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攤牌
頭一天商量好的關于去醫院檢查一下腦袋的問題,阮潔堅決不去海華,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那裏熟人忒多,八卦忒火。于是挑了挑揀了揀找了個三甲醫院一大早奔了去,照來拍去的也沒看出什麽潛在隐性的毛病,所以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柳意是個懂事的,中午休息的時候電話直接打給了李詩韻,得知了結果之後懸着的一顆心也安穩放妥了。李詩韻也是個明白理的,兩人這邊講了一會兒後便笑着把電話推給了女兒,阮潔默默看了看又默默接到手貼在耳邊。
又是這個低冷嬌柔妩媚的磁性嗓音,阮潔靜靜聽着,忽然她就地生出了一個念頭,她想見見她,她現在就要把事情跟她說清楚,她不能再等再拖延了這樣下去誰都不會有好結果。
“我下午去醫院。”
“嗯?”
“去拆線。”
“好。現在午休,等上班了我去給那邊講一下。你一點鐘以後再出來就好。”
柳意安排的幹脆利落,阮潔也覺得妥當合理,不再說什麽就同意了。收了線柳意扭頭對旁邊的護士交代了幾句,這邊換了衣服急匆匆出去了。
“怎麽?”李詩韻有些摸不清頭緒。
“下午去醫院,我自己去吧。”
她家寶貝這明顯是有事情的節奏,李詩韻稍稍考慮了下,道:“還是我們給你送過去吧,然後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她看阮潔看了看自己似是在猶豫,嘴角微微一翹又加了句,“我和你老爸先回來,不耽誤你辦正事。”
有個跟狐貍一樣精的老媽,阮潔沒吭聲算是默認這決定了。
午飯吃的索然無味的草草幾口結束,阮潔這就上樓了,拿了兩個消毒棉球塞住耳朵然後洗洗臉刷刷牙,看着鏡子中那張臉似乎是好了不少,不過還是感覺紮眼。棉球拿出來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看着它們一齊扔進了垃圾桶,輕輕吐了口氣心裏不舒服像堵着東西一樣不舒服。
今天必須要講清楚。這樣下去,不好。
回房間看了看時間還早,在床邊發呆的坐着坐着索性就躺下來,側着身子蜷着。淡淡垂下的睫毛緩緩的一眨,直到眼睛酸了再一眨。上午九點零五分陸幼凝回的短信,手機昨天沒電了一直照顧老太太沒發覺,讓自己乖乖聽話按時吃藥好好吃飯等她回來。是要乖乖聽話啊,她想着陸幼凝的味道想着陸幼凝就在自己身邊,木然的聽着腦內有一陣沒一陣絲絲拉拉的嗡鳴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
有一只手撫在她臉頰上動作輕柔妥帖,沿着她唇瓣的弧線微癢酥麻的掃過,睜了眼,映入而來的是一雙綴滿了柔情專注的漆黑雙眸,落寞與無奈。阮潔眼也不眨地定定望着直到視線一點一寸的失去焦距她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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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阮潔沒睜眼繼續安安靜靜閉着。
“怎麽?不想看到我?”柳意覺得她貓一樣的乖巧,心裏歡喜。
“......嗯。”本就蜷着的身子又縮了縮。
柳意愣了愣,她還真沒料到阮潔會是這麽實誠的回答,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而這一刻她看着面前那張冷冷淡淡面無表情的臉她的心被氣憤和酸脹噎的死死的。
“你看着我!”柳意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阮潔依舊閉着,不吭氣。
“到底睜不睜眼睛?”一雙眼有些危險的眯了眯。
阮潔就這麽閉着眼睛轉了個身子翻過去,連面都不對着。
看着那個死磕到底的背影,柳意也不打算逞這口舌之争的去逼她了,索性起了身兩步走到門口把房門關了個嚴實,外套邊走邊脫刷刷兩下就扔到了床上。阮潔聽得動靜狐疑的睜開了眼腦袋一轉就見柳意已然整個人壓在了自己上方,霎時間驚恐地瞪着。
“你,你......這是我家!”女人的氣息淋漓盡致的撲面而來,像轟然倒塌了一座城牆的氣勢。
“你怕什麽?”柳意愈發的接近。
“你瘋了!我爸媽在樓下!”阮潔氣得哆嗦着壓低了嗓子低吼,“你——”
柳意沒給她再講下去的機會,她就是要用強的,道理談心什麽的都是狗屁,這個吻她早就想要了這個人她早就想要了。她霸道地攪着阮潔口舌中的滋味愈發的不能自拔,不管不顧的強壓着手滑進了身下人上衣的裏側揉捏着,她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像惹了火似的燙着。
她尋到一處飽滿圓潤的制高點打着圈的按着碾磨下去,身下的人一個顫栗,她的吻迫切的一路向下沿着脖頸急不可耐戰戰兢兢的越過了堆起的衣物毫不猶豫的含住了那顆凸起的成熟果實,她根本停不下來也沒有停下來的理由,這具身子的反應比她講的話要實誠,她所給予的愛撫這具身子都在忠誠回應。
這肌膚相親的滋味讓人欲罷不能。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柳意不知道阮潔是什麽時候停止了反抗變得一動不動,她止在柔軟的小腹那裏迷離的望去還沉浸在這回味中意猶未盡。
她在哭?
