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眼
“我先回去了。”
“那麽急幹嘛?”阮羌把遙控器放在桌上,看着周則現在就要走,有些不高興地問:“你是不是又在躲我。”
周則有些冤枉,“我想着你可能需要冷風足一點的。你怎麽這樣不識好人心呢,阮羌?”
聽到這話,阮羌滿意了,只是臉上不顯出來。她低着頭,撇撇嘴巴,一時之間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哼,現在知道替我着想了,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麽不替我着想一下。”
又是這茬,周則有些頭大,苦口婆心道:“我就是為了你着想,所以才不能和你在一起呀。”
“那是你的想法。”
阮羌這句話有些低沉,聲音有些笑,周則并沒有聽出來。她正想在問一下,便被阮羌轉移了話題。
“姐姐,你在看桌子上的書嗎?”
周則點頭,随手将打開的書合上,“你怎麽看這麽專業的書?”
“職業需要呀。”阮羌解釋了道:“我不太了解腫瘤病,所以想從專業書上學學。”
“好吧,你一個演病人的,比我一個演醫生準備的都要多。”
阮羌笑了笑,沒在說話。
周則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拿着手機,正要正兒八經回去的時候,恰巧,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寧因。
周則猜測可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有了解決方案,索性直接接了。
不出所料,電話剛一接通,寧因便直奔主題,說:“我昨晚已經把你的意思傳達給了劉導,他的意思是應該會找人重拍沈河的鏡頭,人選已經确定了,到時候你去補幾場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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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則點點頭,事情到了現在這個程度,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她沒有任何意義,便答應下來,“誰補拍沈河的鏡頭?”
“這個目前不知道。”寧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說到後面的時候,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管她是誰,反正和你的戲份又不多。就這樣了,我先挂了,忙了一個晚上。”
電話随後便被挂斷。
周則皺着眉頭,認真思索了會寧因的話,打算一會兒打個電話聯系下劉導,問問到底找誰補錄。
“你打算去補錄上部戲的片段嗎?”
阮羌忽然出聲,吓了周則一跳。她的眼睛從手機上移開,熄滅屏幕,“對吧,那部戲沈河出了那麽大的事兒,應該上不了。”
說到這,周則有些惋惜。上部戲是一個仙俠劇,裏面有不少的打戲,而且劉導要求及高,幾乎每部戲都要親自上,而她和沈河的對手戲,大部分都是打戲。
“大概什麽時候?”阮羌問。
周則想了想,“可能就這個月吧。劉導對這部劇挺看重的。”
——
最近周則上班的時候,開始有意無意的在江濤面前提起這件事,讓江濤把她的戲份稍微挪一挪。
快到月底的時候,周則才收到寧因的具體消息,讓她下個月月初就要補錄戲份,大概需要一個星期。
今天的戲剛結束,周則卸完妝後,跑到了江濤面前,打着商量道:“導演,我下個月一號需要請一個星期的假。”
這件事江濤早就聽她提了幾次,早就有了心裏建設,很爽快的答應了,随後,略微有些擔心的叮囑道:“你最近行程小心一點,別又被拍了。”
周則垂着眼眸,愣了一秒。過于長久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沒想到江濤還記得,感動道:“你這麽好,別以為我會忘記你上次爽約的事情。”
江濤:“......”
周則繼續:“別以為我會忘記,你喝醉了,把同樣醉酒的我交給阮羌的這件事。”
江濤:“......”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周則可以把事情記得這麽清楚,就醉酒那件事,他以為都過去了,結果周則還沒有過去。
江濤勉強扯出一抹笑,“那看我對你這麽好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那兩次?”
