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怕疼
小顏應了聲,便去了護士站喊了洛子清回來。
周則全程木着臉坐在那裏,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直到洛子清過來後,她才瞅了一眼,“喊什麽喊,我還沒死呢。”
“我這不是剛剛才知道嘛”洛子清把拎來的水果遞給小顏,“這些你要好好吃,太貴了。”
洛子清比小顏大不了幾歲,因此都是互相稱呼名字的。小顏接過水果袋,震驚道:“子清,你不是破産了嗎?”
洛子清:“?”
周則在一旁抿着嘴,要笑不笑的樣子,也不說話。
倒是小顏接着繼續教育周則,“阿則,以後可要提前給子清說清楚。”
洛子清:“什麽鬼?我窮?我破産?”
周則這才笑出了聲,只是戴着口罩,看的不清楚,“你還不窮呀。不是水果都買不起了嗎。”
可憐洛子清一個白富美,在醫院裏面被人說窮,委屈極了,“你,你……老子就應該讓你一個人在醫院裏面。”
周則看着她炸毛,見好就收,“行了,不鬧了,小顏,你去洗幾個蘋果,讓子清消消氣。”
全程都在狀态外的小顏,“好的。”
外面暮色漸深,急診室裏的人剩下的不多。
周則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鐘了,旁邊的小顏連連打哈欠。
最近這幾天小顏跟着她接二連三的跑,今天原本早早收工,讓她回去補下覺。
“小顏,你要是困的話,就先回去吧。”周則在小顏連着打了三個哈欠之後,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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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顏:“不用了,我還不——”
她話還沒說完,最後的一個字便淹沒在哈欠之中。
周則立即催促,“趕緊回去吧。”
她說完,看了眼旁邊無所事事的洛子清,實在是礙着眼睛了,周則喊到:“子清,你送送小顏。”
洛子清本來以為周則病情嚴重,因此提着東西來看看,誰知就是一個簡單的胃病複發,确認對方沒事後,便坐在一邊撩着妹子。
小顏在周則開口後,幾乎是立即拒絕,“不用了。”
“沒事。”洛子清起身,收起了手機。她瞅了眼輸液架上的那袋鹽水,已經是倒數第二袋了,這才放心,“急診室的護士忙,可能沒辦法盯着你,你堅持下,不要睡覺,等我回來了再睡。”
周則乖乖點頭,“知道了,啰嗦死了。”
“欸,你這還不識好人心呀。”
周則看着她一副算賬的樣子,立即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洛子清這才罷休,潇灑的帶着小顏出了急診室。
周則見她們走了,這才帶上耳機,重新看電影。最近她在追一個影片,裏面的演員演技全員在線,劇情緊扣,是現在難得碰到的好劇。
可能是因為最近連軸轉的原因,周則一旦靜下來的時候,眼皮便慢慢沉重起來,時不時的阖上,過了三四秒,又重新睜開,最後實在撐不住了,直接睡了過去。
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周圍都已經空了。周則擡眼,看了看她摘下口罩,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暗道,生病可真不是一個好事。
她擡頭,看着輸液架上面快要滴完的鹽水。正要按呼叫鈴的時候,便看到護士跟着阮羌走進來。
可能是因為匆忙的原因,阮羌的頭發有些發毛。她穿了叫條紋襯衫外套,裏面穿了件白T,牛仔褲的腿圍寬松,襯得整個人很随意。
阮羌看到周則睜着眼睛,沒有說話,對着護士說:“麻煩幫她換下鹽水。”
護士看了周則一眼,随後露出一抹笑,“最後一瓶了,可不要再睡了。”
周則啊了一聲,一臉疑惑的看向沉默在一旁的阮羌。
護士看沒人說話,一邊把換鹽水,一邊耐心回答周則的問題,“其實也怪我們,你剛才睡着了,幸虧你這個朋友趕來了,不然一直都有回血。”
周則想了想那個場景,細長透明的輸液管裏面,充滿了鮮紅的血液,莫名有點背脊發涼的感覺。口罩下,她的嘴角彎了彎,“沒事的,我看到今天有個搶救,你們一定也忙了很久吧。”
年輕的護士嘆了口氣,拿着空了的輸液袋,說:“對呀,年紀輕輕的,車禍,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周則驀然一陣唏噓。
不遠處又響起了床頭鈴聲,護士對着周則說完話後,立即過去了。
周則目送她走遠,看着她忙綠的背影,随即收回視線。
阮羌已經坐在了旁邊的陪護椅上面,吃着水果。
咯嘣的聲音格外清脆,周則原本晚上沒有吃晚飯,現在看着阮羌吃東西,有些眼饞。而阮羌像是沒有接收到她的視線一樣,理都不理,自顧自的吃。
很不正常!
