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帥怎麽可能是炮灰

第33章 滄浪河（一） (1)

莊向晨默默把幾乎處于抽風狀态的靈符塞回儲物袋裏，內心頗有幾分無力。

這種詭異的情況到底又是怎麽出現的啊……孟煊鴻現在簡直是成了白河派外門第一男神，估計接下來走哪都會出現一大波狗仔隊跟在身後偷拍騷擾。實際上他這具殼子長得也算是挺英俊的，玉竹一般修長挺拔，要是周圍還有個像司鵬程這樣面相猥瑣的，那就襯托的更是俊朗了，走在路上随随便便就能吸引不少的懷春小姑娘。平日裏在外頭逛一圈回來，手裏就能多出不少傳訊靈符疊成的千紙鶴情書。

可惜的是，當他的身邊不再是司鵬程而變成了孟煊鴻……他直接就從“帥哥”降級到了“布景板”的程度，只要不說話，妹子們基本上是看不到他的存在的。只是不知為什麽，孟煊鴻接到的千紙鶴倒是很少，而在這中間又有幾乎一半來自于白河派內外的漢子們。

簡直堪稱是一塊行走的基佬磁鐵。

不過這小孩兒實在是長得好看，他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難怪原文裏也有那麽多人喜歡他，甚至是為他赴湯蹈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想着想着，他自己也偷偷在樓下跟了一層，不一會兒就收到那位不知名姑娘偷拍的影像。是截取的孟煊鴻下飛劍的那一瞬間，紅衣墨發，身形靈動，愣是把站在他邊上的莊向晨襯的就像是個往下跳的猴子。

莊向晨的內心在哭泣。

“康師兄看什麽呢。”有人在他耳邊笑道，“咦？這不是……”

“沒什麽。”莊向晨飛快地把靈符收回儲物袋裏，順便把對方的腦袋推開道，“有人找我有事罷了。”

“哦，這樣啊。”孟煊鴻失望地縮回頭去，“我還以為師兄看的是留影靈符。”

莊向晨裝着什麽也沒有聽到的樣子在前面走。你失望個大頭鬼啊，難不成還希望我抱着你的照片啃不成？

兩人來到山颠，繞過一叢長勢繁茂的竹林，空地上就是兩三間簡簡單單的竹屋了。竹屋是用清一色碗口粗的青竹搭成，上面隐約看得見靈符的痕跡，以保證水火不侵，隔離風雨，只要靈符的靈力還足夠，房屋就算是過去千百年都不會腐壞。而實際上也正是如此，據說這三座竹屋乃是幾千年前白河派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分到這随流峰的那位長老建造的。後來它們每一任新的主人都會往其中輸入自己的靈力以維護竹屋，支撐靈符的運轉。久而久之，這三座竹屋附近的靈力遠遠高于山上其餘的地方，雖然說五行靈力過于混雜，一般人幾乎很難吸收，但對于男主來說卻是一個絕佳的修煉之地。孟煊鴻身為五系靈根俱全之人，修煉起來其實就像是一個木桶，決定他實力的并非最長的木板，而是其中最短的那一塊。再說何長老給他的這部功法極其兇險，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這地方的五行靈力越是平衡，對他來說也就越是安全，修煉的速度也就越快。

莊向晨的目光落在最左邊的那一間竹屋上，他看過原著，自然知道這就是孟煊鴻的住所了，而中間那一座最大的屬于何長老，右邊則是孟煊鴻那位唯一的師兄所在之地。這時候何長老已死于築基期過低的壽命，簡而言之就是老死了，整座随流峰上就剩下孟煊鴻和他師兄兩人“相依為命”。

想到這個在某種情況下可能引發很不純潔之事的詞，他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緊繃得就像是馬上要開鬥的公雞。

孟煊鴻站在他身後，明明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卻沒由來地笑了一下，緩步走到他邊上，跟他緊挨在一起。竹葉搖晃，發出沙拉拉的響聲，不時還有黃葉打着旋兒落下來。

“師弟，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一個白衣的身影開門出來，笑道，“師兄還以為要過幾天呢。”

師兄個屁啊這種自稱很娘的好不好，跟小姑娘的“人家”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哎。莊向晨瞬間就在對方的話中抓住了黑點，在心裏跟系統吐槽，是個男人就好好說“我”行不行？一個娘炮還攻呢，比我家小孩兒還受。

