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蘇哲和齊凡之所以能成為打死都不分開的朋友，自然是有他們自己的原因，就好比同樣的愛好，同樣的人生觀念。所以即便明知道夏涵之不過是随口說說，他們一樣會為了那一次滿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兩個小孩都是聰明的，也習慣了考高分的榮譽，但是，偶爾能看見夏涵之發卷子的時候驚訝又愉快的笑容，也是莫大的鼓勵和關心。
周五的下午放學後依舊是齊凡和蘇哲的活動時間，只不過提前和夏涵之還有各自的父親說好了。由于齊凡的各種心情不好，原本玩樂的地點由桌球室改為了藍湖公園。夜色漸漸降臨，蘇哲和齊凡啃着麥當勞的漢堡坐在幽暗的小石凳上，蘇哲忍不住問：“凡凡你怎麽了？”
齊凡似乎是看看他，又看看平靜的湖面，“小哲，我不想學鋼琴了……”
蘇哲眨眨眼睛，“為什麽呀！你十級都考過了，什麽壓力都沒了啊。”
齊凡苦惱的抱住自己，“蘇哲你這個白癡！”然後伸手去捶蘇哲的那顆笨腦袋，“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接到老師電話叫我去參加比賽的時候，嘴上說‘嗯嗯好，老師放心！’，心裏說‘滾一邊去吧……！’嗨，你說我該怎麽辦？”
蘇哲揉揉他的腦袋，“凡凡你怕什麽，比賽就比賽啊！”
齊凡嘆口氣，“比賽哪有你想的那麽容易。要準備好幾首不同的曲子，還要背譜子，時間又短……明明就比考級還辛苦麽！我真是，我越來越讨厭鋼琴了！”齊凡撇撇嘴巴，“我老爸嘴上說随我，心裏還是希望我去比賽麽，但是……我看見那個破鋼琴就想給它砸了。”
蘇哲手托着腦袋，似乎認真的在思考，“唔，人家都說考級的時候比較煩躁，沒想到你是考完級了還毋燥。那怎麽辦？你要是花那麽多時間練琴我們怎麽出去玩？”
齊凡吸口氣，看着他，“其實，如果我答應的話，明天就要開始集訓了。”
蘇哲皺了眉頭，“你是連上課都不來了麽？”
齊凡苦惱的望望天空，又望望湖面，最後望了望蘇哲，“不，雖然來上課，但是……意味着放學不能蹭夏老師的車而是要馬上去老師家練琴接受指導，還意味着我未來一直到比賽結束都沒有假期了。小哲，蘇哲，我怎麽辦吶怎麽辦吶！”
蘇哲愣，然後嘆口氣，“凡凡，我真希望你不要去。”
齊凡也跟着嘆口氣，“我要是能不去我也想不去……可是我怎麽跟老師說，怎麽跟我爸解釋？”小孩現實的張張嘴巴，“就算拿了獎有什麽呢，我一不會把鋼琴當專業，二那些個什麽獎也不能加分，我要它們幹嘛！——我喜歡鋼琴，我喜歡你們唱歌的時候給你們伴奏，喜歡随意的彈我自己喜歡的曲子，但是，誰願意背十幾頁或者幾十頁的肖邦啊。我呸，蘇哲，我一直都不理解肖邦的那些個曲子是個什麽東西，但我能彈出來《童年的回憶》的味道。”
蘇哲往水裏丢着石頭，“我喜歡你彈我也能聽懂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