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願

第13章 十三

30.

黎願久坐不舒服，課間在走廊靠牆站着背單詞。

遲驗和張琪豪一幫人在廊間打鬧，你推我搡，揪女同學辮子，異口同聲朝路過的老師問好，又或者腳下使絆子故意絆倒同學。

副班長章瑤瑤險些摔跤，叉腰指着遲驗罵，罵完遲驗又對他身邊的黎願說：“黎願，少和遲驗待一塊，小心受他同化行為buff。”

遲驗這話聽了不高興了，一把摟過黎願的肩，挑釁道：“怎麽就不能和我玩兒了，我倆還玩得好嘞。”

章瑤瑤朝他翻了個白眼，“可拉倒吧你！”

“切，不和你小女子一般見識。”遲驗摟着人越過她，“走，一塊上廁所去。”

黎願站在廁所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塊上啊。”遲驗扶着鳥兒也不耽誤回頭說話。

黎願搖頭，“我不上。”

他在走廊待得好好的，被莫名其妙拐來廁所。聽裏頭傳來陣陣淅淅瀝瀝的水聲，可以想象有多尴尬。

他以為等他倆上完廁所總能走了，誰知遲驗和張琪豪在廁所裏又抽起了煙。

黎願困在煙霧缭繞中，聽他們談論上周看的片，張琪豪說：“你說那事兒啥感覺？”

“我怎麽知道？”

“要不要試試？”

“沒興趣，談女朋友還不如打游戲，費時間費精力。”

張琪豪說：“活該你單身。”

遲驗說：“你不單身，你找去啊。”

這回換張琪豪沉默了，他上哪兒找啊。

31.

遲驗抓了只毛毛蟲吓唬章瑤瑤。

章瑤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類綠油油毛絨絨的小蟲子，她尖叫着四處躲藏，遲驗在身後窮追不舍。

章瑤瑤躲到班長身後，“遇星淼，你管管！”

遇星淼擋了遲驗的手，也不說話，盯着人看的褐色眼眸銳氣懾人。

遲驗抽回手，同樣回以不屑的眼神，“切。”

沒勁。

他帶着毛毛蟲回到座位上，将它放在桌上任其爬行。爬到頭了又把它抓回來，繼續新一輪的爬行。“路”中間還扔只圓珠筆充當它的障礙物。

玩膩後，遲驗把這毛毛蟲放到黎願校服背上，臉上是藏不住地竊笑。

這毛毛蟲一路往上爬，直到黎願覺得脖子癢，伸手去抓，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拿到眼前一看，直接吓得把它扔飛出去。人還從凳子上摔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

十七八歲的年紀，總做些自以為無惡意的惡作劇。

毛毛蟲這一扔，教室裏炸開了鍋，最後還是遇星淼處理的。

遲驗被請去辦公室訓話。這年紀的小孩兒心不在學習上，抓弄人的把戲倒是多得很，被老師一通斥責反而還不耐煩起來。

遲驗明面兒上不能頂撞老師，但心裏不服氣，咬着後槽牙忿忿道：那毛毛蟲就該放遇星淼的飯裏！一口吧啦進嘴裏吃了得了。

32.

放學後，黎願沒有直接回家，而且去了公交站牌。他研究三輛公交車大致走的方向，最終投幣上了977公交。

鎮子小，退燒藥容易買，不常用的藥一般都沒有，黎願要去遠一點的藥店買。

客流量正值放學高峰期，車上早就沒了位置，司機在前頭高聲喊：“往後走，都往後走走！別全在前面擠着！”

黎願跟着人頭攢動，吊着把手随車晃晃悠悠。

他低垂着頭，也不四處亂瞅，夾在人群中思緒放空，也就不曾留意到他身後的遇星淼。

遇星淼高他半個頭，黎願衣領拉得再高，他還是一低頭就能看見他脖子的紅痕。

……還有萦繞鼻尖的淡淡煙味兒。

今天又和遲驗待一起？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