【……并沒有看出什麽不妥，宿主。】

那頭，孟煊鴻端着一張高貴冷豔的臉回答道：“哦。”

白衣師兄：“？”

孟煊鴻就連目光都已經懶得落在他身上了。

白衣師兄：“……”

莊向晨內心裏有個暗搓搓的小人兒在仰天狂笑。

簡衡苦笑一聲，自己這師弟為人向來冷淡，要麽不說話，說話就跟挑釁似的。若不是那張俊美的臉，不知道有多能得罪人。他也算是自找苦吃，看不見他又想着，看見他了又每次都要被他刺，更慘的就是像現在這樣，直接被他給無視掉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跟個抖m似的，總想往孟煊鴻身邊蹭。

至于後頭跟着的莊向晨，簡衡也就看了一眼，見對方容貌普通，頂多能算是中上，很快不感興趣了。莊向晨這張臉他還是認得的，但孟師弟連他這樣有外貌有氣質又有修為的師兄都看不上，像康白楠這種只能當人狗腿子的小人就更不可能有什麽了。倒是莊向晨對他反而沒有半點好感，只想着怎麽讓孟煊鴻遠離這不安好心的貨色才好。他剛才一看這家夥黏在孟煊鴻身上的眼神就知道了，這一次對方比在原文中看上總受男主的速度還要快，那次好歹是兩個人“相依為命”近一年以後，這回何長老才死了一個多月，屍骨未寒呢。

“康師兄可是走累了？”孟煊鴻見莊向晨臉色變來變去，有些好笑地開口問道，“要不進我屋子裏，先歇息一會兒再談吧。”

莊向晨點點頭道：“好啊，順便有水喝不？”

孟煊鴻笑道：“當然有。”

他語氣溫和，莊向晨倒是沒覺得什麽，跟着他就往左邊那間竹屋走去，對面簡衡卻已經是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了。

他跟孟煊鴻相識也有這麽久了，對方從來都對他不冷不熱，心情好就說兩句，心情不好就一聲不吭。就算是對着師傅，又何嘗見過他如此溫和的表情？

哦不對，孟煊鴻好像本來就不大喜歡何長老……

也不大喜歡他簡衡……

【滴，[攻一·簡衡]對您的好感降低24，當前好感度-28，請注意提防喲，宿主。】莊向晨納悶道：“好感度？你們啥時候還搞出這功能了？”

【并沒有啊，只是我瞎猜的而已，宿主。】

莊向晨：“……”

滾吧你！除了賣筷子碗盤什麽卵用都沒有。

竹屋的門自然也很簡單，就像是以前現實世界裏鄉下菜園子常用的栅欄那樣，豎着一排并列的竹子，表面橫着或者交叉着再來兩根，捆好，就能變成一扇門了。那時候這種籬笆門是用來防雞防兔子的，只可惜莊向晨老家在山溝溝裏，菜園邊上還有個小土坡。雞們一開始還進不去，可後來就漸漸地發現了竅門，只要從土坡上直接蹦進去就可以……于是很快的，園子裏的白菜和南瓜就都沒有了。

修真界裏面倒是沒有這種煩惱，一是修真者們修為高起來以後就能辟谷，而是有靈符可以把整個菜園子都罩起來，就連個蒼蠅都不可能飛的進去。

當然了，凡事都不是絕對的，修真界如此之大，就算是雞，兔子，蒼蠅們，也還是有靈獸或者妖獸存在，可以暴力破開靈符的防禦。

只是那時候它們一般都已經變異成純粹的肉食者了。

↑↑↑老子歷經那麽多年爬到食物鏈的頂端，可不是為了來吃素的╮（╯▽╰）╭。

孟煊鴻推開門，先讓莊向晨進去之後，自己才跟在後面關門。莊向晨被他這麽客氣的舉動搞的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裝作是在參觀室內的樣子。

屋子不大，也就四十來個平方米，簡簡單單一張竹床，同樣是竹制的桌椅，桌子上還放着陶土的茶壺和茶杯。只是這地方的家具什麽都是單數，就連杯子也只有一只，看上去這屋子的主人并不希望有人陪他對飲。

