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39 很行
邵慈心是個五音不全的人。
上回自配背景音樂時間太短, 沒有詞,調還不對,但溫之寒看得電視劇少, 所以愣是沒聽出來哪裏有問題。
這次她終于逃不過, 暴露了。
溫之寒先前其實看到過說她不會唱歌的話題。
當時她還以為這是自謙, 不是不會唱, 頂多是唱得普通。
萬萬沒想到,不是普通,是真的不會唱……
邵慈心悄悄看着溫之寒。
她這個人人菜瘾又大,對外很少唱歌, 但面對熟人就是個麥霸,梁雪菲的耳朵就沒少被她折磨。
今天她甚至還敢給溫之寒唱一整首生日快樂歌……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 溫之寒已經悄悄被她劃入熟識可禍害的範圍了。
但看溫之寒……她似乎有點介意?
“哎呀,”邵慈心開口打破這片沉默,摸摸鼻尖, “人不是完美的,我長這麽好看, 老天爺總得給我個缺點安慰別人嘛。”
又偷偷瞥溫之寒一眼,頓時心虛道:“你不喜歡聽,那我下次不唱了,我請專業的人來給你唱……”
溫之寒聞言卻輕輕地笑了:“不用請專業的人,這樣就好,很可愛。”
她望向邵慈心的眼:“我很喜歡。”
邵慈心回望她的眼, 莫名怔然。
暖黃的燭光在藍寶石般的眼眸中跳動, 那裏面有光,還有被柔情緊緊包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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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似幻,叫人心旌搖蕩。
邵慈心的心上忽然湧起一陣悸動。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能和溫之寒在一起, 好像也不錯”的想法。
不過這個念頭剛浮現一秒,就被她反手壓了下去。
她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驚愕、不解、甚至荒唐。
——邵慈心,你有這麽好騙嗎?一點柔情就能要了你的心?醒醒吧,她溫柔是因為性格就這樣,才不是因為你,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重蹈覆轍。
她在心裏勸了自己一番,效果很好,一下就冷靜下來了。
是的,溫之寒溫柔是因為她本身就溫柔,并非是因為她邵慈心。
這份溫柔人人皆有,她要因此動心就顯得太可笑了。
移開視線,她指着蛋糕說:“別看我了,看蛋糕,可以許願了。”
溫之寒順着她的話看向眼前的蛋糕。
片刻後,啓唇問了一句:“慈心,你相信許下的願望會實現嗎?”
邵慈心不假思索:“心誠則靈。”
溫之寒莞爾一笑:“你信這個?”
邵慈心道:“我媽信,我就跟着信了。
“我還信好人有好報。
“所以溫之寒,你這麽好,我相信命運會優待你,也會如你所願。”
溫之寒凝望着她的眼,濃密的睫毛上下一掃,眉眼間滿是似水的柔情。
邵慈心知她一向如此,望着誰都這麽溫和,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卻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希望如此。”
溫之寒緩緩閉上眼睛,幾秒的時間後再睜開。
“我許完了。”
邵慈心好奇地問了一句:“許了什麽?”
別人的願望她不會好奇,溫之寒她倒是挺好奇的。
許願求得都是自己沒有的,想要的,而溫之寒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她還想不出這世界上有什麽是溫之寒得不到的。
溫之寒笑了笑,沒有說。
邵慈心知趣也不再問。
“許完願了,吹蠟燭吧。”
溫之寒吹滅蠟燭。
“切蛋糕,切蛋糕!”
溫之寒拿起刀,給她切下一塊。
“太大了溫之寒,給我切小一點的嘛。”
溫之寒這回沒聽她撒嬌,把切下來的蛋糕放在她面前:“拍了一天的戲辛苦了,多吃點吧。”
又把燒烤往她眼前推了推,溫聲道:“回頭我陪你運動。”
邵慈心拿起叉子的手停了停。
倆人四目相對,一下就接上了對方的腦回路。
溫之寒不禁輕笑:“不是那個意思。”
邵慈心“哦”了一聲。
溫之寒又道:“也可以是那個意思。”
邵慈心挑了挑眉頭。
她發現溫之寒現在說話的尺度真是越來越大了,記憶中的純情菩薩已經不複存在。
“溫之寒,”她說,“你成長了,現在都不會臉紅耳朵紅了。”
溫之寒聞言只是笑笑。
“是習慣了。”
習慣她的靠近,習慣她的觸碰,習慣與她親密接觸。
她們逐漸習慣對方的一切,連身體都在印刻屬于對方的記憶。
邵慈心并沒有吃東西,靜靜地看着對面的人。
橘黃燈光下的溫之寒,眉目精致秀麗,神情溫柔,美好得像是一場幻影。
她一向喜歡美麗的事物,望着這樣的溫之寒,心尖倏然生出想要靠近的欲望。
“溫之寒,龍導說我明天可以晚點過去。”
邵慈心如此說着,就像是在提醒。
溫之寒擡起眼看向她。
“所以……你要不要我還債?”
