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串供
顧年祎喝了口水,許洛在他旁邊,手托着腮思考着,手指不斷點着面前的口供。
“錢小茍被抓進來的時間早,和他們外面的人不能串供……”許洛看着他剛才口供,淡淡道,“你提審了人家兩次,到頭來看起來可什麽都沒問出來,或者說根本沒問到重點,這黃毛可比你想象得聰明不少。”
顧年祎:“……”
感覺被人質疑了能力,顧年祎現在不太爽。
“那麽他到底在保護誰呢……”許洛自言自語道。
顧年祎湊過來,湊到許洛的旁邊:“那個……”
許洛愣了一下,回頭去看他:“?”
主要是對方一下挨他太近,那急切的樣子讓他來不及反應:“啊?”
“我問你,你到底是哪裏打聽來的這些?……”顧年祎一邊眉毛擰着,手指點了點桌面,“這些名單又是怎麽來的?你為什麽專挑這些人?”
許洛看了眼,道:“你确實不太聰明,你忘了我們的調查記者了嗎?我跟你說過吧。”
“仇虎?之前那個光頭?”顧年祎道,“我記得我想找他讓他來作證,當晚誰在不是一并就知道了嗎!”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呢?”許洛嘆了口氣,“我之前和你解釋過吧,一屋子十幾個人,我們又是慌慌張張進去救你的。我連雷秦本人長什麽樣都看不清,別提剩下還有多少人根本數不過來,因為我們都知道,現在只有抓那個大的,才能繼續搞這些蝼蟻。”
“我早就和你說過,這個案子連一個調查記者調查兩年都沒有什麽大的推進結果,你們妄想很快挖出線索幾乎是不可能的。”許洛道。
“我真是服了,你們倆也是一套一套的。”顧年祎抓了把頭發。
“他願意把這些分享給我,也就是他确定的事情,畢竟他知道的也不多。”許洛道,“不過這些也有條件……”
“條件是什麽。”顧年祎随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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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洛笑笑:“……讓我和他約會。”
“???”顧年祎滿頭問號,“約什麽會!?什麽約會!?你這怎麽回事,這算色///誘吧!”
許洛眨眨眼,又被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一愣,道:“……不犯法吧,你也不用這麽激動,警察是不可以這麽取證的嗎?”
“我他媽……”顧年祎閉了嘴,雙手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早點給?現在才給?”
顧年祎把名單拿過來,接着把之前的口供拿出來翻着道:“我記得……這幾個人之前就已經簡單問話,找到了,這個李春梅是酒吧的收銀,王尤是酒吧的調酒師,陳欽是他們保安,酒吧停業之後一直回家沒有回來工作過,這次帶了那麽多人來局子裏除了抓賣///yin吸///du也是頭一次,佟萊之前沒有和他接觸過……當時他應該不在場。”
許洛手指托着下巴:“這個佟萊我還是記得的,他就是那天你被抓,坐在雷秦腿上的人。”
顧年祎想到那天,又因為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不免又覺得燥熱和害羞,嘴裏結結巴巴的:“那、那其他幾個人呢,你回憶不起來,讓光頭給你回憶,有沒有看見過這幾個人?”
“不用回憶,我已經問過了,李春梅在,另兩個不在。”許洛說。
“他們之前交代的時間線完整,也都能說出陳穎穎死亡當晚各自和其他人正在做什麽……”顧年祎說着說着頓了頓,“這是串供?”
許洛道:“串供串供,不是說我們共同發出一樣的标準答案,而是基于目前事實在上面覆蓋一個故事。”
“我問黃毛可疑的人時,黃毛幾乎立刻不假思索把佟萊推出,至少在之前他沒有獲得任何的信息。”許洛掀起眼皮看顧年祎,“你覺得是為什麽?”
“按照他的性格,他潛意識裏覺得這個人不重要,可以随便推出去。”顧年祎說,“是這樣嗎?”
“嗯。”許洛說,“我是這麽覺得的。錢小茍很害怕雷秦和裴俊文,假設他真的不知道什麽,或許是見過他們怎麽對待一些背叛者……”
“別猜測了。”顧年祎說,“這口他今天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
“行吧。”許洛喝了口水,“剩下的人,我也想問問。”
……
晚上七點,剩下的幾個人都問完了話,許洛和顧年祎坐在審訊室內。
許洛嗓子冒煙兒,還有點沙啞,已經喝了不少的水。
倒是顧年祎,還在和桌上的一堆筆錄資料較勁:“這個保安、調酒師和女收銀和黃毛的意思都一樣,就是‘老板做什麽我都不知道’,‘我除了和看場子的雷秦偶爾有接觸,其他一概不知’。”
顧年祎崩潰地一扔筆,氣道:“這還怎麽查啊!——”
“你別急。”許洛道,“知道你問了一天沒什麽結果煩躁……但也不是沒什麽結果嘛。”
他道:“注意到那個女收銀的沒有,她姓李叫李春梅,二十六歲,長得不錯,一頭波浪卷很時髦,你有沒有覺得她的口音一點奇怪?”
“……有嗎。”顧年祎說。
“看錄像。”許洛說,“說話雖然是中文音調,但是重音加的字眼都很奇怪。”
“……她不會是和裴俊文一樣是韓國人吧。”顧年祎馬上看她身份證,“不是啊,她還是黑溪本地人。用口音判斷人家關系,其實一點都不靠譜。”
“話是這麽說,和東北人待得時間長了,口音也會随之變化吧。”許洛道。
“那你那位東北大老虎,為什麽覺得她有嫌疑?”顧年祎問。
“你別看她是個收銀你,她給仇虎介紹過ji///女。”許洛道,“但仇虎不喜歡女的拒絕了,他後來側面打聽過,這條街除了裴俊文的幾家酒吧,其他的店多多少少都被她拉過生意。”
“……?”顧年祎道,“你的虎哥,不把這種皮條客舉報給警方,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先不要糾結這一點。”許洛道,“那個保安和調酒師,一個字門口攔截警察,一個在內裏觀察漏網之魚,當地轄區派出所,你們區刑警大隊,還有你們市局大名鼎鼎的重案組,每個人的照片都被他記在眼裏。”
“……”顧年祎道,“所以認識我和孫城明?那天我們是被他看見了?那之後那次……好氣啊,這什麽概率問題!”
“你現在還覺得他們三個沒什麽問題嗎?”許洛說。
“那你的虎哥願意貢獻出他收集的證據交給警方嗎?”顧年祎道。
“他的證據根本不能作為證據。”許洛說,“當下你應該想想,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找找破綻……今天黃毛的态度,我覺得……”
“我覺得他應該是在保護,李春梅……”許洛低低吸了口氣,道,“算了,那麽晚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
和汪呈報告了這件事,汪呈的意思是明天重新部署一下戰略,至少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先休息才好。
孫城明他們已經回來了,帶回了一點收獲:“許醫生,你們測算組那個葉炳确實是個人才,他好牛啊,拿耳朵聽完是空心牆,接着看橫梁什麽承重牆位置,徒手畫幾個透視圖就确認下方有東西。讓人挖,真挖出了個通道,但他說還是要找專業的人,否則這麽挖下去有坍塌危險。”
他外面跑了一天,整個人都曬得黑不溜秋的,許洛從自己包裏翻出了防曬,溫柔遞給他:“你要用這個嗎。”
“我噴了防曬,你看看,沒用。”孫城明拽着領子道,“我看你還戴冰袖,那個有用嗎?”
“還不錯吧。”許洛兩個眼睛忽然亮起來道,“我有個花臂款的,你要不要用?”