靈泉水可以上百年都不會腐壞，更別說這些日子了。孟煊鴻提起茶壺，直接倒水在那唯一的一只杯子裏，問莊向晨道：“這屋子平日裏也沒接待過什麽客人，東西不夠用，康師兄不會嫌棄師弟用過吧？”

我家小孩兒說話就是有禮貌。莊向晨完全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跟系統吐槽了什麽，很驕傲地想。

不過杯子不夠，這在別人看來是個很尴尬的問題沒錯，但對于有這麽個系統的他來說，這事兒也就不是個事兒了。

這玩意兒他有的是啊，要多少就有多少！

莊向晨右手一摸，就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只光滑漂亮的藍底紅牡丹超市爆款瓷杯，道：“不用了，你看我這兒有多的。”

“……”孟煊鴻手裏還端着杯子，臉上溫和愧疚的笑容卻已經僵住了。

他還試圖繼續掙紮一下，問道：“我這裏椅子也只有一張，不過倒是還挺大的，要不我們一起……”

“不用了。”莊向晨趕緊給他解圍道，“你看，我有多的。”

說完他又從系統商城兌換出一把淘。寶爆款秋千藤軟椅來，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孟煊鴻：“……”

他突然就這樣突兀地領會到了自己親師兄簡衡那種難言的心情。

他默默地把自己那把椅子也給拖了過來，雖然還是放在莊向晨對面，只不過兩人距離近的一擡手就能碰上。兩只畫風完全不同的杯子放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怪異。

“師弟可是查清了張誓那廢物的死因？”這邊兩個人才剛坐下沒多久，簡衡就端着一壺新的熱茶水（si）厚（bu）臉（yao）皮（lian）地湊了過來，只是看上去完全無視了莊向晨的存在，“照我說，張誓和他那幫狗腿子早就該清理清理了。若不是他們一直排除異己，破壞外門的修煉環境，怎麽可能這麽多年能升入內門的人才都這麽少？”

……等等，怎麽待在男主身邊的炮灰和反派就不說了，就連攻一的智商都掉的這麽厲害？

他這等于就是在直說莊向晨了。衆人皆知，康白楠就是張誓生前最大也是最忠誠的一條狗腿子嘛，雖然這狗腿子內心裏到底看不看得起張誓這只會嗑。藥的廢物還是兩說。

攻一的設定本來就是傲慢毒舌，身為大型修真世家的落難的嫡長子，他有資質——單系水靈根，有修為——反正照文中所說，這時候的孟煊鷹連他一招也接不下來。有勢力——等他回去就是直接第一繼承人，簡衡向來自大，反正他也有自大的資本，可以說全文裏除了孟煊鴻和其他幾個攻君，別的人在他眼裏全都是空氣而已。只是他就算是再傲慢毒舌，也不至于當着別人的面诋毀，說出這樣炮灰語氣的話來吧。

然而孟煊鴻還是沒有理他，就像面前這人壓根就不存在一樣，慢條斯理喝完杯中的茶水，從床上枕頭底下摸出自己的身份靈符，反而對莊向晨說：“康師兄還渴不渴？如果暫時沒事的話，我們先去把任務給交了吧。秦師兄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回宗門了，如果不盡快交任務的話，恐怕他會多想也說不定。”

可我們并沒有做那勞什子的任務啊！并且咱們任務的目标，那個出門逛蕩結果橫死在外的倒黴鬼也就是我啊！還有，你确定真的不看看你師兄這會兒都黑了一個層次了的臉嗎？

“好。”莊向晨忍住自己不去看簡衡難看的臉色，在心裏默念幾聲“男主光輝萬丈白癡光環無敵編什麽別人信什麽”……還是和孟煊鴻一道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簡衡在他們身後氣的捏碎了手中的茶壺柄。壺身一下子墜在地上，“啪”一聲砸得米分碎。裏面滿滿的青色茶水流出來，銀邊毛尖靈茶順着水落的到處都是，溫熱的煙氣袅袅升起，清香四溢。

康白楠……

交任務的大殿位于主峰的半山腰上，離白河派角落裏的随流峰簡直有十萬八千裏，踏着飛劍也得跑上十來分鐘。不過主峰比起随流峰來說又實在是壯觀了不少，看上去極其巍峨高大，飛劍的光輝不時在周圍閃爍着，人來人往，密密麻麻。