周則越想越覺得奇怪,往常自己稍微一個眼神,對方就清楚的一清二楚,怎麽今天這麽不上道。她清了清嗓子,試探道:“小阮,幫我洗個蘋果呗。”
阮羌的視線這才落到她的身上,只是在把蘋果遞給她之後,便繼續神游。
周則:“......”
她都已經這麽明顯了,阮羌是瞎了看不出來嗎?
周則憤憤不平的咬着蘋果,一邊咬,一邊瞄一眼阮羌。
等蘋果吃完後,對方依舊沒有說話,周則把果核扔在身邊的垃圾袋裏面,開始玩着手機。
不就是不理人嗎?不就是冷暴力嗎?
搞得好像自己找不到人聊天一樣。
她翻開微信,找到洛子清,正準備發消息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一件事。
那就是,洛子清人呢,那個說送小顏回家的洛子清人呢?
為什麽自己一覺醒來,洛子清人不見了!
周則心裏種種疑惑,索性直接關掉手機,看着依舊冷着臉的阮羌,問:“小阮,你怎麽在這?”
可能是不會撒謊的緣故,也有可能是懶得找理由的緣故。阮羌找了個最不是借口的借口,“我散步散到這的。”
周則:這就有點離譜了。
從平城不論是坐高鐵還是飛機,都不可能是散步。
可小孩子現在拉着臉,也不好好回答,周則沒法子,只得繼續耐着性子,“那你還挺有毅力的。”
阮羌斂着眼睫,用鼻音嗯了一聲。
接下來又是一片死靜,和急診室外面的嘈雜格格不入。
周則任命,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阮羌,但小孩子不就是這樣嗎?難哄還不好好說話。
“洛子清人呢?”周則重新換了個切入點。
她本以為阮羌會好好回答,誰知道對方哼了一聲,依舊不說話。
周則火大了。
她就沒有見過脾氣這麽大的小孩。
随後便也選擇了沉默,低頭看着手機。
輸液袋裏面的鹽水一點點的減少,等輸完的時候,阮羌正準備按床頭鈴的時候,周則忽然開口,“不用你按,我自己摁。”
床頭鈴在周則的右手邊,要是想摁的話,一定是需要右手。阮羌看着她插着針頭的右手,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太友善地開口,“別賭氣。”
“阮羌,到底是誰在賭氣。”周則沒想到被人倒打一耙,開口反擊,“你說說,老子問了你多少話,你有沒有理老子。”
阮羌壓着聲音,看着周則誓不罷休的樣子,也不和她吵,照單全收。她用一只手拉着周則的手腕,另一只手摁了床頭鈴。
“問你,你怎麽來了,你不好好說,問洛子清人,你還不好好說,老子上輩子欠你的呀,被你壓,還要哄着你。”
護士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周則眼神裏寫滿了委屈,以及阮羌強裝鎮定下,茫然無措的樣子,便微微笑了一聲。
依舊是剛才的護士,她的聲音溫柔,笑聲也很溫柔,像是一腔溫水注入幹涸的土壤裏面,說到後面,周則聲音的逐漸小了起來。
那護士撕膠帶的動作格外輕柔,聽着周則說完後,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生氣了?”
周則悶悶的嗯了一聲。
護士笑了笑,拔針的間隙,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阮羌,随即收回視線,“你哄她應該很容易的。”
周則:“?”
“有點痛,你忍着點。”
護士說完,便用拇指按着穿刺部,随即稍微用了勁兒,周則沒忍住,皺着眉頭,啊了一聲。
下一秒,周則如願聽到了阮羌開口,聲音依舊清冷,但含着說不住的急切,“輕點,她怕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再忙開學的事情,所以更新沒有很及時【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