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願

第16章 十六

37.

校園暴力是社會、家庭和學校的共同問題，管與不管各有其利弊。老師和家長有責任、有義務制止校園暴力，同時需要教育和引導學生，避免此類問題的再次發生。

但黎願有時卻希望老師不要管，因為這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不插手，他可能只是幫遲驗寫作業，現在插手了，他如今站在體育器材室。

黎願沒什麽過激行為，他知道反抗沒用，似乎早猜到會有這種結果，但他還是解釋道：“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遲驗不信，“還敢說不是故意的？”

黎願反問：“那你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遲驗卷起袖子給黎願看胳膊上的淤青，“為了這效果啊。”

他靠近，拉進彼此間的距離，“看我出糗，高興了？”

黎願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他搖頭，再次申明：“我沒有。”

“呵。”遲驗不屑嗤笑道，“我會信？”

黎願百口莫辯，又聽遲驗問他，“你說這帳怎麽算？”

黎願沉思片刻，“我讓你打回來，行嗎？”

遲驗平常拉幫結派，與外校學生聚衆鬥毆時有發生，但那都是為一幫稱兄道弟的兄弟們“報仇”，是熱血，是義氣。

至于毆打手無縛雞之力的黎願，若是私下傳開，得被仇家逮着嘲沒種。

對于十七八歲的叛逆期少年們來說，面子大過天，況且打一頓能解氣？整個辦公室都知道遲驗被爹輪了椅子！

遲驗說：“打一頓豈不是便宜你了？”

那要怎樣才解氣？

黎願無意識地咬唇，他擡頭看向遲驗的眼裏透着無害和無辜，遲驗與他有一瞬的對視，氣瞬間消了大半，光覺得別扭了。

他心裏嘀咕，咬什麽唇啊，勾引誰呢。

表面上卻是一臉不耐與煩躁：“這仇先記着，等我好好想想這帳怎麽算。先出去吧。”

黎願跟在遲驗身後出去，他走路還是習慣低着頭，只聽見走在前面的遲驗罵了句髒話：“死讀書的傻逼，裝用功一套套的。”

黎願下意識地擡頭，和體育課上還在做卷子的遇星淼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面。

遇星淼望向他們的眼裏沒有探究，也沒有兇狠，不過是不經意間地一瞥，但黎願還是頓住了腳步，沒再往前走，拐道去了操場。

黎願有些怕他。

38.

今晚的作業量驟減，三份作業又成了一份，這是兩三個星期以來，黎願第一次早于十一點睡覺。

他正收拾書包，窗外有人擲石子。黎願推開窗戶，陳金朝他招手，“下來。”

陳金來找他的目的，他心中有了大概猜測，但出于禮貌還是下了樓，“大哥哥，這麽晚了，有事嗎？”

“上次那嫖……那男的，還想找你，還是這周六。”

黎願多少猜出了些，但沒想到陳金居然會說是上次那男的。上次買他的是遇星淼，也就是說……

對事事平淡的黎願，這次臉上終于顯露出了慌張，他急于撇清，“大哥哥，我……我不接了，你說過沒有下次的。”

陳金安撫他，“願願，大哥哥不逼你，你別怕。”

“但是你也別急着拒絕，還有兩天時間考慮。”陳金說，“願願，現在雖然不缺錢，但你要多想想以後。奶奶身體不好，你還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想出去要有錢。”

陳金同他說好處：做幾回MB沒什麽不好的，來錢快，也好掙，考上大學離開這鎮子，到時候交個女朋友，曾經被子裏頭的龌龊事沒人會知道。

可最後黎願還是拒絕了陳金。

陳金說：“想好了？不再考慮考慮？”

“嗯。”

“周六在給哥答複，那頭我先不回絕。願願，好好想想哥說的話。”

39.

買賣的周六像懸在脖子上的鍘刀，未到時辰遲遲不落。

黎願已經下定決心不去小旅館赴約。大哥哥說得沒錯，他缺錢，而這事來錢也确實快。

但不到萬不得已，黎願不想走這條路。

他與遇星淼在學校也沒有過多的交集，在名為“同學”的這塊遮羞布下，至少不會揭開他MB的醜陋。

遇星淼不會在教室攔他，和他談論買與賣的周六，像一位事不關己毫不知情的局外人，好似向陳金買黎願的另有其人。

被請了家長的遲驗，這兩天也消停了，也可能是憋着壞，等合适的機會找黎願麻煩。

到了周六這天，還是上午半天課。

黎願課間去了躺廁所，上課後在英語書裏翻到了一張便利簽——放學後體育器材室等我。

後頭跟的署名是遲驗。

40.

放學鈴一響，後排幾個坐不住的學生，還未等老師說下課，便心急火燎地沖出了教室。

英語老師又氣又無奈，卷子還沒下發，不帶回家怎麽做作業？

遲驗也跑沒影了，黎願把他卷子帶上，正好去體育器材室順便帶給他。

器材室裏沒人。

黎願覺得奇怪，遲驗走得這麽早怎麽還沒到？

他這廂正疑惑着身後的門開了，黎願回頭看見的不是遲驗而是遇星淼。

“黎願。”

遲驗沒有寫過紙條，是遇星淼騙他來的。

黎願短時間內沒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他知道和遇星淼獨處一室是危險的。

他越過遇星淼就往門口跑，剛碰到門把手，遇星淼在他身後将他困在裏，“砰”一聲就把門鎖死了。

遇星淼把黎願頂在門上，下身的硬物硌着他，話裏透着不容忽視的欲，“黎願，我等不及了，就在這裏做吧。”

等不到晚上，他現在就想要。

遇星淼拉開他寬大校服的衣領。之前留在脖頸上的暧昧痕跡變得很淡，不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遇星淼在上面又種了新的。

黎願右邊鎖骨處有一個疤，是之前遲驗用煙頭燙出來的，脫了痂的傷口成了現在圓圓的一個疤。

一周前他傷口沒好，還是個醜陋的痂，這周這具身體上就多了疤。

遇星淼舔了舔那煙疤，黎願瞬間卸了力氣，化作一攤春水，軟着腰靠在遇星淼懷裏。

上次性愛遇星淼沒照顧黎願的感受，直到這次他才發覺煙疤是黎願的敏感點。

黎願也察覺出自己身體的變化，剩有幾分清醒前喚他，“遇……”

黎願推不開他，想和他講清楚，但遇星淼發現了這個秘密後，專攻那處，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朝鎖骨的煙疤又舔又吮，黎願再也受不住，很輕地洩出了一絲呻吟。

遇星淼拿硬物磨他蹭他，咬他耳尖，“願願，在這裏搞你，會不會勾起前天你和遲驗在這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