大概秦嘉祯當時也是氣急了，這任務的獎勵還不少，整整二十多塊下品靈石，可以說是別的同級別任務的三倍還多。莊向晨站在一旁看着孟煊鴻信口胡謅，張誓為何去那白江鎮的山腳下，乘哪把飛劍去的（這個附帶一段當地凡人的證詞影像記錄靈符），又怎麽被魔修襲擊，怎麽死的都說的清清楚楚，甚至還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塊附有魔氣的泥土為證，還講述了自己是在哪顆樹底下挖出來的，那個地方還有他挖土的痕跡可以去查。要不是莊向晨自幾就是當事的“死人”，很明白事情跟他所說的半點兒邊都扯不上，也肯定要跟那記錄任務的長老一樣深信不疑了。

這貨啥時候搞的這麽多啊，還說的跟真的似的！莊向晨簡直目瞪口呆了。

“你們幹的很好。”那個長老微笑着鼓勵道，“現在的年輕人們啊，就是沉不下心來做事，要是都能像你們這樣，這些年來進內門的又怎麽會這麽少？來，這是你們應得的報酬，你們剛才的話我也已經全部留了影像，待會兒會跟證物一起交給發布任務的秦嘉祯，如果有什麽問題，還會再有人去當地取證或者詢問你們。”

↑↑↑不，攻一都說過了，這是因為張誓和他的狗腿子在外門鏟除異己，陷害有天分資質但又不原意臣服于他的人。

“好的，多謝長老。”孟煊鴻恭恭敬敬地說。

“走吧。”長老揮了揮手道。雖然這兩個外門弟子并沒有展現出自己的修為，但也沒有刻意掩飾，他自然看得出來兩人已經是一個練氣九層，另一個則有了練氣十層。在這個年紀裏就能達到如此修為，入內門簡直是妥妥的。再看看他們的年紀，就算是将來的核心弟子恐怕也有可能。他也不過是一個金丹初期的長老而已，這已經是他吞了不少的靈丹妙藥後的極限了，否則也不會被扔到任務殿裏來管事。而那些核心弟子們，只要不死在半途中，幾乎都能夠到達金丹中期及以上，最後還有可能成為元嬰期的太上長老。

雖然目前他們的修為還低，但先留個好印象也不錯。反正有不是什麽大事，興許這一次的善意，以後還能有用呢。

修真界向來講究因果這種玄妙的東西，據說和雷劫心魔還有大道都有關，因此正道的修真者們基本上都不會輕易和別人結怨。

交完任務，兩個人從大殿裏出來後把這靈石一分，多出來的一個送莊易當了零食。巨狼自由慣了的，好一會兒沒出來兜風就已經開始無聊的嗚嗚直叫，這下子有了磨牙的靈石，就沒再試圖從空間裏爬出來，抱着啃去了，那聲音聽的莊向晨牙疼。

眼見着因為孟男神站在這裏的緣故，任務堂的大門口很快就要交通擁擠，更別說還有不少人眼光跟刀子似的像是想要把他切片，莊向晨趕緊揮別了男主，逃難似的就跑了。

然而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等他回到家裏一開門，就見司鵬程正站在他面前，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你們倆認識！”他撲過來掐莊向晨的脖子，“你都沒告訴過我！”

我為啥要告訴你啊，神經病。莊向晨翻了個白眼兒，把他的爪子拽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認得他啊。”他胡扯道，“還是很小的時候見過的呢，我都不記得了，男大十八變嘛對不對？”

“真的？”司鵬程看上去還是有幾分不信。

“真噠！”莊向晨義正言辭道，“我以康白楠的名義發誓。”

修真界裏，誓言這東西還是很有力度的，若是不遵守，一個不小心就會在晉升時走火入魔，修為全毀，因此基本上沒什麽人會以自己的名義發誓。當然了，如果你說的話全是真的，那麽就算是發個誓又有什麽關系呢？

司鵬程幾乎是立馬就相信了他的鬼話，道：“那你有沒有留他的影像？”

莊向晨莫名其妙道：“留這個幹嘛。”

我又不是基。佬，還留下來撸不成？

“你傻啊！”司鵬程恨鐵不成鋼地說，“賣啊！你不知道那幫子女修有多瘋狂，十張，只要十張獨家的，能換一整塊下品靈石！”