…
邵慈心從浴室裏出來。
屋裏的大燈已經熄滅,只餘下幾盞色調溫柔的暖光燈。
溫之寒抱着筆記本靠坐在床頭,腿上蓋着被子,臉上還戴着她喜歡的那一副金絲眼鏡,氣質慵懶優雅。
邵慈心停住腳步,在心裏暗暗感慨。
她承認自己就是愛看臉,承認自己對溫之寒這樣的漂亮姐姐沒有抵抗力,尤其是對方戴上這麽一副眼鏡後,恨不得能天天近距離欣賞對方的美貌才好。
溫之寒見她回來了,合上電腦摘下眼鏡,接着掀開被子。
邵慈心俯身鑽進被窩裏,仰頭看着她直言道:“溫之寒,你真的好漂亮呀,你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嗎?”
“有多漂亮?”
溫之寒眼帶笑意,視線流連在她的唇與眼眸之間。
——是令人自私地想将你變為己有的漂亮。
邵慈心在心裏偷偷回答。
她勾起唇角,指尖輕輕撚着溫之寒的衣扣,用另一個方式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做給你看呀。”
輕柔相觸的唇瓣,緊密融合的氣息,睡衣被丢到床下再無遮掩。
邵慈心欺身而上。
“今天你生日,躺着,我來。”
“慈心……”
“希望你會喜歡,學姐。”
“……唔。”
邵慈心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溫柔中裹着不可阻擋的火熱,呼吸被一點一點剝奪。
短暫的分開,胸口起伏間,眼底滿是欲念的顏色。
邵慈心的吻不甘于此,又情不自禁落在它處。
氣氛暧昧,柔情蜜意滾在舌尖,染過指尖,帶着濡濕的溫度。
就連溫之寒的眼眸都浸着一層薄薄的水光,盈盈動人。
邵慈心聽見她的聲音,聽見她在喊自己。
輕輕柔柔的,帶着往日裏沒有的難耐:“慈心……”
邵慈心聽得耳根子發軟,心裏不禁想要更多。
她不想在此時煞風情地糾結太多,不管她們究竟是什麽身份,這一刻她只想要她,只想和她沉淪在漫漫長夜中。
“慈心……”
邵慈心不自覺停下動作,乖巧地擡起頭,靠近她,回應她。
“我在這裏,姐姐,我在。”
溫之寒的雙手緩緩繞過她的脖頸,沒入她的發叢,将她推向自己。
距離變得越發親密,肌膚相貼,每一寸都有着對方的溫度。
視線在這場纏綿中交纏,連靈魂都似融合在一處,密不可分。
邵慈心看着身下的人。
她看見她面帶潮紅,嫣唇微張,那雙藍色的眼睛浸潤在水光裏,如同落入水中的藍寶石,迷離動人。
美得不可方物。
她被這樣的她深深吸引,情不自禁俯身親吻她。
“溫之寒,世界上怎麽會有像你這樣漂亮的人呢?
“老天爺創造你時是不是帶了很多私心?”