阮潔偏了腦袋在一側單手捂在嘴上,淚水順着眼縫刷刷的下濕了一片。她氣柳意用強卻更可恥自己有了反應,爸媽還在家,陸幼凝還讓自己聽話等她回來,而她已經做出背叛的事情。柳意徹底清醒卻也慌了神,她忙上前去抱住阮潔在懷中慌亂的哄着。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哭......”她理好了阮潔的衣服,卻拿不下阮潔捂着嘴巴的那只手,看着淚水肆意的這張臉,她的聲音連同着她的一起哽咽了,“是我不好......你別哭......”她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她抱着阮潔一遍遍哄着安慰着,漸漸的阮潔也哭累了有一下沒一下的小聲抽泣着她就這麽窩在柳意的懷裏也沒動,哭的有點困也不講不出話。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如果不喜歡那自己應該是拼死也要反抗的,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當她記起來小時候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明明覺得當時那些有的沒的暧昧情緒都放下了有歸處了,那現在算怎麽回事?
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睡了,不能再習慣這個懷抱的溫度,反正都鬧到這地步了索性說開了得了。她爬起來涼水洗了把臉,整個人精神了一些拉開了洗漱間的磨砂玻璃門進了卧室。柳意坐在床尾手拄着下巴目光一直落在阮潔身上移動着,阮潔不吱聲她瞧着柳意的那雙漂亮眼眸裏仍然是有些泛紅的,想來柳意心裏也是不好過。
挺心疼的,最見不得女人有三點,傷心,難過,哭。還是這麽個漂亮有氣勢的女人。
還是她的小意姐姐。
阮潔靠牆站着,正對着床尾的柳意。她低着頭視線落在鞋尖上,柳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阮潔躊躇着話要怎麽開口,柳意則是現在手心依然殘留着阮潔的氣息,她還想把阮潔摟在懷裏,即使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那好歹也是在自己懷裏。她不想承認自己的想法有點變态,實在是太想得到這個人了。
“我......”
“你喜歡我。”
“嗯,我喜歡你。”阮潔擡了頭笑了。
“你對我有感覺。”
“嗯,對你有感覺。”她看着柳意的雙眼笑得有點虛無缥缈的味道,像罩了層薄紗阻隔,“喜歡不代表愛,感覺不代表一切。”繼而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想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感覺?”
柳意臉色一沉,當下騰地就起了身。她極其不喜歡阮潔這麽糟踐自己。
“你別過來,”阮潔仍舊是淡淡的笑,眼神卻很堅決,“坐在那裏就好。”
她這笑容讓柳意心疼的同時還特想抽她,真想再給她扔回床上直接辦了完事,可她下不了這手,那樣阮潔估計也就直接毀了。
“我不想給你發好人牌,說你的好我配不上不值得你這樣做。嗯......”阮潔點了點頭,“也确實不值得。是我一直占着你的好不拒絕,如果一開始——”又搖了搖頭,“你很吸引人,很吸引我,沒人會不愛。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什麽時候?”
阮潔垂着腦袋在費力思索,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柳意忍着上前的躁動,耐着性子坐在床沿認真看着她的自白解剖。這小東西根本就不知道她這樣子有多招人疼惜,不怪乎自己每次都萌生出想把阮潔揉碎在懷裏的沖動。
“嗯,也許是那次。我應酬喝多了在小區的椅子上,睜開眼就看到你的眼......”還有那次在馬路邊,她撿了破碎的瓷娃娃一般的柳意,由不舍到憐愛從不知不覺的依靠再到喜歡。
心就這麽一點點被吞噬了,也不對,她認真看着柳意,還沒到吞噬的地步。她是個尤物,自己是個凡人有顆凡心所以喜歡在所難免。辦公室那次因為想放縱所以她對柳意有了征服欲惹火燒身了,誰能想到陸幼凝心裏是有她的。
這個女人總是在最恰當的時機裏出現,然後自己就無羞恥的接受。錯誤就像滾雪球,越滾越大,當雪球承受不了崩了的時候就是她失去陸幼凝的時候,也是徹底重傷了柳意毀了自己的時候。無論她跟誰在一起,陸幼凝的身影都根深蒂固的盤在那裏,現在想來也許林岚早就看透了這一點,誰能忍受一個心裏總裝着他人的愛人。
林岚教會了她如何愛;陸幼凝是毒,一直延伸到終點;柳意是她中途怦然心動的一朵冷豔傲人的紅玫瑰,阮潔刺痛了指尖卻沒摘下她。
“那現在呢?”柳意見她久久不出聲出了神的在想。
“現在?現在我想說我們做朋友,可這是屁話我覺得做不了。你是你,我是我?”搖搖頭否定了,“沒人會拒絕別人對自己的好,我也是個俗人我也巴不得人人都喜歡我。你喜歡我對吧,有多喜歡?我不知道。可是我愛陸幼凝不管發生什麽都愛,愛在骨子裏的不能再愛。還是說你能接受我愛陸幼凝的同時跟我做個情人的搭配?說實話我舍不得你對我的好,照顧周到體貼有安全感,臉蛋身材性感迷人。我想我也有點真心喜歡你的,可我最愛的還是陸幼凝。”
柳意盯着阮潔帶了冷冽,手心緊緊抓着床單隐隐的怒氣上湧。
“你看,你也做不到。”望向柳意的那雙眸子往下滑了滑,落在了那只憤然的手背上,“我不是說這些話刺激你故意趕你走,只是分析了事實給你聽,大家都是成年人。”
沒什麽,只是分析的不堪了些罷了。
“所以還是算了,我不忍心你受委屈也不想傷凝凝姐的心。你是你,我是我或者你還是小意姐姐。”
阮潔一動不動直直盯着柳意手下那一小團憤怒褶皺的床單,頭腦裏像炸開了鍋一樣的痛。沉默良久的醞釀兩人誰都沒再開口說一句,只聽牆上挂鐘的嘀嗒嘀嗒一秒一秒走着。
“謝謝你今天趕過來。你走吧,我累了。”阮潔帶了些煩躁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