莊向晨：“……”

對不起我錯了，我居然就這麽錯過一個踏上外門首富的機會，簡直就是罪大惡極＿（：3」∠）＿。

送別了唠唠叨叨叮囑他下一次一定要記得偷拍男神影像去賣錢的司鵬程，莊向晨被他搞得直到躺在床上都還在後悔這碼子事。就連最後總算是成功回到了周公的懷抱，夢裏也似乎還有那個紅衣俊美的身影，他的臉，他的手，他……在……

後面的畫面再也記不清了，就像是被一雙溫柔的手抹去了一般，被徹底遺忘。

不過後悔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因為第二天一早，就有傳訊的弟子找上了門來。莊向晨聽完就知道，不管他到底還有沒有成為外門首富的機會，但他已經沒命去花了。

這一次，他代替了孟煊鴻本應該有的角色，獲得了“死于秘境”的那個名額。

“康師兄沒有什麽別的事情了吧？”傳訊的弟子問。

莊向晨點點頭道：“沒了。”

“那我就走啦。”那弟子看上去也已經沒了康白楠記憶裏那麽尊敬的模樣，畢竟誰都猜得到，這是上面秦師兄要整人了。康白楠本來就是張誓的第一狗腿子，而如今張誓死在白江鎮，還有小道消息傳說是康白楠撺掇他去的。就連他和孟煊鴻一道前往調查事情真相的行為，都被人說成了是“消滅罪證，居心否測”。反而是孟煊鴻沒有任何人敢說懷疑，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米分絲……實在是太多了。

莊向晨當時就有種沖進核心弟子居住的次峰峰頂去抱着秦嘉祯大哭的沖動：哥我就是你弟弟啊！

不過想了想，其實他自己也并不張誓的原裝貨，那就還是算了吧。

然而莊向晨會就這樣讓對方如願嗎？并不。

于是他當晚就挂了……好吧并不是自願的。

莊向晨那天夜晚起初并沒有感覺到絲毫不對，等到終于起了一絲危機之感的時候已經晚了。來人手中的匕首無疑是一件強力法寶，漆黑的純墨色，在月光下都沒有反射出絲毫的光亮，幹脆利落地就把他的腦袋給切了下來。他只感覺到脖子一涼，然後一陣劇痛，就再也沒有了知覺。久用之後又沒有得到足夠的包養，莊向晨房裏的竹床遠不及孟煊鴻房裏的精致，反而都已經開始發黃。帶着血的腦袋從上面咕嚕嚕滾到地上，鮮紅的液體噴的到處都是。

來人在枕頭上悠閑地擦幹淨匕首，悄無聲息地飛身從窗口躍出，捏着手指學了一聲婉轉的鳥鳴，告訴遠處接應的人自己已經得手，就徹底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次日清晨，第一個來找莊向晨的不是孟煊鴻，卻反而是司鵬程，路過的人看着他急匆匆的興奮模樣，都是不屑的冷笑。昨天那個傳話的弟子已經把什麽事兒都說出去了，兩個人就連靠山都死了，靠山他哥要狗腿子賠命，居然還能興奮的起來。司鵬程估計是不知道這事兒的，等康白楠那小心眼的家夥看見他這副模樣，肯定會以為他是在幸災樂禍嘲笑自己，還不把他直接給扔出去？

大夥兒都眼睜睜準備看他笑話，目送着司鵬程一把推開康白楠竹屋的門，準備喊小夥伴兒起床偷拍賺錢去。

下一刻，一聲意料之中的尖叫聲響起。

……等等怎麽是尖叫？不該是怒吼嗎？

衆人正疑惑呢，就看見司鵬程滿臉驚恐地跑了出來，還差點摔了一跤。

嗯，這個反應才對嘛。

“殺人啦——”司鵬程大吼道，“康白楠……康白楠死了！”

白河派一下子就炸了鍋。

修真界本來就很殘酷，殺人奪寶的到處都是。可宗門內有宗門大陣，外面的非本門派弟子無法進入，向來都被衆人看做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這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卻死了人，還是被人殘忍的把整個腦袋都削了下來！