溫之寒撫摸她的臉龐,靜靜地聽她說話,眉眼溫柔帶笑,像春天最溫柔的風,永遠也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邵慈心像被蠱惑了,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虔誠地吻了吻她的掌心。
“可我卻一點也不嫉妒你,我反而覺得……”
“覺得什麽?”溫之寒含笑,引導她說出說出接下來的話。
又一次被溫柔包裹,邵慈心不知道自己怎麽變得這麽感性,忽然不好意思看她的眼,于是俯身埋在她的頸窩裏,像個害羞的小孩。
“——覺得遇見你是一種榮幸。”
是榮幸,也是慶幸。
溫之寒就是她重生之後的一場及時雨,幫她解決了太多事情。
說實在話,她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報答她,偏偏她什麽也不缺……
溫之寒抱着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她的頭發。
懷裏的人今夜有些感性,但即使感性也很可愛,還知道害羞。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發自肺腑的好話,誰聽了都會高興。
“慈心,”她在邵慈心耳邊溫柔地說,“你也是很多人的榮幸。”
邵慈心擡起頭。
溫之寒摸了摸她的腦袋,轉了話鋒:“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說完便主動吻了上去,繼續這場纏綿。
邵慈心逐漸淪陷在她的吻裏。
同時還不忘以手代唇,完成今夜的使命。
——今晚,她非得把菩薩伺候得舒舒服服不可!
……
今天還不錯,沒有下雪,有太陽。
邵慈心套上羽絨服,将圍巾一裹,保暖得萬分嚴實,看起來像頭熊,還莫名其妙地有一絲乖巧。
她轉頭看向還穿着睡衣的溫之寒,只見那微微敞開的睡衣下,露着若隐若現的暧昧痕跡。
這都是她昨夜的“戰果”。
唯一可惜的是,她們做了幾次就睡了,她沒時間讓溫之寒也試試新式起床困難症。
“那我出門了,我們溫總請繼續休息吧。”
溫之寒莞爾,順口問了她一句:“你的戲份在什麽時候?”
邵慈心對她沒什麽防備心,順嘴就答了,答完才想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溫之寒坦誠道:“沒看過你拍戲,想看看。”
邵慈心點着腦袋:“這樣哦,随便你啦,我走了,拜拜。”
“拜。”
溫之寒剛說完,就看見她又折返回來。
只見邵慈心期待地問:“溫之寒,我昨天晚上還行吧?”
溫之寒頓時哭笑不得。
居然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很行。”溫之寒給了五星好評。
“實話?”
“實話。”
“騙人是狗!”
“嗯。”
“好耶!”
邵慈心高興地出門上班了。
要是她技術爛,把溫之寒弄不舒服了,那她可就毀了溫之寒的生日了——幸好沒有!
…
邵慈心今天要做的是神佛的造型,要拍的戲份是“帝王的夢中人”。
沉迷聲色的昏庸帝王在見過女将軍扮演的神佛後動了歪念。
只是女将軍早已立過不嫁之誓,且屢次護國有功,深得民心,不可妄動。
也就是這個“不可妄動”,讓帝王開始忌憚女将軍,恐對方功高震主。
他開始在将女将軍收入後宮和分散對方的權力,甚至扳倒對方,扶持新臣之間猶豫不決。
最後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反應他內心恐懼,幫他作出決定的夢。
帝王在夢中又一次見到了扮成神佛的女将軍,看見對方朝自己款步而來,面容慈悲溫和,宛如真正的神佛。
他情不自禁地迎上前去,傾訴那短暫又荒唐的愛意。
女将軍朝他莞爾一笑,好似在回應他的喜愛,願與他共赴巫山。
帝王不禁大喜,心神蕩漾。
然而下一刻,天地驟變,原本平靜的天烏雲密布,天雷滾湧,來勢洶洶。
再一看,眼前慈悲的女将軍目露陰冷,五指成爪,倏然朝他脆弱的脖頸掐去。
“咔嚓——”
帝王滿身大汗地從夢中驚醒,認定此為天意,就此決定除去忠君愛國的女将軍。
邵慈心一邊做造型,一邊看劇本。
劇本裏寫夢境是一片茫茫白雪地,為求真實,所以她今天得穿最少的衣服,在最冷的雪地裏演。
龍慧還說拍完今天的戲份,明天給她一天的休息時間。
