務生，洛明軒點完微笑着轉回頭，“雯姨找我是有什麽事吧？”
他很少這麽開門見山，倒讓人有些不适應了。
但這麽多年相處，有一點雯姨還是知道的。當洛明軒不想擺着悠哉的笑容跟你無限繞圈打太極時，說明他心裏有重要的事，而且自己很可能踩中這件事。
所以他的笑容客氣而疏離，這是要速戰速決的姿态。
雯姨其實從他小時候就不太知道該怎麽應付這個奇怪的孩子，這種時候還是直言不諱才是最保險的。
“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女孩子同居？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爸爸很想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你們……”
洛明軒突然輕笑，“你們都知道我跟別人同居了，還會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
雯姨也微微尴尬的笑了一下，直覺這一次恐怕真的有些不一樣，洛明軒态度上的這種微妙的轉變讓她格外謹慎。
“我想曹秘書應該沒那麽長舌到處去說我的事，是誰告訴你們的？”
“啊，不是曹秘書，是公司裏一位董事夫人逛街的時候看到你跟一個女孩子看起來關系很不錯的樣子，有些好奇就來跟我打聽了一下，你爸爸也剛好在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大概她說的還比較含蓄了，就現場來看應該不止是“關系不錯”的樣子，再被那些無聊的富太太添油加醋一番，恐怕說的人信，聽的人都不信了。
熟悉他的人大概都很難想象洛明軒會跟女人親密的樣子。
好吧，也許“親密”也有點不太足以形容……洛明軒微微垂眸看向別處小小的反省了一下，他是有點忘形了，帶着裴清清出門有點不挑場合，而且早就旁若無人了吧。
他片刻就調整好，繼續一副若無其事的閑适，笑問：“那麽是我爸爸叫你來，還是你自己想來關心一下我的大事？既然知道了跟我同居的是什麽人，是有什麽參考意見想給我提一下嗎？”
他的話說的半軟不軟，讓雯姨有些不好接口。
家裏本來從來都不管洛明軒的私事，也管不了。這孩子從小就太有主張有安排，而且又很有分寸。跟女人的交往也從來都不鹹不淡的，頗有點一視同仁怎麽也看不出個出挑。
這冷不丁的居然就同居了，一個搞不好這次恐怕就是認真的，怎麽能不在意。
雯姨還在斟酌着，洛明軒已經開口說：“我猜以家裏那個老頭子的想法，應該是想讓我找個門當戶對的？”
“你也知道，門當戶對總是好的，公司裏好幾個股東也好外面也好，好幾家千金都對你挺有意思的……”
“嗯。”洛明軒笑笑，“如果我娶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場婚姻就浪費了是吧。”
雯姨一頓，心裏有些苦笑，自己真是幹嘛來招惹這個怪小孩呢。
她只能盡力平和委婉的說：“也不是，只是你之前對婚姻也好女伴也好也沒什麽特別的執着，所以你爸爸當然就想着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合适點的。”
這一點洛明軒倒也贊同，“這倒是，以前我是沒什麽要求，你們如果真要安排，差不多順眼也合得來的，也沒什麽不好。”
大概家裏都是這麽想的把，老頭兒也好雯姨也好，都覺得洛明軒這個人既然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毫不執着，那當然物盡其用嘛。在有些圈子，婚姻才是最大的生意。
然而洛明軒話鋒一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所以讓老頭子省省心吧，就不用他安排了。”
雯姨微怔，“你真的要跟她……？”
洛明軒笑得格外優雅親切，“我想雯姨你應該不會反對的吧？應該說我爸爸也沒什麽資格反對呢，不是有你們兩個這麽優秀的例子擺在這裏嗎？”
這一句讓雯姨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轉瞬就換回慈祥的笑容，堅決退出不再表态。
話說完洛明軒的咖啡也剛剛好見底，他歉意一笑，“這次來美國要談的項目雖然不大，不過還是得好好準備有點責任心才好。那雯姨沒別的事，我就回酒店熟悉材料去了。”
“好，你去吧。”
她和藹的笑着目送他起身離去，修長的身影消失随着電梯漸漸下落消失。
應付這怪孩子真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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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軒回了酒店，連休息也不休了，直接召回項目經理開始惡補。
小曹助理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還是很欣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