白河派各大長老和掌門起的要命，立刻下令徹查此事。也是秦嘉祯的運氣好，本來康白楠出現這種事情，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應該是他，可他在名額上動手腳的事情暴露了出來，大家反而不相信是他殺的人了。

開玩笑呢？明明有那麽好的方法殺人不見血，還能把自己給完全摘出去，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用這種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廢除修為，逐出門派的危險法子幹掉一個不起眼的小狗腿子？值不值啊。

不過這樣做到底還是陷害同門師兄弟，原文中孟煊鴻歸來後就添油加醋公開了這件事，才讓秦嘉祯和孟煊鷹身敗名裂，弟子們，哪怕是曾經的好友都全部遠離了兩人。在雙方同樣，甚至對方更加天資卓絕的時候，為了名聲以及門派的發展，白河派的長老們連同掌門都自然不會再站在他們這一邊，而是倒戈向了孟煊鴻。最終秦嘉祯被處死，孟煊鷹利用秦嘉祯作為自己的擋箭牌，又在太上長老謝白繼的幫助下逃出宗門，最終卻還是死在孟煊鴻和另一個本來不該活着的人手上。

如今他們誤打誤撞先把這件事公布了出來，雖然還是會讓人提防，可相對于“有外人突破了宗門大陣後在誰也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殺死一個弟子後順利逃脫”或者“有弟子在暗地裏自相殘殺”這兩種情況來說，還是讓人下意識給忽略掉了。他也似乎将因此而逃脫身敗名裂後被處死的命運，只是被掌門下令閉門思過整整兩年。

反正修真者們一修煉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打坐，再加上大家都很能活，一活就是千兒八百年的，對于秦嘉祯這個級別的修真者來說，兩年實際上也并沒有多長。

白河派徹底戒嚴，日間巡邏的數量增加了兩倍，而夜間則是足足五倍。只是過了很久很久，那個殺人者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而當他再一次現身的時候，則掀起了更大的恐慌。

當然那就是後話了，至少這時候“康白楠”的死已經成了一個懸案，而他平日裏高貴冷豔，又自視甚高，也沒有任何朋友為他傷心。至于最近與他交好的“外門男神”孟煊鴻，則在接受了門派的調查之後就把自己重新關進了随流峰，重新做起了宅男來。

他的米分絲們相信自己的男神一定是傷心過度，閉關養傷去了，只是在簡衡看來，對方面上壓根就沒有半點兒悲痛的模樣，更別說什麽“內心裏再也抹不去的那一道傷痕”這麽扯的故事了。

只是孟師弟最近好像又變得很是古怪，就像剛來白河派的時候一樣，總是窩在他自己的那間竹屋裏，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

【滴，炮灰任務“狗腿子”完成】

【滴，任務契合度1％】

【滴，新任務“滄浪河”開啓】

系統的聲音聽上去簡直欣喜若狂。

莊向晨：“……”

“等等，我到底怎麽死的？”他抓狂道，“老子沒惹任何人！就算是以前的康白楠……這貨他媽的能惹得上誰啊？”

要想讓他都沒有發現蹤跡，這人至少也要築基期十層以上才有可能。但看康白楠這樣子，哪有可能惹上這種級別的人物，讓對方冒着與白河派為敵的風險來殺他？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自家弟子，就算是外門弟子就這樣死在門派裏，白河派就算是為了面子也要把對方追殺到底，否則到時候大家以為誰都能來這裏踩上一腳而不被追究，宗門的臉還要不要啦？

但那人就這麽幹脆利落地把人給幹掉了。

他獨自一個人郁悶了一會兒，苦思冥想都不得解。這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怎麽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肚子裏游啊游……啊……

莊向晨一下子毛骨悚然，趕緊低頭一看。

是魚。

莊向晨：“……”

我他媽變成一條河了啊！！！救命這什！麽！鬼！

“系統！”莊向晨咆哮道，“嘩啦啦……”

↑↑↑後面那個無疑是一條河的自帶音效，張嘴就自動出現的那種，就像是童話故事裏公主每說一句話就會吐出鮮花和寶石，而她惡毒的姐姐每說一句話就會吐出毒蛇和癞□□一樣。

↑↑說的跟真的似的。

↑沒錯，樓上的樓上在扯淡。

【滴，您現在是一條河，宿主。】

“我造！”莊向晨不耐煩地說，“我只想知道要怎麽回複人形，一條河能幹嘛啊！嘩啦啦……還一說話就會嘩啦啦啊跟賣萌似的！賣個屁的萌！嘩啦啦……”