那兩件事,任意一件扯出來,都是周則的社死現場。她勾了勾嘴角,兩只手握拳,活動了下關節,“就是看你對我這麽好,所以我才攢着。”
江濤眼看周則即将暴走,兩只手擋在頭頂,充當防護,眼睛在手臂下,四處亂瞅,看有沒有可能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感謝現場,怎麽被他搞成了追債現場了。
就在他下一秒就要跑的時候,看見一邊無所事事,四處游走的阮羌,高喊道:“小阮,來這邊。”
阮羌正在找周則吃飯,她聽說有一家豆腐腦做的還不錯,想帶周則去吃。平常不是她下班晚,就是自己,今天好不容易一起收工,周則人還溜了。
她嘆了聲氣,神情有些沮喪,正準備收工回去的時候,聽到了江濤的聲音。她遁着視線,一眼看見了周則。
周則在聽到江濤喊出名字後,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雖然她最近沒有避着阮羌,但明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意思,而自己還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和她在一起,還是離的遠遠的。
可阮羌在看到她後,便已經朝着她招手,想跑跑不掉,周則任命,踹了江濤一眼,便坐在椅子上。
“姐姐,我找你好久了。”阮羌是小跑過來,氣息還有些急。
助理的事情已經幫她解決了,周則可不記得答應她其他什麽事情了,皺着眉頭,表情有些遲疑地開口:“找我幹嘛?”
“我想帶你去吃好吃的。”阮羌緩過來後,這才發現一直蹲着的江濤,問:“江導,您這是幹嘛?”
“別管他。”周則看了眼江濤,直接掐斷他的話,說:“他在贖罪。”
阮羌不太懂的哦了一聲,正準備說點替江濤開罪的話,但看在江濤的表情後,噤了聲。
“你就蹲着吧。”周則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開始計時,“還有半個小時。”
江濤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着阮羌,說:“你都不幫幫我嗎?”
阮羌輕咬了下唇角,猶豫了幾秒,面向了周則。
就在江濤以為對方會說幾句好話的時候,阮羌終于開了口,“姐姐,你慢慢罰,等罰完了,咱們沒有什麽心事的吃。”
這話說到周則的心上了,她滿意的點點頭,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在阮羌的話了,自己已經答應和她一起吃飯了,“小阮說的對,要是罰你的時候去吃飯,我還得一直想着你。你這種人,都不值得想。”
說是半個小時,周則也不可能真的鬧他半個小時,差不多十分鐘,她就站起身,對着阮羌說:“走了。”
阮羌正站在一邊規劃路線,聽到聲音後,立即應了一聲。
江濤終于站起來了,他剛才蹲了十分鐘,現在整個腿都是麻的,完全走不動。
周則還記得要請江濤吃飯這件事,喊道:“你也一起吧。”
江濤臉上的痛苦勁立即散去,他正要說話的時候,便聽到一直在一旁不出聲的阮羌開了口,“江導蹲了大概十分鐘吧,現在還能走嗎?”
她說完,又一臉無害的看着周則,繼續,“姐姐,要不你下次再約江導吧,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江濤剛才蹲了十分鐘,動作都沒有換。她本來想再邀請對方吃個飯,但考慮到阮羌的話後,覺得有道理,開口道:“江導,你先回去吧,我回來專門請你吃飯。”
江濤幾次想要開口,想要告訴那兩個人,自己的腿沒事,可那兩個人壓根都沒有給他機會,一直到離開,他都沒空開口說一句話。
兩個人吃飯的地方是一家中式餐廳,有專門的包間。按理來說,豆腐腦只有早上才有的,但這件餐廳因為過于出名,每天都有人慕名而來,因此全天都有。
阮羌早就在網上訂好了位置。她先讓小季過去排隊,等到的時候,小季已經在包廂裏,就剩點餐了。
包廂的布置很簡單,臨窗而建的四方小桌,木質的窗戶上雕着镂空的花式,被微微支起來,窗外是一條小河,時不時的有畫舫,烏篷船游過,喧嚣聲絡繹不絕。
小季已經去了外面,周則收回視線,看見阮羌正看着自己,問:“你不點餐嗎?”
阮羌撐着臉頰,說:“早就已經點好了,小季去外面說一聲,差不多就可以上了。”
周則哦了一聲,拎起茶壺給自己添了水後,問:“小季用得還不錯吧。”
阮羌嗯了一聲,評價道:“很機靈,也很懂事。”
茶杯已經被添滿了,周則起身,把阮羌的茶杯移到自己跟前,“那我就放心了。”
水流聲在壺口形成一簇細流,落到了水杯裏,裏面的水越多,發出的越是清脆悅耳的聲音。
周則把水壺放在一邊,将茶杯移到阮羌面前,随後坐下。
她剛一坐下,阮羌便開口,“姐姐,你這是把時間定下來了?”
阮羌知道她要去補拍鏡頭的事情,開口說:“月初吧。”
阮羌嗯了一聲,随後包廂裏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