為了貼合慈悲,邵慈心翻完劇本又打開各種神像的視頻,專看特寫,學習神韻。
開拍前邵慈心披着羽絨服,拿着臺詞本,認認真真地聽龍慧講戲,接着又認認真真地和帝王的演員排演。
對方看着她的造型,忍不住說了一句:“辛苦了,加油,咱們盡量快點過。”
邵慈心禮貌地回道:“你也辛苦了,咱們加油。”
“好了,各部門注意,準備開始拍了——”
大家立時回到各自的崗位。
邵慈心也脫下禦寒的冬裝,放下臺詞本,摩拳擦掌上陣。
…
溫之寒來片場的時機很好,現場正好準備拍攝入夢一幕。
——神佛腳踩風雪,彩帶飛揚,腳鈴一步一響,自遠方入夢而來。
溫之寒作為一位資方,誰都沒辦法忽略她的存在,自然也知道她來的目的。
不過她也沒有打攪大家拍戲,打攪一分鐘,就等于拖延一分鐘。
和龍慧交換名片後,她應龍慧的邀請,和她一起坐在監視屏後看邵慈心拍戲。
屏幕裏,邵慈心赤足一身佛像打扮,很飄逸漂亮。
但是穿得很少,還光着腳踩在雪地裏,一看就很冷。
溫之寒忽然想起元旦那天,邵慈心在電話裏說外頭冷不想出門。
而今天她卻能為了自己喜歡的工作,光着腳站在雪地裏,一聲冷都不喊……她相信她未來會越來越好。
龍慧一聲令下,正式開拍。
邵慈心一下就進入狀态。
溫之寒的注意力瞬間被她盡數吸引。
雪地裏寒風飄蕩。
忽然間,鈴铛聲一聲接着一聲飄搖而來,在茫茫雪地中,顯得分外空靈。
男演員身着一身華貴的黑衣緩緩回身。
他看見遠處走來一個女人。
她身影婀娜,容貌标致端莊,眉眼間一片慈悲。
撥開的雪霧虔誠地捧着她的彩帶,似不願讓其沾落在地,叫她沾染紅塵。
整個畫面,飄逸又聖潔。
溫之寒看見男演員欣喜地迎上去,抓住邵慈心白皙修長的手。
她的眉頭微微動了動,什麽也沒說。
在人物傾訴真心之後,溫之寒看見一言不發的邵慈心表情終于動了動,她緩緩地、慢慢地莞爾一笑。
剎那間,宛如全世界的花都在這一瞬間競相開放,叫人驚豔無比。
溫之寒看得微微失神。
離邵慈心最近的男演員險些被美到忘詞,最後憑着過硬的職業素養成功過了這一條。
龍慧一喊咔,邵慈心立馬現出原形,左腳踩右腳,嗷嗷喊冷。
溫之寒立時從林木木手裏拿過羽絨服和鞋子,親自送到她面前去幫她穿上。
龍慧指揮即時剪片區道:“好好檢查,看看有沒有漏下的鏡頭。”
接着轉身對兩位演員道:“辛苦了辛苦了,你們先去烤烤火,休息一下,一會再繼續拍。”
邵慈心說好,跟着溫之寒去後頭的屋子烤火。
男演員說不冷,轉頭又去看劇本,識趣地沒有打攪妻妻倆。
屋子裏沒有別人,就剩下她們倆個,談話的氛圍陡然輕松許多。
一坐下,邵慈心就開口問:“溫之寒,我演得好嗎?”
溫之寒說好。
雖然她不知道劇情是什麽樣的,但是看龍慧的反應應當是符合預期的表現,那自然稱得上是好。
“很漂亮。”她說。
邵慈心揚眉,不禁笑着問:“有多漂亮啊?”
昨天是她問她,現在輪到她來問她了。
溫之寒也沒有正面回答:“我剛剛聽木木說,你明天休息。”
邵慈心:“?”
溫之寒用溫柔的聲音說:“今晚我再告訴你答案。”
邵慈心:“……”
她懷疑自己明天又下不了床了。
“那這算幾次啊?”她好奇地問。
“一次。”溫之寒冷靜地答。
邵慈心聞言,認認真真地算了一下。
這麽一算,她終于發現一件事——溫之寒的次數不能按次計,應該按天計!
她詫異地壓低聲音道:“那這樣我什麽時候才能還完啊?!”
除去昨天的,還有十二次,每周還要加一次……要是按每周一次的慢頻率來,她下輩子都還不完這筆賬吧!
她漫不經心道:“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直接住你家去,等還完這十二筆債再走,這多方便……”
“好,”溫之寒含笑接住她的話道,“就這麽辦吧。”
邵慈心:“……?”
我也就是随口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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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沒關系,我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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