【抱歉，您還沒有修煉成人形，此音效暫時無法關閉，宿主。】莊向晨：“……嘩啦啦……”

一條河。

一條不能變成人形的河。

一條不能變成人形，說話還自帶“嘩啦啦……”尾音的河。

莊向晨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作為一條河存在的日子裏實在是很無聊。

從系統那裏，他總算是得知這條河的名字叫做“滄浪”。幸而有着康白楠的記憶，他得知這條“滄浪河”就在九蒙國境內，流經皇都，全長約兩千多公裏，在這個世界上算是一條不大的河。

不過滄浪河雖然不大，但由于它同時也是皇都最主要的生活用水來源，因此在人為幹涉下十分幹淨，明明流經好幾個礦區，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往裏面倒礦渣或者垃圾。

莊向晨對這一點十分滿意，他只需要不停的嘩啦啦的流動就可以了，雖然這個其實也并不需要他管。唯一讓他不太高興的是，到了夏天熱起來的時候，總會有人到他的地盤上來洗澡，脫。光。光泡在裏面，不論男女，甚至有時候如果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會打上一炮，同樣也不分男女。

莊向晨：“（·///？＿？///·？）”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一條河只要有了靈魂，都是可以修煉的，只不過被修真界的人算在精怪裏面，只能靠日月精華修煉。莊向晨在慢慢接受了自己變成一條河的事實後，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麽着急了，慢吞吞的修煉着，有月亮就吸，沒月亮的晚上就到處看。

這時候是各地方約會打。炮的最高發時段之一，又是晚上，月光不亮又不容易被看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他已經在原文劇情裏找到這條河的存在了。

就說嘛，這系統應該是只會讓他變成炮灰的才對，怎麽還搞出這麽一條河來。

那是因為這條河很快就可以修煉成人了。而且這人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他第一個任務裏與他這個“奸。夫”死在一起，浸了豬籠的“淫。婦”——單靈菡。

在原文中，那浸豬籠的水塘實際上與一條地下暗河相接，單靈菡枉死後怨氣深重，變成怨靈沿着暗河來到滄浪河。滄浪河本身就有些靈氣，不知為何與她融合在了一起，讓她修煉成了精怪複活。單靈菡最怨恨的人就是背叛她的騰傑和不相信她的孟家人，因此回到孟家後第一時間就将所有活人搜魂，讓他們魂飛魄散，并獲得了當年的真相。

這下子單靈菡的怨恨全都轉移到了孟煊鷹的身份，可她就算是修煉成了精怪，也只有元嬰期的實力而已，根本就無法突破宗門結界進入白河派報仇。況且精怪們靠着月亮的精華修煉，晉級一次甚至要幾百上千年，孟煊鴻這時候就已經上了金丹期，手中還有不少靠着孟婷薇這個爐鼎成功晉級為化神期的太上長老所賜予的靈符，法寶和靈丹，就算是跟元嬰期打起來，贏是贏不了，可逃跑還是能辦到的。要是真再等上個幾百上千年，那時候孟煊鷹早就不知道修煉到什麽程度，勝負也就更加難料了，很有可能報不了仇不說，自己也得折在裏面。

當然，這時候已經只剩怨恨的單靈菡壓根就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折在裏面，她只害怕自己賠上了性命還殺不死這個害死了她，還把她女兒變成了爐鼎的人。

單靈菡沒辦法，一直都在白河派附近徘徊，想找到孟煊鷹出宗門的機會幹掉他。可是孟煊鷹沒有等來，畢竟那時候這人都已經被趕出了白河派，哪還敢再出現在附近？反而是等到了築基後期的孟煊鴻。

沒錯，她就是男主繼何長老之後的第二根金手指兼職打手，最後還幹了一回炮灰的活兒，與孟煊鷹同歸于盡，臨死前恍然大悟，深深地為自己曾經的陰狠毒辣悔過，将自己的修為全部灌頂到了孟煊鴻體內，成了他前期快速突破的砝碼。

而如今，莊向晨雖然代替了她的存在，不過也不覺得孟煊鴻還需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